第44章

  第44章

    什麽, 送官府?

    胡一春畢竟在江湖上混跡了這麽久,此時聽見燕姝如此說,終於有些反應了過來, 於是忙緩聲道,“不知幾位是何人?在下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如此害我?有話好商量, 請先放開在下。”


    燕姝隔著幕籬呸了一身,“你這個人渣也配同我們商量?”


    哼, 這死變態做了這麽多天理難容的惡事不說,方才居然還想勾引皇帝???

    她越想越氣,又道,“揍他!”


    “……”


    侍衛們聞言還稍有些猶豫。


    於是悄悄瞥了眼君王,見君王並未說什麽, 這才立時應是,紛紛揮拳將此人揍了起來。


    ——嗬, 別說,這種拐賣孩童的人渣他們也早想揍了!


    胡一春體格並不算強壯, 侍衛們卻都是一拳能打死一頭牛的高手壯漢, 此時又都是義憤填膺之中, 沒幾下便將其揍得鼻青臉腫, 鼻子嘴角一起淌血。


    宇文瀾瞥了一眼,立時又看向燕姝。


    果然見其身子一晃,似乎雙腿發軟要倒下去的模樣。


    “……”


    他立時上前將她攬進懷中,卻聽她心裏怒罵,【NND這人渣居然還敢流血!!!是不是在故意氣老娘!!!】


    宇文瀾, “……”


    他隻能趕緊吩咐侍衛道, “好了。”


    侍衛們這才停下手來。


    那胡一春也隨即倒在了地上, 不停申吟叫疼。


    動靜自是引來了店中不少人圍觀。


    見眾人一臉不明所以的模樣,宇文瀾咳了咳道,“此人盜竊銀兩,驚到了夫人,趕緊送去京兆府報案。”


    侍衛們應是,立時揪著胡一春的脖子拖了出去。


    他則徑直將燕姝攔腰一抱,也往外走去。


    邊走,邊關問道,“怎麽樣?”


    燕姝還有些頭暈目眩,隻能虛弱道,“妾身太不爭氣了。”


    可惡,為什麽又暈血!!!應該再揍他幾下的!!!

    哼,就衝他方才居然敢罵自己的份上,揍他個生活不能自理都是輕的!!!

    宇文瀾,“……”


    他百感交集,努力壓住笑意道,“給他留著條命千刀萬剮吧。”


    語罷已經到了馬車前,車夫忙撩開車簾,他便抱著她上了馬車,自始至終都沒有放下。


    ~~

    就這般,眾目睽睽之下,胡一春被扭送到了京兆府。


    盜竊案處理起來原本簡單,但見是禦前侍衛扭送而來的人,京兆府尹自是不敢怠慢,立即對此人進行盤查。


    不料這一查才發現,此人還真是有點東西。


    ……


    吉福樓離宮中本就有些距離,回到甘露殿,時候已是不早。


    加之燕姝還又暈了一回,一時什麽也顧不上,早早就睡了。


    不過第二日一早起來,她倒是終於聽到了好消息。


    ——據說京兆府連夜找到胡一春的住處,經過一番搜查,找到了與其相關的幾處地契。


    順藤摸瓜之下,官府又找到了兩處藏在郊外的民宅,從中找到了六名男童,皆是此前走失的孩子。


    而據其手下嘍囉們交代,胡一春還曾在江南,湘鄂等地做過拐賣人口的勾當,皆是拐來長相不錯的幼童加以調校一番後,再賣給各地富商或是官員。


    事關重大,京兆府立時上奏朝廷,將此案移交刑部,君王又命都察院介入,作為大案嚴辦。


    是以今早的朝堂,眾人十分忙碌。


    而此時,正悠閑用早膳的燕姝,邊吃邊與係統對話,【接下來就是柴為忠這個人渣了,他們查到他了嗎?】


    係統道,【那倒還沒有。要知道這柴為忠可謹慎了。每次去找胡一春都是喬裝改變過的,到目前為止,都察院都還沒查到他跟胡一春有什麽往來的線索呢。】


    【且自打昨天皇帝說要嚴查後,他立即遣散了府裏的男妾,並派人去接原配聶氏來京,打算掩人耳目。這陣子聶氏已經在路上了。】


    燕姝,【???這人渣這時候還在利用妻子?真特麽不是玩意!!!】


    係統,【不是千年的狐狸,誰玩得了這麽花?總之這些變態一個比一個精。】


    說的也是。


    燕姝氣憤的咬了一口金絲餅,心裏琢磨道,不成,她可見不得人渣逍遙法外。


    得想個辦法才成。


    ~~

    當日午後,逍遙公子的新書忽然麵世。


    雖則有些突然,但並不妨礙新書的火爆,才一個下午的功夫便賣出去了上千本。


    至晚飯之時,看過書的人們已經開始討論其中的劇情了——


    最近因著男童丟失案,“斷袖”及“孌童”這個話題十分敏感。而沒想到,其今次故事中的主角之一,正是一個斷袖。


    再加上從前的經驗,眾人立時意識到,這個故事極有可能與才剛發生的案子有關,一時間紛紛猜測起故事中那個渣男的身份。


    ——莫非朝廷之中,還真有哪位官員是斷袖?


    且還在家中養了男妾?

    嘖嘖嘖,如此荒唐之人,究竟是誰?

    議論的人越來越多,加之此時南北東西商貿繁榮,很快,這話題便從京城傳到了四麵八方。


    ……


    趕了三天的路,眼看著明日就能到京城了。


    這晚,柴為忠的原配夫人聶氏在客棧中休整。


    這時節往來旅人正多,客棧裏也是熱熱鬧鬧。


    吃過晚飯,丫鬟白果從外頭打了熱水進房,要伺候聶氏洗漱。


    聶氏問道,“怎麽去了這麽久?”


    ——她為人溫和,話間也並無責怪的意思,白果便笑道,“方才水沒燒好,正好旁邊有一個說書的,奴婢見聽得人多便在旁聽了一會兒。”


    聶氏也笑道,“什麽書聽得這麽入迷?”


    白果眼睛一亮,立時跟她道,“夫人可知,天底下竟還有那這樣的人,放著女子不喜歡,卻喜歡男子。”


    聶氏到底四十多歲了,見識多些,便道,“這叫龍陽之好,從前也聽人說過。”


    白果卻又道,“可是,那人明明喜歡男子,卻還要娶妻生子,婚後由著妻子在家鄉照顧公婆孩子,自己卻在別處逍遙快活,也未免太過分了!您不知道,這人還在府裏養了好幾個男妾呢!”


    聶氏這才一愣,“什麽?男妾?”


    白果點頭道,“那個人為了方便與男子做那些荒唐之事,竟然叫相好的男人扮作小妾住在府裏好掩人耳目。”


    大抵是太過離奇,聽到此處,聶氏也好奇起來,又問道,“那,他家的夫人就沒發現嗎?”


    白果道,“說那家夫人十分賢惠,一直在家鄉照顧公婆孩子,而此人常年在外,雖說早就置好了宅邸,卻從不叫夫人過來同住,隻是逢年節時才回家鄉探親,但是每回也都是匆匆探望過就走了……這夫妻之間看似相敬如賓,其實冷若冰窖呢。”


    聞此言,聶氏心間一顫。


    ——她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自打嫁入柴家,她與夫君歡好的次數一個巴掌都能過來,尤其自打多年前陸續生下兩個孩子後,就完全沒有了……


    從前公婆也曾提出叫夫君帶她去京城,可他總以女子麻煩為由不肯答應,卻陸續在京城納了妾……


    如此淒涼了一陣,聶氏忽然發現,這故事裏的夫人竟與自己這般相似。


    正奇怪著,卻聽白果又道,“這男人每次都借口忙前程匆匆離家,其實是急著回去與那幾個男妾們鬼混,哦對了,好似不止府裏的那幾個,還有外頭的男相好……嘖嘖,真是令人作嘔。”


    說著便幫她脫了鞋襪,為她洗起腳來。


    聶氏卻已然陷進了故事裏,又凝眉道,“那後來,那位夫人可發現了?”


    白果一邊為她洗著腳,一邊點頭道,“發現了,有回這位夫人急著去京城為公婆看病,沒來得及跟那個男人打招呼,結果到了府中發現了。”


    聶氏又忙問道,“是如何發現的?”


    白果道,“那些妾室畢竟是男人,身材高大,聲音不也似尋常女子,且根本沒有用過月事帶之類的……最要緊的是,三人入府好幾年了,也沒有一個能生出孩子來,自然是有問題了。”


    聶氏眉間忽然緊皺。


    身材高大……


    聲音不似尋常女子?


    ——她記得有一年親手為夫君做了寒衣,叫管家婆子送去京城,婆子回來跟她說,夫君那幾房妾室皆是身材高大,聲音也很粗……


    管家婆子還奇怪,怎麽老爺喜歡像男人的女子?


    最要緊的是,柴家這些年隻有她自己生的兩個孩子,那幾個妾室在京城多年,也並未生下過什麽……


    難道……


    聶氏心間越發狐疑,趕忙又問,“說書的還說了什麽?”


    白果想了想,道,“說書的還說,這個人除了與男子廝混,後來還與人合夥拐賣別人家的孩子,再賣出去給那些同樣喜歡男子的人取樂……哎呀,總之是太壞了!白瞎了那麽好的夫人!後來官府查到了他身上,他這才嚇得將府中男妾們遣散,將妻子接到城中……”


    什麽?

    聶氏狠狠一驚。


    她這一路進京的途中,時不時看見官差查探有沒有拐賣人口的人,叫人打聽了才知是京城前幾天發生了拐賣男童的案子……


    而今次柴為忠叫她進京,也是忽然之間。


    難事情會這麽巧嗎?


    ~~

    三日過後,燕姝才起床,便聽見了係統的消息,【柴為忠被抓了。】


    嗯?

    她眼睛一亮,立時道,【怎麽被抓的?莫不是胡一春招了?】


    係統,【不錯,一個是胡一春經不住拷打終於招認,再者,從他府上出去的男妾也被抓住招認他與胡一春有來往。】


    燕姝眼睛一亮,【官府居然能找到他的男妾?不錯嘛,這是什麽時候支棱起來的?】


    係統,【其實是皇帝一直暗中派人監視柴府,早在他遣散男妾時就把人給抓住了。】


    燕姝,【!!!皇帝給力啊!】


    不過誇完,她又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等等,皇帝為什麽會叫人監視柴府?他是怎麽看出柴為忠不對勁的?】


    係統,【……不好意思,皇帝身上似乎有什麽幹擾信號,本係統一直窺探不出他的心理活動。】


    燕姝,【???】


    竟然還有這種事?

    嘖,難道因為他是皇帝有真龍護體所以把係統屏蔽了?

    想想也有可能,畢竟係統到現在還沒告訴她皇帝當初是怎麽不行的呢。


    不過她自己想了想,覺得應是以前寫過的那個話本子叫皇帝起了疑心——


    畢竟朝中身居他這種品級的要員,卻把妻子一直留在老家的也沒幾個了。


    皇帝稍微查一查就能知道是他。


    正在此時,又聽係統道,【此事正有柴夫人一份功勞。】


    燕姝立時問道,【怎麽說?】


    係統,【那兩人都指認柴為忠後,都察院與刑部就進到柴府搜查,這時候柴夫人聶氏主動向朝廷遞交了一本柴為忠的賬本,賬本裏頭的賬目足以證明,柴為忠曾贈與這胡一春幾千兩銀子,用於在京城置業,且胡一春拐賣男童獲利之後,還曾與他分過贓。】


    燕姝聞言眼睛一亮,【柴夫人好樣的!】


    係統,【主要是看了你的話本醒悟了。】


    燕姝笑的欣慰,【醒悟就好,如此大義滅親之舉,朝廷應該會予以照拂,不叫其受那個人渣的牽連。】


    ——她是真心希望這位姐姐可以站起來。


    雖然一開始命運不公,叫她被那人渣耗費了二十多年的青春,但多久醒悟也不晚。


    希望她能緩過來,未準真可以如話本裏一般成就一番事業,過屬於自己的日子。


    ~~

    柴為忠被抓後,案件進展就快多了。


    未過兩日,經過都察院及刑部的偵辦,基本摸清了與販賣男童案主犯胡一春有往來的各地富商或官員。並解救了受害孩童數十人。


    那些殘害兒童者,更是無一姑息,全部落網。


    案件告破後,胡一春被判剮刑,而另一共犯柴為忠也被判了斬刑。


    而念在其妻與其常年分隔兩地,對其所作惡事皆不知情,尤其後來發現端倪後,卻主動檢舉,君王特意恩準,免其受到柴為忠牽連。


    至於其餘涉案人等,皆都依罪領刑,可謂大快人心。


    一時間,街頭巷尾的百姓們除過唾罵胡,柴等人渣的罪惡行徑,又起了一個新的傳言——


    傳說今次最先捉住那胡一春的人,是一位妙齡女子。


    雖則今次沒有逍遙公子的話本提前爆料,但這個話題同樣觸發了眾人的好奇心。


    ——據那日吉福樓在場食客們回憶,那晚,那位女子紗衣飄飄,身姿曼妙,雖說帶著幕籬看不清相貌,但可以想象應是貌若天仙,在發現此人盜竊時,這位女子毫不畏懼勇於招呼家仆將其擒拿,可見膽識過人。


    十一一時之間,眾人皆在好奇,這位奇女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


    這日午後,翰林學士鄒墨中在禦書房中擬完詔令,趁著房中無人,便同君王道,“陛下可知,近來民間都在傳言,今次第一個發現那主犯胡一春的,竟是一位妙齡女子!”


    “傳說其聰慧靈敏,膽識過人,僅與那胡一春擦了個肩,便看出其心懷不軌犯下壞事,實乃一位奇女子也。”


    宇文瀾哦了一聲,“妙齡女子?”


    是在說燕姝?

    卻見鄒墨中點頭,“不錯,百姓們都稱其為女中豪傑,如今無論老幼,都在好奇這位姑娘的身份……臣以為,如若逍遙公子此時能出一個這樣的話本,想必一定會火爆的。”


    咳咳,主要他也在好奇這位奇女子究竟何許人也。


    想來逍遙公子一向料事如神,沒準會知道些線索。


    所以叫他快些寫出來,也好撫慰一下眾人的好奇心啊!


    宇文瀾,“???”


    那日明明他也在場,為何這傳言中自動忽略了他的身影?


    而且這幫人沒事好奇他的愛妃做什麽?

    他隨口敷衍道,“朕這幾日也沒她的消息,回頭叫人問問吧。”


    鄒學士瞧出君王興趣不大,隻好先應是,退出了殿門。


    餘下宇文瀾一人坐了一會兒,一時看不進去折子,便起身也出了殿門,去了甘露殿。


    ~~

    待到了地方,卻見燕姝正在寫話本,微微凝著眉頭,十分認真的模樣。


    認真到他入殿都險些沒發現。


    聽見通傳,她這才急忙擱下筆起身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宇文瀾唔了一聲,順勢在暖榻上坐了下來,問道,“今日寫的什麽故事?”


    燕姝挑眉一笑,頗為得意道,“臣妾今日寫了一位奇女子。”


    嗯?

    宇文瀾挑眉,“何謂奇女子?”


    ——莫非她也知道了外頭的傳言,要寫自己的故事了?

    卻見她清了清嗓,道,“這位姑娘可謂美貌與智慧並存,又精通文采與武藝,更值得一提得是,其心懷滿腔正義,不畏奸佞豺狼,勇於同惡勢力作鬥爭。”


    宇文瀾,“……”


    美貌與智慧並存?

    還精通文采與武藝?


    心懷正義,不畏奸佞與豺狼?


    好吧,如此豐富的讚美,他確信這是在寫她自己了。


    他於是假意自己沒聽出來,頷了頷首道,“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奇女子,不知她有什麽故事?”


    便聽她繼續道,“這位姑娘白天蟄伏於閨閣之中,晚上便仗劍行走江湖,但凡見到不平之事,一定出手。


    “比如某日夜裏,她見到一個賭鬼妄圖賣妻抵債,立時將賭鬼暴揍一頓,叫其妻子逃出生天;”


    “又比如有一回,她瞧見幾個登徒子欺辱良家女子,便將這些人的手腳都打斷,還把他們的寶貝給割掉,叫他們下次不能再犯。”


    “還有一會,她正碰上山賊打劫貧苦百姓,一怒之下,竟然以一己之力削平了整個山頭,並將山賊搶來的銀錢全都給了受過山賊之苦的百姓……總之,那些壞人全都不是她的對手。”


    宇文瀾,“……”


    暴揍賭鬼,削平山賊就算了,但割寶貝是怎麽回事?


    她怎麽如此熱衷於……這件事?

    而且還是一群人的???

    一個姑娘家家怎得如此……


    沒等他想出個形容詞,卻聽她又繼續道,“這位姑娘做了許多利國利民的好事,也因此獲得無數稱讚感激。終於有一天感動神明,給了她一顆仙丹,吃下去以後,她就變成了神仙。”


    宇文瀾,“???”


    這是什麽走向?

    他忍不住道,“為何忽然變成了神仙?”


    人間都留不住她了嗎?

    誌向竟是如此遠大???


    卻見燕姝一臉驕傲道,“因為她實在太優秀了,又挑不出缺點,所以隻能飛升啊,畢竟當了神仙還可以永保青春,一直貌美如花下去。”


    宇文瀾,“……”


    好吧,她果真是不吝惜於對自己的美好想像。


    不過感慨了一番後,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她的故事中,也沒有自己的身影。


    宇文瀾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道,“這位姑娘要孤獨成仙,莫不是因為沒有遇見情投意合的男子?你為何不給她安排一位可以攜手共度人生的情郎?”


    燕姝,“……”


    她本來想說男人隻會影響她拔劍的速度。


    女俠一個人快意逍遙不就成了,要男人幹嘛?


    但思及皇帝也是男人,這話唯恐會傷他自尊,她於是道,“因為……這位姑娘隻顧著幹大事,一不小心給忘了。”


    忘了?


    全程聽完她心理活動的宇文瀾隻想涼涼的嗬一聲。


    她的確把他忘了。


    他伸手將她拉到身前,將一張好看到沒有缺點的臉龐逼近她的杏眼,低聲道,“人間還有許多可以留戀的事,何必急著自己成仙?”


    他低沉而磁性的聲音貼著耳朵,燕姝不由有些頭暈,心猿意馬的結結巴巴道,“還,還有什麽留戀的事……”


    說話間,她卻隻顧看他的唇。


    薄薄的,頗有些誘人。


    然話音才落,麵前的男人忽然眸色晦暗。


    緊接著,就叫她嚐到了想嚐的。


    唔,果然不錯。


    宇文瀾聽在耳中,輕輕一笑。


    他也覺得不錯。


    ——這幾日毒排的差不多了,又喝了幾幅藥後,他似乎已經漸漸恢複如從前。


    隻不過前幾天一直忙著處理孩童丟失案一事,待破案之後,又是修訂律法,又是肅正朝綱,倒叫他沒有功夫多想。


    此時閑了下來,又有溫香在懷,他倒終於進入了狀態。


    ……


    燕姝也是如此覺得。


    皇帝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如此……


    對她了。


    她一邊吻著,還有空分神心想——


    他已經喝了半個多月的藥了吧?

    也不知現在是什麽狀態了?


    而沒過多久,她的身側無意掃到一物,忽然一愣。


    那,那是什麽?

    而宇文瀾則心間大定。


    他成了。


    這是多久了,他頭一回如此。


    他成了!!!

    心間喜悅無以言表,一時也顧不得現在是什麽時辰,他隻想著繼續驗證。


    然而正在此時,卻聽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宜嬪娘娘,太後有請……”


    二人一頓,齊齊回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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