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先是被鳳無殤身上的氣勢所震懾,猛然抬頭看到鳳無殤臉上的泥巴,才稍微安下心來,只不過是個鄉野村夫。
「伸出手來。」那大夫有些不耐煩的叫秦晚歌伸出手來。
秦晚歌伸手的那一刻,與鳳無殤冷漠的眼神相對,她嘴角輕輕一笑,勾勒出一個無謂的笑容,不再去看鳳無殤。
鳳無殤冰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亮光,速度抓住了秦晚歌的手腕,那抹眼神認真的看著秦晚歌錯愕的眼神。
「娘子,不怕,會沒事。」鳳無殤忽然一句話說出口,還帶著淺淺的笑容。
秦晚歌錯愕,鳳無殤果然是個喜怒無常的傢伙,現在跟她笑什麼笑啊,怎麼還突然關心起她來了?
難道是後悔了,不要秦晚歌去救護處當卧底了?
真是良心發現了嗎?
這樣給了秦晚歌一個心裡的期待,可哪裡想到鳳無殤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將秦晚歌的希望破滅。
「娘子,快診斷吧,夫君等著你。」
鳳無殤冷漠的眼神中似乎包含著柔情,又似乎看到秦晚歌的神情有些譏諷。
秦晚歌真心徹底怒了,就不該對鳳無殤抱有無知的幻想,乾脆利索的把手伸過去,給那大夫把脈。
那大夫一臉的煩躁,漫不經心的把脈了一會,直接說道,「脈象混亂,氣沖血脈,有瘟疫之狀,帶下去密切觀察。」
大夫剛說完這句話,其他的百姓趕緊躲得遠遠的,都不敢接近秦晚歌。
只有鳳無殤淡然的站在秦晚歌的身側。
秦晚歌看著鳳無殤那鎮定的模樣,她很確定她沒有發燒,也沒有感染瘟疫,而這大夫卻診斷出這樣的結果,肯定是鳳無殤動了什麼手腳?
剛才秦晚歌生氣鳳無殤的利用和絕情,現在回想起來,剛才鳳無殤抓了一下她的手腕,想必在那一刻鳳無殤就已經動了手腳。
秦晚歌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鳳無殤,你就這樣想要我進去救護處抓到鳳清塵把柄,不顧我的生死,只為你的計劃成功,竟然還親自設計,目的就是要我進去那生死難測的救護處嗎?鳳無殤,你的心果然還是那麼冰冷,即使片刻的融化,也會再次變得冰冷,無可撼動嗎?
鳳無殤依舊眼神冰冷,冷峻的嘴角沒有任何的弧度,緊緊的抿著,猶如暗夜修羅。
他高大的身形,居高臨下的俯瞰著那臉上有些慌張的大夫,「大夫,你確定你的診斷準確無誤嗎?」
那大夫閃躲的眼神,惱羞成怒的說道,「本官可是宮裡太醫院的大夫,怎麼能診斷錯?」
鳳無殤冰冷的眼神緊緊的盯著那大夫,「原來太醫院的大夫是瞎子一個,我娘子手腕上抹了千水油,民間百姓都知道手腕上若擦了千水油,斷然不會把到脈搏,而你是怎麼診斷出的?」
鳳無殤的氣勢堪比掌握天下的君主,那凜然的氣勢,將那大夫嚇的直哆嗦。
秦晚歌疑惑的看著鳳無殤這一行為做法,他到底是唱得哪齣戲,目的又是什麼?
難道不是要她去救護處卧底嗎?
鳳無殤,到底在耍什麼花招?
周圍的百姓聽了鳳無殤的話,紛紛騷動不已,對那大夫指指點點的,驚愕這大夫到底是個庸醫。
那大夫簡直就是面上無光,氣的要死,「剛才不是你說你妻子發燒的嗎?」
當秦晚歌聽到那大夫慌不擇言的行為,瞬間明了。
原來一開始鳳無殤說秦晚歌最近發燒,身體虛弱,是給那大夫扔了煙霧彈,要他對秦晚歌患有瘟疫一事存有疑慮,就算他沒有診斷出實質的結果,也會說秦晚歌患有瘟疫,而且剛才秦晚歌伸出手把脈之際,途中有鳳無殤的阻撓,更加讓那大夫覺得秦晚歌可能患有瘟疫。
而此時,那大夫又說出了這種蠢話,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果不其然,鳳無殤眼神變得越發的冰冷,猶如暗夜中的審判者,「剛才的確是說我妻子發燒,所以你這庸醫假意診斷,直接定論說我妻子患有瘟疫,這番敷衍了事,讓老百姓如何信服。這救護處難道儈子所。」
鳳無殤那般威嚴的氣勢,嚇得那大夫差點跌倒在地上。
秦晚歌淡然的站在一邊,還想著接下來鳳無殤還會做什麼事情,猝不及防,鳳無殤直接拉著她的手,就走出了救護處,留下救護處的那些大夫和百姓一臉的驚愕和獃滯,從未見過一個男人如此的可怕,一言一行,都像是打上了烙印一般。
秦晚歌剛才看的鳳無殤怒罵那大夫正起勁,就被鳳無殤拉了出來。
她到底是忘記了,鳳無殤是堂堂的戰王,微服私訪委屈做一個鄉野村夫,還能怒罵那大夫幾句已經算是難得了,要是換做他戰王的身份,估計不說一句話,直接砍頭殺了那大夫。
之後救護處的老百姓們紛紛出來,生氣的怒罵著,再也不去救護處了,簡直就是草菅人命的地方,有些百姓嚎啕大哭,可憐親人當初被診斷患了瘟疫,硬生生的被隔離了。
鳳無殤拉著秦晚歌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
他幽深的眸子看著秦晚歌冰冷淡然的神情,拉過秦晚歌的手,用自己的衣袖把秦晚歌手腕上的千水油擦乾淨,然後淡然的轉身,直直的立著,靜默的看著遠處,高峰聳雲,雲淡風輕。
秦晚歌心裡氣極了,可面上又不能表現出來,既然鳳無殤不理會她,不跟她解釋,那麼她也不會主動去問。
大概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各自站立,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秦晚歌沒有鳳無殤身體好,她早就站不住了,看著鳳無殤那冰冷的背影,竟然一炷香時間那麼長,身形動也沒動,他到底還是不是一個人了。
秦晚歌揉著有些酸痛的胳膊,走到一塊光滑的石頭上,悠然的坐了下來,她攥起拳頭準備敲打一下小腿,實在是酸疼得很。
她才彎下腰身,根本沒來得及反應,突然感受到一陣疾風,然後身子就被拋到了半空中,她整個人感覺非常的不好,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悠然的拋物線,完全沒有支撐點,眼看著就要落地。
就在一瞬間被鳳無殤抱在懷裡,還是那個熟悉的動作,鳳無殤緊緊的抱著秦晚歌的腰身,將她的頭埋在他的懷裡,可是這次秦晚歌真的很討厭,討厭鳳無殤這樣對她。
她憤怒的抬起頭,然後就聽到『咔嚓』一聲,秦晚歌堅硬的額頭正巧碰到了鳳無殤瘦削的下巴。
鳳無殤吃痛一聲,緊緊皺著眉頭,將秦晚歌放在地上。
他單手捂著被秦晚歌磕到的下巴,那眼神簡直就要是陰沉到凍成冰霜了。
秦晚歌抱歉一笑,有些閃躲,卻不時偷偷看看鳳無殤的下巴到底怎麼樣了?
可是轉念一想,明明就是鳳無殤像是發了瘋一樣,將她整個人拋到了半空,她又不是東西,怎麼能隨意被拋出去呢?
隨即秦晚歌嘴角掛著大膽的笑容,所謂大膽,就是不畏懼鳳無殤那陰沉冷漠的眼神,就是明目張胆的幸災樂禍。
「王爺,你的下巴應該很疼吧?我的額頭也是很硬的哦。」秦晚歌那一雙狡黠的眼神,滿含著笑意,嘲諷,得意。
鳳無殤還捂著疼痛的下巴,秦晚歌果真是一個記仇,愛報復的女人。
他有時候會想,為什麼會對這麼一個蠻橫無理,多次以上犯下,捉弄嘲笑他堂堂戰王的女人,有不一樣的感覺,若她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女人,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人,果然是很奇怪。
「如果不是我疼,就是你疼。」鳳無殤淡漠的說了這麼一句話,那眼神陰鷙的很,別有深意的看著秦晚歌身後的那塊石頭。
秦晚歌轉身,臉上本來還笑意滿滿,突然臉上大變。
因為那塊石頭上躺著一條被鳳無殤砍成兩截的黑色蟒蛇,大約有兩根手指那麼粗,一米多長,還能看到那毒蛇微微張開的牙齒,真的很鋒利。
那種蟒蛇,若是人被咬了,定然會在半個時辰之內,毒素全身蔓延,必死無疑。
秦晚歌臉上有些愧疚,不好意思的看著鳳無殤,但是嘴裡又說不出對不起。
她有仇必報,卻有恩必還。
輕輕的挪步到鳳無殤的面前,嘴角笑的不明意味。
「王爺,我看看你下巴有沒有事,可不要脫臼了。」秦晚歌瞬間像是換了一張臉,一臉笑的諂媚。
鳳無殤神秘的看了她一眼,「不用了。」直接拒絕了秦晚歌。
可秦晚歌還以為鳳無殤還在生她的氣,換做哪個人好心救人反而被誤會,還被磕了下巴,能不生氣嗎?
更何況,鳳無殤的脾氣暴躁,喜怒無常,秦晚歌更加要小心照顧著。可是她忽略了鳳無殤就算有多麼大的脾氣,在她面前大約都能寬容。
「王爺,你把手放下來我看看」秦晚歌依然堅持,就是要看看鳳無殤的下巴到底怎麼樣了。
「不用。」鳳無殤嚴厲拒絕,不答應秦晚歌的要求。
秦晚歌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指著鳳無殤的臉,「王爺你臉上的泥巴沾嘴唇上了,你再捂著可就吃到嘴裡了。」
被秦晚歌這麼一驚一乍的說,鳳無殤下意識的放開了捂著下巴的手,然後就眼睜睜的看著,她秦晚歌大膽直接,絲毫未覺得不妥,單手輕輕的捏過鳳無殤的下吧,竟然還認真的看著,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用手左右隨意的擺了擺鳳無殤的下巴,將鳳無殤的臉微微的擺到左邊,右邊,似乎是在觀察鳳無殤的下巴哪裡有紅腫,異樣。
天知道,當時鳳無殤的身子完全是僵固的,臉上還能感受到秦晚歌鼻尖噴洒出的熱氣,這簡直就是直接大膽的撩撥。
他鳳無殤可是血氣方剛的男人,如今秦晚歌這般,簡直就是引*誘
秦晚歌還在很認真的檢查,突然她的下巴被鳳無殤的手赫然挑起,速度極快,他俊然冰冷的唇角帶著火熱的意味,霸道的侵佔了秦晚歌的香唇。
他的霸道帶著不容抗拒的滋味,秦晚歌愕然,奈何不住他的冰冷熱情兩種矛盾的糾結,便沉淪在他那難得的溫柔中,孜然心中有情,便是衝破一切障礙的因素。
鳳無殤愛戀的親吻著她的雙唇,細細的摸著她嫩滑的小臉,一切都是那麼有觸感的真是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都是氣喘吁吁,鳳無殤終於將秦晚歌放開了,而他臉上那抹淡然的神情,似乎像是剛才的事情完全沒發生一般,一如他冰冷高貴禁慾的形象。
這下子秦晚歌就生氣了,鳳無殤簡直就是虛偽。「你親完就沒事了嗎?想親就親,你當我是什麼?」
顯然鳳無殤有些猝不及防,沒想到秦晚歌會生氣,似乎毫無理由的取鬧。
「難道你想親完,讓本王給你擦嘴,還是繼續更深一步,這裡可是荒郊野外,不宜。」鳳無殤本著很正經,很嚴肅的說道。
鳳無殤的話讓秦晚歌徹底是又羞又惱,他說這話是在嘲笑什麼嗎?這下可真是冤枉鳳無殤了,他可是很認真的說出這番話的。
「鳳無殤,你真的很過分啊。」秦晚歌真心要被氣瘋了。
「本王有嗎?給,擦一下你的嘴唇。」鳳無殤真的是很認真的遞給秦晚歌一隻手帕。看著秦晚歌嘴唇上沾著原本是他臉上的一些泥巴,好心給她手帕讓她擦掉。
「鳳無殤,你夠了。」秦晚歌憤怒的將鳳無殤遞來的手帕,又扔到鳳無殤手上。
「你不信本王。」鳳無殤的語氣也帶著陰沉,這秦晚歌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我就是不信你。」秦晚歌整個人火氣很大,感覺就是被鳳無殤給玩弄了。
鳳無殤也帶著賭氣的意外,拿過手帕直接用力的擦到秦晚歌的嘴上,然後將那手帕上的泥巴印子給秦晚歌看,一臉的冰冷漠然。
秦晚歌當時簡直就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下意識的摸了摸嘴唇。
「鳳無殤,你怎麼跟一個沒事人一樣,就這麼隨意對待我?」秦晚歌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鳳無殤說了,心裡一團亂麻,糾結的很。
「你想要我怎麼對你?親完你難道還要說很享受,很喜歡嗎?還是要發誓一輩子對你好。秦晚歌,有些話不是說出來就可以證明的。本王承認對你有感情,但是不能保證一輩子。」
鳳無殤也被秦晚歌的無理取鬧給逼火了,說的話有些沖,卻也是真實感受。
秦晚歌看著鳳無殤那冰冷的面龐,暗笑自己為何那麼膚淺,親不就是親了,又有何區別,為了報仇,她什麼都可以犧牲,她會學會將自己對鳳無殤的感情好好收藏起來,隨著時間流逝,也會磨滅殆盡,她不該這麼衝動的。
隨即,秦晚歌在鳳無殤面前輕輕地笑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那般的雲淡風輕,淡然自在,卻被鳳無殤準確無誤的捕捉到了她眼神中的痛苦。
明知如此,他卻不能給她任何的承諾,因為沒有義無反顧的資本,連一輩子的生命都無法期許,他被世人稱之為戰神,神話一般的存在,卻連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掌握。
鳳無殤忍住了對秦晚歌的安慰,或者說,他不想給秦晚歌一個希望,到最後卻變成絕望。
「王爺,我們應該去北部走走。剛才被王爺砍殺的蟒蛇身上有水漬,而蛇類喜好乾凈水源,說明北部地區有乾淨水源。」秦晚歌說得極力的認真和嚴謹,因為她不想再和鳳無殤糾纏在剛才那些事情中,剪不斷理還亂。
她在掩飾自己內心真實的情感。
鳳無殤自然理解,剛才的話題也就翻篇了,帶著有些不甘。
「走吧。」鳳無殤冷聲說道,秦晚歌跟在他身後。
順著那山崖往上走,到了一處幽靜淺淺的溪流旁,是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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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