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現場陷入短暫的沉默。
如果那晚沒有下雨…
那雨聲…
就在大家思考各種可能性時, 威爾率先打破了沉默。
“有沒有可能是雨幹了?”
“陽光充足的話…幾個小時應該就可以把雨水蒸發幹淨。”
“是吧阿琳娜?”
說罷,威爾滿臉求知欲地看向阿琳娜,希望得到一個肯定答複。
【噗。】
【謝謝威爾,科學照進玄學, 我瞬間平和了(bushi】
【不過的確有可能啊, 雖然有些搞笑x, 如果是小雨, 蒸幹還是挺快的~】
但秦朗否定了這種猜想。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然而…”
秦朗輕聲說道:“那天因為我發燒, 所以家裏空調開的是製熱,按照常理, 窗戶內外溫差過大, 窗戶內側會起一層霧。”
“我拉開窗簾發現…”
“落地窗上的確起了霧,但那個霧卻並沒有鋪滿整個窗。”
“窗上有個人形印子。”
秦朗閉了閉眼。
“那晚, 有個人趴在我的窗外, 刮了一晚上的窗。”
【。。。】
【等下,為啥會出現人形印子?】
【因為有人貼在窗外啊,他的體溫影響了玻璃外側的溫度,所以他貼的地方並沒有起霧…那不就是個人形嗎…】
【如果那晚秦朗拉開窗簾, 他會與窗外的人對視上吧…】
【草草草草草。】
【靠我真的會被這個畫麵嚇死,ok?】
阿琳娜舒了口氣。
她是個想象力非常豐富的人,根據秦朗的形容她的想象已經遠超剛才的描述。
比如那是一個通體包括眼白都漆黑的人,比如那人不是爬到六樓窗外而是有六層樓高, 他如電線杆般的腿穿過五層樓,最後讓頭停留在了秦朗窗外…
為了防止自己再多想,阿琳娜看四位通靈師已經準備好, 於是趕緊做了總結。
“事情大致就是如此。”
她看向四位通靈師:
“本期任務, 說出秦朗一家遇到怪異事件的原因, 是什麽在纏著他們,如果可以的話,幫助他們解決當前問題。”
任務說完,她和威爾進入了比賽房間。
短暫的設備調試後,他們請出了第一位通靈師。
第一位出場的是小和尚。
清歲還穿著昨天那身橘子兩件套,可愛得很。
他衝著鏡頭笑出兩顆小虎牙。
“大家早上好呀。”
【真可愛嗚嗚嗚】
【晨曦也在就好了,雙重治愈QAQ】
這家子沒有因為清歲年紀小就輕視,見清歲進場,秦朗連忙就要幫清歲拉開椅子,他的父母還有爺爺也都跟著站了起來。
“不用不用。”
清歲連連擺手,“你們坐下就好。”
秦朗也沒堅持,他點頭道謝後,攙扶著秦鶴年讓老人家坐回椅子上。
清歲也沒說廢話,他環視一圈後徑直道:
“屋內沒有惡靈。”
清歲判斷得很快,“也沒有善靈。”
“沒有靈魂在跟著你們。”
直播間被清歲判斷的速度驚了一下。
【清歲在進步!】
【是的是的,以前他需要十來秒,這會兒竟然隻需要四五秒了。】
秦朗的表情有些遲疑:“會是它或者它們沒有跟來嗎?”
秦朗的遲疑完全在情理之中。任誰發生這些事都會覺得自己是招上了鬼,這下忽然聽通靈師說根本沒有鬼,很難接受。
清歲思忖片刻,點頭道:
“有可能。”
“你們搬離村子時雖然招來了烏鴉,但烏鴉當時並沒有傷害你們,所以這很可能就是個巧合。”
“既然真正怪異的事情是在你們搬家後發生的…所以你們的新家大概率有問題。”
清歲摸了摸腦袋:
“有些鬼因為它們的死亡原因,或者死亡方式比較特殊,它們是沒辦法離開死亡地點的。”
“這種叫做地縛靈。”
“根據現在的情況…”
清歲看向秦朗,他認真道:
“你們可能招上的就是這種鬼。”
阿琳娜連忙詢問:
“那您如何判斷那個鬼就是地縛靈呢?”
清歲從口袋裏拿出了一顆佛珠,這顆佛珠看不出是什麽材質,但通體發亮,應該是從哪串佛珠上取下來的。
直播間和主持人都對這顆佛珠並不陌生,上半場清歲就拿出過這個道具,但當時因為他已經被時安催眠,所以並沒讓佛珠的能力發揮出來。
清歲把佛珠攥到左手掌心,而後把右手伸向秦朗:
“我需要看看你家裏的情況。”
秦朗點頭,他沒有任何遲疑地握住了清歲的手。
清歲緩緩閉上眼睛。
鏡頭落在兩人身上,近乎一米八的成年人一臉認真地握著小孩子的手,這個場景其實有些有趣。
但直播間的觀眾都沒有討論這個場景,他們保持著沉默,像是怕隔著屏幕幹擾到清歲通靈。
半分鍾後,清歲終於開了口。
“很偏遠,白色筒狀土樓,六樓。”
“門口有個老舊的自行車。”
這是在形容秦朗的居住環境,秦朗連忙點頭。
就在大家希望聽到更多時,清歲陷入了沉默。
足足過了兩分鍾清歲才睜開雙眼。
所有的視線都落在清歲身上。
清歲點了下頭:
“果然有問題。”
秦朗的神情明顯緊張起來,“有什麽問題?”
“你們的房子有人玩過通靈遊戲,在十多年前。”清歲說道。
“雖然沒法精準到具體年份,但我很確定,他們玩的遊戲出了問題,我剛才看到了他們的遊戲內容。”
威爾詢問:“是什麽遊戲?”
“給鬼講故事。”
清歲把自己看到的畫麵講述了出來。
“我聽到了雨滴砸在窗戶上的聲音,還看到了刺目的閃電。”
“那天是個雨天。”
“整棟樓停電了,大家手機的電都耗完了,很無聊,所以合租在一起的四人準備玩通靈遊戲。”
“那個遊戲很奇怪…”
清歲認真道:
“每個人講一個故事,講完以後對蠟燭吹口氣,如果蠟燭熄滅了就表示鬼對他的恐怖故事毫無興趣。”
“但如果沒有熄滅,就代表鬼用手攏住了燭火,那人講的恐怖故事將發生在四人身上。”
“那四人輪換著講故事,可是經過了五輪,蠟燭次次都會被吹滅。”
“有個人開始覺得無聊。”
“輪到他了,他說…”
清歲回憶剛才看到並聽到的一切。
一個黃發男生煩躁地把外套拉鏈拉開,力氣之大,幾乎要把拉鏈從衣服上拽下。
——“草,到底什麽時候來電啊?!”
——“我們不會要一直玩這個弱智的遊戲吧。”
說完,他滿臉不耐煩地吹向蠟燭。
眾人都是第一次聽說這種玩法,一時表情各異。
阿琳娜:“然後呢?”
清歲緩聲道:“蠟燭沒有熄滅。”
【???】
【?????】
【wtf??!!】
清歲總結:“這場通靈遊戲招來了惡鬼。”
“惡鬼選定了玩法,遊戲結束。”
“那四個人的靈魂被禁錮在房子裏,永遠在桌子上玩著那個遊戲。”
“你們的搬入讓他們不快。”
【真就是無妄之災。】
【姐妹們真的不要隨意玩通靈遊戲。】
【不是不要隨意玩,是根本就別碰!!】
【對對,通靈遊戲讓你和鬼建立了關係,如果招來的是善靈就算了,一旦是惡靈就涼了,不要隨便玩通靈遊戲。】
秦朗回想了一下搬家後的情形,“所以他們是想讓我們搬走嗎?”
清歲:“應該是。”
“我不確定我看得完不完整,但這些都是我看到的。”
秦朗與家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焦急。
秦朗站起了身,清歲看這架勢就知道他又要道謝了,他連忙從兜裏拿出四張符紙遞給秦朗。
“這是往生符,隻要他們不是被能力太強的惡鬼拘住,都能送走。”
秦朗連連道謝。
清歲的能量也消耗差不多了,他起身告別。
…
第二位通靈師是共情者。
因為昨天並沒有消耗空精神力,再加上一整晚的休息,共情者的狀態很好。
老爺子一進來就跟直播間熱情地打招呼。
“各位早上好啊~”
【早上好!】
【伯尼爺爺早上好~】
【今天也別累到自己呀!】
伯尼慈祥地笑了笑,他走向秦朗一家。
鏡頭下,幾人的狀態明顯好了不少。
秦朗認真地把清歲送他的四張符紙收好,他對著伯尼微微鞠躬。
伯尼笑著擺了擺手:“客氣嘍。”
說罷他就坐在了四人對麵。
他的精神力不足以他看這麽多人,伯尼思索片刻,把手心伸向了秦朗。
“我可以看一下你的記憶嗎?”
秦朗趕忙點頭,“當然可以。”
他把手搭在了共情者的手心,伯尼閉上了眼睛。
秦朗的情緒起伏並不強烈,即使是最近遭遇這麽多糟心事,但他還是每天認真備課,關心學生學習情況,隻請過兩天的假。
伯尼被秦朗的情緒帶動的,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麽明顯的表情變化。
秦朗隻覺得無數記憶從腦海深處翻湧而出,在看到一個畫麵時,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一個笑。
伯尼也忍不住笑起來。
“原來教書先生是這麽來的。”
阿琳娜輕聲詢問:“您看到了什麽?”
共情者笑著解釋:
“秦朗自小生活在大山裏,四麵都是山,文化和經濟都有些落後,老一輩還在沿用一些舊的說法,於是小一輩也跟著學。”
“有些落後”是伯尼的委婉說法,那個村子實在太落後了,沒有出行工具,沒有娛樂設備,他甚至還在秦朗家裏看到了一個腳踩縫紉機。
伯尼笑道:“我看到村裏人都喜歡叫老師為先生,秦朗自小就被爺爺念著要當個教書先生,他很憧憬,於是努力學習成了第一個考出大山的大學生,畢業後現在成了一名小學老師。”
【原來如此。】
【鄉村教師,教書先生。】
【我之前還覺得這個說法好古怪,想著秦朗是不是有點問題。】
【我也哈哈哈哈。】
【那個村子的生活水平的確不高,之前秦朗不是說他們一家是騎著三輪離開村子的嗎,而且還有好多烏鴉,一般城市小區哪有烏鴉啊。】
【秦朗真棒!!】
伯尼說完這些話後就繼續往下追溯。
這是這麽多期來,伯尼第一次全程表情都很愉悅的一次共情。
“你們門上貼著的是什麽啊?”
伯尼問道:“頭上有觸角,呲著牙。”
“那是年獸。”
鏡頭落在秦鶴年身上,這個將近八十歲的老爺子重複道:“那是年獸。”
他的臉上遍布皺紋,眼睛有些渾濁,是這個年紀的老人慣有的狀態。
秦朗的母親解釋道:
“年獸是我們村子的吉祥物,每到過年,村裏擅長剪紙的人就會把它剪好送給各家,於是我們都會貼上。”
【年獸是什麽??】
【華國人不請自來,年獸是華國神話傳說裏的惡獸,相傳每到年末午夜,年獸就會進攻村子,為了抵抗它,人們放鞭炮用來嚇退它,後來年獸不再來了,但放鞭炮的習俗卻傳承下來了。】
【原來如此~好有趣。】
【不過他們為什麽要把年獸當吉祥物啊,年獸不是惡獸嗎?】
最後這個疑問,導演組通過耳麥傳遞給了主持人,阿琳娜問道:
“可是年獸不是惡獸嗎,為什麽會是吉祥物呢?”
邱蘭眯著眼擺了擺手:“哎呀,管它呢。”
“我們村以前的娃娃隻要一哭,我們就用年獸嚇唬他們,比如年獸最喜歡吃愛哭的小孩啊,再哭年獸就要把你抓走啊…,每次可管用了。”
“後來村長讓我們推選一個古代神話動物當村子吉祥物,我們都覺得年獸好。”
阿琳娜不解:“為什麽覺得年獸好啊?”
邱蘭也不解:“能讓娃娃不哭的獸,還不好啊?”
【噗。】
【好清奇的腦回路,好可愛的村子。】
【哈哈,能止小孩夜啼的獸怎麽是惡獸呢(bushi)】
伯尼倒是沒覺得這有什麽,他恍然地點了點頭。
“我也覺得不錯。”
因為實在沒看出什麽,伯尼終止了共情。
他思忖良久。
“我隻能看到秦朗的記憶情緒,他是個好老師,真心為學生的進步感到喜悅,也是真的熱愛自己的村子和家人。”
“但是——”
轉折點來了,直播間屏息凝氣。
伯尼歎了口氣:“我實在被這些期搞怕了,有的鬼實在太聰明也太厲害了,我不能完全排除你的嫌疑。”
“我說我的分析吧。”
主持人:“您說就好。”
伯尼看向秦朗:“你的記憶實在太美好了,除了近期的恐懼,我沒感到任何不良的情緒,這種情況肯定存在,但我先假設這種情況不存在。”
“我猜測…”
伯尼嚴肅道:
“你被附身了,或者說,我正在跟附身者說話。”
【!!!】
【好家夥。】
【啊啊啊??哪種附身法???】
“很少有人在貧苦中長大,卻沒有任何不甘和怨懟之情。”
“所以我懷疑你被附身了,附身對象是老一輩的鬼,是過得更貧苦的鬼,因此你可以完美融合進村子的生活裏。”
“而且,”伯尼緊盯著秦朗,“你不是一般的被附身,而是自出生起就被附身,”
“你在這麽多年的附身歲月裏,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秦朗,或者說,你已經成為秦朗。”
話音剛落,伯尼倏地把手放在秦朗手上,幾秒後又鬆開。
秦朗有些困惑地看向伯尼,“您這是?”
伯尼搖了搖頭:
“即使我這麽說,你也沒有著急和生氣的情緒。”
“因為您的猜測的確有道理,”秦朗認真回道,“而且我也沒法證明我是我,著急和生氣都沒辦法啊。”
【覺得秦朗是好人誒。】
【那不一定,知人知麵不知心。】
【說不定就是老一輩人附身呢,很有城府那種。】
【是個古代鬼也說不準。】
伯尼沉思了一會兒,他又依次掃過剩下三人。
阿琳娜擔憂道:“您還打算共情嗎?”
伯尼點頭:“還剩下一些精神力,我打算再看一個人。”
在掃視一圈後,伯尼看向了秦鶴年。
“如果沒記錯的話,秦朗是說您在夜裏站在他的門前吧?”
秦鶴年沉吟片刻,點了下頭。
“是,是我站在那。”
秦朗解釋道:“我爺爺最近記性時好時壞的,我感覺是那次被附身的後遺症。”
伯尼問秦朗:“當時錄製的視頻帶來了嗎?”
秦朗連忙劃開手機,他點了幾下後,把手機推到伯尼麵前。
“就是這個。”
伯尼把手放在手機上。
片晌,他緩緩道:“恐懼,茫然。”
“你是恐懼,你爺爺當時的情緒是茫然。”
秦朗震驚:“不是要害我嗎?”
伯尼:“不是,這個情緒不是要害你。”
“但這個茫然…”
“嗯…有些類似於某種意識被抽離之後的茫然。”
伯尼皺眉緊盯著手機,他又把手放上去感受了兩次。
“對,就是那種忽然意識被抽離的茫然,很突然的茫然。”
幾個呼吸後,伯尼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你的爺爺當時應該是被附身了。”
“但是因為他年紀太大了,神誌在承受能量衝擊時受損,那個鬼可能沒想到會這樣,急忙停止了附身。”
“你的爺爺掌握回身體的主動權,但因為神誌受損,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所以盯著你的大門感到很茫然。”
“這是我能想到的,你爺爺出現那種情緒變化的原因。”
【神誌受損的話…也能解釋為什麽秦朗第二天去問爺爺,爺爺否定去過秦朗門口。】
【感覺這個判斷可以和清歲的對上啊…】
【對,如果那幾個合租的鬼隻是想趕走他們,卻沒想傷害他們的話…】
【對對,這種情況完全成立。】
精神力耗費得差不多了,伯尼站起身。
秦朗也跟著起身:“辛苦您了。”
伯尼擺手:“你沒覺得我剛才的猜測冒犯到你就好。”
秦朗搖頭:“不會的。”
阿琳娜把伯尼送到門口後,對著鏡頭介紹了第三名通靈師。
…
第三位上場的通靈師是西維爾。
西維爾一踏進門就歎了口氣。
很輕的一聲歎息,卻被收音器精準捕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seaver:好家夥,四個人。】
【eaver:人生無常。】
【aver:還是上半場好。】
【ver:不,不好,上半場明著一個人,實際七個人啊!!】
今天為了照顧秦鶴年老人,所以室內溫度調得有些高,西維爾解開鬥篷兩粒扣子。
他在四人對麵坐好。
秦朗知道這位通靈師的性格,於是隻是禮貌打招呼:“您好。”
西維爾掏出鏡子,瞥了秦朗一眼。
秦朗擺手勢:“我知道您在說你好。”
西維爾露出讚許的目光,他把鏡子擺在秦朗的麵前,秦朗十分識趣地自己去看鏡子。
西維爾看了幾眼,很快就吐出了兩個詞。
“老師,喜歡。”
【???】
【西維爾喜歡老師?】
【西維爾也想當老師?】
【西維爾認為秦朗是個被學生喜歡的老師??】
【主持人救命,這是啥意思啊QAQ】
直播間後台,根據這些天對西維爾的理解,柏偃回得言辭確確:“秦朗喜歡老師這個職業。”
觀眾恍然大悟。
因為基本不消耗能量,所以西維爾看得飛速:
“貧窮,努力。”
“走出山村,回到山村。”
“巨變。”
【嗯嗯??】
【這是伯尼沒說到的內容了。】
西維爾還在繼續:
“鄉村發展,忙碌。”
“雖然熱鬧,但是冷清。”
這句話大家聽懂了。
極速變化發展的鄉村讓大家都忙碌起來。
但雖然表麵看起來熱熱鬧鬧,真的交心時間卻少了,這個村莊再也不是那個每到夜晚就全村圍在一起嘮嗑的鄉村。
“撕掉年獸,貼上財神爺。”
“沒人再信仰。”
“你很難受。”
不知道西維爾看到了什麽畫麵得出了秦朗很難受的結論,秦朗扯了下唇角。
“我總覺得有些東西是不該被忘記的。”
“我還想回到最初。”
西維爾點了下頭,他把鏡子對準了秦銘。
這是秦朗的父親,全程都沒怎麽說話,很樸實也很安靜。
西維爾描述鏡子裏的畫麵。
“工地,刷牆。”
“摔骨折,不讓說。”
“饅頭鹹菜。”
“………”
【草,我怎麽忽然有些難過。】
【我也是,】
秦朗震驚地看向父親,他張了張嘴,邱蘭急忙拍了拍兒子的手,秦朗側眸盯著自己的父親。
西維爾繼續描述:
“懇求保佑,祈禱。”
“年獸剪紙在發光。”
【???】
【我勒個草?!!】
“你的傷好了。”
西維爾看向秦銘。
“它賜福於你,但它是惡獸,這需要你們家的供品。”
秦銘陷入沉默,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原因找到,西維爾飛速收起鏡子。
就在西維爾準備離開時,阿琳娜趕忙叫住了他。
“秦銘是什麽時候受傷的?”
“就在搬離村子前一個周。”
時間合適。
阿琳娜還有一點不懂:“惡獸需要的供品是?”
西維爾:“我剛才在秦朗的記憶裏看到,年獸在傳說中是吞噬牲畜傷害人命的。”
“秦銘當時傷勢不重,年獸賜福於他耗費的能量也不多,相應的,它也沒辦法收取太多代價。”
“頂多就是恐嚇,吃點你們的惡性情緒。”
【我的天,這種東西竟然真的存在??】
【不知道啊,鬼怪鬼怪,“鬼”都存在,年獸這種凶惡的應該屬於“怪”吧?】
【不是吧,年獸自古就有,“怪”有些降身份了,我覺得它類似於神獸吧。】
【我也覺得,論年獸最早記載的話…它在太古時期就有了,如果年獸真的存在,它既然能活這麽多年,該是“神”。】
【如果僅從活的年限來看,可以勉強叫做“神”。】
誰都不知道“年獸”是否存在,但秦銘的確看到了年獸剪紙發光,也的確在那天過後,傷勢飛速回複。
秦銘深深低下了頭:“都怪我。”
“我回去就搬出去住。”
這位五十多歲的男人此時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滿臉寫滿了愧疚和不知所措,秦朗拍了拍他肩膀:“說什麽呢爸!”
“您可是不想讓我們擔心啊。”
秦鶴年也邁著緩慢的步子,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秦銘背對著鏡頭,緩了好一會兒情緒,才回到位子上。
此時西維爾已經離場,阿琳娜介紹了最後一位通靈師。
…
因為節目組安排,商芙這一期都是最後一位出場。
她緩緩推開了大門。
商芙今天穿著八粒扣棕色小西裝,脖頸處露出一圈蕾絲拉夫領,金發被高高束起,精致又不失靈動。
小黑貓從她懷裏跳到了肩膀上,伸了個懶腰。
一切都很像畫。
商芙對著鏡頭招手:“大家好呀~”
【芙芙芙芙早上好!!】
【抱住就往死裏親,啵啵啵!!】
【我可以是女友粉嗎?(探腳】
打完招呼,商芙勾著唇角走向了四人。
秦朗連忙起身,商芙衝著他一點頭,坐在了他的對麵。
不過她很快又站了起來。
【???】
【????】
阿琳娜:“您這是?”
商芙走到了秦鶴年的對麵,“沒事沒事,我就是想坐在他對麵。”
阿琳娜有些懵。
要知道,商芙從來不會在比賽的時候做莫名其妙的事情。
她忽然換座位一定是有原因的。
秦鶴年有問題。
問題在秦鶴年身上!
商芙在秦鶴年的對麵緩緩落座。
所有鏡頭都落在兩人身上,不僅是主持人和直播間,秦朗也滿是震驚地看著陪他從小長大的爺爺。
對此一切,商芙都沒在意。
她有些驚歎地看著秦鶴年。
是的,驚歎。
沒法不驚歎。
如果非給這世界定義有神。
如果神可以死去。
如果神即將死去。
那麽——
“你們見過…”
商芙緩緩道:
“得了阿爾茨海默症的神嗎?”
作者有話說:
芙芙在的這個世界可以理解為咱們世界的平行世界,有部分相似,但絕大多數不同,曆史不同,關於年獸的傳說相似,但年獸存在時間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