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紀憑語,在我這你可以不用完美。”


    這話說不震撼,那肯定是假的。


    紀憑語怔怔地望著凉不怨,凉不怨也注視著他,沒有分毫避讓。


    他深吸了口氣,到底還是將兩人本就近到有些曖丨昧了的距離徹底拉近。


    他在凉不怨的唇上落了個輕吻。


    因為空調而有些冰涼的唇帶著西瓜汁的甜美味道闖入,卻又在頃刻間離去。


    凉不怨垂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他的手指蜷曲了下,本能地想要將紀憑語抓住扣在懷裏,卻又想起什麽勉力克製住。


    他看見紀憑語扯起嘴角,聽見紀憑語用漫不經心卻足夠在他心上劃上重痕的聲音說:“凉不怨,別勾我。”


    紀憑語的聲音很好聽。


    既有著男性該有的特色,卻也格外清亮,再配上他習慣拉長語調的說話方式與改不掉的京腔口音,總給人一種慵懶感。


    是不同於凉不怨天生冷沉的聲線:“駁回。”


    凉不怨低聲說:“你可以不用忍。”


    紀憑語輕輕哼笑一聲,微彎的眉眼透著並不惹人厭的輕慢:“可你得忍。”


    有些事紀憑語總是很懂得分寸,可在凉不怨跟前,明明知道他倆現在的關係有點不清不楚,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去故意調丨戲他:“甜麽?”


    凉不怨本能地跟著他走,舔了下自己微涼的唇。


    上頭的甜味好像是因為他自己喝了西瓜汁留下來的,又好像是紀憑語剛剛印上的。


    但總而言之……


    他的呼吸不自覺地凝滯。


    凉不怨不知道自己這張臉做這個動作有多麽勾人,但他很快就會知道了。


    因為猝不及防被暴擊的紀憑語呼出一口長氣,到底還是沒壓住衝動,抬手壓住了凉不怨的後頸,直接吻了上去。


    “別動。”


    在察覺到凉不怨想要主動出擊時,紀憑語稍退了點,半闔著的狐狸眼充滿了攻擊性,卻偏偏要低笑:“你沒問我能不能親。”


    所以隻能他親他。


    凉不怨又舔了下唇,剛要問,但聲音還沒發出來就被紀憑語堵住。


    紀憑語主動跪坐到了凉不怨的懷裏,也因此高出了凉不怨一點,就幹脆扶著凉不怨的後腦,低著頭加深這個吻。


    六年前他不是沒有主動吻過凉不怨,甚至事實上基本上都楠``楓是紀憑語先開頭。


    但六年前就青澀的吻技又停滯了六年沒用……別說進步了,完全就退步了。


    不過兩人顯然都不會關注這個問題。


    畢竟紀憑語那天在心裏吐槽凉不怨有點凶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


    他的攻勢比起凉不怨沒差多少,甚至因為第二天不用麵對鏡頭,紀憑語旁側的尖牙還碾破了凉不怨的嘴皮。


    本來隻是若有若無的鐵鏽味瞬間坐實,在兩人的唇齒間蔓延開來。


    完全就是字麵意義上的唇齒相依。


    尤其在換氣時,紀憑語睜眼對上凉不怨不知道是不是從頭到尾沒有閉上的眼睛,身體裏的血液就躁動得更加厲害。


    一個看上去簡直就像是行走的性丨冷淡的人眼裏隻裝著他一個人,隻看得到他,目光所及之處隻有他……


    紀憑語舔了舔凉不怨唇上的血,帶著難以遏製的情緒再度吻了下去。


    到最後已經分不清主動權在誰手上了。


    他們擁抱在一起熱丨吻,還是紀憑語的肺活量真的比不過這位經常唱高音的人,伸手推開了凉不怨,這個悠長的吻才終於結束。


    凉不怨伸手撚去紀憑語唇上的水漬,另一隻手的手臂橫在紀憑語身後,牢牢地將人禁丨錮在懷中。


    紀憑語稍稍眯眼,微張著唇調整呼吸:“嘖。”


    他沒忍住:“凉不怨,你是狗麽?”


    凉不怨望著他唇上被自己咬出的新鮮傷口,嗓音又低又啞:“你先咬我的。”


    紀憑語:“我那是不小心磕到了,和你特意咬我一口有區別的好嗎?”


    凉不怨似乎是想了下,在紀憑語的注視下把兩人本來就還是過近了的距離拉得更近,湊到了紀憑語的唇邊上:“那你咬回來。”


    紀憑語:“?”


    他仿佛被氣笑了般抬手把他的臉推開,聲音裏的笑意卻掩不住他的愉悅:“滾遠點。”


    紀憑語頓了頓,親得再狠也沒紅的耳廓在其他感官下悄然燥熱:“還有,鬆開我,自己去洗把冷水臉冷靜一下。”


    他在心裏暗罵凉不怨有點過於精力充沛了:“需要的話冰箱還有冰塊。”


    凉不怨把臉埋在紀憑語的手心,借著姿勢悄悄偷吻了一下紀憑語的掌心,透過紀憑語的指縫去看紀憑語。


    他並沒有磨蹭太久,在紀憑語說完後就順從地鬆開了紀憑語起身去洗冷水臉。


    因為凉不怨知道自己再在紀憑語麵前停滯下去,終究會壓不住心裏翻湧的情緒。


    現在還沒到時機。


    ,


    凉不怨起身去一樓的洗手間洗臉,紀憑語在原地靜坐了會兒,到底還是捂住了自己的臉,在心裏暗罵了聲。


    怎麽就沒忍住……


    這都六年過去了,他哪哪都成長了,怎麽就對凉不怨沒一點抵抗力呢??


    紀憑語呼出口氣,喝了口因為在空調房裏所以始終有涼意的西瓜汁,在心裏歎氣。


    怎麽就把自己弄得跟渣男一樣?

    把人抱了親了,就是沒給名分。


    可是……


    紀憑語撚了撚自己脖子上掛著的東西,難得的有幾分茫然。


    他不是那種能跟人說自己的私生活的人,更別說是情感話題了,紀憑語從來沒和任何人提過又或者聊過什麽。


    高中的時候沒人知道他和凉不怨的真實關係,隻以為他們是玩得好,就有人問過紀憑語為什麽會和凉不怨關係那麽好。


    說感覺他們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其實不是。


    紀憑語心裏很清楚,他和凉不怨有太多的相似點。


    隻是生長環境不一樣造就出了不一樣的性格,但骨子裏有些東西還是相同的。


    凉不怨回來時就見紀憑語坐在蒲團上發呆。


    他頓了頓,走過去在紀憑語麵前半跪,與紀憑語平視:“紀憑語。”


    他輕聲問:“可以抱你嗎?”


    紀憑語掀起眼皮,有點莫名,但習慣性勾起了抹笑,散漫不達眼底:“可以。”


    凉不怨將他攬入懷中,沉默了會兒後,忽地問:“你還記得你之前問我,為什麽喜歡你嗎?”


    紀憑語記得。


    那是他發現凉不怨喜歡他的時候,跟著問的問題。


    但當時凉不怨也沒有回答。


    凉不怨:“因為你是紀憑語。”


    無論是高中還是現在,紀憑語在所有他認識的人眼裏,就是完美的代言人。


    這世上沒有他不會的事情,沒有他解決不了的問題。


    因為他是天紀的少爺,因為他聰明,因為有很多人在看他。因為他是他父母用生命換來的孩子。


    他必須完美。


    可凉不怨愛他,並非因為他完美。


    而是愛他潛藏在那張假皮底下的模樣。


    會在課上偷摸著畫一些無聊的繪本,會因為不想吃食堂悄悄翻牆出去吃飯,會躲在衛生間打遊戲……


    其實紀憑語骨子裏是有一些惡趣味的。


    比如會趁他睡著了偷偷在他手背上畫鬼臉,比如會把他的頭發揉的亂七八糟然後笑倒在他懷裏。還會故意親了他又不讓他回親,就想看他克製忍耐的樣子……


    其實那時候紀憑語就在小心地試探著將自己不為人知的那一麵悄悄地展示給他看,因為他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一輩子。


    六年前的紀憑語把藏了很久的真實麵拉出來了一角給凉不怨展示,也隻給了凉不怨。


    可尚且年少的凉不怨沒有理解到,常常會覺得自己是不是隻是大少爺的一場惡作劇。


    當然凉不怨在沉默之餘更多的是覺得就算是惡作劇也好。


    能短暫地擁有紀憑語,就足夠讓他在餘生回憶。


    後來他懂了,可卻已經遲了。


    “別這麽小心。”


    凉不怨將紀憑語埋在自己懷裏,低聲說:“紀憑語,在我這你可以不用完美。”


    他不知道紀憑語在這六年又經曆了什麽,把一層層殼糊在自己身上,讓二十二歲的他看上去比四五十歲的成功人士還要成熟穩重,但他就是想要給他全部敲掉。


    因為那不是紀憑語想要變成的模樣。


    “我會用行動證明無論你怎麽樣我都愛你。”


    他環著紀憑語,天生冷沉的嗓音像是冬末迎了春風,裏頭藏著的溫柔隻有紀憑語一個人能夠感受到。


    “紀憑語,別害怕。隻要你不是不要我了,無論你怎麽對我,都不會失去我。”


    畢竟他愛的不是完美,而是紀憑語。


    能夠獨占真正的紀憑語,是他夢寐以求的事。


    作者有話說:


    終於寫到這兒了;

    嗚嗚嗚紀少;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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