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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輪迴的玉蟬

  第四百二十九章 輪迴的玉蟬


  終究,上官愛還是低估了慕容霄對她的執著程度。


  當夜幕降臨之後,女子吹了燈,想要上床睡覺的時候,敏銳的嗅到了身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著她無比熟悉的而遙遠的香味。眉心,不由得一蹙。


  「王爺的傷是好了么,能如此自如的出入我的房間。」上官愛站在燭台前,沒有回頭。


  腳步聲停在了她身後三步之外,聽見他低啞的聲音說道:「你不願意見我。」


  「我們,還有什麼見面的理由么。」


  黑夜之中,慕容霄靜靜的看著她的背影,窗外月色寧靜,勾勒的她也如此婉約動人。


  「至少你可以聽一聽我的解釋。」


  「解釋?」女子輕輕一笑,「慕容霄,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和上官琪之間是清白的吧。」


  「我並未對她動心。」慕容霄不由得靠近一步,「那天柳文泛來找上官琪,對他用了迷~情的香,我回來碰巧救了她,可是卻不小心沾染上了。愛兒,她伏在我懷中哭泣,用那模樣迷惑了我……我並非有意要與她在一起。」


  「夠了。」上官愛輕聲的打斷了他的話,「相信我,就算是沒有那香,你們兩人也遲早會在一起的。」


  慕容霄看著她,繃緊了下巴。


  「你說你要解釋,如今你也說完吧,如果說完了,請離開吧。」上官愛說著,轉身看著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逆著月色,深不見底。


  慕容霄看著她,不由得又靠近了一步:「你從來都不相信我,之前在侯府你就不信我與她是清白的,至今亦不相信我。」


  女子嘴角的效益蔓延,聽見她說:「那麼,你與她之間是清白的么?」看見他臉色變了變,輕蔑道,「你該不會說,因為我不信,所以你乾脆就坐實了吧。慕容霄,此時此刻,你站在這裡跟我解釋,你不可覺得是你自取其辱么。」


  「你一定要這樣么。」慕容霄深深地看著她,「我說過,我愛你,你在我心中才是最重要的。你為什麼不願意相信。」


  「因為我信過,可是結果卻讓我萬劫不復。」上官愛看著他,依舊淺淺的笑著。


  「你信過?在那個遙不可及的前世么。」


  女子看著他,一言不發。


  「愛兒,既然如此,為何你不請求父皇收回成命,你應該明白,如今只要你說,父皇就一定會答應。」慕容霄不解。


  上官愛看著他,忽然上前了一步,此刻他們的距離是那樣的近:「從前的你一定會知道為什麼。」


  「……」


  「你如今還有閒情逸緻漏夜而來,應該是清楚的,只要皇上一日不取消我們的婚約,在他的心裡,你就依舊是儲君的最佳人選。」女子嘴角的笑意淺淺,「既然如此,我又為何要去違逆聖意呢。」


  慕容霄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眸子離著自己那樣近,可是那語氣卻又那麼的疏離,終於說道:「原來你是在等父皇開口。」


  「是。」上官愛後退一步,淡淡道,「王爺請回吧,聖駕回鸞之後,王爺有的忙了,還是先養好傷吧。」說著便側身要走,卻被慕容霄驟然抓住了手腕。


  上官愛心頭微微一頓,垂眸看著那隻手,上面隱隱的還有血跡,看來這幾日他真的沒有好好養傷,傷口裂開了。


  「上官愛,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她並沒有心情聽這些。


  「我一早就知道,只要你想要推開我,遲早會有辦法的。」慕容霄無聲一嘆,「我記得你說過的話,我們,不死不休。」


  上官愛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然後依舊淺笑道:「你該回去了。」


  慕容霄的手心緊了緊:「我想,之後我們會又許久見不到了,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了,這個給你。」說著就將什麼放在了她的掌心,喃喃道,「生辰快樂。」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卻是從正門出去的。


  上官愛站在黑夜之中,手上還殘留了他的溫度和血跡,手心裡安靜的躺著的隱約可以辨出是一枚玉件,那玉的形狀,叫她的心微微一顫。


  聽見門外阿緋似乎跟慕容霄說了什麼,她聽不清,也不想去聽清。


  「為什麼……」上官愛緊緊地握著手心,喃喃道。


  「主子。」阿緋匆匆進來,一臉的歉疚,「阿緋該死。」


  「我的地方,其實他如果想來一直是可以來去自如的。」女子輕聲道,緩緩的扶住了案角。就如慕容沖一樣,可是他幾乎沒有這樣做過,為什麼……


  女子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有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無比了解的那個人,也漸漸的變得叫她看不透了。


  阿緋抬眸看著她憂傷的神色,不禁上前兩步:「是不是他做了什麼。」


  上官愛搖搖頭,回首看著窗外,慕容霄離開的身影,對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回首看她,四目相對,卻隔著濃濃夜色,誰也看不見誰。


  「阿緋,你說,我現在是醒著還是在夢中。」


  阿緋看著她,搖了搖頭:「我在這裡,這不是夢。」


  「是啊,這不是夢。為什麼,老天爺總是要提醒我,提醒我那些已經無比遙遠的過去。」女子輕聲說著,看著慕容霄轉身子夜色中越走越遠,緩緩攤開掌心,她不看一眼也知道,那是一隻玉蟬。


  這隻玉蟬是她才嫁給慕容霄的時候,他送給她的第一個生辰禮。她依舊能清晰的記得,她說的那句——蟬蛻於濁穢,以浮遊塵埃之外。我的愛兒是這世上最高潔的女子,吾心最愛。


  這玉蟬曾經也是她最心愛之物,可是後來她的耀兒死了,她便將這蟬隨著耀兒埋葬了。


  今生,它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上官愛就那樣撐著案角,回首看著夜色,手中的白玉玉蟬安靜的躺著,似乎在靜靜的訴說一段跨越陰陽的隱諱過往。


  轉眼,聖駕即將回鸞的消息便傳開了,可是就在大家忙著收拾準備回靈都的時候,又出事了。


  皇上忽然病倒了。


  南山上的跑馬場,女子一襲緋衣站在一旁,看著燕凝霜紫色的身影在裡面輕輕地策馬。


  「御醫說皇上是食用了不結之物,眼下整個御膳房都要在高總管那裡過一遍。」燕允珏依舊一身青色的袍子,站在上官愛身邊說道。


  女子迎著陽光,微微蹙眉道:「可有查出什麼么。」


  「暫時還沒有,不過昨晚池鎮幫皇上端葯的時候,不知怎的,手腕抖了一下,灑了葯不說,皇上似乎看見他手腕上的傷了。」男子淺淺一笑,溫潤的眸子里藏著一絲狡黠,「不過皇上什麼也沒說。」


  「皇上一向性子深沉,越是親近的人就越是小心謹慎。」上官愛抬手攏了攏耳畔的碎發,「他越是如此,便越是會懷疑更多。」


  「你還真是了解皇上。」


  上官愛無奈一笑:「畢竟我已經在他手中吃了兩次大虧了。」


  燕允珏輕輕一笑,不置可否:「你說的沒錯,今早高豐便秘密的審訊了池賢妃身邊的所有人。」微微一頓,「再加上刑部那邊查出了是誰滅了那和尚的口。」


  「看來如今只是看上去是沒有什麼結果,但是皇上心裡是有數了。」上官愛的胳膊輕輕的擱在護欄上,微風迎面吹來,甚是舒爽,只是這跑馬場的味道不甚好聞。


  燕允珏抬眸看著妹妹策馬而來,輕聲道:「君心就是如此,越是安靜,便越是危險。」


  上官愛淺淺一笑,聽見燕凝霜喊道:「你們再說什麼呢,我是叫你們來騎馬的,不是叫你們來聊天的。」


  「我的傷還沒……」上官愛話音未落,眼角的餘光便看見一道寒光閃過,心中一凜:「阿璃!」


  阿璃回過神,腰間的長鞭瞬間出手,凌空劃出一道凜冽的勁風,及時的卷開了不知哪裡飛來的箭矢。


  上官愛剛鬆了一口氣,便聽見燕凝霜的馬兒長鳴了一聲,還是受了驚嚇。聽見燕凝霜驚慌失措的喊道:「二哥!」


  燕允珏一襲青衣飛身而去,卻見妹妹搖搖欲墜,最終給落入了另一個懷抱。來人一襲雪白的錦袍,春日下格外耀眼。


  燕凝霜慌亂間摟住了那人的脖子,一眼便跌進了他含笑的眸子,深深一怔——上官遠峻!

  上官遠峻一手摟著燕凝霜的腰,笑的那叫一個如沐春風,可是腳尖剛一落地,就見那受驚的馬兒直衝著上官愛去了。連忙就鬆開了她,害的燕凝霜一個趔趄差點兒栽在地上。


  ……


  上官愛看著那向著自己衝過來的馬兒,燕允珏和上官遠峻都顧不上她。阿緋見狀一伸手便將她拉到了胸前。女子愕然回首,看見一個嬌俏的身影越過他們,落在了馬背上,然後猛一拉韁繩,將那受驚的馬兒拉到了一旁,廢了一點功夫叫它安靜了。


  「三姐你沒事吧。」上官琳回首,關切的看著她。


  上官愛抬眸淺淺一笑:「沒事兒,多虧你了。」


  上官琳笑笑,利落的翻身下馬。聽見燕凝霜走過來說道:「是誰的箭。」


  上官愛聞言,嘴角的笑意一深,抬眸便看見了多日不見的慕容瑤,涼涼道:「想來六公主射箭從來是不用眼睛的,次次都沖著我來。」


  慕容瑤走到跟前,笑道:「本公主次次都是用眼睛的,才會總奔著你去。」


  燕凝霜看著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不悅道:「我聽說六公主上次因為差點誤傷小愛的事情,在自己宮裡思過的,怎麼這麼快就思完了?」


  慕容瑤微微挑眉,還么來得及說什麼,便聽見上官遠峻笑道:「想來公主是喜歡思過,迫不及待想再被關一次。」


  「你……」慕容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本公主只是聽說我三哥跟上官琪睡了,所以迫不及待的來看一看上官愛的臉綠了沒有。」說著含笑的眸子落在了上官愛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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