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瑤塵敘述之夜會蘭巴(三)
沒想到的是,蘭巴卻沒有繼續嚇我,而是過來輕拍了我的肩膀,居然還很溫柔地幫我擦了眼淚。【零↑九△小↓說△網】
「別哭了,哭腫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他伸手將我拉起,抱歉道:「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拿你做試驗……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為什麼那麼怕我?」
他的聲音很溫柔,平復了我的情緒。我感覺好了一些,就抽泣道:「我真的不記得過去了,只記得見過一張死人的臉,和你長得一個樣,所以我害怕。」
蘭巴眨了眨眼,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信還是不信,總之,他沒再追問下去,讓我懸著的心稍許放下了一些。
他扶著我,小心翼翼地將我攙到床邊坐下,自己則自覺地拉過小凳子坐在一邊。
我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些什麼,就選擇了沉默。
他看著我,似有些無奈,嘆了口氣,道:「好吧,我選擇相信你,不管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都保證不再追究下去了。」
我暗暗地鬆了口氣,在心裡拍起了小手,誰知他緊接著說:「但是……」我的心一驚,趕緊抬頭看他。
蘭巴抿著唇,皺著眉,不知在猶豫著什麼,半晌才有些遲疑地說:「你能不能把鈴鐺還給我,要知道,那必竟是我祖上的東西……」
我立馬就急了眼,二目圓睜地把手往後一背,高聲道:「那可不行,放在你手裡,外一你什麼時候再行不軌,我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聽瑤塵說到這裡,我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這傻姐還行,還有點心眼兒。【零↑九△小↓說△網】)
蘭巴見我死攥著鈴鐺不放,眼神里滑過赤裸裸的不舍,可誰叫他武力值也不如我呢,只能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看著他一臉吃癟難受的表情,我的心情大好,不由自主的就神采飛揚起來,調侃道:「你說,你的祖上怎麼會留給你這麼個害人的東西呢?」
蘭巴回答的倒是很誠懇,他說:「我的祖先深知這鈴鐺的害處,就把它隨葬了。我也是不久前在家裡翻箱底時找到一張古老的羊皮書,才知道有這回事的。」
「羊皮書?那上面都寫了什麼?」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連忙追問道。
蘭巴象看白痴似的瞅了我一眼,可能是覺得我這人怎麼這樣,什麼都想打聽。不過,他也只是稍作停頓,就回答了我,「上面都是秘語,我花了好長時間才參透其中的奧秘,昨晚才剛剛拿到手。【零↑九△小↓說△網】」
我忽略掉了他眼神中對我人格的侮辱,心想,這就是了,看來,昨晚他從墓碑下取出的就是這鈴鐺了,他當時從懷裡取出的帕子樣的東西應該就是所說的羊皮書了。
我暗自點頭,嗯,這人還算老實,說的是實話。
蘭巴又說:「羊皮書上說,這種銅鈴當時只做了兩個,本是一對,後來祖上給先王陪葬,帶了其中一個隨葬了,另一個作為傳家之物傳了下來,后又被另一位先祖葬在了墓碑之下。」
「先王?哪個先王?」
「蠶叢王啊!」
蘭巴說到這裡,臉上顯露出無比自豪的神情。
「我家先祖法力高強,一直侍奉在蠶叢王身側,蠶叢王的墓還是他設計修建的呢!蠶叢王歸天后,他就隨王一起去了。」
天吶,我的心裡波瀾頓現。
這世界還真是小啊,這小子居然還真是那巫師的後人!不過,你確定他法力高強嗎?我很是懷疑呀!
我暗暗嘖舌,多虧自己堅持住說失憶了,否則,我現在可怎麼收場啊?
我覺得留著這鈴鐺心裡總是不大托底,便道:「這種東西害處這麼大,那不如就毀了它,也省得日後被壞人用來害人。」
蘭巴就有點急,「你也說了,不能被壞人用來害人,可我是好人啊,它放在好人手裡就可以懲治壞人吶!」
我想想,覺得他說得也挺有道理的,就猶豫著要不要把鈴鐺還給他。
他見我低頭不語,糾結得很,意外的很是開通地對我說:「你若不放心,鈴鐺就先放在你那兒,什麼時候我有需要再從你這兒拿來用,可好?」
我聽他說得在理,一來放在我手裡我就心安多了;二來原本那東西也不是我的,就點頭答應了。
然後,我倆就都沒話了,屋裡剎時變得靜悄悄的。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地干坐了一會兒,蘭巴可能是奈不住尷尬,主動起身客氣地說:「那什麼,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折騰一晚上了,想來也累了,你就好好休息吧,不打擾你了。」
我點頭道:「哦,那你走吧,不送。」
蘭巴隨口說:「不客氣。」
我忽然覺得很好笑,這兩人整得還挺客氣,好象他是來做客的一樣,好象都忘了剛剛還劍拔弩張似的。
這讓我不得不感嘆世間的事瞬息萬變,誰也說不準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我目送著蘭巴到了門口,他忽然頓住了推門的手,微側了頭,問道:「對了,你剛才說你見過一個和我長得一樣的死人,你能告訴我是在哪見到的嗎?」
我一愣,沒想到他會問起這個,忙搪塞道:「不記得了。」
他握著門栓的手就緊了一下,但很快平靜地說:「哦,那你什麼時候想起來了,麻煩你告訴我一聲,可否?」
我忙點頭,「好啊,沒問題。」
「一定?」
「一定。」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蘭巴這才推了門,大踏步地走了。
蘭巴走了半天,我還坐在床上看著手中的鈴鐺發獃。
我有些不明白了,這世界怎麼就這麼奇妙,怎麼好象轉來轉去總是轉不出一個圈呢?
為什麼我殺了他祖宗,偏偏還要遇上他?我這不就等於是他的仇人嗎?難道天要亡我,這就是報應?
不過,我看他對我好象也並無惡意,不知道一旦他知道了真相,會不會還這樣對我,會不會絞盡腦汁想辦法要揪了我的腦袋?
想到這兒,我忙抱住自己的頭,摸摸脖子,有點害怕,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我暗暗打定主意,就讓那件事成為永久的秘密,打死也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