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那些虛情假意,我不要了
風嘉祺拱了拱手,道:“皇兄一向宅心仁厚,這奴才雖有些魯莽衝動,但也算立了個小功,還望皇兄酌情處理。”
風嘉瀾沉吟了一會,道:“既然如此,便罰他禁足七日,解禁後到後勤部報道。”
我磕了個頭:“謝謝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
離開後,風嘉祺的臉色才徹底沉了下來,黑得都快滴出墨水了:“為什麽做事前不和我商量?”
我道:“我也是臨時起意。”
“是不是我近來太寵你了,讓你現在當真是無法無天了?”他捏起我的下巴,逼問道:“你為什麽把那人殺
7?”
我道:“他說了難聽的話,所以我把他的舌頭割了。”
風嘉祺被氣笑了,咬著牙道:“你知道你這樣輕舉妄動,稍有差錯會造成什麽後果?”
我試著安撫他:“我今日做的事確實有些不太冷靜了……”
他打斷了我:“不就是說你幾句,你以前不是不在乎這些東西麽?他們說的難道不是真的?難道像個女人—樣勾·引了我與你歡好的不是你?那個從我還是孩提時代就覬覦我的變態不是你?”
他這一連串的逼問,確實讓我沒法回答,眼前有些模糊,我隻能拚命瞪著眼才能保持視線的清晰,想來昨日亂吃藥的副作用還沒褪去。
大概是這些日子他在我麵前裝好情人壓抑了太久吧,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點,所以他繼續道:“為了逼走柯雲楚,差點將他害死,還害死了我母妃的人不是你?故意設計趕走桃姬和其他女人的也不是你?”
我覺得心裏有些漸漸被填滿的東西又被粗暴地拉扯了出去,有些空落。
風嘉祺嘲弄地看著我:“這麽瞪著我做什麽……現在我也說了你,你也要把我的舌頭割了?”
我想我應該是又一次賭輸了。
他說得對,我是真的被他慣得無法無天了,做事都不像我了,從前的我哪會做出這麽衝動的事。
我提起唇角笑了笑,道:“奴才不敢……是奴才錯了,殿下說的都是對的,奴才這真的是恃寵而嬌了。本來就是這樣的貨色,有什麽說不得的呢
奴才保證沒有下次了。”
說完,我繞過他想往草席處走去。
他扯住我的手臂:“你又鬧什麽別扭?”
我回頭衝他淺淡地笑了一下:“奴才沒有鬧別扭。”
“還說沒有?”他捏著我手臂的手緊了緊。
我眨了眨眼睛:“隻是有些困了。”
我聽見他好像又說了些什麽,可是又有些聽不真切,眼前突然花了一下。
短暫地失去意識過後,發現我正已經被抱到了草席上。
風嘉祺聲音略微有些緊,問道:“你怎麽了?”
我頭腦困頓,有些艱難地道:“困了。”
風嘉祺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躺了下來,將我圈到了懷裏:“算了,睡吧。”
我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味,閉上了眼。
我真的沒有鬧別扭,我隻是發現自己做了那麽多的努力,原本以為終於一步一步靠近他的心了,最後才發現感動的隻有自己,而他依然離我很遙遠。
接下來幾日我被禁足,倒是借著這幾日想得通透了一些。
隻是風嘉祺不滿於我驟然的冷淡,隔了兩日突然別扭地對我道:“前日那話是我說重了。”
我有些無奈地看著這個一臉恩賜的少年,道:“殿下不必再這樣說違心的話了,奴才相信那天你說的才是真心話。”
“你一定要這麽跟我說話?”風嘉祺臉上的別扭被怒意取代:“我告訴你作一下就夠了,作多了,就真的不值錢了。”
我頓了頓,“奴才隻是發現自己確實如殿下所說的,有些忘記身份,得寸進尺了。所以現在想提醒一下自己的身份是什麽。殿下放心,奴才現在說的句句都是真心話。殿下也不用再勉強自己了,就算你不說這些違心話,奴才也會有始有終,盡力幫你。”
風嘉祺怔了怔,“你為什麽突然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還是不識好歹……”
“不需要了。”我回答。
那些虛情假意,我不需要了。
因為我發現它們遠遠沒有我想象中的甜蜜。
就算之前確實有過甜蜜的感覺,但其實也是摻了毒藥的,之前有多甜,現在就有多痛。
“好,那就如你所願。”他冷笑:“真當本殿下願意熱臉貼你的冷屁股?這麽愛拿著端著,本殿下可不會伺候你。”
風嘉祺甩袖離去。
我與風嘉祺的關係一夜回到解放前,除了每夜仍睡在一張草席中,仿佛變回了普通的主仆。
風嘉瀾之前的小動作果然隻是在給我們下馬威,真正的重磅炸彈在後麵。
他讓風嘉祺帶兵騷擾敵方視線,卻隻派紿他五百人,並且還都是從各個營中“專門挑選”出來的老弱殘兵。
以風隋和承元現在懸殊的勢力,根本無需用這種法子擾亂對方,直接正麵幹仗,對麵根本無力抵抗。
風嘉瀾這般分明是想借敵之手,將風嘉祺這個心頭之患除去。
風嘉祺雖心知有詐,卻又無可奈何,兵權在太子手中,他太被動了。
我側過頭看著一直輾轉難眠的風嘉祺,抬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會有辦法的,請殿下明日一定要帶上奴才。”
風嘉祺有些詫異地轉頭看我,然後又轉了回去,盯著漆黑的帳篷頂:“帶上你有什麽用?你能打仗?你是舞得了劍還是耍得了棍?你就給本殿下在後勤待著。”
我提醒道:“殿下,你不要忘了,奴才是你手裏的一把劍,也隻是你手裏的一把劍。不要因為一點小小的惻隱之心,就把劍給丟了。”
“本殿下才不是因為惻隱之心!”黑暗之中,風嘉祺的聲音顯得有些窩火:“隻是純粹覺得帶上你沒用!”
我果斷地說:“奴才不需要殿下的保護,若是在戰場上岀現意外,殿下當舍便舍。”
風嘉祺瞪著我:“誰說本殿下要保護你?!”
我笑了:“既然不會有礙到殿下,多奴才一人也是多,就帶上奴才吧。”
風嘉祺狠狠剜了我一眼:“……隨你便!”
翌日,風嘉瀾過來為風嘉祺送行:“四弟此次前去必能旗開得勝,這杯本宮敬你。”
風嘉祺扯出一個冷笑,深深的看了一眼風嘉瀾:“那就借皇兄的吉言了。”
說罷,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邊關漫天黃沙,坐在馬背上都深一腳淺一腳,顛簸難行。
我們出發行了沒多久,軍隊中就有人停了下來。
風嘉祺扭頭看去,那是一個老翁,此刻他坐在旁邊的石頭上,額頭汗涔涔的,他揮揮手,道:“殿下,你們走吧,不用管老朽了,我實在走不動了。”
幾個與他一樣的老人,也坐了下來,附和道:“我們這把老骨頭,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
風嘉祺皺皺眉頭,冷著臉,開口想訓斥他們,我趕緊攔住風嘉祺,扭頭看向這幾位老兵,道:“我相信幾位前輩也不是故意的,隻是殿下怎麽能把你們丟在這裏呢,不若大家一起休息一會吧。”
我話音剛落,其他的士兵立刻歡呼起來。
等他們三三兩兩離去,風嘉祺麵色有幾分難看:“你為什麽要為他們說話。”
我歎了口氣:“那幾個老兵,一看就是真的折騰不動了,你何必強人所難呢,若是丟下他們就走,軍心不穩,我們倒不如先安穩住他們。”
或許是覺得我說的有理,他沒再吭聲。
我走到在休息的老兵麵前,拍拍手:“大家聽我說一句,相信你們也知道自己是太子殿下的犧牲品。如今,四殿下隻能依靠你們,你們也隻能依靠殿下。我們是共存亡的。”
有一個老兵十分不安的詢問:“殿下,我們隻有區區五百人,還都是這樣的身體素質,對方卻比咱們強這麽多,這個仗如何打?”
“四殿下早已想好對策隻要照著做,咱們必能凱旋而歸。”我道。
老兵眼裏透露出幾分懷疑。
跟我們對戰的敵人是遊牧民族,隊伍十分零散,但無論怎麽說,再零散也有限,更何況對付這些老兵,兩三百人便足矣。
我們比武不足,隻能比智。
風嘉祺用隻我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對我道:“你究竟有何對策?”
我湊到他耳邊耳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