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孰輕孰重
我扯了一下風嘉祺的衣袖,道:“那咱們回去吧,這裏的飯菜,似乎也沒什麽稀奇的。”
就在我們倆人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將我的房間讓紿他們吧。”
聽著熟悉的嗓音,我扭頭看去,沈聽雨一襲白衣,手裏拿著把扇子。
我和風嘉祺雖然易了容,但沈聽雨本來就是易容高手,再加上我們二人這時並沒有刻意偽聲,被他認出來也不稀奇。
風嘉祺一看見他,就麵露出微微的敵意。
“這是沈公子訂的,我們怎好接受。”我淡淡道,語氣中帶著疏離。
沈聽雨麵色不變:“我約好的朋友說他不來了,你們用不用自便。”
說罷,轉身離去。
“那這……兩位可要……”小二見氛圍不對,小心翼翼的湊上來問道。
我開口道:“我們不……”
“帶路。”
我愣住了,扭頭看向風嘉祺,麵露疑惑,這人明明方才還小心眼的很,這會怎如此大度了。
進去後,雅間的裝橫很雅致,看得出來酒樓背後的主人是個很有品味的人。
小二遞過來菜單,我隨意的點了幾個,扭頭看向風嘉祺:“你想吃什麽?”
“你點就行了。”
我便又點了幾個他愛的菜色,然後將菜單還給小二。
看著風嘉祺,我忍不住想調侃他一下:“今天某人怎麽如此大度?剛才我還以為你不會要沈聽雨讓出來的房間。”
風嘉祺挑了挑唇角,狹長的狐狸眼微眯,看起來有些不懷好意:“為什麽不要,我和你在沈聽雨訂的房間裏一起吃飯,豈不是很有趣?”
他把我拉到懷裏,臉和我距離得極近:“要是再在這裏做些什麽,就更有趣了……”
小二上菜的時候我們正吻得難舍難分,令他進退兩難。
我撐著風嘉祺的肩膀離他遠了些,對躊躇的小二道:“沒關係,進來吧。”
我在風嘉祺的對麵坐好,小二陸陸續續的上了菜。
我夾起一塊肉,正準備吃下去,忽然聽到風嘉祺不輕不重的咳嗽了一下。
我假裝沒有聽見,將肉放進了嘴裏。
然後聽得他悶悶地道:“我感覺你對我沒以前那麽好了。”
我看著他,笑了一下:“不是沒有以前對你那麽好了,而是我們現在的關係不一樣了。”
“之前我是奴才,自然事事都要想著你,以你為先。但是我們現在是……就讓我姑且稱之為’戀人’吧,所以我們是平等的。要想我對你好,你也得對我好才行。”
風嘉祺被我說得一愣。
我有些促狹地對他道:“怎麽樣,你要不要也試著紿我夾夾菜?”
風嘉祺聞言,蹙了蹙眉。
就在我想是不是我要求得太過了的時候,他架起一塊油亮的肉,放到了我的碗裏,然後偏過了頭,有些不耐煩地道:“……這樣行了吧?”
我搖了搖頭,“要喂到我嘴裏才行。”
然後他又臭著臉夾了一塊釀冬菇塞進了我嘴裏。
我把釀冬菇咽了,給他夾了一塊他最愛的椒鹽蝦,遞到他唇邊,然後故意道:“來,啊?”
他的臉色更加微妙:“不要把我當小孩。”
“這樣啊……”
我反手將蝦送到自己口中,隻叼住了蝦尾,勾著他的脖子把他的頭拉低。
他猶豫了一會,咬住了蝦的半身。
就在他的唇瓣要貼過來的時候,我將尾部咬斷了,然後鬆開他,坐直了身子,笑眯眯地道:“這樣喂怎麽樣?”
他咀嚼著那半隻蝦,沒有回答。
我撐著下巴看他:“怎麽?味道不好麽?”
半晌,他搖了搖頭,“隻是覺得這種感覺……有點奇怪。”
我道:“是嗎?那可能是你愛上我了,這是心動的感覺。”
他一點也沒有猶豫,斬釘截鐵地道:“不。”
我無奈,“你就不能撒撒謊,哄我高興一下麽?”
他道:“我不想。”
我沒再就這個話題糾纏下去,低頭發現風嘉祺的碗裏什麽也沒有,這位爺似乎從進來以後,隻吃了剛才我夾給他的半隻蝦,於是往他碗裏夾了不少菜,堆成了個小山。
風嘉祺卻不吃,霸道地命令:“我要你像剛才那樣。”
這回輪到我說:“不。”
他有些不滿:“為什麽?”
我含笑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想。”
他瞪了我一眼:“……”
“好了,喝一杯?”
我舉起酒杯。
風嘉祺不情不願地舉起酒杯和我的碰了碰。
氛圍因為酒的香氣而變得有些旖旎,我們仿佛被點燃了一般,絞·纏在一起。
第二天一覺醒來,一扭頭就看見風嘉祺躺在床上,支楞著腦袋看我。
我晃了一下因為宿醉和縱·欲而隱隱作痛的頭:“你怎麽沒有去上朝。”
風嘉祺無奈扶額:“你看看現在是何時了?”
我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竟然一覺睡到了正午。
我撐著酸軟地要洗漱完,剛準備和風嘉祺一起用午膳,外麵便報:“殿下,沈大公子來了。
風嘉祺眼神一沉:“讓他現在外麵候著吧。”
我對他道:“別任性,你需要沈家的力量。”
他靜默了一會,起身離去。
我一個人坐在桌前,對著滿桌子的菜苦笑了一下。
他果然還是能分得清孰輕孰重。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放下筷子,跟了上去。
風嘉祺走進大廳,皮笑肉不笑道:“表哥有何貴幹?”
沈聽雨微微拱手:“臣聽說阿寧喜歡品茶,特地過來送些茶葉。”
風嘉祺微微攥緊手扯了扯嘴角:“阿寧在本殿下這裏什麽都不缺,表哥還是拿回去吧。”
“殿下說的對,你拿走吧。”
風嘉祺回頭,眼裏帶著警告的意味:“不是讓你老實呆著嗎?”
我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扭頭看向沈聽雨,決定借今天這個機會,將事情說清楚明白。
“沈公子,不用再送東西紿奴才了。”我點到為止,希望他能自己想明白。
風嘉祺的腰杆瞬間挺直了,神色略微有些得意的看向沈聽雨。
沈聽雨的袖子下的手,微微顫抖。
他看著我勉強一笑:“不過是朋友間的一點贈予罷了,這些都是上好的……”
“就算這些東西再好,也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想要的你紿不了。”我看著他淡淡道,眼神認真。
我與他對視良久,沈聽雨才從喉嚨裏沙啞的吐出一個字:“好。”
他轉身離去,我竟然覺得那抹白影有一絲狼狽。
我的腰突然被人環住,我扭頭看去。
風嘉祺抱著我,下頜停在我肩膀上:“做得不錯。”
我掙開,往房間走:“吃飯吧。”
風嘉祺“嘖”了一聲:“你怎麽了?”
我歎了一口氣,道:“沒怎麽,我餓了。”
沒過幾日,我收到劉尚書的傳信,道黃郎中請我們再去一趟。
此刻我正躺在搖椅上,風嘉祺正在我的逼迫下給我剝著葡萄,笨手笨腳的取悅了我。
我掐指一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對他道:“走吧。”
“如今你倒是當家做主了。”
風嘉祺危險地眯了眯眸子。
來到黃府,黃玉婷和黃郎中已經摘下了麵紗,想來他是看黃玉婷這隻小白鼠痊愈了,才用了我留紿他的藥。
但他不知道我給他用的藥喝黃玉婷的並不一樣,裏麵還多了一點“東西”。
黃玉婷衝我行了一禮,道:“謝謝神醫治好了我的臉。”
說著撩起裙擺,就準備給我跪下。
我連忙扶起她,道:“黃小姐不必感謝我,你的父親已經代替你感謝過了。”
我似有所指道。
黃郎中笑著上前,有些諂媚地道:“應該的應該的。”
“阿寧,你陪黃小姐走走。”風嘉祺開口,我知道他們應該是有事,轉身離去。
走在花園的小路上,我隨手撫了撫花園裏的花,隨意地說道:“黃小姐天姿國色,這滿院子的花在你麵前都黯然失色。"
黃玉婷揪了揪手絹臉頰不經意的紅了。
她看了我一眼,有些羞澀道:“神醫當真覺得我好看嗎?”
我微微一笑:“當然。”
黃玉婷臉上露出笑容,過了一會,她伸手遞給我一個香囊,小聲道:“這是我親手做的香囊,聽說葉神醫視錢財如糞土,所以我也沒有能什麽感謝你的,便想著如今夏日將至,就在裏麵加了艾草,驅蚊蟲。”
黃小姐的繡工十分好,上麵的繡花逼真不已。
我大大方方的收下了,笑著點點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黃玉婷臉騰地紅了起來,有些羞澀地偏過頭:“那……那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