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第176章
紀舒和郭飛霞到了西區食堂, 赫然看見大華和葉春芝兩個人垂頭喪氣地坐在垃圾桶附近的花壇上。
他們身邊還站著一個人,走近了,是兩個月不見的錢桂君。
“來幫忙了?”
紀舒衝過去就拍了拍錢桂君的肩膀。
“昨天知道出事了, 去你們辦公室問了財務周阿姨,知道這邊可能需要我, 店我都給暫時關門了,來給你找紙巾。”
“夠朋友!”
想來大華和小葉已經把事情都告訴了錢桂君。
小葉和大華站起來,小葉說:“錢老板也幫忙找了半天了, 從早上找到現在, 這天色都暗了, 就是找不到啊!”
錢桂君說:“我來的時候,這兩個人已經把垃圾桶翻了幾遍,所有紙巾都翻出來看了。就連髒兮兮的紙巾也看了,沒有那一張有番茄汁的紙巾。幸虧當時是番茄炒蛋, 如果是其他的菜,那顏色還真不好分辨。”
“現在怎麽辦?你們還找嗎?”郭飛霞問。
錢桂君和郭飛霞也好久沒見,兩人臉上都是久別重逢的驚喜, 然而瞬間又暗下去:紙巾沒找到,笑不出來。
“紀老板,我和小葉找了這麽久,我看是找不到了。”
大華的一張臉枯萎著,一米八的大個子縮著站著,萎靡得像是一個被榨幹了汁水的破橙子。
葉春芝也是一臉鬱悶, 如喪考妣。
這片存放垃圾桶的空地在西區食堂的後門附近,罕有人至, 紀舒環顧四周, 一片桂花林子、一些低矮的灌木, 再後麵是水杉林子,總之春天的綠化黃黃綠綠,而這就是全部了。
“這裏出事之後有其他人來過嗎?”
大華眯著眼睛,仔細回想:“紀老板,你想,早上我們不過在這裏講了幾句話,捉了個人,保安大叔就跑過來盯著了,如果真有人來過了,應該他能發現。”
小葉也說:“誰來啊?都知道這邊就是個垃圾堆。本來垃圾是一天一收的,上午收垃圾的來了,我給叫回去了。學生們不會往這裏來的。”
“紙巾的事情,也沒什麽人會知道。就算是投毒的人,怕也不知道有這麽一張紙巾存在。”錢桂君補充說。
遠處,嘰嘰喳喳的飛鳥停在桂花樹上,樹枝一彈動,鳥又飛走了,空餘叫聲。
紀舒突然說:“這裏是垃圾桶,有很多剩飯剩菜,你們說,會不會是小動物叼走了?”
“有道理。”錢桂君抬頭看了看天:“你們看,天上有那麽多鳥飛過,這些鳥聚集在附近,肯定是因為這裏有吃的。搞不好是小鳥給銜走啦!”
“或者是小刺蝟、小貓什麽的,我上次在學校裏,看到一隻刺蝟身上就掛著很多枯葉子,我想沾到一張紙巾,也有可能。”郭飛霞補充。
五個人商量了一陣子,決定接著找,地毯式地搜查。
“如果時間久了,下了雨,這東西就沒有了。我們今晚努力找到。夜晚小動物也會出來,我們可以跟著找到。現在氣壓這麽低,怕不是會有暴雨,得抓緊了!”
紀舒朝天看了看,天上陰鬱的雲層灰蒙蒙地壓著。
“放心,交給我和小葉子,我們兩個農村娃,從小就會掏鳥窩、追貓遛狗,就這麽長大了,這點事情,難不倒我們,越是晚上,那小動物們越活躍!”
紀舒皺眉:“就我們幾個,這麽大片的區域,也很難找到啊……”
正說著,一個人影子閃過來,聲音裏帶著笑:“小紀老板!你怎麽忘了我——”
轉身去看,卻是扁擔許剛。
準確說,他已經不再是扁擔了。許剛穿著一身簇新的衣服,短上衣,羊羔絨領口顯得他比之前精神了不少。
他提著一個時興的男士手提包,一頭精神的短發,臉上掛著笑容。
大華、葉春芝見了,都叫:“剛哥!”,兩人的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原來,許剛也算是紀舒的雇工,盡管有股份,偶爾他也會去辦公室辦理一些事情。
那些租下來的二手房,都要經過財務周阿姨的手,一個一個登記造冊,做得幹淨漂亮。
“小紀老板!我不做扁擔了,但是扁擔都是我兄弟啊!你說要多少人,也就是你一個電話的事情!剛剛我撿了一耳朵,知道你們要找什麽紙巾,是不是?”
真是天上掉下來的救星啊!這就是團隊的力量了。
紀舒雙眼放光,如果能找到幾十個扁擔來找,那不是容易太多了嗎?
許剛笑一笑:“真把我當外人了?不是小紀老板和劉老板,我家裏夢夢還不知道怎麽樣呢,現在孩子手術都成功了,就等著出院了!這麽大事情,也不通知我,我今天去周阿姨那裏交租房合同才知道!”
“真不好意思。”
紀舒心情好了不少,人也鎮定了:“我也剛從海市趕回來,這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許大哥能來幫忙,就太好了!”
“說什麽幫忙,我們不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嗎?我租了十間房子了,做二房東的生意,沒公司支撐做不下去的。”
許剛大手一揮:“別著急,我這邊就去一下漢方街。扁擔們到處跑,不好聯係,我人過去一趟,一會兒最少來四五十個,今天別說紙巾了,就是一根頭發,我也挖出來!”
這豪言壯語他說出來毫不違和,紀舒難得大笑了一聲。
大華說:“剛哥就是硬!”
小葉子推他一下:“好了,我們先找起來吧!”
錢桂君和郭飛霞也說要幫忙找,幾個人去楚華街匆匆忙忙買了好多手電筒。
等到天黑了,九點左右,學生們也都回了宿舍,整個校園開始靜悄悄起來。貓頭鷹、蝙蝠開始活動,咕咕咕的叫聲、飛來飛去的黑影,真有些瘮人了。
許剛帶著幾十個扁擔才過來——紀舒特意叮囑的,大白天要是一下子來這麽多人,怕引人注意。
引起別人的注意不打緊,萬一那個投毒的人,也一直在附近觀察,知道了紙巾的事情,豈不是橫生枝節?
紀舒記得她以前看過一個犯罪記錄片,說凶手,尤其是心靈扭曲的凶手,很喜歡到自己的犯罪現場去觀察,尋找一種變態的快樂:重溫犯罪。
受了這個啟發,紀舒特意讓郭飛霞記者——她觀察事情最為敏銳——留守在食堂正門口觀察,看有沒有可疑的人。
郭飛霞和保安大叔在食堂大門口,大眼瞪小眼。
“我說,我是學校保安,我在這裏守著,你還看什麽?”
“……我也不知道我看什麽,反正等我看到了,我就知道了……”
郭飛霞笑一笑:“大叔,你別管我了,我就在附近逛一逛。”
“你逛呀,我還能攔著!”
保安沒好氣,不過倒不趕人。
郭飛霞就這麽在大門口的小花園裏晃蕩著,傾聽著夜幕下飛鳥、小獸的聲音,心裏祈禱著,祈禱著,
……
紀舒和幾十個扁擔匯合,與許剛站在一排交代任務。她聲音不大不小,氣勢威嚴。
葉春芝和大華也站在一旁,心裏頓生出無限信心來。
錢桂君心裏恍惚覺得,這場景,如回到了民國年代,紀舒和許剛是扁擔幫的老大,正要去辦什麽道上的事情。
紀舒交代,兩個人一組,在林子裏、食堂附近的小路上尋找鳥巢、動物的巢穴,任何白色的東西,在手電筒下會反光的東西,都要去翻看一下。
扁擔們人雖然多,可是兩人一組,夜幕也降下來了,倒是沒有引起人的懷疑,有人問,就說東西掉了,正在找。
紀舒和錢桂君一組,大華和小葉一組,幾個人走著走著,就走散開來。
紀舒和錢桂君進了一片水杉林子,那是一大片樹林,紀舒依稀記得,之前在這裏,撞見過莫曠楓他們“四大才子”,學跳迪斯科。
一晃眼,竟然一年多了。
想到莫曠楓,啊,太忙了,都沒有給他一個電話,他還不知道,周末的約會竟然要取消呢……
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呢?
他是男朋友,按道理應該告訴他吧?可是紀舒心裏亂哄哄的,像是有一千個人在心裏爭吵。
總覺得,不想去麻煩他,或者說,兩人之間,缺少那種展示弱點的機會。
好的戀愛,是要展示雙方的弱點的吧?可莫曠楓有弱點嗎?他那麽完美……紀舒竟然因此,也有點端著了。
“不會是想到你的莫曠楓同誌了吧?”
兩個月沒見,錢桂君依舊那麽懂紀舒,一句話就給撞破了她出神間的心事。
“你怎麽知道?”
“你啊,平時很厲害,一到感情問題,就懵懂了。我借給你的言情小說你有沒有認真看啊?”
錢桂君一麵說,一麵打著手電筒,看樹枝上有沒有鳥巢,
“啊?就是那本《夢裏如故》嗎?你不是說是三流小說嗎……”
其實紀舒帶到海市去了,真挺好看的,不但能當教材,也很有趣。
“小說的世界多戲劇化啊,三流小說也夠夠的了。紀舒,你不會這麽大的事情,還沒告訴你對象吧?”
“沒有。”
錢桂君似乎也並沒有很驚訝。
“料到了。你們一個才子,一個佳人,兩個人都跟小說裏的人物一樣,感覺都強大到不需要互相支撐了。不過,堅定的感情,都要共患難,小說裏都這麽寫。”
她的吐槽依舊這麽精準。
紀舒心裏一動,也許她需要依賴啊,也許隻要一點點。現在的她,也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解決眼前的危機。萬一找不到紙巾,或者紙巾根本沒有用呢?
如果真的是杜宇帶來的問題,舒暢甜公司就麵臨著失去食堂的承包資格了,事情甚至能更嚴重。
紀舒想了想,嘴硬:“誰是才子,誰是佳人?我是才女好不好!”
“行吧。莫曠楓仔細看,當佳人也不是不行……”
錢桂君打趣完了,說:“不過,紀舒,你要不告訴他吧?他家裏人脈也很廣,萬一能幫忙呢?雖然學生們身體沒有大礙,但這終究是個大事情啊。”
“嗯。”
紀舒應了一聲,心裏打著鼓。
不能兩個人都和童話裏一樣百毒不侵吧?
上輩子,自己沒談過戀愛,試圖依靠一個男人,敗得一塌糊塗;這輩子,自己試著談戀愛,完全不願意依靠任何人……
有沒有可能,感情就是一種互相的依靠呢……
她想著想著,忽然聽見背後有人跑過來的聲音。
是許剛。
“小紀老板,找到了!”
他的聲音飽滿,激動異常。
紀舒立即衝過去,錢桂君也跑過去,舉著手電筒,幾個人眼珠子都恨不得盯出來了。
“就是這個?”紀舒問。
許剛嗬嗬一笑:“你看看這個顏色,我剛剛已經拿過去給小葉看了,她說是!”
身後,小葉子也跑過來了,她喘氣道:“許剛大哥跑太快,我們都沒追上!大家都太激動了!”
跑近了,她指著許剛手裏的一團紙巾說:“小紀老板,沒錯,就是這個!剛剛兩個扁擔大哥在一個樹窩子裏找到的,別說,還真是粘在刺蝟身上了!”
葉春芝比劃著,雙手做出一個圓球形,她說得上氣不接下氣。
“圓滾滾的一個小家夥,大哥們脫了一件棉襖子去撲,好不容易給逮住了。雖然紙巾撕爛了,可是不會錯,這就是我們食堂的紙巾,放在門口那邊的,而且你看這個顏色,可不是番茄汁幹了的顏色嗎?”
“太好了!”
紀舒立即從懷裏掏出一個袋子來,把紙巾裝進去,近乎虔誠。
幾個人臉上的笑容還沒消失,一陣暴雷聲音傳來,果然,要下雨了!
“太及時了!晚一點,這紙巾就廢了!”
許剛咧開嘴。
……
夜裏,紀舒輾轉反側,總想著要不要告訴莫曠楓,最後卻隻是打給尋呼台,給他的BP機留了言:公司有急事,回武市一趟,勿念,想你。
她想著,莫曠楓會給她打電話嗎?
如果莫曠楓來問她,她就合盤托出,把整件事告訴他……
因為太累了,還沒等到莫曠楓的電話,她昏昏沉沉地,竟然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郭飛霞的電話倒是先來了。
“快來派出所,化驗結果出來了。王警官在呢,好說話!”
紀舒掛了電話就往派出所跑。顧不得看自己的BP機。
下了的士,紀舒進了派出所,到了會議室,王警官一臉凝重。
“知道郭記者是你的朋友,我也就直說了。我和你打過交道,你是個明白的姑娘伢。你們的切配小工杜宇的那瓶子老鼠藥,真的和番茄炒雞蛋裏麵的毒素吻合,而且,醫院裏學生的嘔吐物我們也化驗了……”
他歎氣,又搖搖頭:“一樣的,就是那個杜宇說的【三步倒】,我們送到理工大去化驗的,他們有最先進的設備。現在證據鏈很完整,肯定就是你們的管理疏忽了。員工的安全培訓不到位,在崗位上隨意處理劇毒化學品!”
王警官身邊的小徒弟也點點頭,補充說:“證據確鑿!”
紀舒的一顆心懸了起來,她定定神,先吸收了這個消息,然後拋出自己的疑問。
“謝謝王警官告訴我實情。但是我想問一下,我媽媽說的那個之前找我們碰瓷的男人,捉到了嗎?有沒有可能是他尋仇下毒。也許下毒的人,恰好用的也是【三步倒】呢?”
郭飛霞站在一邊,拿著本子記錄著什麽,估計是為了後續的報道做準備。
她輕輕頷首,忍不住說:“對呀,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我調查過了,最近,大量的這種老鼠藥從北方流入了武市,一些流動商販四處販賣,萬一犯罪分子也買了一樣的老鼠藥來投毒呢?”
劉彩娟和蘇萍剛剛被帶過來了,都聽著王警官的話,劉彩娟臉色凝重,卻不怯懦,她緊緊咬著嘴唇,目光堅定。
蘇萍的眼睛腫了,還紅通通的,料想她哭過了。劉彩娟拍拍蘇萍的肩膀,沒說話。
王警官低低的歎氣一聲。
“你媽媽的形容那麽簡單,但是我們還是找人畫了像,在理工大附近找了一整天,一點消息也沒有。況且,這種小打小鬧的混子那麽多,就憑借一兩句威脅,就能說是人家幹的嗎?杜宇這邊呢,證據鏈如此完整,上麵的人拍板了,你們這個案子,就是你們管理不當!”
他頓了頓,聲音緩和了一些,似乎想要安慰在場的所有人:“我們會繼續找這個碰瓷的人,我也不講套話了,找到的概率很小。全國那麽多混子,一張火車票就跑不見了,你哪裏找?”
紀舒沒反駁,王警官的話,句句在理。
沒有監控,說不清。憑借一兩句威脅的氣話,難道要全國通緝這個男人嗎?那不現實。
郭飛霞記者顯然已經提前知道了這一切,她帶著一種關切和悲憫的表情,問王警官:“那這邊後續程序怎麽走呢?”
這話肯定是幫紀舒問的,紀舒微微朝著郭記者點點頭,表示感謝。
“根據《刑法》第一百四三條,嚴重的食物中毒事件,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加罰款。如果不算特別嚴重,就是罰款,吊銷執照,加上民事賠償。現在上麵還在研究這個事情的性質。按道理,中毒的學生數量多,不過呢,可能是因為食堂的每個菜份量不是那麽大,學生們沒有出現太嚴重的症狀,現在基本上都沒什麽問題了,也許不算嚴重,最終要看市監局的報告。”
郭飛霞說:“那麽就是說,也許隻需要罰款和吊銷執照了?”
王警官看了一下周圍,旁邊的也就他的小徒弟,是自己人,他才眨眨眼睛。
他誠懇地說:“這個事情嘛。十幾個人的案子唉!性質上,不好說。我建議你們去慰問一下學生,安撫一下,賠償要先行。我估計這件事,不判刑的概率還是比較高的,前提是——沒有媒體煽風點火。”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王警官不再說了。
郭飛霞和紀舒立即懂了。
“劉彩娟、蘇萍兩個人取保候審已經辦好了,呆會兒就可以走。不過不能離開武市,隨時等待我們的傳喚,我相信你們這麽大一間公司,也不會去逃避這個責任,對不對?”
王警官問得誠懇,劉彩娟忙說:“肯定不會。真的是我們的問題,我們一定承擔。”
“那就這樣吧。”
王警官站起來,他的小徒弟也跟著站起來,生怕被拉下了。
“郭記者,你想采訪當事人可以,不過這文章在我們發布最後通告文件之前不能發。媒體一拱火,事情就大了。”
郭飛霞點頭。
等王警官和他的徒弟走了,郭飛霞說:“雖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過往好的方向看,沒有刑事責任,你媽媽就不用坐牢了,不然就慘了。我看老王的意思很明顯,大概率是罰款和賠償。至於媒體,放心吧,我這邊都市報肯定不會煽風點火的,學生們你們也趕緊去安撫。”
事情都擠成一團了,紀舒包裏的BP機嗡嗡作響,她來不及理會。
紀舒揉了一下太陽穴,那裏突突地跳著。
“郭記者,都市報發行量確實大,但是武市不是隻有你一家報紙呀。萬一其他的媒體去大肆渲染,輿論上我們壓力很大,從嚴處罰也有可能。”
郭飛霞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性。我會去和媒體朋友們打招呼,你們先去看學生,我們分頭行動。”
劉彩娟趕緊點頭,和郭飛霞道謝,她臉上沒有淚痕,她現在沒哭,昨晚應該也沒哭。
紀舒有點驚訝於媽媽的堅強。她的心裏壓力該多大呀!可是媽媽,那個一年多之前動不動就紅眼睛的劉彩娟,居然這麽強大了。
蘇萍的眼圈紅了,卻一直忍著,她內心的愧疚和自責溢於言表。
西食堂在她的管理之下,杜宇是她招聘的人,出了事情,紀舒和劉彩娟卻從來沒有責備她一句話。
可是她的心窩子都疼了起來:食堂業務可算被她給毀了!小奕呢,她的小奕,幸福的日子為什麽如此短暫啊。
劉老板一家人不會趕走自己,可她還有臉留在公司嗎?她的嘴唇動了動,終究說不出一句話來,隻是朝後挪了挪身子。
“大家振作起來!這不是末日,既然做商人,就做好準備遇到問題。世界上沒有一家公司沒有遇到過危機,如果沒有遇到,那證明這個公司也做不大!”紀舒說。
劉彩娟深深地點點頭,轉身拉著蘇萍的手:“蘇姐,堅強點,不要哭。你平時在食堂,關心每個學生,天天最早來,最晚走,學生們都認識你,信任你,現在我們一起去慰問學生,你這樣子,怎麽行呢?”
蘇萍咬牙點頭。
目睹著一切的郭飛霞的眼角都濕潤了一點。
紀舒對著所有人說:“現在還沒有到最後,我們還要掙紮一下,我們分頭行動,媽媽你和蘇姐去安撫學生,商量賠償的事情,我去想辦法化驗那張紙巾——”
可她需要先拿到杜宇買的那一瓶老鼠藥做對比。
問題是那一瓶現在是證據,在派出所鎖著。她不可能拿到……看來,要找到那個賣藥的人。
作者有話說:
危機危機,沒有危,何來機。最嚴酷的冬天,也要朝著太陽喲!麽麽噠!感謝在2022,05,10 23:06:20~2022,05,11 22:36: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24547300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