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人的身份拯救你
伊米莉的運氣比較差，她落得位置在東面，剛好遇到兩軍交火，子彈紛飛，炮來炮往。
不幸中的萬幸是在於，雙方都以為她死了，誰也不肯浪費彈藥朝她身上招呼。
伊米莉趴在冰冷的地面，一時半會無法起身，只好向上帝祈求，讓他們盡量打遠一點。
等一會，伊米莉覺得自己身體好些，稍微活動一下手指和腳。旋即，她趁著雙方交火之際，直接四肢飛爬，沖向王都。
遠離戰場，來到颱風眼般的王都，她喘口氣，四面八方響起的槍炮聲似乎遠，又似乎很近。
讓伊米莉無法分辨，王都內是不是每一處都如此平靜。
她的目標同樣是王宮，那一條寬敞直通王宮的街道之上，暗紅色的雪，一具具凍僵的屍體都無人掩埋。
整個王都似乎都化作鬼蜮，能喘口氣的傢伙，除自己外，一個都見不到。
伊米莉不敢逗留，也不敢去看那些人的表情。明明天氣冷得要命，她胸口跳動的火焰，卻將一切寒冷都給驅散。
跑到中途，一冷漠的聲音從右側房屋傳下：「米莉，你的運氣真壞呢。」
伊米莉猛地駐足，揚起頭，震驚道：「師傅！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右側屋頂，坐著一名四十齣頭的男子，豹頭環眼，寒冬臘月，他光著上身，僅是下身穿著一條齊膝的短褲。
他露在外面的上身，如虯龍般的肌肉凸起，胸膛之中，一道醒目的傷疤浮現在那裡，令他平添幾分猙獰。
將一條腿晃蕩在屋頂外面，厲光淡淡道：「這場戰爭本就是我和你哥哥發起，米莉，你不該回國，乖乖在中國待著就好，非要趕回來送死。」
伊米莉銀牙一咬：「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就算是你，攔在我面前，我也會殺！」
厲光露出一口森冷白牙：「曾經的愛哭鬼終於成長到能夠取悅我的程度，很好，這樣的眼神廝殺起來，才有價值！」
伊米莉眼眸浮現一層陰霾，她明白，自己的師傅平日看起來正常，一打起來就是徹頭徹尾的武瘋子，不是敵人被撕碎，就是自己死亡。
狂到極致，從某方面來說，已經不能稱呼為人，野獸，這個詞更適合稱呼他。
「哈哈，我上了！」厲光狂笑，縱身撲下。
時間似乎凝固起來，伊米莉大腦異常清醒，身體卻出乎意料地遲緩，空氣似乎都化作束縛她身體的鎖鏈，讓她難以快速出手。
在幾乎凝固的時間之中，厲光撲下，一記黑虎掏心，那動作她看得一清二楚，身體無法躲避。她咬破舌尖，擺脫內心的陰影，雙手護在胸前。
砰！
似是過噸的力道撞擊在雙臂，她整個人倒飛出去，撞爛七八間房屋。
剛一落地，她連起身的時間都沒有。面前的灰塵轟然散開，厲光的身形躍出，他抬腳往下一踩。
伊米莉翻身，地面炸裂，崩飛的碎石不少刺入她背部。厲光目光殺意畢露，身子一扭，順勢踢出左腳。
轟！空氣炸裂，伊米莉再次倒飛出去，一口鮮血噴洒在空中。
厲光沒有追擊，反而皺起兩道劍眉：「嘴上說得好聽，動作依舊遲緩，是你疏於訓練？仰或是，放不下曾經的師徒之情？」
伊米莉爬起來，一擦嘴角的血：「我揍給你看！」說罷，她猛衝上前，揮出一拳。
厲光不躲不閃，站在那裡讓她打。
如此情況，令伊米莉下意識減弱幾分力道，一拳打在厲光胸膛，那顯眼的傷疤之上。
厲光眉目都漸漸流露出怒意：「蠢貨！對敵人怎麼能心生不忍，去死吧！」
他殺心大起，已然要動真格的。
這時，天空發出尖銳的破空聲，似乎有枚導彈朝這邊飛來。厲光瞬間反應過來，頭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拳。
轟地一聲巨響，腳下地面龜裂成數塊，厲光身形巍然不動，他轉頭，面露驚喜：「小天！哈哈，你果然來了，不枉我參加這場戰爭。」
來人相貌剛硬，一雙虎目熠熠生輝，他面色極為複雜：「光，看到你沒死，我由衷地高興。」
伊米莉收拳，她退開，納悶道：「你難道是楚南雄的老爸？」
楚天飄然落地，目光沒從厲光身上移開：「嗯，你是他同學吧，我和光有事要解決，你不要插手，也不要在這裡礙事，想走就快走。」
伊米莉差點又噴出一口血，這什麼人啊，她總算明白楚南雄討人厭的脾氣是隨誰。
她提醒自己正事要緊，繞開兩人，飛奔向王都。
厲光沒有阻攔，他滿腔的戰意都已經轉移到楚天身上，久違的再會，胸膛的傷疤又隱隱作疼起來。
他一拳捶在傷疤之上：「差不多二十年了，從那一天開始，每逢雨天，我胸膛的傷疤就隱隱作疼。不管多麼浴血奮戰，打倒多少強敵，這道傷疤都會提醒我，有一座巨大的山峰攔在自己面前。」
「現在，我終於又能和你再戰！好開心，我真的好開心啊，小天！」
楚天嘆道：「二十年零八個月十一天，從我刺穿你胸膛，將你打落懸崖的時候算起。我對不起你，光。」
厲光搖頭道：「沒關係，我沒有怨過你，相反，我很感謝你，沒有留手。」
楚天苦澀道：「我愧疚的是，自己沒能以摯友的身份阻止你，反而選擇和你同樣的道路，化身為野獸。這麼多年來，我無數次從夢中驚醒，那一天的場景……」
鮮血飛濺，一條手臂隨之掉落。
楚天親眼看著自己的左臂從身體分離，他表情很平靜，好像掉的不是手臂，而是一張紙巾。
厲光甩了甩右手，殺氣騰騰：「你，變弱了。」
「這條手臂算是我的賠罪，」楚天說了一句，又沉聲道：「光，我再勸你一次，回頭吧！你這樣走下去，前方的道路什麼都沒有，有的就是血、血，那根本沒有什麼意義。」
「閉嘴！我所追求的是最強，除此之外，任何東西都不重要。小天，別啰嗦那麼多，讓我們再次化身野獸，痛痛快快戰一場吧！」厲光大喝，猛地撲上。
「笨蛋！」楚天怒吼，從正面迎上去。
PS：求票票，求訂閱，感覺這本書都已經化成鬼蜮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