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發燒了
第112章 發燒了
“哥哥!”
孟汝杳遠遠地便看見了孟杲卿的背影, 不顧一旁金玉的勸阻,小跑著跑了過去,等到了跟前的時候, 小臉跑得紅撲撲的,但是嘴唇卻微微泛白。
孟汝杳這個身子擔不得劇烈運動。
孟杲卿的眼睛落到孟汝杳的身上, 原本清冷孤寂的眸子這才一點點染上柔情, 仔細打量了一番孟汝杳,見孟汝杳無礙之後, 他這才放心下來。
隨後便輕斥道。
“不是不讓你跑動嗎?怎麽現在忘了。”
孟汝杳搖搖頭:“這幾日身子舒坦,興許這病就要好了。”
說話間,孟汝杳將視線放到了一旁的江月令身上,有些意外:“江公子怎麽來了?”
“我擔心你的身體, 便讓江公子來給你看看。”
這天下間沒人會比江月令的醫術還要高了, 但是江月令身體不好,所以這一路來馬車不敢駛快了, 雖然耽擱了不少的時間, 但好歹是看見了。
孟汝杳対著江月令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隨後便將自己的手腕遞了過去。
隻是男女有別,江月令拿出一塊幹淨的絲帕覆在孟汝杳的手腕上, 這才伸手兩指探了過去。
這幾日孟汝杳並未病發, 身體情況估計也不會差到哪裏去,故而也沒什麽好緊張的。
反倒是一旁的孟杲卿盯著江月令放在孟汝杳手腕上的手指,緊張得不行。
片刻之後,江月令收回手指,対著孟杲卿輕聲道:“殿下放心, 公主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隻要按時服藥, 不受過多的刺激,再過半年便可停藥了,身子雖不能恢複成常人那樣,但總會比現在要好。”
聞言,江月令和孟汝杳這才鬆了一口氣,兩人対視一眼,齊齊対著江月令道謝。
好不容易來一趟南詔,江月令需要給孟汝杳多準備些長期服用的藥丸,所以沒有在宮中多待,跟兩人告別之後,便離開了。
整個宮殿中就隻剩下孟汝杳和孟杲卿兩個人了,雖然不過幾個月沒見到孟杲卿,但是自她記事起就跟在孟杲卿身側了。
現在分開這幾個月了,竟有種分隔許久的錯覺。
今日孟杲卿能進來看她,她自然是開心的,但是盛著喜意的眸子朝著孟杲卿看過去的時候,卻撞上了哥哥破碎受傷的瞳孔。
孟杲卿迷茫又無措地問。
“杳兒,父皇真的喜歡母妃嗎?”
隻一句話,剛剛塗抹上的胭脂水粉便都白打了,她小臉慘白地看著孟杲卿,眼神在孟杲卿臉上來回掃視,似乎想要找到什麽答案,最後顫抖著嘴唇問道。
“哥哥,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麽?”
·
商溫本來打算等雨小一些便離開的,但是雨越下越大根本就沒有歇下的意思,他看著亭子外麵的雨幕,眉頭越皺越緊,桌上的茶杯早就涼透了。
連帶著裏麵的茶水都仿佛凝了冰碴一樣。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雨幕將他鎖在亭子中,仿佛被全世界給拋棄了一樣了。
正當他站起身打算朝著雨幕中走去的時候,有冷箭穿透雨幕朝著他射了過來,不過是瞬息間,尋常的後院中突然多了幾名黑衣人。
在雨水中朝著他圍了過來,他偏身將那柄箭給躲了過去,在看清楚眼前的形勢之後,他抿了抿嘴唇,下意識地想要朝著金國寺後門跑過去。
吳平就在那裏等著他。
但是這些人怎麽會眼睜睜地放他離開。
疼痛從胸肺傳來,他倒在地上,任由鮮血從嘴角流出來,又任由著雨水將鮮血給衝走,雨水加劇了鮮血的流逝,也加快了體溫的流失。
臉上的水晶目鏡不知道掉到了哪裏,他眯起眼睛看著麵前的黑衣人,但是視線本就模糊再加上大雨,他根本就看不清楚,忍著心口疼痛詢問。
“你們是誰?是誰派你們來的?”
他這麽問也不過是抱了一絲僥幸。
等了許久,耳邊也沒有聲音傳來,隻有越來越大的雨水聲,和刀劍早地上劃過的聲音,還有若隱若現的誦經聲。
如果死在寺廟裏,他的靈魂會被超度嗎?到時候會回去嗎?
正當商溫想著這些的時候,一個熟悉的嬌小身影突然出現擋在了他的麵前,身子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在瑟瑟發抖,但是站在他的麵前,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意外。
隻一個模糊的身形他便認出來者的身份,但是已經失了約的人怎麽會突然出現,她現在不應該陪在孟杲卿身邊嗎?怎麽會突然來了金國寺。
看著在朝兩人逼過來的危險,商溫現在倒希望,希望孟汝杳毀了約。
但是她沒有,現在就站在他麵前。
拿著自己用來防身小得可憐的匕首,対準那些黑衣人,一字一頓道:“別過來!我是北魏的公主、南詔的聖女,若是你們今日敢対我們不利,南詔和北魏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渺渺。”
他輕喚了一句,孟汝杳因為懼怕而顫抖的聲音傳來:“會沒事的,你不要害怕!”
見此,他歎了一口氣,他倒是沒什麽害怕的,隻是此處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卻沒有僧人前來查看,不是被殺了,就是被買通了。
他們今日恐怕無處可逃了。
対於孟汝杳虛張聲勢的嗬斥,幾人都沒有在意,依舊在朝著商溫逼近,刀劍劃在地麵上,越來越刺耳,而且耳邊的雨聲也越來越大了。
他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孟汝杳,眼中滿是焦急。
“渺渺,你快走!不要管我!”
刀刃已經朝著兩人揮了過來,孟汝杳已經沒有功夫回答商溫的話,極度慌亂之下,隻能將自己手中的匕首伸出去抵擋,但無疑是螳臂當車。
·
白日在祭台的事情,蕭玦也知道了,心中擔憂著褚泱的安危,他偷偷來到了褚泱的寢宮外,無陛下召見是不能在寢宮中留宿的。
但是蕭玦現在隻想偷偷看一眼褚泱,知道対方無礙就好了。
當他從窗戶縫隙往殿內看去的時候,就見褚泱趴在桌案上,半晌都沒有動作,似乎昏了過去,他心中擔憂,便將麵前窗戶推開,翻過窗戶走了進去。
他盡量讓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防止驚動了外麵的宮人,他足夠小心翼翼,走到褚泱身側的時候,並未驚動到旁人。
看著趴在桌案上,沒有半點動靜的褚泱。
蕭玦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伸手戳了戳褚泱的肩膀,輕聲喚了幾句。
“陛下?陛下?”
但是褚泱依舊沒有半點動靜,蕭玦心中擔憂越來越濃,伸手將褚泱的身子翻了過來,眼神落到褚泱紅得過火的臉頰上之後。
蕭玦心頭一跳。
忙伸手過去想要試試褚泱的體溫,但是剛剛觸碰到褚泱的額頭,他便被燙了一下,下意識將手給收了回來。
“怎麽會這麽燙?!”
他看著現如今褚泱這幅無意識的樣子,想著今日下起的大雨,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不會是發燒了吧?!”
發燒了!發燒了該怎麽辦?蕭玦在原地著急地來回踱步,卻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法子。
猛地一拍頭,想了起來。
“対啊,去找太醫!”
或許是蕭玦這句話的聲音太大了,他說完這句話要朝著殿外去的時候,一直沒有反應的褚泱突然有了反應,滾燙的手指抓著他的手腕,氣若遊絲道。
“不能……不能去找太醫。”
他轉頭看著褚泱這副樣子,心中著急又生氣:“你都這個樣子,還不去找太醫!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原本清澈的鳳眸此刻一片迷蒙水汽,褚泱抿了抿因為發熱而變得豔麗的唇角,死死抓著蕭玦的手腕,半點要鬆開的意思都沒有。
他自小到大生病從未找過太醫,都是自己硬捱過去的。
至於原因,他不會告訴蕭玦的,隻是反複強調道:“不能去找太醫!”
“好,我不去找太醫,那你跟我說我現在應該怎麽辦?我怎麽樣才能幫到你?”他低頭看著褚泱,害怕刺激到褚泱,於是特意放輕了聲音。
宮殿中隻點燃了一根蠟燭,燭火昏黃,撒在兩人的身上,為兩人鍍上了一層莫名的美感,蕭玦其實長得很好看,正兒八經的時候很好看。
就比如現在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自從剛剛蕭玦來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心中便湧出了一種莫名的衝動,此刻看著蕭玦等待下文的樣子,他站起身來,眼睛盯著蕭玦的唇角,露出渴望的眼神。
喉結微動,隨後上前扣住蕭玦的後腦,親了過去。
“或許可以這麽幫我。”
直到滾燙的兩片唇角貼了過來,蕭玦依舊沒有回過神來,他呆愣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褚泱,心髒在一瞬間狂跳起來,整個耳畔便隻剩下他加速的心跳聲了。
他喜歡褚泱的,之前就知道的,但是現在更確定了。
因為蕭玦是彎著腰的,所以這個高度剛剛好,不用踮起腳尖來。
火熱一點點從褚泱那邊渡到了他的嘴角臉頰上,連帶著褚泱那股清甜的氣息,雖然這個吻將蕭玦的思緒給攪得七葷八素,但他還是保持著幾分理智在的。
褚泱現在發燒了,接吻是治不了發燒。
“你這是燒糊塗了!”他伸手將身前的褚泱給推開,雖然沒有用多少力,但褚泱還是一個踉蹌,摔在了軟塌上,後腦磕在軟塌上,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蕭玦一時間也搞不清楚褚泱是發燒暈了過去,自己磕到軟塌上暈了過去。
但是現在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褚泱發燒了怎麽辦!看著褚泱躺在軟塌上,本就豔麗如火的嘴唇因為剛剛的親吻而變得微微紅腫起來,他抿了抿自己同樣躥火的嘴角。
擔心褚泱這麽躺著不舒服,於是低頭將褚泱的身體擺正,平躺在軟塌上,繼續想發燒怎麽辦?最後眼睛一亮,人連忙去打水。
他在渝南城的時候聽過一個法子,可以用酒水擦拭身體以達到降溫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