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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接風宴

  第25章 接風宴


    沈安合搖搖頭。“江公子已經給我上過藥了。”


    “流了這麽多血哪有不疼的。”瞧著沈安合蒼白的臉色,她又心疼又生氣:“下次再遇見這樣的事情,你別往前衝了。”


    “那阿姐下次能別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嗎?”他看著商苑,認真又小心地詢問。


    她低下頭,沒回答也沒辦法回答。


    見此,沈安合眸子黯了黯,旋即問道:“那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阿姐總能告訴我吧?”


    “昨晚我累了,便在暖閣歇下了。”


    昨晚鬧出那麽大的動靜都不見商苑醒來,怎麽可能隻是單純地睡著,沈安合不死心地再問道:“難道不是那孟杲……”


    然而,沈安合話還未說完,就被商苑給打斷了。


    “與他無關。”


    與此同時,白林端著剛剛熬好的湯藥走了過來,瞧著麵前這一幕,他站在門口一愣,不知道自己是進去好,還是避開好,便提醒了一句。


    “公子,該喝藥了。”


    沈安合沒有理會,倒是商苑轉過頭來:“給我吧。”


    她轉身從白林手中接過湯藥碗來,拿起湯匙輕輕吹了吹,便遞到沈安合的嘴邊打算喂藥,但沈安合卻抿起唇角,全然沒有要喝的意思。


    “阿姐喜歡他?”


    聞言,商苑一愣,旋即回道:“隻是青睞。”


    “隻是青睞?”沈安合的語氣有幾分不信,因為商苑看著孟杲卿的眼神實在是過於歡喜了。


    商苑輕歎一口氣,隨後笑道:“你這個年紀腦子裏想的是不是都是男歡女愛?”


    這句話就像是戳中了沈安合某種開關一樣,臉色赧然,低下頭支支吾吾好一會都不敢抬頭看商苑。


    “沒,沒有。”


    看著沈安合這幅被戳中心事的樣子,商苑笑了笑,隨後伸手抬起沈安合的下巴,讓他抬頭看著自己。


    “男歡女愛又沒什麽丟人的。”


    “你若看上哪家姑娘便告訴你,我給你備上一份厚厚的聘禮。”她再次拿起湯匙,遞到沈安合的嘴邊,微微抬眉。


    “聘禮我已經許出去了,現在可以喝藥了嗎?”


    沈安合張開嘴淺抿了一口,有些心不在焉的。


    將湯藥喂個幹淨之後,商苑這才抬步離開了沈安合的房間。剛一踏出房門,眼裏的溫柔便褪去一些。


    她轉頭朝著初兒問道。


    “孟杲卿昨晚去哪了?”


    “昨晚五皇子繞著莊子轉了一圈,像是在找什麽。”初兒如實答道。


    她輕輕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他想找便讓他找吧,不找仔細一些怎麽能證明我的清白。”


    初兒皺眉,不讚同道:“小姐昨晚不應該喝下那杯酒的,太過冒險了。”


    “就是睡了一覺,又不是什麽毒藥。”


    “孟杲卿自己送上門來,我總不能讓他唱獨角戲。”說罷,她歎了一口氣,似是在惋惜什麽。


    隨後抬步朝著暗室的方向走去。


    三年了。


    她自從來到下陵城之後,大大小小的刺殺便沒有斷過,但每一次還不等他們盤問,刺客便服毒自盡了。


    這還是第一次,抓到活的。


    這山莊久不住人,這暗室的大門給生了鏽,隻是單單推開便無比刺耳了。她提起裙擺,小心翼翼地不讓裙擺沾染上地上的髒水,朝著暗室深處走去。


    黑暗一點點吞噬她的身影,直到融和在一起。


    暗室中那人聽到有腳步聲靠近,有些慌張,身子不免顫抖,引得鐵鏈碰撞在一起發出響動,反而讓商苑很快便找到了他的所在。


    她拿出火折子將牆角的白蠟點亮,借著昏黃的光線,看見了那個被鐵鏈捆住的刺客,下巴已經被捏碎了,現在正鮮血淋漓地掛在臉上。


    這底下的暗室陰冷,地麵有積水,她今日又穿了淺色的衣服,故而每一步都走得極為小心,擔心染上一絲一縷的髒汙。


    那人看著她走過去,原本有些慌亂的眸子逐漸變得平靜,隨之麻木。


    “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聽到她的問話,那人並沒有反應。


    她也不著急,反而放輕放柔了語氣:“你沒有妻兒嗎?你不想回去見他們嗎?隻要你回答我我就放你走。”


    那人依舊沒有反應,麻木的眸子仿佛是一汪死水,不會激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雖然那人沒有回答,不過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沒有妻兒。


    那便是有人精心培養的死士了。


    死士是不怕死的。


    她抬眸看著那人,如水的眸子裏是如夜色般漆黑濃鬱的墨色:“我不會殺了你的,反而,我將你關在這裏是在救你。”


    “你用生命為他們保守秘密,可他們若是知道你還活著,定會第一個衝出來殺死你。”她輕聲道。


    “我被刺殺過許多次,我知道那種麵臨死亡的恐懼,尤其是你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死。”


    商苑的語氣輕又柔,循循善誘道。


    “死士也是人,沒有人會不怕死的。”


    一番話說完,死士的眼睛中依舊毫無波瀾,半點反應都沒有給她。商苑也不著急,反正人已經在暗室中了。


    “每個人都應該有決定自己生死的權利,是生是死,我交給你給抉擇。”


    話音落下,她提起裙擺如同來時一樣,小心翼翼地離開暗室。


    隻是走到牆角的時候,走路帶來的微風,吹得牆角蠟燭上的火苗晃了一下,暗室內也隨之暗了一下。


    一直等到商苑走遠,那一直低垂著頭的刺客這才抬起頭來,朝著商苑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初兒就守在暗室外麵,見到她出來,立馬迎了上來:“小姐。”


    “去庫房拿來上好的草藥給他調理,讓江公子給他包紮傷口,細細照料。”她低聲對著初兒吩咐,隨後話鋒一轉。


    對付這樣的以死為生的死士,酷刑威逼利誘是不管用的。


    “順便派人日日刺殺他,記住,殺是真殺,人不能死,必要時再讓衍之出麵救下他,我要讓他日日活在惶恐之中。”


    便是說著極冷的話,商苑的臉上依舊是溫溫柔柔的,像是一切都為那位刺客著想一樣。


    話落,她抬步朝著自己房間走去,然而還沒走近,便瞧見孟杲卿站在門口等著她。


    略微一低頭,再次抬起頭來眼裏便盛滿了愛慕之情,略微加快腳步,朝著孟杲卿走過去。


    “殿下在等我?”


    孟杲卿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沒事,眼裏的愧疚這才消散一些,張了張嘴道:“你昨晚沒受傷吧?”


    她微笑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昨晚聽殿下琴音入迷,睡著了也未察覺,沒想到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亂子。”


    聞言,孟杲卿微微皺眉,有些意外,欲言又止。


    “你……”


    你難道沒有懷疑我?可瞧著商苑朝他看過來,那眼裏的傾慕之情幾乎都要溢出來了,便也將剩下的話吞了回去。


    “過幾天我便要回下陵城了,這幾日多謝你了。”


    跟孟杲卿相處的這幾日,孟杲卿加起來所有的話,都沒有這一句謝謝來的真切。


    聽到孟杲卿要離開,她有些著急,想要抓住孟杲卿的袖子,卻被孟杲卿閃身避開了,秀眉微蹙,抬頭看著孟杲卿。


    “殿下這就要走了?”


    孟杲卿輕嗯了一聲,便不再看商苑,抬步便要離開,隻不過在走出院子的時候,停住腳步轉頭朝著商苑看過去。


    商苑依舊站在門口,眼睛戀戀不舍地望著他。


    孟杲卿的眼神往下滑,落到商苑裙擺之上,那上麵有一點殷紅的血跡,像是剛剛沾染上去的,還在緩緩洇開。


    見孟杲卿盯著自己,她順著孟杲卿的視線看過去,這才發現裙擺上不小心沾染上了一絲血跡,應當是那刺客的。


    再次抬頭,看見孟杲卿依舊看著自己,她揚起一抹淡淡的笑。


    “髒了,該洗了。”


    孟杲卿收回視線,略微低頭,抬步翩然離去。


    ——


    南詔國,褚亦從北魏而返,將謝蘊道從北魏帶了回來。


    當日,城門打開,南詔陛下褚泱出城相迎。褚亦為首騎著馬,臉上冷意像是北魏山上常年不化的冰,看也不看褚泱一眼。


    連下馬行禮都沒有,調轉馬頭,便徑自回了自己的王府。


    褚泱也不介意,視線隨之落到隊伍後麵的那個馬車上麵。謝蘊道就坐在裏麵,他輕聲喚道。


    “謝將軍。”


    車門被人從裏麵打開,謝蘊道微微彎腰從馬車中走了下來,抬頭朝著褚泱看過去,一身布衣,儒雅隨和。


    明明是個縱橫沙場的不敗將軍,卻文縐縐的像個文人,身上沒有半點殺氣,隻有書卷氣還有安寧。


    “陛下。”


    褚泱一喜,忙抬步迎了過去,想要伸手親自去攙扶謝蘊道。


    卻被謝蘊道率先跪倒在地,避開了他的攙扶:“臣永安候謝蘊道見過陛下!”


    “謝將軍快快請起,謝將軍能安全回來便好!”褚泱伸手虛扶,謝蘊道隨之站起身,朝著褚泱笑了笑。


    臉色蒼白,就連揚起唇角都有些吃力。


    在北魏被俘多日,謝蘊道在北魏吃的苦,是褚泱想都不敢想的。


    “是蘊道無用,給陛下添亂了。”謝蘊道苦笑,有些自責,這次北魏自然不是無條件將他放回來的。


    隨著馬車回來的還有一道聖旨。


    北魏陛下將聖旨下到了南詔的都城,儼然是羞辱。


    想起此事,褚泱的眸子沉了沉,不過很快便隱了下去,對著謝蘊道:“朕在宮中給謝將軍和皇叔設下了接風宴。”


    ,,,,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文!《太傅他清冷自持(重生)》相愛相殺,已經完結喜歡朋友可以去專欄看看!

    文案:

    起初聽見旁人說慕清洺冷心冷情無欲無求的時候,池渲還覺得那人說的對。現在聽見,她甩了甩酸疼的四肢。


    你等我從床上爬起來再反駁你!

    —


    池渲是靖國手握政權的大長公主,慕清洺是當今太傅。她嫌慕清洺礙了她的路,慕清洺嫌她耽擱了靖國的發展。


    他們皆想置對方於死地,但自她和慕清洺糾纏上的那刻起,便一直在做一個夢。


    興許夢都是反的,夢中為救她死了數次的人,在夢外卻盼著她死。


    晚上的公主俯,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蜷縮在地上半天沒有反應的慕清洺,眼神輕蔑,她白日給慕清洺下了蠱,現在已經發作了。


    “太傅大人,你剛剛叫本宮什麽?再喚一句。”


    慕清洺倒在地上,除了身子輕輕顫抖之外,跟死了沒什麽區別,低垂著的清冷眸子中是旁人看不懂的欲念嗔癡。


    他為池渲重生了數次,次次都想護她百歲無憂,卻次次不得善終。


    隻有在瀕死之際,他才肯將曾經的愛意傾瀉而出。


    “阿槿……”


    朝槿是他送給池渲的小字,隻有他知道的小字。


    話音落下的瞬間,隻聽池渲輕笑幾聲。他抬頭望去這才發現,池渲唇角血絲如注,卻笑得一點也不在意。


    他本以為次次的重來死去,記住的隻有自己一個。


    短暫地怔愣後,慕清洺突然明白過來,自己體內是什麽蠱,池渲體內又是什麽蠱。


    “殿下,當真是瘋了。”


    她毫不在意地蹭了蹭唇角的血絲,彎起唇角。


    夢,都是真的。


    “此蠱名為情絲,情動時會引發錐心噬骨之痛,唯有合/歡方可壓製蠱蟲。”


    她看著慕清洺的眼睛,吻上他的唇角。


    “不知大人可願再救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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