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論道（下）

  岳璟感覺自己眼前一亮，一道全新的大門，似乎在自己眼前開啟。


  岳璟想到了另外一種說法，或者說理解的方式。一直都在說道之一字，皆是理解為道，乃是天道，乃是規律，乃是運行的法則。實際上，道還有另一鍾解釋。


  通常，道之一字，除卻認知為大道之外，還有稱之為道路。路，同樣，亦稱之為道。


  大道，大路。


  道路一詞，乃是行走之地。


  岳璟突然想起魯迅先生所說的一句話：世間本無路，只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


  這豈非是說明，道與路一樣，需要人去行走，或者說，需要人去發現，需要人去做，才會有道的存在。


  世界萬事萬物，的確有它存在的必然道理，也有它的規律存在。然而，這些規律，也有被打破的可能。


  佛家所說，因果，其中還有許多因果的關係，又或者並非單純的只是因果。


  比如說，路邊的野草。按照道之一字來解釋，它有他生長的規律。春來發芽，冬至枯死，來年再次發芽，生長，枯死。周而復始，這便是規律。


  但是，當某一天，忽然來了一個人，無所事事之下，伸手撥起了一根草。那麼，這根草的規律，或者說這根草的道，是否就被打破了？那是必然的因么？也不是這樣。這只是那個人突然間的一個奇想而已。


  所以說，道也並非必然，就如同修鍊之人一般。所修的道，乃是自己的道，也就是走自己的路，一種尋求更長遠的道路。


  修鍊的道，並非順應天道的道，並非根據現有的自然規律，自然法則而去行事。


  上善若水，無為而治，這些都是根據現有的法則，按照這樣的規律，不要抗拒，不要做為。這是天道的道，而不是修鍊者的道。


  修鍊者的道，乃是創造出自己的道，乃是逆天行事，打破現有的自然法則，在天道的基礎之上，擁有自己的道，自己的路。


  想及此處，岳璟停下腳步，含笑看著靈伯。這種笑容，是一種輕鬆，是一種釋懷，是理解之後的通達和圓暢。


  「靈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岳璟笑道。


  「哦，什麼樣的意思？說來聽聽。」靈伯眼前一亮，能這麼快就從方才的魔障當中醒悟過來，無論是其心態，還是其悟性，當真是絕無僅有。在靈伯數以百萬年計的見識當中，這樣的悟性，絕世罕見。


  哪怕是說錯了，在靈伯看來，其心性，也是萬年不遇。


  岳璟緩緩的道：「靈伯的意思，修鍊之人，乃是尋求自己的道路，而不是重複著天道。修鍊者，本就是逆天而行；既然是逆天之道，又何來順應天道之談？修者，修身，修心，本就是為了強大自己，而擺脫現今的天道規律，打破這樣的桎梏。道者，路也。也就是走出自己的路來……」


  岳璟每說一句，靈伯的眼睛便亮上一分，對岳璟的評論，又高看了幾分。直到岳璟說完，靈伯忍不住放聲大笑：「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