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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節操過飽和的神明

  「從前有個小紅帽——。」


  「——後來被大灰狼吃了。」


  一個現實主義的童話講述完畢后,花寧仍舊非常有精神,她目光炯炯地盯著木照靈,期待著對方下一步的動作。


  然而木照靈現在正煩惱著呢,本來想混點時間來思考一下該教導花寧什麼,但是,他知曉的太多,不適合的更多,而剩下的似乎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個世界沒有生成法力的基礎,所以法術教不了,剩下的旁門左道之法倒是有幾個惡毒的以怨氣、陰氣、煞氣之類為索引修鍊的邪術,但是,這個就算能教,他也不可能會去教,一番思量下來之後,果然還是教這個世界的靈術比較好。


  木照靈嘀咕了一句,「當師傅還真是個虧本的營生……」


  「大叔,你說什麼?」


  「我在考慮該教你什麼好。」


  「大叔不是變態嗎?」


  「……」木照靈。


  「唉…算了…變態就變態吧,」木照靈破罐子破摔了,「對了,花寧,你的pans放哪裡了?」


  「?」花寧俏麗可愛的小臉上表情有些詭異,她不確定地說道,「大叔,你又變態了?」


  什麼叫『又』?他壓根就沒變態過,他完全是被變態的好吧!?


  算了,跟小孩子計較什麼…既然是pans,在衣櫥、柜子里找總沒問題了吧。


  正巧,在床尾處就有個很像放衣物的柜子,木照靈上前去一拉,真是幸運,滿滿一抽屜的pans。


  他隨手拿出來一條純白色的pans,這時候任務紙張突然出現,然後瞬間破碎成熒光。緊接著,新的任務出現了。


  【任務:替換!】


  【描述:親手幫花寧換上手中的純白pans!】


  【任務:新鮮的pans!】


  【描述:獲取花寧脫下的pans!】


  這還是個雙黃蛋,然而,木照靈這才剛為人師沒多久,怎麼可能對著自家徒弟變態!?況且人家節操滿滿的好不好!?


  放棄!放棄!

  兩張任務書頁在他的眼前慢慢碳化。


  「真是麻煩。」雖然連續放棄了兩個任務,但木照靈一點也不心疼的樣子,他將手上的純白pans放回抽屜,然後順勢坐在床邊。


  「小孩子笨一點很正常。」


  「花寧不笨!」雖然不知道大叔要說什麼,但花寧還是第一時間反駁出聲。


  「師傅說話,不得插嘴。」木照靈的聲音聽著有些懶散。


  「哦,對不起。」


  「花寧,你以後長大了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或者說嚮往的東西。」


  花寧年紀還小,擁有著非常大的可塑性。一般來說,這個年齡段的小孩子都是在別人的限制下成長的,其區別在於限制的大小。比如說她父親,就像生產精密機器一樣,似乎連這孩子未來的形態都給確定了。


  而木照靈這麼問跟她父親的做法類似,確定未來的形態,然後以此為目標進行教導。這隻能說是他偷工減料的結果,如果花寧確定了,那他就能省點事,如果花寧還是不知道,那就麻煩了。


  就算是神明,也是有『精力』一說的,教徒弟可是件勞心費力的事。在仙界有些大能開宗立派,弟子眾多,其教導方式要麼只教不導,擇優而輔,要麼以確定好的門派專向進行教導。畢竟這麼多弟子,想要一個個因材施教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另一種就是木照靈這一類,徒弟沒幾個可以慢慢教,如果是負責任的師傅的話,一般都是既教且導,將弟子導向最適合其的方向。


  顯然,木照靈對此是有些不樂意的。


  花寧思考著,她嚮往的東西有很多,比如說有一對漂亮的蝴蝶翅膀,像個小仙女一樣自由自在;再比如說她想成為一個英雄,所有壞人都不是她的對手;或者——


  「大叔,我想當女王。」


  花寧很確定地說出了她絕對理解存在偏差的願望。


  木照靈沉吟了片刻,雖然知道對方這是無心之語,但他還是想了一下。花寧想成『王』需要的代價實在太大,最終結果跟此時花寧的願景幾乎相悖,所以——


  「花寧,你還是繼承為師的衣缽好了,好好變態,以後一定會出人頭地的。」


  隨著他這句話說出口,一張任務憑空出現。


  【任務:pans進行時!】


  【描述:教導花寧,身為變態,pans的正確使用方式!】


  放棄!


  套頭上這種事他木照靈怎麼可能做得出!

  花寧正盯著木照靈,對方戴著口罩跟眼鏡,她好像…還沒見過大叔的真實模樣呢。


  「吶吶,大叔,可以讓我看看你的樣子嗎?」


  從話語、神情上來看,她完全沒把『想當女王』當回事,果然,笨笨的小孩子最可愛了。


  得知這一信息,木照靈心定了不少,他伸手摸了摸口罩,讓花寧看見他的樣子不是不可以,只不過那樣的話花寧就不一定會喊他大叔了——畢竟口罩之下的模樣是個高中生。


  他對『叔』『伯』『大哥』『猛男』一類的稱謂歡喜得很,然而這些稱謂往往跟他非常無緣,難得的有人開口閉口喊他大叔,他正享受著呢,怎麼忍心這麼快結束!?


  「不行。」


  「誒!?為什麼啊?」


  「花寧,」木照靈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你知道為師闖蕩江湖數十載,為何一次都沒被人抓到嗎?」


  花寧乖乖地搖搖頭,這瞎編的破事她怎麼可能知道!?

  「那是因為,為師變態的內心外面包裹著一層正人君子的偽裝。」木照靈說這話時非常嚴肅,好像還真煞有其事。


  然而——


  「不懂,」花寧坐在床上,天真無邪的樣子,「大叔讓我看看嘛,我又不會抓你。」


  小孩子總是對未知事物充滿好奇心,本來是好事,但有時候就這點不可愛。


  『所以我才討厭教徒弟』,木照靈心中哀嘆了一聲,然後伸手往腰後面一摸,拿出一個貓頭面具,緊接著慢慢地把面具戴上。


  「英雄也好,變態也好,名聲越大越需要低調,行張揚之事更得小心,花寧,你要記住,變態在被人發現變態的真面目的時候,那麼,變態也就失去了變態的資格。」


  換個角度來說,這也算是一種教導吧…?

  花寧小腦袋一側,兩隻眼睛撲閃撲閃,「不懂。」


  「……」木照靈。


  戴著貓頭面具的木照靈跟花寧傻傻地對視了一會兒,然後他泄氣了。


  「唉…花寧,你可能不太適合這一條路,為師還是教你變強吧。」


  「變強?那是什麼啊?」


  「就是那種沒事天上飛來飛去,一隻手捏爆火車頭的那種。」


  「好厲害!」花寧眼睛發亮,然後一瞬間黯淡下來,嘴巴一撅,一臉的不相信,「大叔你不會騙我吧?」


  這可是木照靈能想到的最靠譜的結果,居然還被懷疑了?!


  「為什麼這樣認為呢?」


  「因為大叔看上去好弱。」


  「……」


  她說的是真的,木照靈戴上面具之後,基本上雌雄莫辨,按照身板決定力量的原理,他就是只弱雞。


  木照靈捂住貓頭面具,跟小孩子認真說話真是勞心費神,還是來點實際的吧。


  「花寧,今晚就到這裡吧,大叔得回去了。」


  聽木照靈這麼一說,花寧馬上慌了,她在床上奔脫了兩下就又抱住了木照靈,而且還是手腳並用的那種。


  「大叔不要走!」


  【任務:抱枕!】


  【描述:充當花寧的抱枕,直至花寧入睡。】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木照靈確實是個極品的抱枕——觸感舒適,還自帶『安心』光環。


  然而木照靈放棄了這個任務!

  紙張邊緣開始粉化,頃刻之間,一張白色的紙張便完全化作黑色的粉末消失在空中。


  「好了,花寧。」木照靈輕輕地撫摸著花寧的小腦袋,「越是留戀就越難相見,明天晚上我會再來找你的,所以,做個好夢吧。」


  木照靈摸著花寧腦袋的手散發出柔和的白色光芒,也許是兩分鐘,也許是兩小時,恍恍惚惚之間,花寧便睡了過去,而她纏著木照靈的四肢也鬆了下來。


  以法力潤養凡軀,開啟先天之姿。以後的事,順其自然好了……


  「真是麻煩……」


  嘴上這麼說,但木照靈還是很溫柔地為花寧墊好枕頭,擺好睡姿,蓋上被子,然後走到窗邊。


  像是一陣風吹過似的,窗帘輕輕的漾起,飄起,落下,光影一轉,便沒了木照靈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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