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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武將才幹又入彀 只欠東風展宏圖

  燕青轉身便欲投案,王進不允,兩人拉扯起來,唯恐對方偷去。


  眼見時間流逝,王進只好說:「我如今有兩個恩人要去拜見,你隨我同去,不得私自扛事。」


  王升老淚縱橫,想到他娘要照顧,只得退出爭端。


  王進給了老父五百貫,又花一百貫買了兩根百年老參,看著老父驚呆的模樣,含糊道:「來不及說了,馬上走,這錢放心花,官家賞賜的。」又對鄭椿道:「我們走後你速去報官,省的連累與你,照料父母之恩不敢忘卻,如若不死,定當厚報!」


  鄭椿嗟嘆不已,兩個老人看著一青一少攜手出門而去,王升心中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如撕扯心肺一般,孩子是中魔了嗎?明日去大相國寺許個心愿,願佛祖保佑一二。


  王進打算把燕青託付給丘司令,因此先去高府。二人一路打聽,竟鬼使神差的避開了開封府的追捕,倒也有幾分運氣。


  高俅正在家裡享受戴氏姐妹的大保健,聽龐萬陽來報,一個自稱是定州馬軍中校王進的求見,他又驚又喜,不顧天寒地凍,穿著睡袍赤腳出迎。親啊,你可算來了!本官求賢若渴啊!

  奔到門口,見到一個九尺大漢和一個六尺少年,高俅欣喜道:「可是蘇公麾下大將王進王教頭?」


  王進見高俅身居二品高官,竟然只穿單薄的錦袍赤腳而來,又說起蘇大人,不禁萬分愧疚,看高大人額頭青紫,果然曾經猛烈叩首,更是感動的無以復加,自己犯下的罪孽竟然如此深重!


  他心中一酸,豆大的眼淚撲簌而落,推金山倒玉柱便拜:「罪人王進,不敢勞駕大人赤足相迎,更是愧對蘇大人知遇之恩,心中痛楚難言,如今又惹了人命官司,只求戰死沙場,好去陪伴蘇公!」


  那燕青覺得這高俅雖然氣度不凡,眼睛卻稍顯狹小,不似忠良之輩,只是微微施禮:「這禍事與王哥無關,乃是小乙一人所為,待告別了主人養育之恩,自會歸罪投案。」


  高俅一顆滾燙之心冷了七分,王進看這院里天寒地凍,不忍凍壞高俅,慌忙呈上百年老參便要告辭:「罪人見得恩公,雖死無憾,惜卑職命苦,無緣報答,來生定當執鞭墜鐙,以報再造之恩!王進在牢中,多蒙丘司令照應,這便要去那裡謝恩,恐永不復返,求高大人全力助王進戴罪殺敵,願以死報國,不想一身武藝抵了那潑皮爛命!」


  王進叩了個頭,起身便走。


  高俅聽得「潑皮爛命」幾個字,心裡卻是一動:「且慢!隨本官堂中敘話!此事或有轉機!」上次慕霓裳跟丟了人,他就遺憾不已,這王進似乎命犯小人啊!兩次見他都是同一個石頭絆倒,上天又給了一次機會,可不能再錯過了!

  三人來到中堂,這裡溫暖如春,王進先去換了衣袍,這才出來待客,禮數十分周到。


  王進便從殺俘說起,直到醫堂之事。聽得高俅連連拍手叫好!王進不解,燕青微怒:「如何幸災樂禍?看的就不是好官!」


  高俅哼道:「這孩子是何人?豈知本官韜略?看你年幼,懶得計較。」


  燕青最恨別人欺他年幼:「我乃是HB玉麒麟盧員外的常隨,姓燕名青,人稱燕小乙的便是,今年已經十五,若再叫我小孩,莫怪我翻臉!」


  燕青?這小鮮肉便是燕青?盧俊義的僕人?高俅心裡樂開了花,又是塊璞玉!雖然還小不辦事,倒給了調教的空間!


  他虎軀一震,面色鐵青的一拍桌子喝道:「你不過是個雜役!竟敢對本官這般無禮!你那主人盧俊義,便是本官帳下築道營騎兵連長,如何教出你這等不曉好歹的下人!若再無禮,且叫他重重責罰於你!」


  什麼?我沒有聽錯吧?主人這一等一的豪傑,竟然委身聽命這個「昏官」?燕青驚的起身又跌坐,口吃道:「啊、啊?小乙的主人現在何處?」


  高俅理也不理這屁孩,命龐萬陽請來尚方寶劍,懇切而又霸氣的對王進道:「你安心住在我這裡,那開封府敢來拿人,本官便仗劍斬了他的狗頭!你就做本官的背劍護衛,看誰不服!」


  燕青羞得無地自容,王進也是一臉獃滯,龐萬陽喝道:「見到此劍,如同見駕,還不跪下!」


  二人慌忙起身要跪,高俅笑道:「自己家裡,莫搞那些排場。」二人方敢落座,只用屁股後邊一點微微沾著座椅。


  王進更加惶恐,這般再救之恩,恐越發報答不起了,擔憂道:「莫要因小人的賤命壞了大人清譽!小人情願戰死沙場!如此萬萬不敢!」


  高俅見他決然,又生一計:「你無需如此,一身好功夫得來不易,輕易喪命實在不值。若說這報恩,恐怕你家三口三輩子也還不起本官。你母親被那鄭椿救治,便是本官安排,現已痊癒,正在那萬安堂等候你平安歸來!」


  啊!王進傻臉傻臉再傻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高俅心中得意,表情卻十分嚴肅:「當初你父子街頭賣藝,本官尚是布衣,恰巧路過,便尋到你父母,你卻不知到了哪裡,幾番下來也是莫大的緣分,照理說你這條命便是屬於本官,如何自作主張要死要活?本官之言可曾有錯?」


  燕青深受封建主僕思想荼毒,竟不由自主的點點頭:「正是這般道理!想小乙當初險些餓死街頭,若非主人相救,何來如今這些時光?」


  王進心中的高傲被徹底擊碎,只是這主人二字如何也叫不出口,臉憋得通紅,尷尬的就像走投無路要去賣笑的良家婦女,真比死還難受。


  高俅知道他的心思,感慨道:「你我年紀相仿,正是兄弟一般,哪裡分甚麼主僕?上天幾次三番的要把你我命運相連,莫要想不開、看不透,此乃是天意啊!若不嫌棄,我便做你大哥,如何?」


  王進還能說什麼?當下恭恭敬敬的磕個響頭:「小弟嘴笨,不知如何言謝,這一百多斤便交給大哥使喚了!」


  高俅大喜,連忙扶起:「甚麼使喚!說的好像大哥圖你甚麼?你我兄弟攜手,好好創番事業,日後青史留名,才不負蘇公和這一身本事!上報官家隆恩,下佑百姓平安,做個堂堂的偉岸英雌,豈不妙哉?」


  說起來兩人都是因為蘇軾發跡,自然更加親近。王進又把那包庇的擔憂說了,高俅皺眉道:「英雄不問出身,你若執意如此,這樣可好?」


  原來高俅的神機營正缺刺刀教頭,這王進剛好槍棒一絕,那周侗天下第一的高手,如何肯浪費精力做這簡單差事?每日只顧聯絡江湖人士籌備武道大會,把宗澤累的暈頭轉向。這神機營正好有配軍指標,若是王進歸案,直接提出來塞到神機營,隨便立個功勞又是洗的白白。


  高俅說了一通,又施壓道:「這神機營乃是官家親領,大哥不過是個副職,你盡心教練,過些時日要和那御值班較藝,只許勝、不許敗!聽聞那御值班許多高手,皆家傳武藝,這永武十二路突刺術正要滅了這些扎手人物的威風才顯得本事!」


  王進精神一振,又聽聞這突刺術乃是周侗所創,大喜道:「小弟多與遼人廝殺,正好檢驗這刺刀威力!」


  高俅點頭嘉許,心裡得意,又收了一員猛將,非要打的御值班哭爹喊娘不可!每次上朝,個個鼻孔朝天不看老子一眼,長得帥怎麼了?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找打!


  燕青心中羨慕,只敢弱弱的問:「大、大人,小乙的主人現在何處?」


  高俅慈祥道:「你這小孩算是忠誠,盧連長倒也有福!他如今在兩京馳道護道練兵,元旦前自會回來,到時便可團聚,你二人暫住本府,除夕之夜咱們一起守歲!」


  燕青畢竟年紀還小,見他不曾記恨,便又活潑起來:「小乙自幼學的吹簫唱曲,到時便給大人獻藝!」


  高俅哈哈大笑,心裡卻想起搞個春節聯歡晚會也不錯啊!如今樂隊也有、舞蹈不缺,老渣男又帶了兩個徒弟和許多歌女在排練,加上自己和這小孩,妥妥的一台歌舞晚會!到底是內部演出呢?還是商業演出?還是巴結官家啊?或者合到一起?真是糾結啊!

  高俅喚武松去找周侗,詢問築道營節假之事,正好讓兩人親近親近,豈知龐萬陽說他早已去了御拳館觀摩,恐怕拜師的頭也磕過了!

  築道營十分辛苦,既然如此,除夕之夜便來一場慰問演出,叫上王詵的歌舞隊,再把隊伍拉回來,和神機營一起,凝聚一下向心力,發發年終獎什麼的,便讓龐萬陽知會王詵一聲準備好節目。


  龐萬陽先背了尚方寶劍,陪王進去丘椽府上謝恩,若開封府拿人,便走個過場,留燕青在府里歇息,眾人無話,各自散去。


  不消說,晚上的節目照舊是烤全羊和撥霞供,只是人數多了,那孫焱和杜機關最近埋頭苦幹,全身心的投入到創新大業,馬上便有重磅成果出爐!


  武植和黃鶴配合,一個財務一個騙子,愣是把發財票防偽技術搞的門檻頗高,元旦過後,第一期御批永武元年紀念版發財票將要閃亮登場,還真是期待啊!


  盧俊義、林沖和幾個軍方大佬的子侄均在兩京大道忙碌,據說馬道即將通行,作為永武元年的獻禮呈給陛下,不過兩個月多的時間,數萬軍民同心協力,凝聚了無數血汗,也是功勞功高。


  那韓陵村的守陵武裝和城衛軍大校徐錚相安無事,各自積蓄力量,年後孫焱的新式武器量產後便要開戰。


  停頓了一個多月的演藝節目年後也重新開始,夢京華演藝場的首秀為時不遠了。


  似乎一切都運轉正常,高俅十分欣慰,想想還是有些小激動,除了痛失蘇公的悲哀,今年收成算是不錯!尤其是武將方面,周侗主管江湖事務,盧俊義、林沖十分勤勉,再把武松培養一番做個築道營步軍連長,王進做神機營總教頭,宗澤身兼兩營的都參謀,武力方面基本上有所保證了。


  武植總管發財票事務無需擔憂,孫焱、杜機關主管軍火器械研發,黃鶴是個萬金油,杠杠的產品經理和首席體驗官,硬是把全國絡繹不絕來投的各種匠師水盡其流、人盡其才。


  且不管趙佶幾人玩票參與,王詵已經具備了一線明星的實力,別看年邁一些,同樣的歌曲唱出來,愣是比高俅瀟洒,即使走調和改編也輕鬆碾壓高俅,贏得了無數歌女的芳心,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啊!


  這個燕青培養一番也是個文能詩詞歌賦,武能射弩相撲的綜合性人才,他最擅長的是外交,記得曾經輕易搞定了李師師,高俅決心開始建立自己的情報系統,還有嚴晗那個卧底鴨王,這一黑一白一明一暗,加上萬花門的協助,問題不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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