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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嚴青出雙小登科 蔡尚書冒險獻策

  那司儀意氣風發的大喊:「可還有人一較高下?」


  眾人不約而同的望向二樓雅間,片刻無人回應,台下立刻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司儀喊道:「嚴青出公子一枝獨秀實至名歸!恭喜嚴公子共計一十四分奪魁!那麼,今晚白仙兒姑娘的夫婿就是——?」


  眾人齊聲附和:「嚴青出!嚴青出!嚴青出!」


  嚴政滿面羞赧,起身向四方鞠躬,心裡鬆了一口氣。


  不料有人飛快的從二樓遞下來一個紙條,那司儀一看,頓時傻臉,手足無措,道聲:「請稍等,此烏龍也!」連忙找麻婆請示去了。


  原來有人遞書抗議:嚴政已經被慕霓裳選為夫婿,此前有言不可共枕雙飛,難道言而無信?

  王詵何許人也?他聞琴而知雅意,起身道:「諸位!」待眾人鴉雀無聲,笑吟吟的說:「想必我兄弟的才學大家也親眼目睹了,當今天下,唯大蘇學士可略勝一籌,自古紅顏愛才子,英雄配美人,可惜我兄弟已經被慕霓裳姑娘招為今晚入幕之賓,不想又文招奪魁,實乃情不自禁,如果諸位覺得不妥,我兄弟願就此離去,並非貪圖美色。」


  嚴政趕緊起身施禮:「晚生一時興起,愧不敢當,並非有意冒犯,萬望海涵。」心裡想:突然多了個比我大三十多歲的大哥,倒也不吃虧,知我者老渣男也。


  附近有人敬重道:「適才在台上,嚴公子力抗遼狗毫不畏懼,鐵骨錚錚可昭日月,實乃我輩之楷模,古今豪傑莫不風流,些許小事何足掛齒?」


  又有人調笑道:「哈哈!嚴公子想必家教甚嚴吧?方才那般扭捏,莫非還是童子之身?」


  哈哈哈哈!眾人一想果然如此,莫不發出會心的歡笑,氣氛頓時輕鬆不已。嚴政滿臉通紅,無語坐下,結果眾人笑的更厲害了。


  有人提議道:「嚴公子才學卓絕,便是雙炮齊鳴也未嘗不可。」


  哈哈哈哈!「嚴公子可需要老夫教你一二?」一個老者為老不尊。


  「羞煞人也,嚴公子你別鑽到桌下啊!在下柳炎,人稱一夜七次郎,可否交個朋友?」


  「萬萬不可!」嚴政狼狽不堪,用眼神向王詵求救,豈料他捻須含笑,毫不理會。


  這時那司儀喜出望外的回到台上,大聲宣布:「鑒於慕霓裳姑娘有言在先,不可共枕雙飛,而白仙兒姑娘認為嚴公子才學無雙,賽前並無人提出異議,經雙方協商,達成一致意見——」


  台下眾人如同露頭烏龜般伸長了脖子。


  那司儀賣弄夠了,滿意的喊道:「以丑時為界,慕霓裳姑娘在前,白仙兒姑娘在後!恭喜嚴公子今朝雙小登科,他日連中三元!」


  哇——!掌聲雷動中,嚴政傻臉了!怎麼會這樣?這還是男權社會嗎?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一想到慕霓裳那勾魂攝魄的眼睛,他就沒來由的心裡哆嗦,美色再好,也怕無福消受。


  他這般驚駭完全不是作偽,眾人看在眼裡,無不暗贊君子好色而不淫,此人果然真摯單純,並非做作。


  王詵也當如此,安慰道:「許多相士裝神弄鬼以此得利,左右逢源,皆為騙錢。偶有所中,以訛傳訛,子不語怪力亂神,天機莫測豈可輕窺?自聖仙太祖起屢屢降詔禁卜,藏匿者棄市,揭發者賞錢三十萬,你休要以身試法。」


  什麼?算卦的要被棄市?這玩家真是個狠角色,難道是為了禁止出現《水滸傳》裡面的局面?

  文招選婿已經結束,大堂眾人飲酒猜拳熱鬧非凡,等會兒拜完天地,花魁比賽就算正式結束,要想再玩,需等明年。


  二樓的幾個雅間此時卻壓抑異常。


  憶江南里,章惇父子臉色一青一白,走也不好,留也不是,好生後悔今日來此,原本把蘇軾章楶等人統統攆出東京的興奮喜悅半點也無。


  菩薩蠻的蔡尚書剛剛被提拔上來,如今還掛著代理二字,最近廣交朋友,今晚幾個下僚請他玩樂,正享受極力巴結,剛才自己大出風頭,又發現章相父子也在,卻失了面子,去也不好,不去失禮,左右尷尬,難受至極。


  這時,樓下傳來喜樂之聲,蔡京靈機一動,章惇也是初為宰相,急需爪牙,此人反覆無常只為權柄,所謂既當****又立牌坊,這何嘗不是個巴結上官的好機會呢?


  蔡京決定冒險一試,他遣退眾下屬,獨自一人敲響了憶江南的門扉。


  舞台上,十幾位新郎倌兒正披紅挂彩行拜堂之禮。先拜天地,后拜青樓祖師爺齊國宰相管仲,然後夫妻對拜。嚴政一手牽一個絲質喜帕,兩邊分別是慕霓裳和白仙兒,獲得了最多的歡呼和掌聲。


  王詵替他花了不少錢,光是置辦定情物就近千貫,算上各種打賞,剛好把賭贏的錢款花個精光。


  為使許多賓客找到年輕時的激情,青樓不光圖個熱烈喜氣,仍然遵循時下的禮儀。


  夫妻對拜完,有歌女充作伴娘來打散台上諸位新郎倌的髮髻,而後把夫婦二人的頭髮系在一起,梳成一個頂髻——這是舉行「結髮」儀式。


  嚴政毫無經驗,被一人結二女,彷徨無措、髮型凌亂,台下轟然爆笑!


  伴娘一邊結髮一邊吟唱著詩句,系好后又遞給每人一個紫金缽,缽底用紅、綠絲線打著「同心結」——這是新人行「合巹」禮,亦即雙雙喝酒。


  飲罷,新郎和新娘一齊丟掉酒具。新娘地用力擲下,新郎則輕輕一拋——果然,新娘的酒杯落地后跳起,新郎的落地后寂然不動。觀禮的眾人見到這種現象,齊聲贊禮:「好兆頭」。酒杯一個跳,一個不動,意味著會生很多男孩。


  等歡呼聲平息。一名歌女端上「定情物」。伴娘首先從第一個盤子上取下第一定情物——手鐲,邊向新娘手上套,邊吟唱:「何以致契闊?繞腕雙玉鐲。」


  伴娘從盤中取下第二件定情物——臂釧,給新娘套上,吟唱道:「何以致拳拳?綰臂雙跳脫。」


  輪到第三件定情物:戒指,她接著吟唱:「何以道殷勤?約指一雙銀。」歌女合唱:「捻指環相思,見環重相憶。願君永持玩,循環無終極」。戒指需要新郎給新娘帶上,因為戒指最重要,所以要在場的女性合唱,以示叮嚀與祝福。


  第四件定情物是耳環,伴娘吟唱:「何以致區區?耳中雙明珠。」而後從盤子里取下耳環給新娘帶上。


  第五件定情物香囊,吟唱地詩句是「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


  第六件定情物玉佩,吟唱的是「何以結恩情?美玉綴羅纓。」


  第七件定情物正是同心結,伴娘接著吟唱:「何以結同心?素縷連雙針。


  第八件定情物金簪時伴娘吟唱:「何以結相於?金薄畫搔頭」。


  第九件定情物釵吟唱:「何以慰別離?耳後玳瑁釵」。


  最後是新裙,吟唱:「何以答歡忻?紈素三條裙。」


  總算到了尾聲,新郎從新娘的花冠上摘下一朵花,伴娘吟唱著詩句,新娘解開新郎花冠上的繩結,眾人邊唱邊送往婚房……


  那司儀大叫:「禮成!送入洞房!」這也意味著今晚的比賽正式結束,大家也不用鬧洞房了,畢竟不是真的婚禮,各位大爺差不多也該回府歇息了,如果不打算跟著沾個喜氣的話。


  嚴政被折騰的氣短胸悶,心裡卻只有一個想法:如此這般費勁,應該不會輕易殺掉我吧?

  王詵沒有湊熱鬧,他乃是特權之人,早已帶著賽飛燕上了三樓,因此並未看到嚴政窘樣,尋歡心急,喜聯也忘記書寫。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前世為相親所困,現在又為洞房心驚,嚴政恐怕也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


  紅燭搖曳,滿室生香。窗外喧嘩盡去,燈火闌珊,新娘靜坐床沿,新郎呆立一旁,氣氛甚是詭異。


  良久,那慕霓裳終於開口了:「官人還在等什麼?如何不為奴家掀掉蓋頭?」


  嚴政把心一橫,鼓起勇氣道:「你究竟何人?為何招我為婿?」


  慕霓裳索性自己去掉了紅蓋頭,自斟一杯酒,冷冷的反問道:「你又是何人?為何能避過我天魔媚瞳?」


  什麼?天魔媚瞳?便是剛才那魅惑之術?完了,果然掉入了一個莫大的陰謀漩渦之中,嚴政有點恐懼,哆嗦幾下才給自己倒好酒,連飲兩杯,故作鎮定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府了,今夜有霧,我的衣服還在院子里曬著呢!」


  說完起身想溜,那慕霓裳早已堵在門口,眼中精光四射,好在嚴政早有準備,並未受其影響。


  「果然邪門!」慕霓裳輕笑到:「要走也可以,把命留下。」


  完了!慕霓裳步步緊逼,嚴政步步後退,直到跌坐在床上,已經退無可退。


  慕霓裳半壓在嚴政身上,一隻手撐著身體,一隻手伸出玉指托著嚴政的下巴,笑的無比邪惡:「你與那趙元朗是何淵源?」


  一股奇香撲鼻,嚴政心跳加速,感受著若有若無的軟肉摩挲,下意識的回答:「趙元朗是何人?」


  「從實招來!莫再兜圈子了。」慕霓裳有些惱怒:「便是那聖仙太祖趙匡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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