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胭脂醉

  第82章、胭脂醉

    “娘娘, 這是什麽?”含雲踏進小廚房,看著魏芷卉搗鼓著一堆東西問道。


    魏芷卉沒有應答, 倒是身邊的初菱開了口:“今兒娘娘去如意館要一幅畫, 碰巧見了郎大人,朗大人得知明兒是咱們主兒生日,提了一嘴他們那兒過生日時要吃蛋糕,娘娘便與朗大人聊了許久如何做, 這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小廚房裏研究了。”


    魏芷卉聽完初菱說的話, 並沒有在意, 隻是繼續低頭攪打著蛋黃糊, 還有打發蛋白。沒有打蛋器的日子太難了, 做蛋糕胚也隻能靠手。手累了,魏芷卉歎了口氣,看了眼身後還在討論的含雲, 笑著嗔怪道:“快來幫忙!”


    等一切準備好,她才開始用火烤, 留了初菱在一旁看著,自己則開始搗鼓奶油。


    黃油還是郎世寧給的,將糖、蛋清隔水加熱至白糖融化, 然後再打發蛋清,當然這一部分靠的必然是三個人的力量。打發至有倒鉤, 再加入黃油攪打均勻, 奶油方才完成。


    “皇上什麽時候回來可有消息嗎?”魏芷卉一邊攪打一邊問著身旁的初菱。


    “奴婢今日聽景仁宮的宮女說,三阿哥傳來的信裏說木蘭事多,三阿哥要過了重陽節才回來, 奴婢想, 也許皇上也是吧。”


    魏芷卉看似不動聲色地繼續攪打著蛋清, 但眼眸中卻閃過一絲失落,她記得那日在永壽宮,他曾許諾一定會回來的。


    “國事繁忙,是當以國事為重。”她施施然開口,好似有多麽得善解人意。


    但初菱和含雲是伺候她多年的人了,如何不懂她的心思,開口勸慰道:“或許是初菱聽錯呢?也許皇上明兒就趕回來了。”


    魏芷卉笑著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了初菱,示意她繼續攪打,但卻沒有開口說話。她一邊看著鍋裏烤著的蛋糕胚,一邊思考著含雲的話。


    還有幾個時辰就到了生辰了,也許,他也不會回來了吧。


    趁著初菱和含雲攪打奶油的功夫,她去熬了一個玫瑰醬又去弄了些玫瑰花粉,以作備用。


    待一切準備完,魏芷卉拿了一個琺琅彩的碟子,將蛋糕胚放在盤中,抹上奶油,又在最上麵放上一個個球形的奶油,每一個小球上點上玫瑰醬。最後再蛋糕頂上撒上玫瑰花粉,以作點睛之筆。


    “先放著,到子正的時候拿出來。”說完,她並不管之後的事,反倒是去了正殿。


    正殿裏,已經擺放好了各處送來的生辰賀禮。翊坤宮皇後那兒送來了一個玉蘭鸚鵡鎏金立屏,景仁宮純貴妃送了一個琺琅彩瓷燭台,舒妃送了個釉彩白花景泰藍瓶,好看得很。


    旁的,都不過是些首飾、衣服之類,看著這些禮物,魏芷卉的心情較之方才好了不少。


    ,


    已是子時三刻,紫禁城內幾乎隻有永壽宮還亮著燈。宮內除了各處上夜的宮人之外,在沒有別的聲音。


    永壽宮內,魏芷卉倚在軟榻上,閉目養神,直到初菱輕輕地上前喚了她幾聲,她才醒了過來。


    “娘娘,快到子正刻了。”


    魏芷卉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接過含翠遞過來的濕帕子,輕輕地擦了擦臉,回轉了神思。


    一旁的桌案上,自己做好的蛋糕已經擺放好,一旁有燭火散發著微弱的光,她看見蛋糕中間還插了一根細細的蠟燭,不禁輕笑。這是今日郎世寧給她的,但她忘了,卻不想被初菱記在了心裏。


    她輕輕地走上前,在椅子上坐下。


    初菱點了蠟燭,按照郎世寧的說法說道:“朗大人說了,要許願。”


    魏芷卉隻是笑笑,看了眼身後圍了一圈的人,說道:“那郎世寧還說要把所有的燈火都熄滅了呢。”


    含雲識趣地吹滅了正殿內別的燭火,嘿嘿一笑:“娘娘快吹吧,再不吹那蠟燭都要自己燃盡了。”


    魏芷卉當然不傻,那蠟燭雖細,燃得卻是極慢的。


    她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安靜地許著願,這種熟悉的生日體驗感仿佛讓她回到了21世紀。以至於,這個願望她許了很久。


    驀然間,自己的肩頭多了一雙手,她輕顫,睜開了眼回過頭。


    隻一眼,這生日願望變成了真。


    “皇上。”她不由得低喚。


    見她要起身,乾隆摁住了她,低聲說道:“先吹了蠟燭。”


    魏芷卉回身吹滅了蠟燭,也顧不上吃蛋糕了,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裏:“臣妾以為皇上不回來了!”


    乾隆伸手攬住她的腰,兩人之間並沒有貼得嚴絲合縫,一路星光趕路,身上還帶著秋日的涼意,他不想把寒氣過給了她。


    “朕答應過你會在你生辰之時趕回來。”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腰際,片刻,鬆開了她。


    乾隆捧著她的鵝蛋小臉,借著微弱的月光端詳著她,輕聲說道:“時晨不早,先去叫人進來伺候了你沐浴,旁的話,一會兒再說?”


    魏芷卉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等她換了寢衣回來,乾隆也已經換好了衣服在榻上坐著,小幾上擺著她做的蛋糕,方才吹滅的蠟燭已經被取下。


    乾隆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她才注意到,琺琅彩碟子的邊上還放了一個銀色的小匙。乾隆輕輕地挖了一勺,伸手過去:“嚐嚐。”


    玫瑰的香氣伴隨著蛋糕的綿軟,在口腔裏綻放,如在雲端。


    “皇上也嚐。”


    明明本來是吃蛋糕的,但不知道怎麽的,畫風就變了。


    本是麵對麵坐著的二人,忽得就坐在了一起。隔著薄薄的絲綢寢衣,即使是秋日,兩人身上還是暖洋洋的,隻是為何如此,卻又值得深思。


    唇瓣相貼之時,玫瑰醬的味道在口腔內迅速地蔓延開來。二人仿佛置身於深夜的玫瑰花園裏,曲徑通幽,唯有一條狹長的小路指引著前行,玫瑰花香一路相隨,從踏進這座玫瑰花園就一直縈繞著彼此,即使離開了玫瑰花園,這股濃烈的玫瑰香也久久未曾散去。


    玫瑰花園裏,玫瑰花妖豔嫵媚,那樣鮮豔的紅色,熱情如火,仿若許久未曾見麵的愛人。玫瑰帶刺,女子的皮膚嬌嫩,時不時的疼痛,伴隨著一陣陣輕呼與嗚咽,卻又與對玫瑰地讚歎融為一體。


    月光照耀在玫瑰花園裏,賞花之人許久方才離去,離去之時,天邊已有了魚肚白。


    賞花人的身上,纏上了幾片玫瑰花瓣,緋紅得有些刺眼。


    那蛋糕叫胭脂醉,沒有一滴酒,卻足以讓人醉倒。


    晨光熹微,魏芷卉被身邊人起床的動靜給弄醒,微微睜開了眼,輕輕地嗚咽一聲,不隻是因為沒睡夠被吵醒,還是因為輕微的動作牽扯出了昨夜激情過後的疼痛。


    離床一步之遙外,正被人伺候著穿衣的人聽到她的聲音輕笑了一聲,心情大好。


    乾隆揮了揮手讓人下去,自己又回到了床沿坐下,輕輕地替閉著眼睛的人理了理額前的頭發,說道:“朕今日不上朝,但今日是重陽節,朕得先去給皇額娘請安。你再睡會兒,今日是你生辰,不用拘禮。”


    魏芷卉聞言,本想開口回絕。今日雖是她生辰,但往年也從沒有要因為她的生辰而不去給皇太後請安的理。但此時此刻,她完全沒有力氣開口說話,昨夜小別勝新婚,又有驚喜作伴,簡直失控。


    等人離開了,魏芷卉雖然累,卻也不敢再睡,若是她睡著了,隻怕那幾個宮女都是聽著乾隆的話不來喊她的。


    她盯著頭頂妃色帳子的某處,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好多疑慮未曾解開。


    她深吸了口氣,強忍著腰間的酸痛,直起身喚了初菱進來,才驚覺自己的嗓子已經有些沙啞,她無奈地躺回了床上,一時間有些氣悶,但仔細回想,好像昨夜最先主動的人是自己。


    “娘娘何不再睡會兒?”初菱把帳子向兩邊拉開,問道。


    “不睡了,你去煮一碗雪梨湯,叫含雲進來伺候,別誤了給皇後和太後請安的時辰。”魏芷卉輕咳了一聲方才好受一些。


    一個早晨的功夫,魏芷卉就已了然昨夜的情況。


    乾隆提前處理好了木蘭的事務,剩下的都交給了五阿哥和幾個心腹王爺和大臣處理,自己則隻帶了幾個貼身侍衛,快馬加鞭趕在九月初九前回了宮。


    回到養心殿時已近子時,他甫一回宮便派人叫了昨日不當差的含秀去養心殿問話,這才知道了永壽宮的打算,方能內外相應地替魏芷卉過這個驚喜的生日。


    魏芷卉聽初菱說完,毫無怒意地瞪了一下,嗔道:“依我看啊,你們幾個都快不記得自己是永壽宮的人了。”


    初菱訕訕一笑:“哪能呢,奴婢們從來都是為了娘娘好的,娘娘不就是一心盼著皇上回來嗎?”


    魏芷卉喝了幾口雪梨湯,方覺得嗓子好受了一些。


    壽康宮的請安,太後沒有過多地提及乾隆提前回宮隻為了替魏芷卉慶生的事,她暗自鬆了口氣。


    隻是在離開的時候,舒妃看著她略顯不自然的步伐,戲謔道:“這麽不舒服,怎麽不叫人備轎?”


    魏芷卉臉色微紅,低頭說道:“就那麽近,何至於呢?”


    “嗓子都啞了,還不至於?”


    舒妃話音剛落,就見不遠處,養心殿的幾個小太監抬了一個空著的步輦過來,為首的人正是德忠。


    “令妃娘娘安,舒妃娘娘安。”德忠快步上前打了個千兒。


    舒妃笑著說道:“怎麽了?”


    德忠笑了笑說道:“今日是令主兒生辰,皇上有一物要贈予娘娘,又怕娘娘走過去累,特地派了步輦來。”


    魏芷卉與舒妃二人相視一笑,她抿了抿唇:“走吧。”


    作者有話說:


    小七:嗨我現在是個受精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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