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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夏末時的京城依舊很多雨, 接連下了幾場暴雨,眼看著天已放晴,生活總算能夠回歸正軌, 但天降噩耗,一封密信自南而來,徹底攪亂了京城的安逸。


    豫州一帶發生嚴重水患, 黃河在下遊決口, 一瀉千裏奔騰而下, 衝垮河堤, 淹沒良田無數,致使十萬災民流離失所,主政總督隱瞞汛情,謊報洪災,擅自挪動物資, 信奉所謂的神土, 以求堵塞洪水,結果慘遭反撲。


    等京城收到消息時, 水位已經漫過城門, 導致附近十餘州縣盡數被吞。幸存者組織成一批反朝廷自衛軍, 不僅參與起義鬧事, 還斬殺了當地專職水監,煽動中原數萬災民, 促使隊伍逐漸壯大, 這才最終傳到京中。


    決堤一事, 關乎天下蒼生, 滿朝文武無一膽敢懈怠,凡是說到治水善後的事宜, 人人都能插上兩句高談闊論,但問及派何人前去賑災,方才爭執得麵紅耳赤的眾人,卻又緘默無言,不置一詞。


    賑災乃是一樁棘手的大事,自來便沒有人能夠全身而退,若治理得當,興許還能趁機給陛下衝個喜,獲得一份封賞,加官晉爵,但若是辦砸了差事,惹得陛下不高興,因此傷了身子,那就不單單隻是掉烏紗帽這麽簡單了。


    文武百官爭執了整整兩日,都沒有商討出可行的法子來。


    最後還是韓照悄聲入到勤政殿,向永康帝秘密稟明此事,隨後陪侍在旁,待至深夜才出,最終拿到一封陛下親信。


    由趙珩南下督促賑災事宜,另再帶百名禦前兵卒,為避災民侵擾,特許讓京中帶兵經驗的將領同行陪護,於是這個擔子,自然便落到了武安侯的身上。


    此消息既出,滿朝嘩然,且不說這個節骨眼上,京城本就是多事之秋,一旦離去,少說也是兩個月的時間,回來再是何光景,沒人說得清楚,再有主事的人都已不在,朝中以後誰說了算,人人無不心知肚明。


    可密令所定的日期位於三日後,任憑旁人有何異議,也來不及再做更改。


    武安侯當即回府收拾行裝,第五辭跟在其後打望了許久,見自己實在沒什麽存在感,才舔著臉上前問道:“爹要走啊?”


    “有事說事。”武安侯斜睨他一眼,沒搭理,繼續擦拭著手中的佩劍。


    第五辭不好意思地搓搓手:“爹你既是要去出公差,那便是為陛下辦事,這等殊榮別人求都求不來,我也想跟著過去長點見識,你能捎帶上我一起不?”


    “你?”武安侯都沒忍得住嘴角上揚,笑話道:“別我給我添亂就不錯了,還想讓我帶上你,青天白日的少做夢。”


    第五辭一噎,不服氣道:“我肩能扛手能提,文韜武略樣樣都行,怎麽就去不得了。”


    末了他還不忘拍拍自己的胸脯,大意便是:瞧我這身板,還能給你丟臉不成。


    這事擱在平時武安侯估計都不會與第五辭多說兩句,更遑論現在,他懶得與第五辭瞎掰扯,總之還是那句話:“不行。”


    此行前往豫州,沿途不知有多少匪徒流寇,個個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上的亡命人,他自己都難以保證不出意外,要再帶上第五辭,指不定又要生出什麽禍事來。


    武安侯收劍入鞘,目光一轉,不忘再次警告道:“別以為我不在就沒人管得了你,若我回來聽到什麽不堪入耳的消息,休要怪我出手不留情麵。”


    “知道了。”第五辭深知占不上便宜,沒所謂的應了兩聲,然後再道:“您老就多保重吧。”說完咻地跑出房門,半點誠意也無。


    第五辭鬱悶地一腳踹開麵前的碎石渣,暗罵自己一句瞎操心的命,合著跟他有多稀罕要去摻和似的,若非是想暗中助趙珩一臂之力,也不至於要來他爹這兒刷一波存在感,吃力不討好,還又挨了一記冷眼。


    可這也並沒有讓第五辭放下心裏的戒備,他投靠武安侯不成,打算喬裝尾隨其後,一同去往豫州,誰知行李都收拾好了,趙珩這邊卻出了岔子。


    他差人入侯府給第五辭遞了一封密信,讓他安心留在京中,務必緊盯朝中動向,別的沒再多談,言下之意便是少出門,盡量避免暴露身份。


    第五辭看完把信往廢紙簍裏一丟,仰麵躺進圈椅中,深吸兩口氣,再睜開眼,瞬間拋卻了方才的打算,把行李往肩上一扛,轉頭甩進房裏,繼續做他的快活大少爺。


    罷了,有溫香軟玉在懷,誰還願意出門跑江湖啊。


    ——


    日子一天天過去,時間又到了十月中,經過兩個多月的奮力抗洪,豫州一帶的災情總算得到初步的緩解。


    趙珩行事雷厲風行,活捉總督大人來個殺雞儆猴,再將一應涉事官員通通撤職查辦,收繳貪銀百萬兩,盡數充公用作開倉賑災,流民的生存問題得到有效的解決,官府在積極安撫過後,還不忘減免賦稅,補貼每戶災民一定的費用用於生活安置,短短半月不到,沿河的流浪百姓皆免遭了水患的危難。


    消息傳回京中,滿朝無不群情激昂,對於趙珩的擁戴之聲愈發高漲,甚至有人借此機會呈書陛下,請求盡早立儲。


    但永康帝隱而不發,隨手處置一位挑起事端的文臣,此後朝中再無人敢提立儲之事。


    十月底,待賑災事畢,趙珩一行便要即刻返京,臨出發的前一晚,豫州官吏全體出動,為表地主之誼,於州府設宴,意圖款待眾人。


    如今災情當頭,趙珩自是拒絕了此番好意,隻是略微飲下一杯薄酒,再代百姓謝過在場諸位同僚,態度得體,分寸拿捏得極為恰當。


    官吏們便不再強留,一陣奉承寒暄後,紛紛借口告退。


    當夜又下了一場暴雨,沒完沒了,一直持續到第二日天明,直到午後都沒有停歇,本已規整齊全的趙珩眾人,又被迫再次耽擱了行程。


    而後又過了兩個時辰,按照衙門派去前路打探情況的小卒傳來消息,說是雨勢太大,衝垮了山道,泥石滾落下來堵了路,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曆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不得通行,現在正由兵士們全力疏通,若想出發,隻能等到次日。


    既是天要挽留,眾人再如何抱怨也隻得咽下這口氣,放下行裝,延期回京的時間。


    很快,堵在官道旁的泥土都被清理了幹淨,但就在兵卒們往外搬運著石塊時,在山石底下發現了一塊被衝垮的石碑,上頭赫然寫著五個大字。


    “亡齊者,子也。”


    兵卒們先是不信,小心撥開上頭的塵土,又再仔細瞧了數遍,不偏不倚,正是那五個大字。


    人群中驟然爆發了陣陣叫喊聲,見此物如同見到邪祟,不敢搬動,隻好稟報了尚留在豫州的趙珩。


    風雨過後的山路依舊泥濘難行,趙珩帶著侍衛匆匆趕至事發地,甫一抬眼,便看到這塊殘破石碑。


    上頭一行大字,雕刻得十分清晰,標準的齊朝楷書,僅從字跡來看,暫時無法分辨是否出自人手,但光是這五字背後的寓意,便足以有謀逆之嫌。


    在場之人又大多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見狀皆低下頭,抖索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畢竟誰都沒那個膽子能站出來說上一句話,否則便是把造反的帽子往自己扣,把老祖宗從棺材裏挖出來都不夠砍頭湊數的。


    這塊帶著不詳之兆的石碑,成了一塊徹底的燙手山芋,豫州的官吏個個甩鍋不願接手,最後趙珩與下屬秘密商議,還是將此事瞞了下來,待到回京奏明陛下,由朝廷著人徹查此事。


    如今災情剛過,正是民眾歸心之時,若讓此等消息傳了出去,無異於會擾亂民心,引發新一撥的騷亂。


    趙珩即刻下令封死消息,凡當日在場之人,誰敢造謠生事,無論官階大小,一應革職查辦。


    官吏們皆是提著腦袋辦事,即便有心也沒那個熊膽,聽到趙珩的吩咐,立馬縮起了腦袋裝鵪鶉,對此半點異議也無。


    可天底下遠沒有不透風的牆,哪怕豫州上下瞞得再緊,謠言仍是如勢竹般破土而出,不消兩日的時間,便已傳遍了整個京城。


    趙珩一行人馬剛抵攏城門,便被等侯在此的大內侍衛當場攔截,隨後他單獨出列,被“規矩”請到永康帝麵前。


    ,,,,,,,


    作者有話要說:

    辭:愛情我來談,我要美人

    珩:劇情我來走,我要天下

    作者:哈哈哈哈,美人和天下我都要


    ……


    今天這章有點短哦,但還挺硬實的(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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