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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晚膳是在豫園同侯夫人一道吃的飯, 她對第五辭在回府路上遇到十七皇子的事頗感興趣,仔細問了好些問題,又同他閑談著一些朝廷上的消息, 母子倆一問一答,竟破天荒地沒有急眼。


    溫嫻從不參與政事,所知甚少, 自然也就聽不太懂他們口中的話, 等吃完飯, 服侍著侯夫人歸寢, 在回到沁園的路上,她隨口與第五辭閑聊,同樣問到了白日之事。


    對於第五辭,她滿心眼的都是誇讚。


    “十七皇子風姿綽約,言談舉止皆有帝王之相, 可我覺得, 夫君亦是才貌雙全,比之皇子, 竟也絲毫不會遜色。”


    第五辭眼睛一亮:“緣何會這麽說?”


    溫嫻抬頭望他, 星眸微轉, 飽含深情:“我所見過的世家公子, 有老有少,好壞參半, 可幾乎沒有像夫君這般, 言行得體, 文韜武略, 即使麵對官家,也能做到不卑不亢, 氣度雍容,從前那些傳言太過荒誕,都沒有說出夫君一半的好處。”


    “是麽?”連第五辭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他放飛了十餘年,早就忘記兒時的那些讚譽,被罵得太多,偶爾聽到誇耀,竟生出一股陌生之感。


    可他也知溫嫻是在說著好話,不鹹不淡地潑上一瓢冷水:“你一個閨閣女子,又能見過幾個外男,莫不是把我同付淮安比吧。”


    溫嫻極少會在第五辭麵前提到別的男子,剛過去一個段循禮,現在又來一個付淮安,她唯恐被人誤會,急忙撇開關係:“不是的,我並非是拿你與別人相比。”等到第五辭麵色稍緩,才繼續道:“我這是被夫君的氣度所折服,忍不住才會多說了幾句。”


    世間男子雖多,卻也總改不了受美人一句讚譽就樂不思蜀的臭毛病,尤其這個美人還是自己的枕邊人,男人強烈的虛榮心被滿足得透透的,如羽化成仙,骨頭酥了大片。


    這套吹捧對第五辭來說極為適用,他眼看著溫嫻,麵上雖沒有太多變化,實則內心早就旋轉跳躍蹦躂開了花。


    “我素來低調,優秀隻不過是我的掩蓋本色。”


    第五辭一路克製著要起飛的腳步,回到臥房,快速拾掇完,等到躺回床上,還是難掩心裏的歡喜。


    他扭頭問溫嫻今日見到趙珩都有些什麽印象,卻聽到了溫嫻滿嘴的誇耀之詞,比前頭說他自己還要多。


    第五辭這臉被打得啪啪作響,咬牙聽著,心裏卻把趙珩誹謗了個遍,醋意上頭,整整一晚上都沒睡舒坦。


    第二日他在書房坐立難安,正琢磨著該找個什麽理由與趙珩碰麵,就忽然收到了來自宮裏的消息。


    是一直遊走在京城內外替趙珩傳遞密信的暗衛,說是受主子所托,特來邀她前往瀟湘館密謀要事。


    提到“瀟湘館”三個字,第五辭整個後背又開始抽痛起來,滿心眼的抵觸,默念了一句晦氣,可皇命難違,再如何的不願,也隻能老實巴交赴了約。


    趙珩瞧見他這幅冷臉,便知自個兒掃了某人的好興,不禁戲謔道:

    “怎麽?一臉不情願的樣子,莫非是我耽誤了你的好事。”


    第五辭勾唇淡笑,頗為正經地打起了官腔:“這哪兒能啊,殿下相邀,臣豈有推脫之理。”


    趙珩與他相識多年,怎會聽不出其中的怨念,想起月前那樁誤會,心裏難免生出一絲歉意。


    “你這般扭捏,是擔心家中妻子吃味吧。”他似是拿捏住了第五辭的痛處,還不懷好意地往上插了一刀。


    聽到此話,第五辭一口熱茶嗆到了喉嚨,既忙著掩飾自己的狼狽,又要抽空應付趙珩:“我擔心她?哼,大老爺們在外出公差,她難道還敢有意見不成。”


    “我就算是半個月沒回府,她也不敢對我說半個不字!”


    第五辭著重強調自己在家的地位,但這話語中到底有幾分真實性,趙珩笑而不語。


    “哦?倒是我高看了少夫人的禦夫之術了。”趙珩陡然來了興致,玩味道:“既然如此,今日你也就別回府了,留在這裏,我們不醉不歸。”


    第五辭聽後背脊一僵,不可置信道:“又來?”


    今日若再宿在瀟湘館,他爹非把他皮給剝了不可。


    鑒於上次給的教訓太大,第五辭不敢再惹武安侯生氣,單手撐額,跟趙珩打著商量:“殿下找我定有要事,耽誤不得,我們還是盡早商議,喝酒這種誤事的東西,便免了吧。”


    趙珩搖頭笑了笑,不欲再同他胡謅,擰起眉頭,商量起了正事。


    “這幾日我的探子曾向我稟告,韓照多次私下密會丞相,似乎是有拉攏之意。”


    第五辭半闔眼眸,撚起手邊的杯盞隨意把玩,很是無所謂地說:“據我所知,丞相自來不參與黨派之爭,為人清高得很,最是厭惡宦官,怎會與韓照那廝內監混跡在一處了?”


    “別忘了你之前與段循禮結怨的事,得罪了段家,可不是就給韓照豁開了一條收買人心的口子。他忌憚你父親的勢力,不敢正麵硬碰,隻能委婉遊說丞相,自來文武便有隔閡,文官不滿武將的霸蠻,武將嫌棄文官的迂腐,他利用丞相對侯爺的諸多怨怒,暗中謀劃,很快便能讓侯爺在朝局中飽受掣肘。”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倒符合他老奸巨猾的性子。”第五辭嗤道:“可我爹已經交回兵權,數年不曾再理軍政,還有何地位能威脅到他。”


    趙珩徐徐說道:“可你爹部下良將諸多,雖為忠君,但極念舊主,韓照可利用丞相除掉侯爺,由此激怒軍中將領,他再派兵鎮壓,借機安插自己的親信。”


    “他好大的狗膽,豈非連兵權都敢沾染?”第五辭怒氣上頭,一掌拍在圓桌上。


    “韓照的手伸得太長,許是該有下個動作了。”趙珩目視著皇城方向,嘴角喃喃:“父皇的身體每況愈下,想來已是時日無多。”


    天子駕崩,另覓新主,這是韓照給自己鋪下的後路,可他千不該萬不該要來參與奪嫡之爭,既想扶持新君榮登寶座,又想繼續掌權,把持朝綱,此人陰毒如蛇蠍,野心不可謂不小。


    第五辭琢磨著朝堂的動向,莫名有些擔心趙珩的處境:“那些暗中擁戴殿下的文臣,此時可有倒戈?韓照哪怕手眼通天,也不會查到類似你我這樣的秘密往來吧。”


    “這個你大可放心,我還沒有糊塗到被他拿捏住把柄的地步,不過……”趙珩倏而又提起另外一樁私事:“你昨日欺負段循禮的事還沒完,今早丞相再次上奏彈劾,雖有侯爺據理力爭攔下了此事,但保不齊丞相會差人暗中報複,再加上一個虎視眈眈的韓照,你往後出門需得萬分小心,切記,莫要暴露行蹤。”


    第五辭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京城就這麽大,我來去自如慣了,不像殿下時刻要謹記著身份,我乃一介紈絝,逛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地方,就算被人盯上,也查不出什麽幺蛾子來。”


    “話雖這麽說,但我覺著你近來好像安分了許多,怎麽堂堂大老爺們兒竟屈居於內宅了。”趙珩抿唇輕笑,拿著第五辭方才的口吻回嗆他。


    第五辭也不是聽不懂這話裏的含義,扭過頭,很無所謂的聳聳肩,道:“家中管得嚴,早已不許我再出入青樓賭坊這等醃臢的地方,輕則關禁閉,重則鞭子板子往身上抽,我如今可是清心寡欲,再無從前的快活日子了。”


    他說得痛心疾首,仰頭飲下一杯茶,像是喝了假酒那般,眼神都變得飄忽不定。


    趙珩不懂第五辭的苦,略帶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長歎道:“少夫人功勞可不小啊,一介弱女子,竟也能把你治得服服帖帖。”


    這話第五辭近來沒少聽到,但從趙珩的嘴裏說出來,他還是破天荒地瞪大了雙眼,立即矢口否認道:“我能聽話是看在我爹我娘的份上,與她有何關係?”


    趙珩冷眼聽著他的狡辯,末了才出言打擊道:“你胡鬧這麽多年,幾時有過這麽聽話了?”


    第五辭一噎,當即便不說話了。


    “你這是墜入情網而不自知,栽得徹底了。”趙珩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調侃他。


    第五辭默默品茶沒說話,想著近來自己的變化,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栽進了溫嫻所織的巨網中。


    但這究竟是情愛還是責任,他暫時還無法分清。


    趙珩見他實在困惑,便也沒再多言,交代了幾句,先行離開了。


    白日裏的瀟湘館還算不得熱鬧,有過從前經曆的第五辭,這回倒是謹慎了許多,他使了輕功往屋頂上跑,等到了安全地帶,才放心大膽地落下來。


    他還沒有回府,隻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見到一處鋪子便停下來打量,也不知道要買什麽東西,隻是覺得心裏悶得慌,想起趙珩的話,他在此刻竟有些不敢麵對溫嫻。


    第五辭最終找了一處臨江的茶肆,孤身上到三樓,挑了個最適宜的位置,不顧四周的打量,就著這碗簡易的粗茶,仰頭一飲而盡。


    在這個無足輕重的普通街口,一壺茶,一麵景兒,一坐便是一整日。


    酉時已過,天色逐漸變得暗淡下來,彼時第五辭踏著月色歸家,甚為疲憊之時抬頭便見窗欞背後燃著一小撮燭火,在寂靜無人的空蕩院落,極富詩情與浪漫,溫嫻捧著書冊夜讀,看見他走進來,溫柔地道了一句:“夫君回來了。”


    第五辭心軟得一塌糊塗,聞言也隻靜靜倚靠在門邊,麵不改色地點點頭,道:“嗯。”


    溫嫻朝他笑了笑,彎起來的眼角,泛著瀲灩嫣紅的唇瓣,她闔上書朝他走過來,第五辭生起一抹安心的感覺。


    這個家有人在等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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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辭:哈哈想不到吧,本少爺還有兩幅麵孔。


    (拍著胸脯做保證,以後要當大官,要賺錢養媳婦兒。)

    溫嫻:承認吧,你早就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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