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張詩瀅握住宣親王手的刹那,整顆心好像是要從胸腔裏麵跳出來。
撲通……撲通……
震耳欲聾。
張詩瀅猛然回過神來,老天,她剛剛幹了啥?
但此時此刻,由不得她多想。
握了就是握了,張詩瀅一點不想放開。
反而握的更緊了。好似握的越緊,心中那種渴望就能稍減一些,就能舒服一些。
“你在作甚?”宣親王聲音低沉,雙眼死死盯著張詩瀅,好似要從她身上盯出一個洞來。
“王爺難道看不出來,妾身這是在討好您嗎?”
張詩瀅雙眸顧盼多情,近乎癡癡的看著他。
聲音柔柔的,就像是鳥語花香的春天,是那樣的和風細雨。
小臉紅撲撲的,燦若朝霞。
一舉一動,有種勾人懾魄的美。
宣親王看的一怔,原本到口的話說不出來。
張詩瀅沒有說謊,她就是在討好宣親王。
如今這具身子的情況,她也必須討好他!沒得選擇。
而且宣親王是未來的皇帝,她也不敢在他麵前說謊。
自古以來,能當上皇帝的人,哪一個又是什麽簡單人物。且係統信息裏,這位宣親王可是多智近妖。
惹不起啊!
張詩瀅見宣親王沒有說話,隻是皺著眉頭看著她主動交握的手。
張詩瀅繼續道:“王爺可是覺得妾身這般有些不成體統?
有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忍常人之不能忍。詩瀅雖是一介女流,但也深知這個道理。
詩瀅雖不像大丈夫那般能屈能伸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但也能忍常人之不能忍,能做常人所不能做之事。隻求王爺看在詩瀅誠心,能稍減怒氣。”
張詩瀅婉婉轉轉說了這麽一大堆話,無非就是告訴宣親王,她以前是個重規矩的名門淑女,但現在為了挽回他,願意厚著臉皮主動,希望他不要再為之前的事情生氣。
果然,這話一說,宣親王臉色好看了許多。
也沒有拂開張詩瀅的手,任由她握著。
張詩瀅唇角微揚,雙眸亮晶晶的,宣親王看的一怔,暗道這張氏果真不愧是大夏第一美人,這莞爾一笑的樣子,當真是明珠生暈,讓人移不開眼。
宣親王錯愕也隻是一刹,他自小胸有主見,對自己有極高的目標!女人對於他隻是傳宗接代的工具,任由張氏再美,也隻是個女人罷了。
與他大計相比,不值一提。
華貴的馬車緩緩往皇宮而去。
剛開始張詩瀅握著宣親王的手,還挺滿足的,可隨著時間流逝,她慢慢變的不滿足起來。
看著他高大寬闊的胸膛,張詩瀅有種想要依偎過去的衝動。
張詩瀅連忙喝了口茶水,讓自己冷靜冷靜。
握手已經是最大極限,若還要依偎過去,那可就真說不過去了。
先不說這光天化日,且這馬車還是去皇宮的,等下還要拜見皇上和一些妃嬪。
豈敢亂來。
況且宣親王是個極重規矩的人,能做到和她握手,已經是突破極限了。
張詩瀅強迫自己冷靜,不能再動那種不該動的心思。
馬車又走了半刻鍾左右,終於停在了皇宮門口。
親王大臣的馬車,無一例外,都不允許進宮,饒是尊貴如宣親王,也必須下車步行。
“到了。”宣親王視線落在張詩瀅的手上,意思讓她放開手。
“好。”張詩瀅鬆口宣親王的手,才發現兩人手心都有微微薄汗了。
不過宣親王手上的薄汗,應該是張詩瀅的、
天知道這一路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短短的小半個時辰,她已經無數次想要衝進宣親王懷裏,但都被她生生止住了。
宣親王先行下車,然後伸手把張詩瀅慢慢扶下馬車。
皇宮門口的守門侍衛,見到來人連忙下跪行禮:“屬下參見宣親王,宣親王妃。”
“都免禮吧。”宣親王大手一揮。
張詩瀅站在宣親王旁邊,也微笑朝著眾人頷首,王妃尊貴氣質盡顯。
張詩瀅活了好幾世,每次都把家庭經營的有聲有色,她平時也注意氣質保養,而且活了幾輩子,那就是積累沉澱。
站在宣親王旁邊,那種淡然悠遠,通透靈秀的氣質和他那尊貴無雙的氣質交相呼應。
張詩瀅一點沒被宣親王比下去。
兩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對璧人。
好似天造地設。
進了皇宮,宣親王和張詩瀅相攜朝皇帝所在的養心殿而去。
*
養心殿內。
宣親王和張詩瀅恭敬行跪拜大禮:“兒臣/兒媳拜見父皇,父皇金安。”
老皇帝今年五十多歲了,精神抖擻,許是自小愛重的兒子成親,他臉上多了許多笑容。
“都快起來吧。”
“謝父皇。”
宣親王攙扶著張詩瀅起來。
老皇帝在一旁看的連連點頭。
“朕原以為你是個不開竅的,沒成想成親之後,倒是穩重了許多。”知道疼惜自家王妃了。
他這個兒子是個不近女色的,之前他賜美人,無一例外拒絕了,說是要做出一番事業來,無心兒女情長。
若不是府裏有兩個通房宮女,他都懷疑這兒子有問題。
如今看他娶了親,又對王妃這般愛重,他放心了。
“父皇說的是。”宣親王道。
之後老皇帝又和宣親王寒暄了幾句,就把話語延伸到了張詩瀅身上。
張詩瀅乖巧聽教,老皇帝說什麽就是什麽。
老皇帝也不便多說,直接賞賜了一大堆東西。
然後張詩瀅就被請出了養心殿。
至於宣親王,有事和老皇帝商議,留在了養心殿。
她隻能一個人先去後宮,拜見如今後宮當權人顧貴妃。
太監領著張詩瀅走。春嬋春喜左右攙扶著她,不然她這一身衣服可真是要把人累死。
又是走了半刻鍾左右,張詩瀅終於到了顧貴妃所住的鍾粹宮。
這所富麗堂皇的宮殿原主來了無數次。
那時候顧貴妃也很喜歡她,覺得她是豫王妃的合適人選。
原主為了得到顧貴妃喜歡,也是拚盡全力討好。
張詩瀅在宮門口站定了片刻,這才在春喜春嬋的攙扶下,緩緩進了宮殿。
主殿內不止有顧貴妃,還有一些高階嬪妃都在場。
張詩瀅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還有些緊張。
但她活了幾輩子,強壓著緊張,請安行禮,做的行雲流水,倒是讓人挑不出錯處。
顧貴妃一臉笑容:“宣王妃快坐吧,來人啊,看茶。”
“謝娘娘。”張詩瀅在春喜的攙扶下,坐在了妃嬪下首的位置。
“這是新到的雨前龍井,你嚐嚐可合胃口?”顧貴妃笑的溫和。
“娘娘宮裏的茶,定然是極好的。”張詩瀅答的中規中矩,倒是讓人挑不出毛病。
若是原主,麵對顧貴妃這樣的問候,定然難受異常。
畢竟她和豫親王的事情,是她心裏永遠的遺憾。
但她穿來了,知道這一切都是顧貴妃和豫親王設計的,心中沒有遺憾,還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
在鍾粹宮裏挺無聊的,顧貴妃對她熱情異常,那些高階嬪妃,看在宣親王的麵子上,也對她十分友好。
畢竟宣親王是皇上愛重的皇子,年紀輕輕就封了親王。
他和豫親王兩人是最有可能登上那個位置的人。
張詩瀅的身份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
張詩瀅在鍾粹宮坐了一會兒,便提出告辭了。
她實在是不喜歡這種場麵。
顧貴妃也十分爽快放她離開,臨走時還賞賜了一大堆的東西。
張詩瀅看著後宮各嬪妃的賞賜,暗道進一趟皇宮還是不錯的。
張詩瀅剛出鍾粹宮,就碰到了宣親王。
長街上,兩個太監恭敬給宣親王引路,他身後隻跟著一個貼身侍衛竺千。
從張詩瀅這個角度看過去,清晨暖陽灑在他的身上,隻感覺他渾身都散發著聖光,尊貴不凡,威嚴天成,宛如天選之子,合該是這大夏王朝的下一代君主。
宣親王看到她有些詫異:“這麽快就好了?”他以為還需多待一會兒的。
張詩瀅連忙回過神來,盈盈福身施了一禮:“身子有些不適,便想回王府休息。”張詩瀅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王爺過來是?”
“既然身子不適,那便回府吧。”說罷,對一旁的貼身侍衛道:“竺千,你去鍾粹宮走一趟,替本王向貴妃娘娘賠個罪,本來今日該去向貴妃娘娘請安的,奈何王妃身子不適,便先帶她回府了,改日在進宮向貴妃娘娘請安賠禮。”
“是。”竺千道。
“走吧。”宣親王看了一眼張詩瀅。
“是。”張詩瀅又是盈盈一禮,隨後慢吞吞跟在他身後。
張詩瀅也不想慢的,但她的王妃華服太過繁雜,後麵還拖著長長一截,實在走不動。
皇宮內,太監宮女們看到宣親王夫妻倆一前一後的走著,兩人相距不過寸餘,眾人都驚掉了下巴。
宣親王何曾這般慢走過。
他做事果決,每次進宮都是急匆匆來,急匆匆走!
果然,娶了大夏第一美人當王妃,就是不一樣了。懂得憐香惜玉,疼惜王妃了。
張詩瀅倒是沒感覺這樣有什麽問題。
她被寵習慣了,覺得這樣走,才像是夫妻。
男人合該讓著女人,寵著女人。
兩人這種默契直到在皇宮門口遇到了豫親王,被打破了。
宣親王風度翩翩站在馬車前,伸手要扶她上去。
可張詩瀅看到豫親王下馬車,便走不動道了。
就連眼珠子都好像黏在了豫親王身上。
豫親王身著親王華服,也是儀表堂堂,俊美不凡,威嚴盡顯。
他二十四五的年齡,身上透著一股穩重,但仔細一看,又好像一口深潭,看不懂他。
豫親王也看到了她,沉穩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痛苦。
快的讓人不易察覺。
張詩瀅此刻顯然沒心情觀察那麽多,心裏急的不得了,可身子就是不聽使喚。
更甚在片刻間,張詩瀅眼淚水不聽使喚的流下來,瞬間就成了個淚人兒。
這種不聽使喚的感覺,讓她心焦。
春嬋春喜看到自家主子這個樣子,也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宣親王看到這種場景,原本好的心情陡然變的陰霾。
一張俊臉直接綠了。
尊貴無雙的氣質瞬間變的寒氣逼人。
張詩瀅站在他旁邊,感覺整個人凍的起雞皮疙瘩了。
完了,完蛋了。
豫親王也沒想到再次見到張詩瀅,會是這種場景。
本來昨日她成婚,他就難過的一宿沒睡覺。
今日渾渾噩噩進宮,也隻是來點個卯而已。
在宮門口看到張詩瀅,無疑是驚訝的。
沒想到兩人對視上的瞬間,她就哭成了個淚人。
讓他的心都跟著揪起來。
讓他後悔把她拱手讓人。
“王妃,該上車了。”宣親王的風度翩翩已經完全散去,甚至都不等張詩瀅點頭,直接拉著張詩瀅上了馬車。
那上車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張詩瀅真的不想哭,畢竟見到豫親王那樣的渣男,有什麽好哭的!
但她沒有辦法控製!可能是原主實在太愛豫親王,以至於這具身子換了靈魂,還本能的流眼淚。
車上,張詩瀅焦急的想解釋,但她的眼淚水就是流個不停,心裏那種難過真是痛徹心扉。
“嗚嗚嗚……嗚嗚嗚……”哭到後麵,張詩瀅已經哭出了聲。
宣親王饒是對張詩瀅沒有感情,但看到張詩瀅這般哭,也忍不住緊緊握起了拳頭。
昨日洞房花燭,把他趕出門外。
今天又在皇宮門口,當眾為別的男人流眼淚,赤,果,果打他的臉。
現在上了馬車,她還在哭。
宣親王一張俊臉漆黑如墨,整個人可怕的很,讓人不寒而栗。
他伸手一把捏住了張詩瀅的下巴,眼眸微眯的盯著她,聲音冷冷:“你哭什麽?”
張詩瀅搖頭,想要說話,但她哭的太傷心了,解釋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宣親王也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
“你別忘了,你是誰的王妃!”冷冷說完,宣親王掀開車簾,直接道:“竺千,備馬,去軍營。”
竺千武功高強,自然聽到了馬車內的不同尋常。
“王爺,外麵有多餘的馬,您出來便可。”
宣親王冷冷看了張詩瀅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張詩瀅下意識拉住他的手,想要阻止他走。
宣親王此時正在氣頭上,哪裏會讓張詩瀅拉著他。
直接用力拂開她的手,快步流星出去,騎著快馬便離開了。
張詩瀅掀開車簾準備喊他,但隻看到他和竺千騎馬離去的身影,片刻就消失在她眼前。
張詩瀅陡然急了。
這真的不是她想哭的啊。
看宣親王那怒不可遏的表情,這下可是把人得罪死了。
馬車停在王府門口,張詩瀅哭的頭暈腦脹,渾渾噩噩的下了馬車。
春喜春嬋連忙攙扶著她進府。
瀅水閣。
春喜春嬋急的不得了。
“王妃,當時您怎麽就……哎……”事情已經發生了,說再多也沒用了。
張詩瀅擦著眼淚道:“我沒想哭的,但是就是控製不住。”看著鏡子裏雙眼紅腫的女人:“春喜,你去吩咐廚房煮兩個白水雞蛋過來。”她哭的太狠,必須要用雞蛋敷一敷。
“是。”春喜滿臉愁緒立馬出去了。
“王妃,王爺已經明顯生氣了,接下來您準備怎麽做?”春嬋自知多說無益,現在隻能盡力補救。
“我也不知道。”張詩瀅自己也是懵的。原本今天在馬車裏,兩人還挺好的,張詩瀅都感覺到宣親王怒氣消了不少,但誰能想到會遇上那個該死的豫親王。
原主對豫親王舊情難忘,讓她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
豫親王進宮徑直去養心殿請了個安,匯報了一些朝中事情,便去了顧貴妃所在的鍾粹宮。
顧貴妃見自家兒子過來,早早就備好了吃食,熱情的招呼著豫親王入座。
“睿兒,這些菜都是你最愛吃的,多吃些。”顧貴妃親自給劉睿布菜。
豫親王看著桌上的一堆吃食,散發著噴香的味道,可他卻半點食欲也無。
“母妃,叫人撤下去吧,兒子沒有胃口。”
想到宮門口遇到的那一幕,想到瀅兒淚流滿麵的樣子,豫親王心口隱隱作痛。
顧貴妃也看出兒子的心思,畢竟兒子是她生的,她養大的,他在想什麽,她一眼就能看穿?
“在想詩瀅那丫頭了?”
豫親王點頭:“兒子今天在宮門口碰到她了,她見到兒子泣不成聲,兒子心裏不好受。”
顧貴妃無奈歎了口氣:“睿兒,這都是緣分!所謂成大事者需得不拘小節!詩瀅那丫頭本宮瞧著也喜歡,但咱們喜歡,別人也會喜歡!以後等你坐上了那個位置,什麽樣的好女姑娘不是隨你挑!”
“可那都不是她!”豫親王痛苦道。
“可是你已經做了選擇的不是嗎?當初母妃遵循你的意見,是你親自點頭的!而且如今詩瀅已經和宣親王有了夫妻之實,今晨嬤嬤已經把他們的了事帕拿進宮來!睿兒,事情已經不可逆轉了。”
豫親王聽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已經在別的男人身下婉轉承歡,心痛的難以呼吸。
但想著以後的大業,他隻能打碎銀牙和血吞。
“母妃,兒臣隻是一時不習慣,等過段時日就好了。”
“嗯,你能想通了就好。”顧貴妃欣然道。這孩子從小就優秀,處處拔尖,他知道什麽對他是最有利的。
*
張詩瀅在王府裏徹底急了。
原因是直到晚上,宣親王都未曾回府。
不用想,他肯定是動了大怒了。
“王爺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嗎?”張詩瀅問春嬋道。
春嬋跪在地上,道:“回稟王妃,奴婢沒有打聽出來,隻知道王爺現在在軍營操練兵馬,具體歸期尚未可知。”
張詩瀅無奈歎了口氣:“這樣,我修書一封,讓人送去軍營。”
張詩瀅也是真得沒法子了。
軍營重地,她也不能去。
主要是去了,隻會讓宣親王顏麵掃地。
今日她在皇宮門口大哭,宣親王之所以那麽快扯她上車,就是不想讓她在外麵丟人現眼被人看到。
宣親王麵子受損是其一。
其二,若皇上知道了這件事情,她可能就沒那麽好交代!一個成了親的王妃,居然想著另一個皇子,這說出去實在不成體統。
其三,也怕牽連到她身後的丞相府。
其實宣親王當時生氣歸生氣,第一時間拉張詩瀅上馬車,也是為了避免讓別人看到,免得傳到皇帝耳朵裏,張詩瀅會被怪罪。
畢竟是他的王妃,不管怎樣,也要護著。
張詩瀅言辭懇切的寫了一封解釋信,讓春嬋派人送去軍營,希望宣親王看到之後,能稍減怒火。
春嬋接過信,連忙出去了。
“春喜,你偷偷安排人去請醫穀裏的神醫來京一趟,務必不要驚動王府中人,切記。”張詩瀅坐在內室的小榻上吩咐道。
春喜疑惑:“王妃,您為何要請醫穀裏的神醫,您是哪裏不舒服?”她是王妃的貼身丫鬟,王妃身子不爽,她應該知道才對啊!醫穀的神醫不好請,王妃若是普通的病症,也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我自有安排,你趕緊去辦吧。”張詩瀅請醫穀裏的神醫就是為了解她身上的半月醉。
係統信息裏,她身上這個半月醉,隻有醫穀裏的神醫能解。
此事涉及太多,她不想讓宣親王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是在這個時候讓他知道。
係統信息裏,原主十五天發作之後,宣親王雖然強忍著反感要了她身子,但也懷疑到她了。
畢竟半月醉這個東西不易得,原主之前又和豫親王那麽要好,現在嫁給他以後,就中了這個毒,很難讓人不懷疑。
宣親王是最後能坐上皇位的人,多智近妖,隻要一想就能理出頭緒,進而查出真相。
“是。”春喜連忙去辦了。
這一晚,張詩瀅難受至極,那種癢蝕入骨髓,比前一天難受太多了。
老天,她要崩潰了。
*
軍營。
竺千拿著信件進來,道:“王爺,這是王妃給您寫的信,讓屬下務必給您親閱。”
宣親王聽到王妃兩個字,就想起皇宮門口她為豫親王流眼淚的樣子!
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他從出身到如今,就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他堂堂王爺,都不準備計較她新房趕他出來的事情,沒想到她又變本加厲!
想到這裏,宣親王雙拳緊握。
“王爺,您看?”竺千拿著信件有些遲疑。
宣親王接過信件,掀開帳篷,徑直走到火盆處,把信件丟進了火盆裏。
信件丟下去的瞬間,火花四濺。火盆裏的火就像是一條火蛇,頃刻間把信件吞噬。
竺千見此,暗道主子這次發了大怒了。
翌日。
張詩瀅起了個大早,幹巴巴等著回信。
但等了一上午,一點消息也無。
張詩瀅心落到了穀底。
恐怕是不會有回信了。
哎!
張詩瀅失落的回到自己的瀅水閣。
“王妃,咱們現在怎麽辦啊?明天就是回門的日子了,若王爺一直待在軍營裏,到時候明天怎麽回門啊?”春喜愁的不行。
春嬋也道:“若是王妃您一人回門,若是傳將出去,還不知道會傳成什麽樣!而且丞相府的顏麵也會掃地。”
張詩瀅道:“我現在再給王爺修書一封。”沒辦法,古代規矩繁重,把女人壓得死死的,她當真是半點都反抗不了。
可惜,張詩瀅雖然修書一封去了軍營,但也是石沉大海,音信全無。
當晚,宣親王依舊沒回來。
張詩瀅都想著明日不回去了,就以身子不適為由打發了。
可到了回門那天,宣親王一早騎著馬兒回來了。
宣親王這副做派,可不就是回來陪她回門的?
張詩瀅連忙收拾打扮,和宣親王一起回丞相府。
今日張詩瀅穿著一身水紅色的華服,頭戴粉色珍珠頭冠,整個人粉嫩的就像是一株妖嬈綻放的桃花,美的驚人。
張詩瀅坐著軟轎到府門口的時候,馬車侍衛丫鬟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宣親王還沒到。
張詩瀅接受眾人跪拜後,站在一側靜靜等著宣親王過來。
好一會兒後,張詩瀅感覺腿都站酸了,宣親王才姍姍來遲。
今日宣親王打扮的也甚是隆重。一身正紫色的華服襯的他麵冠如玉,尊貴無雙。
想來很是重視此次的回門。
隻是他俊臉冰冷,渾身散發著寒氣,讓人不寒而栗。
至少張詩瀅在宣親王走過來的時候,打了個寒顫。
“妾身參見王爺,王爺金安。”
身後的侍衛丫鬟等人也跟著張詩瀅行禮,一時間府門口又跪倒一大片。
宣親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都起來吧。”
“謝王爺。”張詩瀅起來,身後的眾人跟著起身。
宣親王徑直上了馬車,張詩瀅在春喜春嬋的攙扶下,也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行駛著,張詩瀅在車內感覺渾身冷颼颼。
主要是某人氣場太足,她完全受不住。
但受不住歸受不住,張詩瀅看到眼前這男人,心裏的渴望就起來。
那種想撲倒他的心思,經過三天的反複折磨,已經極為強烈。
張詩瀅深吸了口氣,不管了,她真的忍不住了。
酥白的小手直接伸過去握住了宣親王的手。
宣親王正在假寐,猛然感受到手被一雙柔嫩的手握住,頓時睜開了雙眸。
宣親王眯著眼,冷冷注視著張詩瀅,那模樣十分危險。
張詩瀅看著,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如果可以,她恨不能立刻收回手,離他遠遠的。
可現實可以嗎?肯定是不行。她更不願!
張詩瀅非但沒被嚇到,反而握的更緊。
宣親王渾身散發著一股低氣壓,張詩瀅牙齒都在打顫了,但就是不鬆手。
宣親王冷冷道:“張氏,你放肆。”
張詩瀅嚇得整個人一抖,深吸了口氣:“王爺說妾身放肆,那就是放肆吧,妾身不放手。”一雙秋水般的眸子滿是倔強。
宣親王作勢要拂開她的手,但她就死死拽著。
“王爺是不是生妾身的氣了?”張詩瀅道:“王爺也知道妾身未嫁王爺之前,曾經心悅豫親王,本來都已經快到談婚論嫁的地步,誰料出了那樣的事情,生生斬斷了那樣的緣分!
妾身是個人,是個普普通通的婦人,也有七情六欲,成親之後第一次看到他,妾身不騙您,真的控製不住自己。妾身哭,也是哭有緣無分,因為今生妾身都是王爺的人了。
妾身知道讓王爺蒙羞了,可妾身更知道王爺是個明事理的人,定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為難妾身。”畢竟她和豫親王的事情,確實是京城權貴都知道的事情。而他在提親之前,也是知道她和豫親王的關係。
說罷,張詩瀅又開始拍馬屁:“那天的事情,說起來妾身還應該感謝王爺!那天妾身失態,差點釀成大禍,幸好王爺及時拉妾身上馬車,這才躲過一劫!若不是王爺,妾身現在可能已經被父皇問罪,甚至連爹爹娘親都要被妾身連累。”
宣親王聽後,怒火果然沒那麽重了,但心裏的火氣也沒那麽快散去。
張詩瀅見宣親王沒那麽生氣,心裏鬆了口氣。果然,大大方方把事情攤到明麵上來講,他就聽進去了。若是給他藏著掖著,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可能會起到反效果。
係統信息裏,宣親王登基後,勵精圖治,最終成了一代帝王。他最是明理,隻要說的有理,讓他信服,這件事情就可以過去。
“放開。”宣親王雖然沒那麽生氣,但也不願意讓張詩瀅一直握著他的手。
像進宮那天任她握著,不可能。
張詩瀅怎麽可能放!
“王爺,妾身不放。”
“又是在討好本王?”宣親王道。
張詩瀅柔柔的笑了笑,沒說話,沒承認也沒否認。
宣親王道:“你心裏既有別人,又何須如此!”
張詩瀅道:“妾身已嫁王爺為妻,自是王爺的人,以後心裏隻會存著王爺。妾身也不是那等朝三暮四之人,但妾身也不是傻子,王爺這般頂天立地,坦蕩磊落的君子,又對妾身處處維護,處處用心,先是為妾身遣散了通房宮女,後又在皇宮門口為妾身免去一災,今日又特意回來陪妾身回門,就連新婚之夜妾身那等言行無狀,王爺還不計較,此等君子,妾身別說已經是王爺的人了,就算不是,妾身便是為王爺擔上那朝三暮四之名,也是甘願的。”
張詩瀅說完這話,感覺自己都快吐了。
但她沒辦法,她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撲倒他!
否則半月醉一旦發作,她就完了。
最主要的是每天晚上難受異常,她真的忍不住了。
既然這輩子已經是夫妻,張詩瀅不介意先用著,感情之後再培養。
宣親王聞言,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張詩瀅,好似在確認她話裏的真假。
張詩瀅表現的誠意滿滿,儼然眼裏心裏隻有他一個人。
張詩瀅好歹活了幾輩子了,她演戲的功力也不輕。
“本王不想看到自己的王妃再為別人哭,僅此一次。”宣親王這樣說,也不是全然原諒張詩瀅了,隻是兩人如今已經成親,那就勢必要過一輩子。
大夏還沒聽說哪個王爺休妻的。
且他對自己有要求,既然娶妻,那就是一輩子,除非她死。當然,這種事情,還沒到死的地步。
他以後枕邊的女人是她,他的嫡子要從她腹中所出!
也是因為重視,他才在她進府之前,把府裏的女人清理幹淨。
說實在點,就是想和她好好過。
他不允許自己的人生有汙點,有不完美。
既然她都說的那麽言辭懇切,想來也是願意和他繼續下去的。
那他也不介意大方原諒一次。
如果到時候還是過不下去,那就別怪他喪偶了。
張詩瀅聽到宣親王說原諒她了,頓時喜的見牙不見眼:“妾身知道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宣親王見她高興成那樣,冷哼了一聲,繼續假寐起來。
到底是沒管她握著他的手了。
張詩瀅得到了宣親王的原諒,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了。
但是張詩瀅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心裏那根弦鬆了,心底的渴望就出來了。
這幾天她本來就難受的很,她以為隻要握著宣親王的手,就會好很多。
可現在看來,完全就不是。
隻握著手,不夠,一點都不夠。
她還想要更多。
張詩瀅小臉紅撲撲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不爭氣的吞咽口水。
該死,她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他那胸膛好寬闊,好像依偎過去。
宣親王雖然在假寐,但根本就沒睡著,意識還是清醒的,張詩瀅那麽炙熱的眼神,讓他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而且還有吞口水的咕嘟聲。
宣親王睜開雙眼,正好對上她的眸子。
她正癡癡的望著他,眼中的渴望是那麽明顯。
“你想做甚?”宣親王皺眉道。
張詩瀅道:“王爺,讓妾身抱抱可好?”
還沒等宣親王反應過來,張詩瀅一頭撞進了他的胸膛。
宣親王隻感覺一道香軟的身子主動撲了過來。
身上香香的,發絲香香的,整個人綿綿軟軟,好似沒有骨頭一般。
宣親王瞳孔猛然睜大,震驚之色溢於言表。
他直接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