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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老闆,快跳下來,我們要走了。」老道士在下面催促道。


  「鐵蛋,把燈照過來一點。」許逸喊道。


  鐵蛋原本低著頭,在看墓磚上的磚紋。聽見許逸的話,他把頭抬起來,額頭上的探照燈朝著許逸射去。


  許逸單手遮了遮眼睛,往下面一跳。正好跳到鐵蛋旁邊,兩個人差點兒滾成一團。


  「嗨!別磨蹭了,快做事吧!」老道士打開自己的強光手電筒,開始查看墓室的結構。


  鐵蛋負責弄清楚墓室的朝代和葬在這裡的是誰,他伏在地上專心觀察磚紋。只剩下許逸自己一個人,他對古墓不感興趣。


  「道長,我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研究古墓。」他催促說:「什麼時候去找我哥們?」


  「小老闆,你以為在一個墓室裡頭找一個人很容易嗎?」老道士說:「怎麼也得讓貧道弄清楚這個墓是什麼結構,裡頭都有些什麼危險。要不連我們都折了,誰去救你的哥們?」


  許逸張了張嘴,突然聽到鐵蛋說:「這個墓不對。」


  老道士問:「怎麼不對?」


  鐵蛋說:「這磚面上刻的是梵文。」


  老道士一愣:「梵文?」好像很驚奇的樣子,許逸聽得雲里霧裡,什麼都不知道,他問:「梵文怎麼了?這好像是古印度的語言。」


  「嘿!用你腦子想想,西周墓怎麼會有古印度的語言?」老道士嘰里咕嚕,趕緊去找線索。他們進來的這個方位是一個耳房,只有兩米來寬,長度還未可知。老道士摸著牆壁說:「格老子的,這確實是個西周墓,而且是個大型墓,你看我們腳下的這個耳房,這牆的弧度,是往墓室里彎的。」


  「那梵文是怎麼回事?」鐵蛋從地上站起來,跟上老道士的腳步。


  許逸連忙緊跟著,他需要提醒一下這兩位職業土夫子:「甭管是什麼墓,當務之急是救人!」多待一分胖子就危險一分,他著急。


  「小老闆,下了墓里就跟地面上不一樣,不是你說去哪就去哪的。」老道士咕噥著說,依舊慢吞吞地往前走。


  「鐵蛋?」許逸只好喊鐵蛋。


  那黑不溜秋的青年,在墓里越發看不清人影,就跟和墓道融在一起似的。要不是他額頭上的燈,許逸有可能找不著他。


  「聽道長的。」鐵蛋沒說什麼。


  許逸急不可耐,但也沒辦法。一會兒他聽見格拉格拉的聲音,就好像陳年的老機械重新啟動一樣,聽了令人起雞皮疙瘩。


  「道長在開墓門。」鐵蛋剛說完,就聽見老道士抱怨:「這是不是西周墓,咋弄得跟地牢似的,連這兒也有道門。」而且還是有機關的。


  許逸心裡好奇,湊上前圍觀,只見老道士的手指在灰撲撲的墓磚上搗鼓,一會兒摸摸這裡,一會兒摸摸哪裡。沒多大會兒,又聽到格拉格拉的聲音,同時老道士說:「行了,鐵蛋過來幫忙!」


  鐵蛋和老道士,一起用力把門推開。


  一股陳年腐朽的氣味撲面而來,把幾個人嗆得咳嗽,老道士咳了幾聲說:「進了這裡邊就會有防不勝防的危險,小老闆你緊跟著鐵蛋,有什麼危險鐵蛋會保護你。」


  許逸倒是不逞強,忍著氣說:「道長放心,我不給你們添麻煩。」他明白自己是個外行人,老道士和鐵蛋帶著自己走一趟不容易。


  「走。」老道士帶頭進去,步子謹慎小心。


  鐵蛋與他拉開一點距離,下意識護著身後的許逸。大家走起路來沒有一點子聲音,這氣氛自然就十分壓抑。


  高度緊張的情況下,許逸咽了咽口水,拎著手電筒慢慢觀察四周。這是一個陳列陪葬品的耳室,長寬不超過五米。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強烈的光線在耳室內一掃而過,有時候看到空蕩蕩的墓牆,有時候看到陳列在台上的小件青銅器,以及擺放在地上的大件青銅鼎。


  這些都是價值千金的古董文物,許逸壓低聲音跟鐵蛋說:「這些東西能帶出去嗎?」


  以老道士愛財的秉性,許逸以為他會很狂熱。沒想到的是,老道士看都不看那些青銅器,直徑往陳列玉器的架子上走去。


  鐵蛋解釋說:「青銅器不好帶,玉器小件價值高,西周玉在市面上,值錢。」


  許逸說:「你不過去摸兩件?」


  鐵蛋剛要說話,那邊老道士一聲怪叫,喊鐵蛋過去看看。


  「今兒個怎麼盡遇怪事?」老道士罵罵咧咧地把一塊玉扔給鐵蛋,讓他好好瞅瞅。


  鐵蛋看玉的時候,許逸也湊了過來,他不明白老道士為什麼這麼晦氣,難道這些玉是西貝貨?

  不可能吧,偌大的古墓,人家沒必要用假貨來陪葬。


  許逸也就這麼一想,他看到鐵蛋手上的玉是一塊扁平的玉牌,呈黃褐色。其他都沒問題,只有紋飾透著點兒怪異,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只知道有密集恐懼症的人不適合拿這牌子。


  鐵蛋說:「是眼睛。」玉牌上雕刻著無數隻眼睛。


  「媽的!」老道士晦氣的緣故是因為,沒聽說過西周玉有這樣的紋飾,一般都是雕刻動物和自然風景,他要是拿出去賣,別人還不信。


  「都是這樣。」鐵蛋看了其他玉牌,形狀不一,有圓形方形,紋飾卻都是眼睛。


  「雖然紋飾不好看,但也不影響價值吧?」許逸看了手上的玉牌一眼,覺得瘮得慌,他把玉牌放回架子上。


  老道士一言不發,走到墓室的另一面,陳列青銅器的地方。他打著強光手電筒,查看那上面的紋飾。沒一會兒他說:「這些青銅器也有問題,就算咱們帶出去了也賣不到好價錢。」


  「為什麼?」許逸問:「難道這些青銅器是假的?」


  老道士說:「倒不是假的。」這墓確實是年代已久的古墓,裡頭的東西也沒人動過。


  「既然是真古董,為什麼賣不到好價錢?」這方面許逸就不太懂了。


  「古董文物的意義何在?那些有錢人收藏古董是因為古董有歷史價值。這批青銅器,歷史文獻上還沒記載過,誰知道它是什麼玩意兒?」老道士又瞅了那些怪模怪樣的青銅器一眼,晦氣地跺腳:「走吧,咱去看看,葬在這裡的是個啥人。」


  鐵蛋說:「救人要緊。」


  許逸頓時對鐵蛋充滿好感。


  老道士側目,看看鐵蛋又看看許逸,嘿嘿笑說:「你挺喜歡小老闆的啊?」


  鐵蛋不理他,照著燈往耳室的盡頭走,這兒也有道門,他喊老道士過來開門。


  「媽的……」老道士又開始罵罵咧咧,說這個墓奇怪,晦氣。


  許逸咧嘴暗笑,他感覺老道士下了墓以後,脾氣長了一大截,完全不像天橋上那個畏畏縮縮的老道士。


  咔噠一聲,厚重的石門被老道士和鐵蛋用力推開,接著他們用探照燈往裡一看,老道士咧嘴說:「這就是放棺槨的墓室。」


  「不對。」鐵蛋仔細照了照,該放棺槨的地方沒有棺槨,只有一個類似祭台的東西。


  許逸的手電筒在墓室內橫掃,他看到一些彩色的壁畫,不由被吸引了過去。


  「小老闆?」一雙手搭住許逸的肩膀,把許逸嚇了一跳,原來是老道士:「你去幹啥?這裡很危險。」


  「有些壁畫,我想看看。」許逸知道對方的語言中有嚇唬自己的成分,他倒是不怕。


  「別走太遠,自己小心點。」老道士說,然後自己過去查看那個祭台。


  許逸點點頭,回頭繼續看壁畫。手電筒的光線在其中一幅掃過,又是那種密密麻麻的眼睛,許逸趕緊移開手電筒。無意中停留在一張人臉上,但是並不恐怖,因為這張臉畫得很陽剛,沒有陰森的感覺。


  這人臉跟許逸的手巴掌那麼大,是張鵝蛋臉,眼睛是閉著的,眉間有一點痣,已經看不出顏色。許逸判斷,這是個和尚,因為他是光頭,而且脖子上和手腕上纏著顯而易見的佛珠。


  古代僧人又分文僧和武僧,壁畫上頭這個,瞧著十分有武僧的氣場。仔細看他眉間,隱約暗藏殺氣,有點神鬼勿近的意思。


  不過和尚的面容很出色,讓人看了舒服,許逸再看和尚身後的背景,就被嚇了一跳。整幅畫的內容相當詭異,一個散發著邪惡光芒的和尚,背後躺著成堆的白骨和死屍。模樣猙獰的怪物,變成和尚座下的蓮台,供他趨勢。


  牆上還有其他幾幅壁畫,每一幅都有和尚,這個和尚總是閉著眼睛。


  除了人物之外,其他敘事都很抽象,許逸看不出來這些壁畫想表達什麼意思。難道是為了表達,這個和尚人面獸心,看起來無害,實則是個魔鬼?

  壁畫的內容讓人費解,許逸沒有再研究下去,他回頭尋找老道士和鐵蛋,卻發現,這墓室里哪還有他們兩個。


  「道長?鐵蛋?」許逸壓低聲音喊了一聲,兩分鐘后沒聽到回應,腳底開始發涼:「道長,鐵蛋!」他這次大聲了點兒,一邊喊一邊往祭台走。


  走著走著腳下一絆,許逸整個人摔在地上,手上的手電筒給摔了出去,離他兩米遠。


  「啊!」許逸痛叫一聲,有個圓圓的東西硌著大腿,他撈起來一摸,兩個眼窟窿,黑洞洞地對著他的臉:「呸!」他晦氣地啐了一口,把頭顱扔掉,在地上發出滾動的聲音。


  手電筒就在附近,許逸爬起來摸過去,一伸手就摸到一個觸感奇怪的東西,他馬上嚇得寒毛都豎了起來。也顧不上電筒了,連忙往後退得遠遠地。


  「道長,鐵蛋……」許逸的聲音在墓室里發飄,有點扛不住的感覺。


  他長這麼大,從小避諱鬼神,連稍微陰暗點的屋子都沒進去過。猛地一下子來到墓里,會發生什麼事,真的沒人知道。


  許逸站在原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壓了壓驚。等了半晌道長和鐵蛋還是沒有出現,他不得不繞路過去拿手電筒,然後去找老道士和鐵蛋。


  拿到手電筒之後,許逸沒忍住,往自己剛才摸到奇怪東西的角落照了一照。頓時五六具懸挂的屍體出現在他眼前,把他嚇得夠嗆。


  「讓你手賤!」許逸連忙移開手電筒,扇了自己的手一巴掌,他像個沒頭蒼蠅一樣,胡亂找了個方向往前沖。


  「小老闆,別去那邊!」鐵蛋的聲音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


  許逸聽了心裡慌得很,這個時候要停已經來不及了,他腳下一空,整個人失重,迅速往下面掉。


  電光火石之間,一隻有力的手掌迅速抓住許逸的手腕兒,原來是鐵蛋,他在上面粗聲粗氣地喝:「快抓緊我,別放手!」同時用力往上拉,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剛才猛地往下摔,把許逸摔得暈頭轉向,慌裡慌張,這會兒他突然聽到老道士說:「鐵蛋,快放手!」


  許逸心裡憋著一股氣,心想那老小子真是狠毒啊!他氣得不行,牙一咬就奮力爬了上來。顧不上感謝鐵蛋,躺在地上就朝著老道士怒道:「你這賊道士,為什麼讓鐵蛋放手?」


  許逸以為,這道士存心不想讓自己活著,沒準剛才無故消失也是故意的。


  老道士指指他剛才爬起來的地方說:「你自己瞅瞅,剛才要不是你爬得快,你這手就沒了。」


  許逸這才回頭去看,借著鐵蛋額頭上的燈,發現剛才那個地方多了一道牆,他捏了把冷汗,老道士說得對,剛才要不是自己爬得快,他和鐵蛋兩人都得完蛋。


  咽著口水和鐵蛋道了聲謝,許逸說:「這裡怎麼會突然多了道牆?」


  四周安靜了下,老道士聲音沉重說:「這墓室會運轉,整個墓應該有好幾層。你剛才險些掉下去的那一層,是腰坑。」


  「什麼是腰坑?」


  鐵蛋回答他說:「殉葬坑,裡面都是死人屍體。」


  聽說用活人殉葬,許逸倒吸一口涼氣:「墓里葬的,究竟是什麼大人物?」


  看他嚇到了,老道士嘿嘿笑:「西周墓就是這樣,喜歡用活人殉葬,到了後期就比較少了。」所以他判斷,這是個西周早期的墓。


  「至於葬的是誰,暫時瞧不出來,腰坑下面沒有發現車馬坑,可以排除是王族和大臣。」


  許逸陷入沉思的時候,鐵蛋站了起來,對著剛才放祭台的地方說:「你們看。」


  老道士和許逸一起望過去,發現那祭台已經沒了,不知什麼時候換成了一副巨大的棺槨。


  它通體呈青銅色,靜靜擺放在那裡,就好像千百年來沒有動過似的,鬼知道它剛才根本就不在這兒。


  「這下好了,有棺就知道裡面是什麼人了。」老道士也就愣了一下,然後眼露精光,他還指望在棺材里摸幾樣好東西哩。


  鐵蛋攔住他的腳步:「先準備傢伙。」說著馬上把符咒和黑驢蹄子拿了出來,用來防粽子。


  老道士雖然嫌麻煩,卻還是拿了一個黑驢蹄子,他嘴裡嘀嘀咕咕說:「可惜老道不會看風水,看不出這格局產不產粽子。」


  開棺解鎖,是老道士擅長的秘技,鐵蛋和許逸只有在一邊乾瞪眼的份兒。他們看著老道士開了一重又一重的棺槨,心裡疑惑起來:「這棺槨的制度不對呀。」


  天子棺七重,諸侯五重,是周代的棺槨制度,異常嚴格。他們眼前這個墓主,少說也開了五重。連老道士都說:「這墓本身就怪裡怪氣的,也不差這一件,不過他娘的,這都趕上天子墓了!」


  最後開了九重,終於看到了棺材板兒,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鐵蛋一手握著黑驢蹄子,一手握著一把改良的國產傢伙,沖著棺材虎視眈眈。在他身邊的許逸這才發現,原來他們有傢伙,是怎麼過關的?至於許逸自己,他身上什麼厲害傢伙都沒有,只有一把手電筒。


  「喝!」老道士大喝一聲,兩隻有力的手掌,把棺材板給推了,然後馬上抄傢伙。


  結果三人都傻了眼,因為棺里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半大不小的四方盒子。這盒子是打開的,裡頭墊著絲綢,一見空氣頓時變黑。絲綢上面擺著一串佛珠,其中有一顆異常顯眼,呈杏黃色,發著幽幽的光芒。


  許逸手疾眼快,一手撈了那串佛珠,佔為己有。


  「嘿!小老闆……」老道士不服氣,憑啥自己辛辛苦苦開棺撬鎖,最後好東西卻給許逸得了去。


  「快看!」鐵蛋指指那盒子,竟然在他們眼前陷落了下去。


  「難道還有玄機?」幾個人發出這樣的疑問,然後靜靜等待了片刻,沒一會兒就聽見到處傳來格拉格拉的聲音,老道士一拍大腿說:「糟了!觸動了機關!快走!」


  他帶頭原路返回,走得麻溜快。


  「道長!」許逸大喊說:「你不能走,我哥們還沒找到!」


  那老道士邊跑邊說:「誰知道你哥們是死是活,沒準他出去了也不一定呢?哎呀,反正咱們不跑是死定了!」


  他跑到之前出來的耳室,發現找不著原來的墓門,急得滿頭大汗,沒有門怎麼出去?


  這時候許逸和鐵蛋跟上來,手電筒射向墓道的另一邊,狐疑地說:「那裡有道門。」


  「咱們觸動了機關,把墓里的格局變了,就算你腳下有道門也不奇怪。」老道士放棄了摸索原來的墓門,改向鐵蛋他們發現的墓門走去。


  許逸不敢過去,因為不知道有沒有危險。


  老道士說:「總比留在原地好!」


  剛走了兩三步,一陣詭異的聲音從墓門那邊傳來,好像是某種動物的叫聲。嚇得他們三人不敢動作,停留在原地仔細傾聽。只聽見越來越渾厚的鳴叫聲,令人毛骨悚然,居然是朝著這邊兒來的。


  「走走走!」老道士一轉頭就跑,棄身後的兩人於不顧。


  鐵蛋和許逸退後兩步,也轉身就逃命。一跑跑到原來放棺槨的墓室,發現那道牆已經沒了,老道士二話不說就往下跳。許逸驚悚地說:「下面都是死人屍體……」卻發現鐵蛋也準備跳。


  「快下來,等墓牆壓下來阻擋那東西。」鐵蛋這樣說。


  「那是什麼東西?」許逸跟在他身後,只能閉著眼睛往下跳,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好在高度不算高,腳下也沒有想象中成堆的屍骨,可是老道士不是說這裡是殉葬坑嗎?

  「嘿嘿,你運氣好,沒遇上。」老道士站起來拍拍道袍,用手電筒照照那緩緩下壓的墓牆:「這下那東西就進不來了。」


  話還沒說完,一個碩大的軀體狠狠撞了過來,把墓牆撞得落了一層灰。許逸眼尖,從縫兒里看到了一隻大大的眼睛,那絕對不是人的眼睛。


  他感覺那東西也看到了自己,心裡慌得砰砰亂跳。


  「媽的!幸好這牆夠堅固,哈哈哈!」看見墓牆完全閉合,老道士心裡頭很高興。


  鐵蛋就說:「咱們還是快走吧,我看這東西不止一隻。」


  他們下來的這墓室,就是之前消失的那個祭台,目前發現的第三層。許逸還記得,這個地方有幾具懸挂的乾屍,當時把自己嚇得不輕。


  為了避開那幾具懸屍,許逸繞著道走,還好心地提醒鐵蛋:「鐵蛋,別去那邊,咱們這邊走。」然後聽見鐵蛋的腳步聲跟在自己身邊。


  走了一段,聽到那邊說:「小老闆,你去那邊幹啥!快過來呀!」居然是鐵蛋的聲音!

  許逸一陣毛骨悚然,連膝蓋都發抖了,既然鐵蛋在那邊,那他娘的跟著自己身邊的人是誰?


  「道、長?」兩個字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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