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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霍雲深這麼介意自己的年齡,這是楚楦沒想到的,他感到錯愕又內疚,轉過身去對他說道:「抱歉,如果你這麼在意的話,我以後就不說了。」
看來年齡不是只有女人會在意,男人也會在意。
但其實霍雲深在意的不是什麼,只是自己和楚楦之間的差距,他幾乎和楚楦的父親一樣大。
認真算起來,兩個人隔著二十幾歲。
「罷了。」他鬆開眉頭,下床穿上鞋子……
「無心之言,別介意。」楚楦走到他身邊,溫暖的掌心握著他的左腳……將他最後一隻鞋子穿上。這鬼的腳也長得秀氣,不是男人常見的大腳板。
只是顏色駭人,灰白灰白地,越看越像屍體。
「走吧。」楚楦暗地裡搓搓手,染上了寒氣的手指涼涼地,因為對方本來就是屍體,他心輕輕道。
帶著霍雲深上街溜達了一趟,楚楦坐在早餐店的門口吃著早餐,霍雲深坐在他身邊看他吃。
吃到一半,口袋裡電話響起來,楚楦放下筷子,接起來說:「白醫生?」
就被罵得狗血淋頭:「姐現在已經不是醫生了,別跟我提醫生,想到那個傻逼院長我就心塞。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他竟然真的報警說是我們乾的!」
「報警了嗎?但是我還沒收到動靜。」聽見這消息,楚楦馬上蹙著眉頭,懷疑地說:「他敢報警,約莫是偽造了什麼證據,否則他怎麼敢?」
「什麼證據都是假的,呸!我先去找律師,你要是收到警方通知,不用慌,這件事我會兜著的。」白雪噼里啪啦地說完就掛了電話,可能是去部署什麼去了。
楚楦趕緊把剩下的早餐吃完,就算進警察局也要先吃飽肚子。
「怎麼了?」坐在身邊的霍雲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眼含期待。
期待?他期待個啥?
「沒事,工作上的事情。」楚楦搖搖頭,低著頭繼續吃東西。白白胖胖的餃子,在他嘴裡咬成兩瓣,有點燙,是玉米馬蒂餡兒的,楚楦一直愛吃這個。
他說沒有,那鬼渾身的勁兒沒處使,呆坐在那裡放冷氣。就不明白了,小小事情,為什麼楚楦就不願意跟自己說。
「老闆,付錢。」楚楦吃完了,站起來付了錢,對那鬼側目道:「怎麼著,喜歡上了老闆家的風水,不想回家了?」
「沒有。」霍雲深站起來,跟了上去:「先生。」他慢慢地蹭過去,碰著楚楦的肩膀,說道:「先生為何事煩憂?」
楚楦還惦記著他晚上總是嚇唬自己,白天就想懟他,說道:「沒你事。」
那鬼黑著臉,不甘心地跟著走。
可是他居然喜歡先生對自己甩臉色的模樣……霍雲深聽見來自自己內心深處的吶喊,臉色越發黑如鍋底。
白天是戰士,晚上是兔子的楚楦,心事重重地回到家,過了一會兒真的被警方找上了門,讓他去警察局接受調查去。
來的是兩個穿制服的警|官,人高馬大,杵在門口。
「楚楦先生,跟我們走一趟。」
李六看見不認識的人來帶走楚楦,走出來凶神惡煞地問道:「醫生,他們是什麼人?」說著就要拔劍,將這些歹人擋在門口不許欺負楚楦。
「老先生且慢,他們沒有惡意。」楚楦連忙阻止他拔劍的動作,叮囑說道:「你在家等我回來,我很快就會回來。」
「趕得及回來做午飯嗎?」李六特別認真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又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了。
「這個恐怕不能,中午你還是自己出去吃。」楚楦說著從口袋裡拿出錢包,給了他兩百塊錢:「如果我晚上不回來也別擔心,第二天肯定回來。」
「這……」李六像一隻被拋棄的大寵物,拿著兩百塊錢眼睜睜地目送楚楦被帶走。
跟著警|察來到警|察局,楚楦拿出身份證做了登記,然後坐在審訊室等著警|察來審問他。
在警|察沒來之前,東張西望,看見霍雲深站在自己後面,神色平靜。
突然在想,這鬼知道什麼叫做進局子嗎?
楚楦胡思亂想的時候,警|察走了過來,竟然是個女|警,那警|察在他面前拉開椅子坐下來,先看了他一號一會兒,說話:「楚楦先生是嗎?我姓李,你可以叫我李警|官。」
楚楦抬起眼,點點頭:「李警|官好。」
「你之前是市中心醫院的醫生?有權利自由出入太平間?」李警|官一上來就問道。
「是的。」楚楦剛想解釋就被打斷,那女|警說:「除了我問你的,其餘的你不必說。我再問你,事發當時,你在哪裡?有沒有不在場證明?」
「我在外地,當時我和另一個醫生白雪都在外地,我們不可能是作案人。」
李警|官說:「你怎麼知道案發時間就是你和那位白醫生在外地的時間?」
楚楦噎住,其實他也不清楚是不是,但是他皺著眉,覺得這個女|警有意給自己下套。
「警|官,我想申請律師,一切等律師到場我再繼續回答你的問題。否則你這樣問話,會出現很多誤會。」
「會有什麼誤會?你知道你的作案證據已經被警方掌握了嗎?」李警|官三十來歲的模樣,辦案經驗豐富,面對嫌疑人態度很淡定,說話的語速一直是不快不慢,不帶任何情緒。
她就這樣看著楚楦,讓楚楦莫名有種不快的感覺。
「是什麼證據?你們說是證據就是證據?」最擔心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讓楚楦的心有點焦躁不安,同時更加地對這個社會存在質疑。
他本來就是容易對別人失望的人,嫉惡如仇的人,怎麼能忍受自己被冤枉?
「但是你也拿不出自己不是嫌疑人的證據,畢竟有監控證明,你確實在不必要的情況下有過出入……或者帶外人出入太平間的記錄。」李警|官冷漠地看著楚楦。
「那件事情我已經解釋過,不想再多解釋。」楚楦讓自己冷靜下來,首先不開口談論事情,先想想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自己不在場,絕對的證據。
「抱歉,打擾一下。」一名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敲開審訊室的門,他對屋裡的倆人笑了笑,揚揚手裡的文件包:「倆位好,我是楚先生的律師,我姓楊。」
楚楦自己以及李警|官都很驚訝,這麼快就來了律師。
不過很快李警|官就皺著眉:「你不是白家的律師嗎?為什麼會成為嫌疑人的律師?」這個楊律師她上午見過了,是白家那位嬌蠻小姐的護駕律師。
「白小姐和楚先生是好朋友,現在白小姐的好朋友被冤枉,我當然要挺身而出。」楊律師走進來,彬彬有禮地笑著說:「不介意我和我的當事人說幾句話吧?」
李警|官沉默了片刻,無可奈何起身:「給你十分鐘。」
等她走後,楊律師馬上對楚楦說了一件事:「這位李警|官,是市中心醫院院長拐彎抹角的親戚,你要當心她。」頓了頓問道:「剛才沒說什麼吧?」
從楊律師的角落看去,楚楦是個很年輕的醫生,很符合他對男醫生的所有幻想。乾淨溫和,高挑白皙,有著一種高嶺之花的禁|欲感。
這樣的人是白雪的朋友,真的看不出來,楊律師心想。
「楊律師好,我叫楚楦。」楚楦站起來,跟對方握了握手,說:「謝謝你提醒我,怪不得剛才我覺得她是故意給我下套。幸好我發現得及時,並沒有多說什麼。」
「那就好。」楊律師瞧了瞧自己握住的手掌,修長溫暖,勾起嘴角一笑:「看來你戒備心很強,這是好事。」他放開楚楦的手,坐下來說:「事情的經過我已經了解了大概,但是醫院那邊的情況還是不太明確,突然間接手這件事情,我需要一點時間去調查清楚案件始末。」
「這是應該的。」對上楊律師誠懇的眼神,楚楦點點頭。
「那你,今晚可能要委屈點,在這裡待上一晚。明天我會盡量找到所有資料,爭取一次解決。」楊律師笑了笑,很是自信的氣質,讓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
「謝謝楊律師。」楚楦點點頭,也很受楊律師的笑容感染,但是他總覺得對方的眼神有點溫柔過頭。
「不客氣,雖然很想跟你多聊幾句,但是時間不允許。」楊律師抬腕看看手錶,十分鐘即將過去:「為了讓我們儘快擺脫嫌疑人的罪名,看來我要去幹活了,我真不希望你在這裡多呆一秒鐘。」他站起來跟楚楦道別,再次握手:「你自己小心點,我明天再來。」
「好的,謝謝你。」楚楦被他深深看了一眼,也回與一個笑容。
看著楊律師走了之後,那位李警|官又走了進來,這次楚楦心裡有了底兒,他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也不開口說話,頂多就一句:「等我的律師來了再說。」
「你這樣不配合審訊,警方只能拘留你。」李警官冷冷地說道。
「我有說不的餘地嗎?」楚楦側過頭去,面容很失望,但也並不說什麼。
「你要知道,自首可以減刑,但如果你執迷不悟,後果有可能是終身□□。」李警|官向後一靠,說道:「你不是想知道警方掌握的證據嗎?我可以告訴你,警方已經找到了你售賣器官的對象,必要的時候,他願意出庭指證……」
「嗤。」給那位警|官的,是楚楦的一聲嗤笑。
當天晚上,他就被拘留了。
關著楚楦的拘留室,面積不大,只有一個馬桶,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秋天的夜裡很冷,如果沒有被子和衣服,等到了晚上楚楦會很難熬。
白雪得知楚楦被拘留,馬上買了一堆吃的和衣服被子過來,給他過夜禦寒,免得他在拘留室里被凍感冒了。
東西是警察拿進去的,白雪沒有機會見到楚楦,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收到吃的和穿的,楚楦很意外,然後想來想去,只能想到是白雪給自己送來的。他內心感動了一下,沒想到對方會這麼上心。
雖說最近和白雪的關係漸漸變近,但是楚楦依舊沒有把白雪當成自己的朋友。
在他眼裡,能夠成為朋友的人,應該是條件相當,大家的家境背景差不多的人。如果差距太大,根本就不適合做朋友。
更何況一開始,楚楦對白雪的印象並不好。
可能白雪就是那種我行我素,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看的性格,在她的世界里,她活得快樂就行。
偶爾楚楦挺羨慕這種人的……
心緒變化之間,難免會露出一些感性的表情,這樣的楚楦也很讓人移不開眼。他的感性,看在霍雲深的眼裡,就成了他對白雪的感動和思念。
忽然之間,四周的溫度急速下降。
楚楦正在吃東西,突然看見霍雲深直勾勾盯著自己,他差點被嗆到:「咳咳,你有毛病?欺負我很快樂嗎?」
總是冷不丁地就嚇唬人,混蛋。
「女人送的食物,好吃嗎?」霍雲深的聲音,幽幽傳入楚楦耳里。
「……」楚楦狠狠皺著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我不吃她送的食物,我吃誰送的,有誰給我送?你送嗎?」然後沒好氣地綳著臉皮,轉過身去默默地吃飯。
一句話將霍雲深迅速打入深淵。
張了張蒼白的嘴唇,他自動消失在飄滿食物香氣的拘留室里。
楚楦吃了一陣子,放下手裡的飯盒,喝了點熱飲,發現背後那鬼沒動靜,不鬧……
狐疑地轉身,到處看了看,沒有看見霍雲深的身影。仔細感受一下,連那股熟悉的沁涼,也不見了。
楚楦又喝了兩口,遲疑看著某個角落,在想是不是自己說話太重了點。
「霍雲深?」他喚道。
好一會兒沒有回應,就說:「是不是生氣了?說你兩句而已,別放在心上。」
「沒有生氣。」又過了一會兒,清冷冷的聲音從角落邊傳來:「你吃吧,別餓肚子。」
「……」他突然正常起來,楚楦竟然覺得不習慣,但是不可否認,這樣霍雲深挺好的,比什麼低眉順眼的小媳婦正常多了:「我吃飽了,要不你出來,我們聊一下。」
他看了看四周,就一個不鏽鋼的馬桶和洗手盤,整間屋子連個活的生物都找不到……突然慶幸,至少還有霍雲深陪著自己。
每次讓那鬼出來的時候,那鬼還是很聽話的。咻地一聲,就出現在面前,有時候楚楦還嫌棄他出來得太迅速,迅速到嚇人。
楚楦捧著一杯熱可可,對他不著地的腳尖呆怔了兩秒,拍拍身邊的位置:「坐嗎?」
窗口的陽光從自己左邊照進來,楚楦讓霍雲深坐在自己右邊,幫他擋住那束不算灼眼的光線。
和楚楦肩並肩坐在一起,寒冷如霍雲深,也感覺到一點屬於陽光的溫暖,在灰白的皮膚上揮發著熱度。
「謝謝你陪我。」楚楦安靜了一下,從嘴唇里溢出還帶著熱氣的字眼,望著這個寂寞牢籠的眼神也變暖了許多。
儘管院長的事件,讓他心裡很煩。
「……」霍雲深愕地側首看著他,因為被道謝了,但是自己什麼都沒做。
「雖然你挺討厭的,經常讓我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想動手掐死你……」
「先生……」霍雲深忽然覺得自己有話要說。
「你不用提醒我按照我的武力值根本掐不死你,我很清楚。」楚楦撇了撇嘴,同時有種奇怪的感知,就是自己和霍雲深,互相對對方來說都很特別,這種特別體現在有危險的時候,絕對是奮不顧身擔心對方。
反之平時屁事沒有的時候,各種不順眼。
「不是,我是想說,我已經死了。」那鬼的雙眼特別無辜。
楚楦看著他,都不知道下一句該接什麼。
「二十八年前,被火燒死的。」他又說了一句。
楚楦乾巴巴地回:「我知道,你以前跟我說過……」
「嗯。」他眼神忽然說變就變,冷冷地盯著楚楦問:「你知道被大火活活燒死的感受嗎?」
「……」楚楦頭皮開始發麻。
「灼熱的火舌,將你的皮膚燒焦,而你卻一時半刻咽不了氣……鼻間聞著自己身上傳來的焦味,直到那火將你活活燒熟……那時候你已經遍體灼傷,就似熔爐里……」
「好了,別說了!」楚楦喊停,被他逼得不停地往後退。
而霍雲深越說越向他逼近,眼神荒蕪枯寂:「你不後退,我就不會逼你,換而言之,你不害怕,我就不會嚇你。」
「你這叫強詞奪理。」楚楦也不是多害怕,大抵是不忍心多於害怕,他用手掌將霍雲深的腦袋抵回去:「你不逼我,我就不會後退,你不嚇唬我,我就不會害怕。」
被動式的自己,怎麼會是錯的一方,明明錯的是步步逼近的他。
霍雲深慢慢退回去,距離他一臂之遙,語氣平靜地說:「你的心跳得很快。」是恐懼到極點的速度。
楚楦捂住自己的心臟,確實跳得很快,咚咚咚地,彷彿看到了有一名青年在大火中掙扎的畫面,他拚命地暗示自己冷靜下來,不應該這樣的……總在誤會中錯誤地認識對方,他們就會陷入越來越壞的死循環。
在今天,或者明天,一步步地加重,在不知不覺中形成根深蒂固的印象。
後果不堪徹想。
「你這樣對我……有意思嗎?」或許自己,應該主動去了解他的想法和過往,楚楦忽然這麼想。
「有。」霍雲深幽幽地說:「這時候的先生,腦海里和心裡想的都是我。」
楚楦倒吸了一口涼氣,又呼出一口白氣……日落西山,天氣越來越來冷了。
他搓搓手站起來,打開那隻龐大的袋子,發現裡面是兩張被子,一張毯子,可惜沒有枕頭。
將被子拿出來,其中一床顏色深點的,鋪在地上,做褥子。毛毯疊起來一條,當枕頭。
「有句老話叫做,強掰的瓜不甜。」楚楦抖了抖手中的被子,斜眼看著他:「你想吃甜的瓜,還是苦的瓜?」
霍雲深微抬下巴,直勾勾地和他對視著,有一種氣勢:「吃瓜的人是我,而不是先生。」
突然間楚楦腦子一熱,不知怎麼就覺得,這樣的霍雲深有人氣多了。
矜貴優雅,氣質翩翩,這些形容詞猶如一塊枷鎖。
這塊枷鎖,從前鎖著一個叫做霍雲深的活人,後來他死了。
「能不能告訴我?」這個問題隱約特別重要:「你是因為我是男人才喜歡我,還是因為我的八字才喜歡我?」
「八字。」
「誠實。」楚楦對他豎起大拇指。
然後拉開被子躺下,手臂墊著後腦勺,墊高枕頭好好想一想,有幾個瞬間自己豬油蒙了心,真的被那狗東西感動了去。
停車場那算一次,剛才算一次。
「先生動氣了,是否說明自己不是一隻苦瓜?」霍雲深的嘴角彎了彎,整張臉如沐春風,眉開眼笑。
可惜背對著他的楚楦,看不到那張春暖花開的臉龐,「我就是一隻苦瓜。」
「讓雲深嘗嘗。」他飄到楚楦的耳側,在旁邊跪坐下來,一手撐著地面……腰彎下去,一親芳澤。
「滾。」楚楦當他是蒼蠅一般,揮手驅趕。
「先生的手,是我所見過最入眼的手。」霍雲深撮住那那隻手掌,視線從指尖遊走到手腕,用拇指細細摩挲,觸手生溫。
「你見過多少人?」楚楦問道。
霍雲深欲言又止了半天,神情恍惚,竟然回答不出來。
他見過的人很少,有記憶以來就被養在人跡稀少的深宅大院。偶爾能見一次自己病弱的母親,其餘時間照顧他的人,是個性格內向的奶媽子。
所有的見識來自書本,見過最多的人竟然是醫生。
與人相處需要技巧,更需要熟能生巧。
生疏如霍雲深,他想明明白白地表達一份心思太難,想討好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更難。
「那我換個問題,之前喜歡過什麼人嗎?」提到過去的封建豪門公子,楚楦的腦海中首先出現的是一幅丫鬟環繞的畫面,美婢俊主,嬉戲笑鬧,諸如賈寶玉之流。
「先生在乎嗎?」霍雲深保持跪坐姿態,靜靜看著躺在被窩裡的人。
「現在不在乎,以後不知道。」楚楦有一點好,他不鐵齒,不會對未知的事情隨便下定論,這樣才客觀。
「先生真狡猾。」說到這裡,霍雲深重新彎起嘴角,彎腰枕著楚楦的胸膛……
鮮活有力的心跳聲,在他死去多時的耳朵里綻放。
不快不慢,莫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