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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夫人,我娘親的嫁妝里一共十八個莊子,二十三個鋪子,這十三年來,是否都關門了?」楚煜問。
「煜哥兒為何這麼問,自然沒有關門。」劉氏的心復又一緊,難道他察覺了什麼?
「哦,既然沒有關門,難道十三年來,那些莊子和鋪子一點盈利都沒有?」楚煜冷笑著把賬本扔出來:「夫人這是欺負我年紀小不懂事了吧,這些漏洞百出的賬也敢給我看?你是嫌自己的名聲太好了吧?我想想,私吞前夫人的嫁妝銀子,用假賬糊弄侯府嫡子,再加一條,毒殺侯爺子嗣!」
隨著楚煜的拍案,劉氏感到雙膝一軟,險些沒把侯夫人的儀態風度把持住。她蠕蠕嘴巴想反駁,楚煜先聲奪人:「從實招來!那些銀子被你用去哪裡了?」
劉氏臉色一白,又由白轉青,由青轉黑!她是侯府主母啊,是楚煜的長輩啊,為何要被一個小輩如此嚇唬!如此折辱!
「還有沒有禮法了!」她爆發了!
「我也想問侯夫人,還有沒有王法了?」楚煜絲毫不懼。
「你!你你……」劉氏開始喘氣不均。
「千萬不要暈,你暈了我就去告官,我要告你的事情可多了。」楚煜笑嘻嘻說:「你那些錢,是用在你娘家了吧?那好,我連你娘家一起告,我就告他們侵佔侯府嫡子的財產。他們只要用了我一個銅板兒,那都是不行的。」
劉氏眼前一黑,現在是真的想暈過去了,可是她不能暈:「侯爺,侯爺替我做主啊……」
「侯爺只要不想被言官的口水淹死,就不會替你做主。得知你做下如此骯髒事,只怕還有可能休了你,保全自己的名聲。」楚煜可惜地說,劉氏她怎麼不敢暈,暈了就有得鬧了。
「……」劉氏能怎麼樣,她連喊冤都不敢喊了,實在想裝死過去。
「老老實實,五天後把你貪掉的銀子拿回來,我便不告你全家。」楚煜抱著那隻盒子,丟下一句話就施施然地走了。
楚煜一走,劉氏就真的暈過去了。
十三年來的盈利,那可是老大一筆銀子,她用都用出去了,還怎麼拿得回來?拿自己的私房錢填?那不是要了老命嗎?找娘家要?劉家老夫人怕會恨死她吧!
楚煜也是料准了劉氏不敢把這事抖出去,所以在劉氏面前那叫一個霸道,可勁兒地欺負人家。第二天出門去巡查鋪子之前,還特意繞到劉氏的院子里去:「侯夫人早啊,我就要出門去巡查我的產業了,你應該不會派人來劫殺我吧?總之我要是遇到了危險,我就怪你了。」
說完拍拍屁股,帶著阿青出門去。
劉氏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太好,一會兒怨恨地咒罵楚煜,一會兒愁眉苦臉地湊銀子。若不是情況不允許,她當真想哭一哭自己命苦。
這五天里,楚煜把鋪子里的管事折騰了一通。是劉氏的人就換掉,做事能力不行的換掉,心思不純的換掉。把劉氏的人折騰得雞飛狗跳,一個個到劉氏跟前訴苦。
得知劉氏也奈何不了楚煜,便懷著怨恨的心思在外面製造謠言,說楚煜如何如何殘忍等等。
楚煜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如何,劉氏那是巴不得楚煜名譽掃地,而楚雱就不同了,他十分在意自己的臉面被楚煜抹黑了。
於是這天楚雱回來之後,把楚煜提到書房訓了一頓。
劉氏得知情況之後,十分解氣,便想著那些銀子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還給楚煜了。這麼明裡暗裡地打了幾場機鋒之後,五天很快就過去了。
七月末,天氣晴好,銀鈴來報劉氏說:「夫人,大公子來了。」
劉氏現在聽到楚煜就胸口悶,沒好氣地問:「他來幹什麼?我又不是他親母,不需要他來請安。」
銀鈴還未說話,楚煜就拿著一張紙進來了,笑眯眯地說:「侯夫人,你來看看我這張狀紙寫得怎麼樣,可還入眼?」
狀紙?
劉氏險些一口老血嘔出來,她算是體會到了,楚煜就特么不是個好相與的刺頭兒!
「我給你銀子!我給還不行嗎?」她認了,就算東拼西湊也要還給他,省的他上串下跳撓得她不得安生。等著瞧吧,這些銀子早晚還是她的!
「你要是早點這麼說不就好了嗎,白白浪費了一張好紙和筆墨。」楚煜不無心痛地惋惜,他可是一個鏰兒都不想多出的主兒。
銀子風波過去之後,劉氏連著不舒服了好幾日。要不是為了不想侯爺去其他小妖精的院子里過夜,她只怕就一病不起了。
何況近來許多夫人下帖子邀請她參加,於是劉氏打起精神來,為了自己十二歲的女兒楚昭昭打算。
楚昭昭是侯爺的第三個孩子,劉氏嫡親女兒。此外侯府原本還有個姨娘生的兒子,不過沒熬過五歲就早夭了。也就是說,侯府里除了楚煜之外,其他兩個孩子都是劉氏親生。
看到女兒可愛的小臉,劉氏又想起了楊氏那些嫁妝,那原本是她想添給女兒的,眼下卻被楚煜通通收了回去。
「女兒別擔心,那些遲早是你的,娘親一定會拿回來。」對女兒親了又親,憐了又憐,劉氏終於下定決心,她斷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和自己一樣,在身份地位和嫁妝上矮人一頭。
「嗯,我相信娘親。」楚昭昭認真地點點頭,她是被劉氏以貴女的要求養大的,各方面都很好。從小到大被劉氏灌輸了一些概念,在楚昭昭的心裡,她娘說的就是對的,楚煜是個沒人疼愛的小兔崽子,楚煜親娘那些嫁妝是她的。
又一段時間之後,終於發生了一件令劉氏開心的事情,那就是楚祚中舉了。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劉氏得知消息的時候,眼淚都流出來了。謝天謝地謝菩薩,謝列為祖宗保佑!她兒子有出息,比什麼嫁妝銀子都強呀!
「侯爺,都是侯爺教導有方,你看咱們兒子,可不是像足了侯爺嗎?」想當年侯爺也是十三四歲的時候就中了舉人的,雖然後來連考了好幾次都不中,只好動用關係謀了個不好不壞的缺。
「不錯不錯,次子肖我,哈哈哈哈!」楚雱十分高興,二兒子楚祚給他長臉了。明日在同僚面前,又有了可以謙虛的資本。
「想來父親也會替祚哥兒高興的,不如現在就派人去送信?」劉氏高興歸高興,也沒忘記到老侯爺那裡刷兒子。
「好好,我親自修書一封,同父親分享好消息。」楚雱想到能在父親面前長臉,便樂顛顛地進了書房寫信。
與此同時,侯府各院開始張燈結綵,慶祝侯府的二公子中舉之喜。而楚煜的院子里還是老樣子,二公子中舉,平時沒有存在感的大公子就更沒人注意了。
劉氏前頭還因為楚煜把各鋪子經營得風生水起而惱恨,現在倒是一時丟開了手,一心一意放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如今兒子出息了,越發得到侯爺的重視,劉氏心裡那點小心思便癢得不行。
這天侯府開門宴客,四面八方有交情沒交情的都來湊熱鬧。劉氏身為當家主母,十三歲舉人的母親,自然受到眾夫人的追捧。
「夫人真是好福氣啊,生了這樣出息的兒子,我看吶,二公子是有大才的人,將來少說也是個侯爺!」
劉氏心裡想,可不就是個侯爺嗎!
不過她心裡苦啊:「何夫人說笑了,我家祚哥兒命不好,攤上我這麼個母親,唉。」
各位夫人都是人精兒,哪裡不知道劉氏的苦,便笑笑說:「二公子有你這樣的母親,是命好才對。比之有些沒有母親的,可不是好一百倍么?」
眾人附和:「可不是實話,有些沒有母親教導的,哪能成器。若是不成器,將來能不能繼承家業還是兩說呢。」
這話說得劉氏心裡舒坦,她兒子出息了,人人都高看她幾眼,連侯爺也一連三天宿在她房裡。
這天夜晚侯爺再次過來,劉氏盡心伺候,事畢摟著侯爺的胳膊說悄悄:「侯爺,妾身真是高興。有侯爺這樣的好丈夫,又生了祚哥兒這樣的好孩子。」
楚雱也笑了,祚哥兒現在是他的心頭肉:「可不是嘛,祚哥兒確實是個好孩子。」
「嗯。」劉氏嘆了嘆氣:「都怪我出身不夠好啊,害得祚哥兒的前程受阻。」
「這話是怎麼說的,他是侯府的公子,出身已經夠好了。將來的前程你不用操心,我自會安排。」楚雱是沒聽明白劉氏的言下之意。
劉氏知道他向來不琢磨這些的,便只好明說:「侯爺,咱們府里最出息的孩子就是祚哥兒,他將來繼承侯府也是使得,您說是不是?」
「這個,祚哥兒確實比煜哥兒有能力,繼承家業當然也使得。」楚雱就事論事地說。
「既然如此,侯爺何不替祚哥兒請封世子?」劉氏一喜,然後就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請封世子?」楚雱發愣,倒是好像不曾想過這些,不過……眼下孩子們大了,確實要想了:「此事事關重大,我要和父親商量。」
「這是自然的。」劉氏偷偷竊喜了一下,然後隱隱期待:「不知侯爺屬意誰當世子?」
楚雱說:「自然是祚哥兒。」
劉氏心下大定,一覺好眠到天亮。
卻說老侯爺楚晉之收到兒子的報喜信之後,也是開心的,但是沒有楚雱和劉氏那麼失態。畢竟他是武侯出身,對讀書人當真沒有什麼推崇。想他堂堂一員大將,兒子和孫兒卻都跑去讀書了,他也是很遺憾的。
看完信之後,老侯爺賞了一些東西回去,並傳口信,勉勵了孫兒一番。
只是不出三日,兒子的信又來了。這次的事情卻令老侯爺不喜,他那糊塗兒子竟然想為劉氏的兒子請封世子。
不行。
老侯爺回信就兩個字,不行。
楚雱收到信后,也對劉氏說,不行。
劉氏懵了,難道老侯爺說不行,楚雱就不能再勸勸老人家嗎?
恰好楚祚這天在家,來請安的時候碰見失魂落魄的劉氏,便擔心地問:「母親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劉氏一見兒子,心裡那股憋屈更加嚴重,當下就抱著兒子哭起來:「我的兒呀,我苦命的兒呀!都是娘害了你,都是娘的錯,要不是你娘只是個填房,你早就是侯府世子了呀。」
「母親,您怎麼哭起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楚祚從來沒見過自己的母親這樣失態,在他的印象中,母親從來都是端莊高貴的。
「你這麼出色,這麼出息,我讓你父親為你請封世子,有什麼不對嗎?可你父親卻不肯,你祖父也不肯!這到底是作了什麼孽喲,他們還是不是你的父親!還是不是你的祖父!」劉氏受了刺激,不管不顧地嚎出來。
「竟然是這樣……」楚祚也懵了,他被劉氏所灌輸,從小一直以為自己會是侯府的繼承人,從未想過第二個可能:「這不是真的,父親和祖父怎麼會不肯為我請封呢,除了我,還有誰能做世子?」
他壓根兒就把角落裡的楚煜忘了,在他心裡壓根兒就沒這號人物,也是劉氏做的孽。
「楚煜身子大好了,你祖父八成是偏愛那小子,想讓那小子做世子呢!」劉氏恨恨地說,老侯爺那個老糊塗,楚煜怎麼能做世子呢,他絕嗣了呀!
「他?」楚祚絞盡腦汁想了想,才想起來前頭夫人留下的大哥:「不可能,大哥何德何能,他不能繼承侯府。」一本正經,嚴肅地不同意:「大哥惡病纏身,就算身子大好了,也沒能力繼承侯府。我比他有才華,有天賦,侯府的將來是我的責任。」
劉氏連連點頭:「祚哥兒你說得對,那個廢人,他何德何能,拿什麼跟你比。」
到了晚上,劉氏在楚雱面前極力爭取,說了種種理由,說得楚雱十分無奈。
「父親說不行就是不行,何況父親的想法也沒錯。祚哥兒雖然也是嫡子,但是終究不是長子。我不看煜哥兒的面,也要看楊家的面。」越說楚雱就越露出對劉氏母族的看不起:「而你外家只是個四品小官,拿什麼跟楊家比,那可是幾百年的大世家。」
字字句句,刺得劉氏心頭在滴血,她出身不好她認了,可是侯爺這樣翻臉不認人她不能忍啊。
「侯爺你想清楚,煜哥兒可是絕嗣了的。」昏暗的燭火下,劉氏的臉孔無端狠戾。
「那也不是一定,父親總會想辦法的。」楚雱說,他這人唯一的優點就是,怕他親爹。
劉氏沒撤,因為她也十分清楚,侯爺見了老侯爺就像老鼠見了貓,但凡老侯爺不高興的,侯爺一點兒都不敢去做。
很好,既然侯爺一家子如此步步相逼,不讓他們母子好過,那就別怪她心太狠!
楚煜這幾天閉門不出,不知道在院子里搗鼓什麼。其實也沒什麼,前頭他去了一趟樹林里,吸收了太多植物精氣,吃撐了唄。這幾天就老老實實地呆在屋裡,煉化那些四處遊走的精氣,把身體和異能再升一級。
每次楚煜打坐完畢,阿青都會發現楚煜的不同。阿青發現,楚煜的氣質一次比一次更加清透,五官和皮膚一次比一次更加完美,隱隱透著令人移不開眼睛的仙氣兒。
楚煜當然不是在修仙,只是因為木系異能的緣故,把他的身體同化了。當一個人的身上,繚繞著植物的清香和純凈,沒有了那些人間煙火的味道和污垢,自然就顯得仙了。
木系異能可以改造身體,卻不能改變壽數,楚煜再長命也有限,絕不會超過人類的極限。
也就是說,楚煜或許能活到一百歲以上,卻絕對不會超過一百多歲那個坎兒。即使沒病沒痛,到了氣數也會坐化圓寂。
吐出一口濁氣,楚煜緩緩張開眼睛。感受著體內的舒暢,發現經脈里的污垢已經清除得差不多了,精神識海里的淡綠色粒子,也長大了一倍,如今已有黃豆粒大小。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到達了一個臨界點,很快就可以升上三級。不過侯府周邊的條件不允許,要想儘快升級,還是要離開侯府才行。
「公子,廚房做了幾樣糕點。」阿青見楚煜打坐完畢,替主人泡起了一壺茶,用來就糕點吃。
楚煜起來活動了幾下筋骨,走到桌子邊坐下,他捏起一塊淡綠色的糕點,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公子,您不吃嗎?」阿青睨著他問,要是楚煜不吃,多半是賞給他吃。阿青是懶蟲,還是吃貨。
「先放著,你去二公子的院子里走一趟,就說我請他吃糕點,讓他務必過來與我這個長兄敘敘舊。」楚煜吩咐。
「是。」阿青不知道他葫蘆里賣什麼葯,只知道自己的糕點要沒了,於是郁著臉出去。
來到二公子楚祚的院子,正巧楚祚在裡面。阿青被領進去回話,將楚煜交代的一五一十地轉述給二公子聽。
楚祚不是愚笨的人,楚煜借著請他吃糕點的由頭,尋他說話。正巧楚祚也有一席話想和楚煜說,於是就和阿青一起去了楚煜的院子。
「大哥。」楚祚見了楚煜,有一瞬間失了神,這是他那病弱的大哥?他太驚訝了,現在的楚煜哪有半分病態,明明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翩翩公子,連他楚祚也及不上那份靈氣。
「二弟,請坐。」楚煜微笑說,親自斟了茶給楚祚:「你讀書繁忙,導致我們兄弟十幾年不見,也真是老天作孽。」
「……」楚祚聞言,面上一陣尷尬。按理說楚煜是長兄,他讀書在繁忙也不可能不多年都不來見楚煜,實在不是老天作孽,而是劉氏的印象之下,楚祚確實沒想過要來看楚煜。
「也罷,不是什麼大事情,想必任誰聽了也會理解二弟的難處。」楚煜抿嘴一笑,就此放過他,轉入正題:「對了,這糕點是侯夫人特地命人做的,二弟嘗嘗。」
「好,謝謝大哥。」楚祚巴不得楚煜轉移話題,他正被前面那兩句難堪得不行,便拿起糕點吃了兩口,喝了茶水。
「我看侯夫人這幾天心情不大好,不應該啊,二弟中舉,她應該高興才是。」楚煜支著腦袋,看著楚祚。這位侯府的二公子,長得一副人模狗樣,長大后必然是位帥哥。
「卻是因為請封世子的緣故。」提起這件事,楚祚便板起小臉,十分嚴肅地對楚煜說:「大哥對世子之位怎麼看?」
楚煜驚訝於楚祚的直白,不過他還就喜歡直白的人:「呵呵,我怎麼看不重要,因為我是侯府的嫡長子,難道世子之位還能讓給第二個人不成?」
「大哥此言差矣,弟弟覺得,有能之人居上。大哥你身體病弱,又無才無德。我聽母親說,你性子十分頑劣,絲毫不敬重長輩。」楚祚分析的頭頭是道,點頭說:「所以大哥這樣的人,不能成為世子。」
「哦?那你說說看,誰能成為世子?」楚煜有趣地眯眯眼,有趣,劉氏這個兒子太逗了,簡直奇葩。
「自然是弟弟我。雖然說大哥占著嫡長的位子,但是我比大哥你更有能力,侯府應該由我繼承侯府。」說罷,楚祚正經地添上一句:「父親和母親也是屬意我的。」
「嗯,說得好像有道理,但不知祖父是什麼意思?」楚煜笑眯眯地問。
「祖父他糊塗了,只一味地偏寵你,卻不為侯府的未來著想。」楚祚的痛處就在於老侯爺的偏心,在他心裡,楚煜完全是個邊緣人物,侯府少他一個不少。
「也就是說祖父不想為你請封世子?」楚煜問。
「……」楚祚綳著小臉,點點頭。
「哎,那還真是委屈你了。」楚煜感同身受地嘆氣。
「既然大哥是個明白人,不如大哥和祖父談談。」楚祚看了一眼楚煜,理所當然地說:「以後弟弟封了世子也好,做了侯爺也罷,定不會虧待大哥你。」
「哎,真是多謝你。」楚煜為死鬼楚煜默哀,混到這份上也是夠了,堂堂侯府嫡長子,竟然被個填房生的兒子施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