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日頭漸漸移到正上空,白浩衣衫不整,脖子上滿是紅色吻痕,他睡得有些不舒服,額頭冒著細汗,白以樓將人抱起為他整理好衣物,蹲在地上將毯子收進籃子里,一藍的食物動也沒動,出來這一趟,白浩什麼都沒吃到,倒是讓白以樓『吃』了個飽。


  他將白浩輕輕的背到背上,一手拎著籃子往回走。


  隱去身形回到白府後,白以樓直接將人背到了自己屋子,將白浩放在床上后便去打來熱水給他清洗身體。


  白浩被白以樓折騰來折騰去早已醒了,想起方才發生的事,臉一直紅到耳根處,只覺得整個人都快炸了,恨不得找個洞鑽,後面火辣辣的突突跳痛,讓白浩懷疑他是不是成了脫-肛的野馬,他將被子抓來蓋住臉躺在床上任由白以樓給他清理身上,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白浩還是那個絲毫不會在事後彆扭的沒心沒肺的傢伙。


  經過今日一事後,兩人越發親密了,白浩之前本來沒有將白以樓當做戀人的覺悟,現在好了,一頓啪啪啪下來,這種覺悟簡直刻骨銘心。


  兩人常常粘在一起,白浩好了傷疤忘了疼,總是不自知的撩白以樓,雖然只是偶爾親親他蹭蹭他,但對於白以樓來說已經足夠讓他沸騰了,只要得空白以樓就會將白浩壓倒滾在了一起,白浩起初還會因為怕疼而抗拒一下,後來索性隨他了,反正干著干著習慣了就開始爽了,不過他還不真看不出來白以樓居然這般『能幹』,生得一塊禁-欲的臉簡直是白搭。


  兩人這幾日都有些放縱,就連白家發生了重大事故都不曾知曉,若不是白書遠驚慌失措的連門也不敲推門就沖了進來向白以樓求助,兩人還不知道有這麼回事。


  白以樓正將白浩撩撥得開始主動卻被人生生打斷,對在這節骨上來打擾他的白書遠有些不悅,奈何人都闖進來了總不能不理,他對床鋪施了障眼法不讓白書遠發現白浩才存在,這才整理了下衣裳,問道:「你說靈猴害死了三房幼子?怎麼回事,細細說來聽聽。」


  白書遠見白以樓這般淡定,心中不由稍安,這才組織了下語言,說道:「那靈猴能模仿人的動作大仙你是知曉的,前些日靈猴被三弟妹餵了些吃的便鬧著要跟三弟妹去,哪裡知曉三弟妹得了老太爺的應允后將這猴子帶回去,瞧見了三弟妹給小玥洋洗身子,昨天一個沒注意,這猴子竟,竟將小玥洋抱去老三家的廚房裡,將其丟入了正在火上燉著骨頭的大鼎中,活生生的煮熟了!等人去的時候小娃子都給煮爛了,更可怕詭譎的是有人說當時還聽到這靈猴竟然會說話,嘴裡喊著給玥洋洗白白,給玥洋洗白白,還不住的按著幼子的頭往湯里溺,那可是老三家唯一的兒子啊!如今孩子是已經死了,猴子也被關了起來,現在三弟媳鬧得厲害,全將這責任推到了我頭上要來與我拚命,大仙,你說這,這可如何是好,你可得幫我拿個主意啊。」


  白以樓聞言蹙了蹙眉,說:「猴子會說話?當真?」


  「我也不知道啊。」白書遠苦著一張臉焦慮地說:「我全是聽三弟妹說,大仙,你可要幫幫我啊。」


  白以樓還未開口說話,腦海里突然閃過一些關於虛空道士經歷的一些片段,儘是些關於他在一旁看著一個面熟的男人調-教靈猴的場景,教得最多的便是讓猴子無數次的觀摩給幼兒洗澡的場景,最後虛空以黃符化水餵給猴子喝下,白以樓蹙了蹙眉,好半晌才想起那男子竟是有過一面之緣的白書敬。


  聰明如白以樓,很快便想到了其中關鍵,看來為了爭這白家家主的權利,這幾兄弟真是各種心計都能用得上,可這招未免太過喪心病狂。


  白以樓現在無應對之法,且突然發現自己的身份其實很尷尬,這虛空道士的正主竟然是白書敬,白書敬的心計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他能想得出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手段來嫁禍白書遠,可見其心思毒辣,還真是應了那句不叫的狗會咬人的話。


  白以樓一時間有些頭疼,生平便被這些人的心計弄得現在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存活著,如今又得在這陰謀論里插一腳,簡直不勝其煩,然而還未等他說話,屋門便被踹開了,幾名家丁沖了進來將白以樓圍住,隨後老太爺在白書敬的攙扶下進得屋來。


  白以樓眯了眯眼,看著臉色猶如鍋底般漆黑的老太爺,並未出聲,白書遠見這陣仗,頓時一臉恐慌的急忙跑到老太爺身邊去拱著背,渾身顫抖。


  床上的白浩不明就裡的看著這邊的情況,只見黑著臉的老太爺死死的盯著白以樓,好似是他害死了三房家的兒子一樣,有些搞不清狀況。


  雙方沉默了片刻后,老太爺這才沉聲道:「虛空道長,你是不是該給老朽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何要訓出這麼個害人不淺的東西送給我們白家,你到底是何居心!如今這猴子做出這種事,難倒就是道長你的本意嗎?!」


  白以樓冷冷的看著老太爺,還未等他解釋就已給他定罪,看來是想讓自己背鍋,他看向白書遠,又看了看白書敬,見對方以眼神瞟了白書遠一眼,好似在示意他推責給白書遠一般,白以樓正不知該如何作為時,虛空的記憶恰巧又出現在了腦海中。


  只見虛空按照白書敬的授意將罪責推給白書遠,死活賴說是白書遠授意他這般做的,白書遠有口說不清,即便是老太爺有心將責任推到虛空的身上,也無法當著眾人的面就這樣輕易的繞過白書遠,因此這件事最後的後果竟是將白書遠一家趕出白家,而虛空則在誣陷白書遠后被羈押進了柴房,當初承諾過保其平安的白書敬卻並未想法子救他,而是悄悄給他灌了藥物,第二日虛空便被毒啞了,隨後活生生的被惺惺作態的三房一家以謀害他兒子的罪名給亂棍打死,拋屍荒野。


  白以樓周身氣場頓時冷了下來,果然這就是人心,白書敬這般狠心,又怎麼可能會放過知道他秘密的虛空道長。


  可即便是白以樓知道了其中門道,他一時間也無法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化解這場恩怨,即便是白書敬陰險狡詐,但他也不能讓其懷恨憋屈,相反,他還得想辦法化解兩家人的矛盾,他既不能讓虛空濛冤,又不能讓他們一方在這件事中受到任何的怨氣,即便他們或許不是這一世的『局』,白以樓也賭不起,畢竟已經沒有回溯陣可供他再次重來,可這事一時間來得倉促,白以樓一時還真沒了法子。


  而另一邊老太爺見白以樓遲遲不開口說話,於是以拐杖杵了杵地,十分氣憤的舉起拐杖來指著白以樓說道:「書遠!你真是有眼無珠啊,竟將此人當做大仙來供奉,你看看他都做了什麼?!好,你既不搭言,我便當你是默認了!來人,將其給我拉出去亂棍打死!以祭我苦命的曾孫在天之靈。」


  幾名家丁應聲而出,白書敬微微蹙眉,其目的並未達到,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棄,於是忙喊道:「爺爺,我看這事沒那麼簡單,他與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這般大費周章害我幼子卻是牽強了些,還望爺爺明察,別讓某些人為了一己之私嫁禍於人害人枉死不說,還讓我兒蒙冤受屈。」


  這番話別有深意,老太爺在這勾心鬥角的白家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不知道白書敬是何意思,他本有意將過錯都推到虛空身上如今都被這話堵得不能再包庇,他為難的看了看低著頭的白書遠,片刻后只得說:「那就將兩人分別看押進柴房裡,待我查清此事還我孫兒一個公道。」


  白浩看情勢不對,見白以樓也不辯解,猜測興許是關乎到局因此不能輕舉妄動,二來可能白以樓真不知道此事是如何發展沒有應對之策,白浩眼珠轉了轉,心中已有對策,忙在心裡喊白以樓。


  白以樓自然是聽到了白浩在喊他,於是以鬼力在白以樓的腦海中問:『怎麼了。』


  白浩在心裡默念:『我有辦法,你先把我弄出屋子,我就有辦法解決這問題。』


  白以樓不禁有些動容,問道:『什麼辦法。』


  白浩一本正經地念道:『鬼上身唄,你快先把我弄出去。』


  白以樓險些被他這法子逗笑,只一個意念,白浩便穿戴整齊的到了門外。


  此時白書敬正心有不甘的看著家丁上前羈押兩人,他知曉老太爺有心保白書遠,但猴子是白書遠的謀士送的是板上釘釘的事,即便是其中的陰謀是他一手策劃,他也能將這潭水給攪渾,現在看來也只有等著了。


  一群人正要出門,誰知卻見『白玥生』閉著眼雙手持平,一跳一跳的沖著眾人蹦躂過來,十分詭異。


  眾人一時不知發生何事,只得停下動作看著他,老太爺也是一臉疑惑的看著白玥生,問白書敬道:「這是怎麼回事,小孩子的新玩意兒嗎。」


  白書敬搖了搖頭,恭敬地答他也不知。


  白以樓卻難以抑制地勾了勾唇角,十分佩服他能想出這鬼點子來。


  只見白浩蹦躂到一群人面前,白浩忙在心中念道:『樓哥,給我來個障眼法,再把氣氛弄恐怖一點,能讓我飄起來逼真點就更好了。』


  白以樓一一照做,本來明朗的天頓時暗了下來,周圍陰風陣陣,白浩腳底飄起白色霧氣,緩緩飄了起來,白浩感覺到變化,於是睜開眼,卻是把眼珠往上翻,只露出一片眼白,眾人見此情形,頓時被嚇得大叫連連,要奪路而逃,四周卻彷彿有一道無形的牆一般攔住了眾人去路,這一現狀又將眾人弄得惶恐不安大喊大叫,白浩見氣氛夠了,於是悠悠的開口道:「曾祖父,我是被靈猴害死的玥洋,如今附身於此人身上,是怕曾祖父枉造殺業,靈猴與我乃前世因果報應,如今它投生成畜類來報仇皆是天道,曾祖父萬不可讓無辜人等蒙受冤屈讓孫兒罪加一等無法投胎,還請曾祖父讓虛空道長為我做場法事,好讓我早日脫離苦海,能早日去投胎。」


  剛說完白浩忙在心裡急吼吼的喊道:『樓哥,給我眼睛也來個障眼法,撐不住了。』


  白以樓無奈的在心中笑了笑,又為白浩打點一切。


  在白浩說完這番話后,眾人都沉默了,老太爺對此已深信不疑,白書敬也是又懊又惱給予抓狂,氣得腦仁都疼了,沒嫁禍到他人不說,還將唯一的兒子給折騰沒了,現在從幼子口中得知這一切全是因果報應,白書敬十分的憤恨,卻只能強裝鎮定。


  老太爺聞言忙說:「玥洋放心,曾祖父定不會冤枉好人,你且去吧,我這就讓虛空道長為你超度。」


  白浩悠悠地說了句謝謝曾祖父后,便趕忙讓白以樓撤了鬼力,周圍一下明亮起來,白浩也隨之跌落於地。


  眾人驚疑不定的看著四周,已然相信了白玥生的一番鬼話,白書遠喜極而泣,老太爺更是忙讓家丁鬆開白以樓的桎梏,歉意地說:「道長,恕老朽心中悲切難辨是非,讓你受委屈真是不應該,老朽這就給你賠禮道歉了,還望道長不要往心裡去。」


  白以樓面無表情地說:「無礙,如今為玥洋超度才是正事,老太爺請帶路吧。」


  「好好,道長這邊請。」老爺子說著看著還躺在地上的白玥生,忙吩咐家丁道:「快快將玥生抱去歇著。」


  有家丁應聲站了出來,白以樓卻蹙了蹙眉,很是不想別人碰白浩,顯然白浩自己也不願意,於是假裝哼哼兩聲,『蘇醒』了。


  他迷茫的在地上躺了幾息,假裝四處打量,瞧見老太爺后急忙爬了起來,狀似小心翼翼地說:「奇怪,我,我怎麼會在這裡,曾爺爺,沒有衝撞您吧。」


  「無礙無礙。」老太爺哪裡會責備白浩,若不是他被俯身,那不知道要造下多少無辜殺業,於是說:「你快回屋去歇歇。」


  白浩看了眼白以樓,隨後乖巧的嗯嗯兩聲,顛顛的跑了。


  這邊老太爺也領著白以樓去了三房家為其幼子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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