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長相廝守03
若木說完這句話,驚得一下子站起來,但他在床上躺了近二十年,如今身體還很虛弱,所以這一下用力過猛,險些摔倒,被贏勾一把摟住緊緊抱在懷裡。
贏勾面無表情:「不要亂動。」
「我沒事,就是腿有點麻了。」若木輕輕拍拍他摟在自己腰上的手背,有對對面正擔憂看著自己的眾人笑了下,然後緩緩坐下去,神色嚴肅的道:「我剛剛想到一個可能,但是這個可能性太驚人了,我是在不敢相信。」
「什麼可能,你就直說吧若木。」胡一這兩天因為元煦被鄒成渝帶走的事情,已經急的冒火了,恨不能趕快找到鄒成渝人在哪兒,然後立馬衝過去把元煦帶回來,再把他狠狠揍一頓!
若木卻搖搖頭,「現在還只是猜測而已,我必須要見到鄒成渝才能知道真相究竟是不是我想的那樣。」他轉頭看著贏勾,「我們去找他吧。」
贏勾自然是沒有異議的,反正若木說什麼,他都是無條件認同的,前提是這件事不會傷害到若木才行。
胡一急了,「若木,你怎麼了,為什麼現在不能告訴我們!你還要自己跑去找鄒成渝,你知不知道鄒成渝正等著你的心呢!你這不是主動給他送上門去嗎,不行,我不同意!要麼你告訴我們到底怎麼回事,要麼我們必須跟你一起去!」他抬起胳膊肘撞了下周論,「老周,你發表個意見啊!元煦不在,現在你就是特科最大的,我們都聽你的!」
他這是希望周論能夠從若木口中知道他所謂的『真相』是什麼,還有阻止若木自己跑去找鄒成渝。
沒想到周論沉吟了下,卻說道:「可以。」
「老周!」胡一猛地一下站起來,瞪眼道:「周論!你是不是傻了!那天你也親眼看到了,鄒成渝現在的實力,我們幾個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若木過去不就是送死——」
「有我在,誰也不能傷害他。」面癱贏勾冷冷的打斷了胡一的話,他最不高興就是聽到有人說若木會死之類的不吉利的話。
胡一自知失言,有些訕訕地說道:「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他使勁兒撓了撓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胡一其實一直對鄒成渝的印象還挺好的,所以一想到眾人被他當傻子似得玩得團團轉,尤其是當時看到元煦就在自己面前倒下,更是痛恨自己那時的無能為力。
在旁邊一直默默聽著沒有說話的莫俊飛這時候終於插了一句說道:「其實我覺得我們在這裡商量來商量去的,還不如找到成渝,直接去面對面的問他呢。」他聽了其他人的分析,之前也參與了那些事件的調查,最後他還是不敢相信鄒成渝是個壞人。
胡一之前說的那些其實不完全對,他或許是現在對鄒成渝實在是太過惱火了,所以有些事看的過於偏激。莫俊飛跟鄒成渝和元煦相處的時間都不算太多,所以他能夠更加客觀的看待那些事。而且因為自家哥夫的關係,他也特意回家去問了問哥夫在他眼裡的鄒成渝是什麼樣的人。
哥夫給他的答案是,是一個心思很重,或許曾經有過很悲慘的經歷,但是卻很努力認真生活的人。
胡一匆匆看過資料之後就下定結論鄒成渝是一個心機頗深,陰狠手辣之人,但是莫俊飛更多的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那些資料,能夠更加客觀的去理清那些線索。
就說第一個事件里的薛芸和孟菲菲吧,她們之間的恩怨情仇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開始了,無論是孟菲菲的母親三了薛芸的母親,還是孟菲菲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又插足了薛芸和曾興的感情,總之這些事情放在一起,從薛芸進入九州重新出現在孟菲菲的面前時,命運的齒輪就已經開始轉動起來了。
現在已經知道桂樹中那個厲鬼是沾染了鄒成渝的魔氣,才會有了能夠躲避特科探測儀的能力,但是薛芸能夠見到厲鬼,並不是鄒成渝的原因,是因為她內心早就已經被那些黑暗所腐蝕了,她選擇在孟菲菲跟曾興即將訂婚之前進入九州,跟孟菲菲重現聯繫上,就已經存下了要報復的心。
所謂厲鬼引誘,不過是她自欺欺人的虛偽辯解罷了。就算沒有厲鬼想幫,她也早就計劃好了一切,比如曾興的死亡,這個就完全是她親手乾的。
至於梁振,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雖然可憐,可是他那個年幼的弟弟梁興又做錯了什麼呢?如果說錯,錯在他們的父母重男輕女,錯在他們放棄了梁振,而在梁興去世后又舔著臉的再一次祈求得到梁振的原諒,他們在意的只有他們自己,不過也是自私之人。但是梁興何其無辜,從梁振將梁興騙下河的那一刻,他們之間的因果就已經開始了。
而李村的事情,卻並不能算在鄒成渝身上,他是到了h市之後注意到了那件事才帶著元煦去的。真要說起來,如果不是鄒成渝,金家女兒化身的惡鬼也不會那麼快被制服,就會有更多的孩童被惡鬼帶走。
鄒家村狐魔之時,就確實是鄒成渝種下的因了。好在所有被狐魔吸走元氣的人最後都被特科給救了回來,只要好好將養幾年,就能恢復如初了。狐魔雖然損失了幾百年的修為,但他一開始就已經有了走火入魔的前兆,鄒成渝的魔氣只是加速了他入魔的進度,但是當時元煦看到的那隻巨大的青鳥,卻是鄒成渝動用己身不多的靈力為他保留了狐珠,讓他能夠重新開始修行,僅此一劫之後,他將來的修為反而會更加純粹。
這些事仔細來看,鄒成渝不過是做了一個推動的作用,現在他們更想要知道的則是,他在這些事件中想要得到的是什麼,就如若木方才脫口而出的『七情六慾』。
鄒成渝是想要集齊這世間的氣,然後達到某一個目的。
周論聽完莫俊飛的話,沉默了片刻,說道:「俊飛說的很對,我們是關心則亂。」他站起身,「走吧,我們去找他,當面問個清楚。」
胡一跟著站起來,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冷笑一聲道:「我倒要看看,他會怎麼給自己辯解!」
若木只好應下,只是他對羸若說道:「這次,你就不要去了,在特科好好待著,等我們回來就是。」
羸若卻搖頭,「我要去。」
若木招手喚他到身前來,他拉過羸若的手,「你雖然是我和贏勾的血凝聚而成,那個時候因為元煦對鄒成渝有了懷疑,所以我們才讓你去壓制一下鄒成渝體內的魔氣。可是他現在已經完全覺醒了,你早就已經無法壓制住他了。贏勾的血,雖然不能算是魔氣,但是他們之間卻有一些共通的地方,我擔心你去了,反而會受到侵染,所以你就在這裡,等我們回來。」
羸若抬頭看了一眼贏勾,後者自然是順著若木的話,「就在這裡。」
他這才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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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一縷陽光透過百葉窗斜斜地灑在被子上,兩個身影相互依偎在一起,睡得十分香甜。
但若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睡得很熟的只有一個人。
較高的那個英俊的男人始終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而另一個頭髮微卷的青年將頭埋在對方的頸窩,軟軟的髮絲貼在對方的臉頰,猶如天使一般的精緻眉眼看上去無害極了。
窗帘不知何時被拉開了,難得的冬日耀眼的陽光照在人的臉上,青年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然後發出軟糯的呻|吟聲,在男人頸窩蹭了蹭,迷迷瞪瞪的睜開眼,抬頭的時候順勢在男人臉上親了一下,笑著道:「早啊,親愛的。」
理所當然的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也不在意。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被子滑落至他纖細卻勁瘦的腰部,天使般的面孔,和白皙的身體,看起來充滿了誘惑的氣息。
只可惜,這個屋子裡,唯一幸運的人,卻不懂得欣賞。
鄒成渝轉頭看了男人一眼,然後整個人忽然一個翻身,趴在了他身上。細碎的吻落在對方的臉上,唇角,他輕笑一聲,伸出舌頭調皮的舔了一下,自言自語的說道:「要是你醒過來,還保留著這些天的記憶,你會不會很生氣?會想要懲罰我嗎?」他手指繞著對方的頭髮,臉靠在對方胸口,像是說給男人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我還挺期待,你會怎麼懲罰我的呢。只要,你醒過來。」
正說著話,突然聽到卧室外面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像是什麼東西重重的砸到門上一樣。鄒成渝皺了皺眉,就聽緊接著一道刺耳的聲音傳來。
「你個不要臉的賤貨!你敢說你沒有背著我勾搭那個男的?沒有他怎麼會那麼好心還送你去醫院,還幫你掏錢?不要臉!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要不是你非要死纏著我,老子早就找到更好的女人了!你居然還敢給老子戴綠帽子,你個賤人!」
然後就是女人的哭泣聲,過了一會兒,又傳來其他房主的叫罵聲,於是哭泣聲和男人的罵聲又漸漸遠去。
鄒成渝靠在男人身上沒有動,腦中回想起幾天前第一次見到那個女生時,她臉上的青紫,慢慢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