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筒的另一端陷入了沉寂,張騰也不急,突然,他眯起眼睛緊盯著窗外,打開窗,冷空氣湧進來,他伸出手,看著落在掌心的小雪花迅速融化,不禁微笑起來。
“您好好考慮下再聯係我吧。”
說完,便毫不留情的掛斷了電話。
看了眼時間,已過了八點,但是他仍不確定蔣欣是否醒來,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給她打電話。
而此刻的蔣欣確實還在睡夢中,而且還是難得的好夢。
但夢境終有結束的時候,當她被電話鈴聲吵醒時,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安若然也被吵醒,她才徹底清醒過來。
拿過手機一看,蔣欣拍了拍臉,急急的問道:“怎麽了,是爸、他出了什麽事嗎?”說完,她看了眼母親,悄悄打了下自己的嘴,差點就說漏了。
“不是,爸爸很好,那個,張騰沒給你打電話嗎?”古青煙遲疑的問道。
掃了眼手機屏幕,確實沒有未接來電。感覺到頭發有些異樣,回頭一看,是母親在梳理她的頭發,對安若然笑笑,她捂住了話筒,壓低了聲音說:“我之後再跟你聯係啊。”
掛斷了電話,蔣欣拉著安若然洗漱吃飯,吃過飯也差不多到了9點,蔣欣看看門口,預約的護工說好是要這個時間過來的,怎麽還沒到呢。
又等了一會兒,蔣欣拿起電話打了過去,誰知對方竟然臨時爽約,這讓蔣欣既氣憤又無奈。
給張騰打電話說了這件事,張騰安慰了一句,說會盡快找到替代的人。談完了正事,蔣欣正準備掛斷,就聽到張騰說:“今年的初雪,有沒有想要的禮物?”
這時,蔣欣才注意到院子裏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白色,雪茸茸的,有種毛絨玩具的質感。
於是,她吐吐舌頭,半開玩笑的說要他買毛絨玩具給她,原本以為他會取笑她,沒想到張騰竟一口答應。
條件反射的拒絕了一句,結果得了一頓教訓。
玩鬧了幾句,蔣欣想起早上的電話,便問起這件事,這才知道古為業想來見母親的事。
沉默了一下,情緒有些低落的的說:“我也很想跟他好好談談這件事,可現在根本就見不到他,連青煙也沒辦法幫我。”
“相信我,一個月之內,我會讓你們相見的。”張騰說的胸有成竹,仿佛這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一般。
心中升起暖意,情不自禁的撒了個嬌,“我總是這麽麻煩你,你會不會嫌棄我?”
話筒中傳來一陣輕笑聲,接著就聽到一句寵溺的“小傻瓜”,然後蔣欣就真的嘿嘿的傻笑起來。
掛斷了電話,蔣欣看到母親在發呆,心中的欣喜之情便消了一半。握住安若然的手,她滿是歉意的說:“對不起,冷落了你,你看,外麵下雪了,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哦。”
安若然像是不明白她的話一樣,隻是一個勁的傻笑。
歎息一聲,現在安若然的狀態就是這樣,比較清醒的時候,還能夠理解你的話,和你說上兩句,可糊塗的時候,就什麽也不懂,連嬰兒都不如。
察覺到自己的情緒,蔣欣趕緊甩甩頭,她必須要振奮精神才可以。於是,笑著對安若然說:“對了,今天要吃餃子呢,我們來包餃子吧!”
“餃子,餃子,嘿嘿。”見蔣欣高興,安若然也跟著高興起來,隻是也隻能這樣重複她的話。
這樣也好,她不著急,慢慢的一點點的好轉就可以了,終有一天,她能夠和母親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心聊天的。
這樣想著,蔣欣便覺得欣慰不少,拉著安若然到了廚房,開始做準備。
像是為了應景一般,雪越下越大,不知不覺間,整個世界都化為了雪的國度。
踩著軟綿的雪,回頭看看地上的腳印,蔣欣淺笑著敲響了花無言的家門。
看著前來開門的花一落,蔣欣的臉微微沉了沉,雖沒有上次那般不開心,但語氣也沒好到哪裏去。
“我來給師父送餃子。”說著,她擦著花一落的衣角走了過去,同時還嫌棄的拍了拍衣服,仿佛碰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一樣。
花一落氣急而笑,追上蔣欣的腳步,不依不饒的說:“我說,為了四姐你要跟我置氣到什麽時候?你不了解詳情就不要亂發脾氣好嗎?再說了,我們兩個人的事,你湊什麽熱鬧?”
“我隻知道四姐一個從不放任自己喝醉的人,卻醉醺醺的連路都走不穩,況且,要不是你為了避免師父的責罵拉她下水,她怎麽會受到傷害?”
想起四姐的那副樣子,她就生氣,尤其是在看到他對那個記者獻殷勤的樣子後,就更是氣不過。
“還有,麻煩你離我遠一點,謝謝。”
說完,蔣欣目不斜視的加快腳步往前走,對花一落的叫喊聲置若罔聞。
進了客廳,看到正中央的火盆,蔣欣輕笑了起來,邊叫著“師父”邊把餃子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見到蔣欣,花無言也開心的合不攏嘴,拉著她的手噓寒問暖。
“每次看到您生火盆,就有種穿越時光回到古代的感覺。”開玩笑的說完,蔣欣不得不板起臉,再三叮囑道:“您喜歡用火盆可以,但一定要注意通風,小心一氧化碳中毒,知道嗎?”
從外麵進來的花一落正好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撇了撇嘴,“有我在呢,怎麽會出意外。”
保持著臉上的笑意不變,蔣欣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花一落,說起了別的話題,這讓花一落訕訕的閉上了嘴。
又待了一會兒,蔣欣就起身離開,直到出門,都沒跟花一落再說一句話。
回到家,看到舒雅陪著母親正在院子裏賞雪,她笑著上前道謝,“真是麻煩你了,要不是你來,我真的沒法抽身。”
“沒事沒事。”舒雅大大咧咧的揮了揮手,“我不是還吃了你的餃子嘛,吃人飯,辦人事,應該的。”
又聊了幾句,安若然無聊的跑去玩雪,舒雅就趁機和蔣欣說了今天的治療結果,整體來說是很不錯的,更重要的是,記憶也有了恢複的跡象,雖然隻是一些模糊不清的畫麵,但已是很大的進步了。
蔣欣驚喜的捂住了嘴,看向了在一邊堆起雪人的安若然,眼眶忍不住濕潤了起來。
驚喜之餘,蔣欣又問了些相關的事,聊著聊著,天色就暗了。
“抱歉,都是我問個不停,天要完全黑了,不如今晚就住這吧,家裏客房也多,簡單收拾下就能住人。”
拉著要走的舒雅,蔣欣歉意十足的看著她。
見蔣欣真心的留客,又想到空蕩蕩的家,舒雅沒多糾結就答應下來。
有了舒雅的幫助,蔣欣也輕鬆了不少,三人提前吃了餃子,圍坐在客廳裏看電視,正看的興起,張騰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薄荷。
“雪下大了,我怕她路上出事,就去接了她,所以回來晚了些。”沒等蔣欣問,張騰就先解釋了清楚,看到蔣欣嗔怪的眼神,他神秘的一笑,轉身從門後拿出了一個大大的黑色塑料袋遞給了她。
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毛絨玩具。
雖然已經知道了真麵目,但當蔣欣拆開時還是高興的抱住了張騰,在他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
愛不釋手的把貓咪玩偶抱在懷裏,蔣欣開心的看向安若然,卻發現她直勾勾的盯著玩偶,嘴巴開開合合的,似乎在說些什麽。
“舒雅,你看這是怎麽了!”感覺不對勁的蔣欣立刻叫了起來,將玩偶放到一邊,她趕緊抓住安若然的肩膀,努力去聽她說的話,張騰也趕忙過來幫著蔣欣製住安若然。
然而,聽到的隻是一些模糊的音節,根本無法組成完整的句子,眼看著母親有發作的跡象,蔣欣急的差點哭出來。
“她在看那個玩偶,把那個玩偶拿走,快!”一直冷靜觀察的舒雅立刻發出命令,而薄荷的反應也非常的快,抱起玩偶就消失在了院子裏。
等到舒雅好不容易讓安若然安靜下來,時間已過去了兩個小時。
蔣欣坐在床邊,看著蜷縮著睡著的母親,心更加刺痛。
“若是能了解到她的過去,對於記憶的恢複會很有幫助,也能避免過重的刺激。”舒雅雙手環胸,嚴肅的提出建議。
抹了下眼角,蔣欣站起來,撲進了張騰的懷裏,“我知道我已經給了你很多壓力,可能不能再快一些,我想盡快見到爸爸,現在知道媽媽過去的隻有他了。”
張騰扶住蔣欣微微顫抖的肩膀,許下承諾,“我會盡快安排你們見麵的,相信我,再過不久,爸爸也會獲得自由。”
看到這一幕,舒雅悄悄的走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抱著蔣欣,感受著她的眼淚的熱度,張騰的眼中閃過一抹凶厲,看來計劃要加快進度了,原本他是打算慢慢和對方周旋,拉長他們痛苦的時間,但既然事情有變,就隻能給他們一個痛快了。
“我是不是又讓你為難了?”蔣欣悶悶的說。
張騰淺淡的一笑,說了句“傻瓜”。
這時,蔣欣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急忙接起,聽到童童清脆的聲音,“媽,我要死了,快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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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遍體鱗傷的回來,究竟在山上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