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一臉嫌棄,“看你那眼淚鼻涕流一臉的樣子,我還真不感動。”
古青煙擼起袖子就朝童童撲了過去,看著兩人鬧成一團,蔣欣蹭蹭眼角,對一旁炒菜的薄荷道歉:“真是麻煩你了。”
“沒什麽,你們是師兄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雖然態度還是冷冰冰的,但說話時的語氣和表情,都已經柔和了不少,看來薄荷相當喜歡她們。
能夠得到認同,蔣欣自然是高興的,可聽這個話,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甩甩頭,把多餘的心思甩掉,蔣欣也加入薄荷忙活起來。
等所有的菜都端上桌,幾人早已饑腸轆轆,就等著蔣欣一聲令下就開吃。可張騰,仍不見人影。
“我去打個電話,你們先吃吧。”蔣欣接過童童的手機走到門外,輕輕的壑上門,靠在廊柱上,撥通了張騰的電話。
等了很久,直到電話差點自動掛斷時,張騰的聲音才從裏麵傳來,帶著風塵仆仆的氣息。
“什麽時候回來?”不知從何時起,他不在身邊,她也變得吃不下飯了。
像是發生了什麽開心的事,他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雀躍,“拐過街口,就到。”
掛斷電話,蔣欣走出院子,在門口望著兩邊的通道。很快,車燈從一側亮起,不出幾秒就到了她身前停下,張騰笑著下了車,張開雙臂。
她迎上去,用力的抱住他,明明早上才見過,卻像是分別了一個世紀。
“想我了?”低沉醇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蔣欣好不掩飾的應道:“想,很想,非常想!”
張騰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兩人深情的凝視著彼此,不知是誰先主動,但那都無關緊要了,兩人隻是緊緊的擁吻著對方,想要把彼此都融入血肉中。
良久,蔣欣氣喘籲籲的伏在張騰的懷中,聽著他比平常要快的心跳聲,偷偷的笑了起來。原來,這個冷酷的總裁大人也會心跳加速啊。
“走吧,她們都在裏麵等你呢。”
因為古青煙的存在,晚飯在喧鬧歡快的氣氛中結束,直到躺在了床上,蔣欣似乎還未從那種快樂的氛圍中出來,偶爾會莫名的笑出聲。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古青煙。”張騰掀起蔣欣的衣服,雙手沾上藥膏用綿力按摩著她的腰部。
點點頭,隨即意識到他看不到,便開口道:“她一直都是那種搞怪的性格,以前和師父他們住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是笑著度過的。”
張騰不置可否,按摩結束洗過手回來,他靠在門邊,突然說:“古天成應該感到高興,自己的死期因為他可愛的妹妹而延後了。”
蔣欣愣了下,才明白過來他所說的意思。
高興,是肯定高興的,畢竟古天成是古為業和古青煙親密的家人,她也不想因為這種人而跟他們的關係變僵硬,但是,這樣豈不是又讓張騰為了她委屈自己了嗎?
“其實,你不用特地為了我更改計劃,我知道你對待討厭的人,從來都是下狠手的。”蔣欣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隻是,她不想張騰一味的遷就她。
張騰坐到她身邊,摸摸她的臉頰,輕聲說了句“傻瓜”。
除此之外,他再也沒有說什麽。
夜,靜靜的過去。
蔣欣幾人吃過早飯後,都圍在電腦旁,不停的刷新著新聞。
早上,張騰臨走前,意味深長的對她說:“雖然網上愚昧的人很多,但也是有明事理的人,今天不妨就看看新聞吧,會很有趣。”
可是……
“都十點多了誒,網上不還是這些內容,看的都要氣死了。”古青煙第一個耐不住等待,跳起來指著電腦大罵:“到底是哪個混球盜我的賬號!太惡毒了,讓我知道是誰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蔣欣幹笑兩聲,撓撓臉頰,偷偷看了眼童童,遞了個眼色過去。
“無聊的話,要不要出去比劃比劃?”童童捏著哢哢作響的拳頭,挑釁的看著古青煙。
“哼,怕你啊!”古青煙大大咧咧的走到院子中間,對著童童比劃了一個挑釁的手勢。
薄荷見童童下了場,也跟著站了起來,可是視線在童童和蔣欣之間徘徊不定,顯然是在做著劇烈的心理鬥爭。
蔣欣笑笑,體貼的說:“你也去吧,一個人盯著就行了。”
薄荷不太習慣的揚起笑容,剛走到院子裏,古青煙就已經敗下陣來,不服輸的嚷著重來。
無奈的搖搖頭,蔣欣嘟囔了一句“都是幼稚園孩子嗎”,就又把視線放在了電腦上。
一手撐著下巴,一邊刷著千篇一律的新聞,不受震動是不可能的,但就像是傷口被刺激太多次就麻木了一樣,她對那些不堪入目的評論也漸漸增強了抵抗力。
這時,她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麽張騰會說那番話,除了會有真的變動外,也是為了讓她直麵那些侮辱來提高適應能力吧?
對於他的這種細微的體貼,她真的很喜歡。
院子裏又傳來吵鬧的聲音,蔣欣探頭瞅了瞅,原來是薄荷第一次被童童給打到了,怪不得童童那麽興奮呢。
笑笑,她重新看向電腦,按下F5刷新,頁麵上的信息跟之前不一樣了!
“信息泄露者首次投案自首,並稱有人指使。”蔣欣瞪大了眼睛,趕緊點開了鏈接。
報道上說,最近古家情人一事是為了打擊古家的商業談判而編造的,而當事人蔣某是古某好友的女兒,兩人會見時皆有他人在場,照片是故意剪切而成。
對於這樣的說法,原本辱罵蔣欣的那批人不幹了,紛紛在下麵留言說是陰謀論。
但隨著諸多證據的公布,那些噴子徹底被淹沒在正義的討伐聲中。
當然,其中少不了張騰的推波助瀾。
他以蔣欣未婚夫的身份發布了視頻和公告,一方麵簡單說了兩人的相識相愛過程,一方麵則嚴正聲明會追究那些騷擾她的人的責任,哪怕是隻發過一條侮辱性的短信。
比起真相,更能讓人認識到自己的過分行為的,唯有實質性的懲罰。
感動之餘,蔣欣對張騰說的相愛過程表示無語,因為,若不是她親身經曆,她根本就像是在看一本小說一樣。
也不是事實不符,而是他巧妙的轉換了視角,同時利用語言的潛在意義遮掩住了不好的部分,放大了最美好的經曆,結果就是:張騰被一堆人圈了粉。
關掉網頁,接下來已經沒什麽好看的了,不過是從一邊倒,變成了另外的一邊倒。
真正清醒的人,總是會被汪洋大海般的評論淹沒的。
若是她繼續刷新網頁,則會看到這樣一條消息:古氏旗下公司首次易主,與當前最火事件有何相關?
“砰!”
古天成雙手撐在桌上,地上是破碎的玉蟾蜍,他惡狠狠的盯著屏幕上的新聞,恨不得將這個記者撕碎!
“查!給我查!究竟是誰悄無聲息的收購了公司的股票!”
噤若寒蟬的員工們紛紛逃出了辦公室,而古天成在門關上後,也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
“完了。”他不甘心的狠狠一圈砸在桌上,“不僅是被逼著替那女人澄清,連公司都被奪走了。”
雖然剛才厲聲嚷著讓屬下去查,可隻要動動腦子就能猜到,是張騰下的手。
為了報複他對蔣欣做下的一切,也是為了報複他要收購他公司的行為。
“真是可怕的男人。”
古天成抹了把額頭的汗,僅僅花了一天的時間就把證據扔在他麵前,而且還不是推測性的證據,而是實打實的鐵證,連狡辯的餘地都沒有。
想到母親曾告誡他的話,他苦笑一聲,自言自語道:“早知道就聽你的了,媽。”
而此時的羅美華,也剛剛放下報紙,古井般深邃冷凝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她優雅的起身,走到鋼琴旁,手指有意無意的輕點幾下。
“該說,真不愧是你的女兒嗎?”
安靜的房間裏,隻有不成形的音調回應著她的話。
“嗡嗡。”
蔣欣拿過電話,看到上麵的名字,輕輕的笑起來,調皮的說:“真厲害,不愧是能保護公主的王子!”
張騰輕笑出聲,對蔣欣的誇讚相當滿意,“謝謝公主稱讚。”接著,語調轉為正經,“我這邊剛接手一家公司,今天會忙一些,晚飯會晚些回去。”
“知道啦,我會給你留飯的。”輕巧的回答道,雖然這麽說,但心中還是有一點點的失望。
“不應該說留下來陪我一起吃嗎?”張騰開玩笑道,“好了,晚上要準時吃,千萬不要等我。”
“才不等你。”說著,就掛斷了電話,神思卻恍惚起來。
“喲喲喲,小兩口又打情罵俏呢!”古青煙走過來,用手肘頂頂蔣欣的胳膊,取笑道。
蔣欣送她一個白眼,看著手機,想到病房中古為業蒼老的樣子,不禁看向了她,遲疑了一下,說:“青煙,你爸爸住院了,你去看了嗎?”
這是明知故問,但她不知道除了這樣,要怎麽將話題引到這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