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震驚的喊道:“不可能!”喊出聲後才反應過來,偷偷瞥向母親的方向,見她沒有注意到這邊,才又壓低了聲音說:“我了解她,她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你在說誰?”童童一驚,身體僵硬的回過頭,蔣欣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嚴厲的眼神盯著他,又重複了一遍問題。
童童第一反應就是把手機藏起來,開始顧左右而言他,“沒說什麽啊。”
“手機拿來!”蔣欣步步逼近。
正在猶豫間,童童聽到張騰的聲音,“童童,給你媽媽,她有權知道這件事。”
不甘的交出手機,童童負氣的坐在一旁,看著母親可以挺直的背,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深吸一口氣,蔣欣舉起話筒,“我不相信是青煙做的,我和童童一樣了解她的為人。”
“看來你已經猜出來了。”張騰看著傳來的各種資料,一心兩用,但並不是很吃力,“但這件事確實是她先挑起的,你確定你能夠承受的了?乖乖的做小公主不好嗎?”
“我確實被嚇到了,也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但是……”想起以往的經曆,語調不知不覺中變得柔和起來,“有你們在身邊,我想變得堅強,那些心理創傷,我想要克服掉。”
她仍記得,那本最喜歡的書裏所說的,一個人的天真,是由其他人用更多的代價換來的。
這種純粹既殘忍,又脆弱,她不屑於要。
聽了蔣欣的話,張騰的神情也隨著柔和下來,語氣也變得相當溫柔,“好,我告訴你事情的始末,剛好所有的分析都傳送過來了。”
引起軒然大波的報道,確實是由古青煙引起的,但她也是被陷害的。
最初,她可能隻是感到迷茫,又沒有人可以商量,因此在網絡上最知名的八卦網站中發布了一篇帖子,詢問的自然是蔣欣和古為業的事,當然,她使用了化名,也沒提及任何的背景資料。
古青煙對網友的回複也是正常範圍內的討論,可在一次下線後,她的賬號突然貼出了照片和包括姓名在內的事情始末,帖子不到一分鍾就被頂上熱門,然後被網友瘋狂轉發,然後就發展成了早上的事態。
而在古家發表了聲明後,像是事先約好的一樣,蔣欣的個人資料立馬出現在熱門話題下的評論裏,雖然也有人反對這種曝光私人信息的行為,可也架不住網友們的傳播速度和好奇心。
於是,一些隻是想發泄自己生活不滿的人,就借機以正義的名義來騷擾辱罵蔣欣。
“古青煙的賬號被盜了,下線就是因為被人擠了下去,而那個發布你私人信息的賬號也是用古青煙的身份信息注冊的。”張騰冷笑一聲,“能這樣做的,隻有跟她關係親密的人才能辦到。”
“古天成?”蔣欣像是怕驚擾了什麽似的,聲音小小的。
“對,就是他,我已經找到他參與其中的確鑿證據,隻要交給警察,就能起訴他。”說完自己的計劃後,張騰用玩笑的語氣問:“還是說,你想饒了他?也可以,我都聽你的。”
要饒了他嗎?
蔣欣閉上眼,捫心自問。
“不,按照你的想法來做吧,做錯了事就必須要受到應有的懲罰,這是我一直教導童童的,也是我給自己立下的原則。”
說完這番話,蔣欣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一樣,雙腿發軟的扶著桌子坐在了凳子上,哪怕知道對方看不到,她還是努力揚起一個笑容,“你知道青煙在哪兒吧?我想見她。”
“半小時後,我派人去接你。”頓了一頓,“我要去做另一件事,你自己可以嗎?”
擔心孩子一樣。蔣欣捂著心髒,那裏暖暖的。
“不用,在自己能走的時候,我還是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如果,我撐不住了,我再依靠你。”
20分鍾後,車子到達,看著一左一右站在身旁的兩人,蔣欣一揮手,“好吧,都去,上車!”
十分鍾後,車子停下。
蔣欣看著一條街的酒吧,哭笑不得,原來她們兩人離得這麽近。
因為還是白天,所以酒吧裏的人很少,隻有酒保在擦拭著杯子,她們進來後,連聲招呼都不打,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
環視一圈,雖然燈光很暗,可蔣欣還是一眼就發現了角落裏的古青煙。
剛走近桌子邊,濃烈的酒氣差點讓她吐了出來,捂著鼻子,強忍著不舒服,蔣欣蹲在古青煙身旁,拍著她的臉頰,卻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
為什麽會在這裏喝得爛醉?蔣欣恨鐵不成鋼的跺了跺腳,哪怕是白天,在酒吧這種地方也不是能夠鬆懈的地方。
“趁著還沒出事,快,薄荷,幫我一把,把她帶到外麵的車裏去。”
蔣欣拉起古青煙的上半身,示意薄荷來幫把手,但薄荷走到旁邊,就像上次抱她一樣,直接把古青煙打橫抱起,步伐穩健的朝外走去。
剛才的酒保有些驚呆了,愣愣的看著她們走到門口,這才追了出去,“誒,這位美女的酒還沒結賬!”
蔣欣連忙退了回來,邊道歉邊付清了錢款,朝左右看看,似乎沒被人注意到,立刻鑽進了車裏。
取下墨鏡和帽子,蔣欣扭過頭看著昏睡不醒的古青煙,苦笑起來。
回到家,收拾出一間客房,蔣欣讓薄荷去休息,自己則忙前忙後的照顧起古青煙,等忙完了,她也累的直不起腰來。
雖然有薄荷的靈藥,但上次的襲擊留下的創傷,還是沒有好利索。
這時,童童走了進來,看古青煙睡的沒心沒肺的樣子就忍不住想揍她一拳,但還是忍了下來,一邊揉著母親的後腰,一邊抱怨古青煙的粗神經。
“別怪她,她這種眼裏揉不下沙子的性格,怎麽能容忍父親出軌,而且還有一個跟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女兒。”享受著兒子的按摩,蔣欣掖了掖被角。
童童不滿的嘟起嘴,“你就是太體貼了,她是受害人,難道你不是?她還有父母兄弟陪著,你呢?”
提起幼年的事,蔣欣沉默下來,她還記得在孤兒院裏,每次通知有人會來領養時,就會發成欺壓事件,僅僅是為了保證自己被選中的機會大一些而已。
而她,從來都是不屑於這麽做的,甚至還會和那些欺壓人的孩子打架,弄的兩敗俱傷。可哪怕她是變相的保護了那些孩子,卻沒有一個人會來幫她,因為怕被另一方記恨。
從小,她就了解人性。
若不是院長,恐怕她會長成一個壞人吧。
“對了,童童,這次的事情解決後,就去媽媽出生長大的城市吧。”握著童童的手,蔣欣雀躍的問道。
看到母親恢複了活力,童童也安心了不少,答應下來。
“看樣子,她還要很久才會醒,我們出去讓她好好休息吧。”
房門被輕輕關上,腳步聲漸行漸遠,在徹底消失的時候,古青煙睜開了眼。
她翻了個身,咬著被子,無聲的哭了起來。
直到夜色沉沉,不知從誰家傳來孩子的喧鬧聲,古青煙才在黑暗中坐了起來,揉揉腫脹的眼睛,她悄悄的打開門,順著走廊往有聲音的地方而去。
遠遠的就看到廚房的燈亮著,有嬉笑的聲音傳出來,她遲疑了一下,堅定的走了過去。
然而,等到了門口,感受著屋子裏溫馨的氛圍,古青煙動搖了,她還能夠被原諒嗎?
“誰!”
隨著一聲爆喝,薄荷人已經到了門口,捉著古青煙的一隻手。
蔣欣拿著鏟子急忙跑了過來,見是古青煙,趕緊讓薄荷放開了她,一時間,兩人之間彌漫著尷尬的氣氛。
“喲,沒頭腦醒了?看來喝的還是不夠多。”童童手拿著一隻雞腿,邊吃邊嘲諷古青煙,“媽,別理她,你再不進來菜就要燒焦了。”
“啊啊,我的菜!”被童童這麽一提醒,蔣欣也想起自己那鍋菜,急急忙忙的往回走,剛走兩步,又回過身,拉住了古青煙的胳膊,“青煙你也快進來,自己盛飯哈。”
古青煙被按在凳子上,瞥了眼童童,迅速的低下了頭。過了半天,她有些坐立不安,微微抬起了眼睛,發現桌上擺了五副碗筷,愣了下,一股暖流湧上眼眶。
趁沒人注意,趕緊用袖子擦幹,她低著頭,強忍著鼻頭的酸澀,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給你。”
抬起頭,是薄荷,扯扯嘴角,她接過紙抽,卻並不用。深呼吸幾次後,她倏地站起來,跑到蔣欣身後,一把抱住了她,大聲喊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欣欣,我不該聽信別人的挑撥,對不起!”
被嚇了一跳的蔣欣聽著身後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哭聲,卻笑了起來,轉過身抱住了古青煙,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我原諒你了,別哭了,乖。”
童童擦著手,無奈的撇了撇嘴,對著微笑的薄荷說:“你去接手吧,那個菜再不搶救就要燒焦了。”
“笨蛋!童童大笨蛋!”古青煙扭過頭對著童童大喊,“這個場景你就一點都不感動嗎?”
作者有話說:
老虎舔著狗的頭,問:你感動嗎
狗:我真不敢動O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