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她轉向他手中的資料,試探的問:“你們認識?”
“啪”的一聲,資料被合上,張騰一臉的風輕雲淡,微微一笑,“不認識。”
好可疑。眯了眯眼,蔣欣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點什麽,可惜道行不夠。
“我來處理她的事,你在這裏好好待著。”撂下這句話,無視蔣欣的抗議,張騰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蔣欣甚至聽到他在外麵對保鏢強調,無論她耍什麽花招,都不能放她離開這個房間。
這是赤裸裸的軟禁!
隨著拍攝時間的接近,蔣欣越發坐立不安。
突然,她聽到門外傳來打鬥的聲音,短暫的吵雜聲後是令人不安的寂靜。
她躲在門後,試圖探聽外麵發生了什麽。
禮貌的敲門聲猛然響起,讓專心貼在門上的蔣欣嚇了一跳,不等她回應,門就開了。
葉如蝶清脆的童音響徹整個房間:“蔣姐姐,你在嗎?”
蔣欣警惕的看著麵前的黑衣大漢,臉上的墨鏡使他的凶悍倍增。大漢舉起手機,屏幕上赫然是葉如蝶。
“小蝶?”蔣欣疑惑的掃了眼門外,還有幾個大漢正揉著手腕,另一些把張騰安排的保鏢拖到了一邊。
小蝶笑嘻嘻的比了個耶,笑道:“就是我啊,我聽童童說你今天有拍攝工作,我猜張叔叔肯定不讓你去,所以我就來解救你啦!”
眼睛一亮,蔣欣連忙去收拾東西,邊收拾邊說:“謝謝你,小蝶。”
“不客氣啦,回頭我去找你哦,這些人會護送你過去的。”隨即轉而對保鏢說,“你們一定要誓死保護好,聽到沒有?”
“是,小姐!”保鏢鏗鏘有力的回答道。
蔣欣收拾好東西,回頭正好看到大漢敬禮的模樣,明顯訓練有素,說不定還在軍隊裏待過。
“蔣姐姐,拍攝加油哦!”小蝶笑著說,揮了揮手,掛斷了電話。
大漢收起手機,恭敬的擺出了請的手勢,看著他不苟言笑的嚴肅模樣,蔣欣客氣的笑笑,快步走了出去。
暢通無阻的直達拍攝地時,蔣欣看了眼時間,還有20分鍾,時間還很充裕,她舒了口氣,對身旁的大漢笑道:“謝謝你們,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她可不想看到保鏢環繞的照片被傳到網上。
“我們會全程護衛您直到送您回之前的房間。”似乎是頭頭的大漢站出來,語氣恭敬,但根本不容蔣欣拒絕。
畢竟是他們救自己出來的,現在趕人似乎有些不好,而且他們也不會聽自己的。蔣欣為難的看著他們,可一排黑衣黑褲黑墨鏡的大漢太過紮眼,不一會兒就有人群圍聚過來。
“好吧,進去吧。”蔣欣掃了眼人群,拉低了帽簷,匆匆進了大樓。
保鏢頭做了幾個手勢,三人跟著蔣欣進去,其餘幾人都分散開來,很快就隱入人群中不見蹤影。
在葉如蝶“劫走”蔣欣一小時後,張騰才收到消息,本就陰翳的眼神更添了幾分陰厲。
驅車趕往蔣欣的拍攝地點,大樓裏早已沒了人影,而電話一直都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司機偷偷的從後視鏡看了眼接近爆發邊緣的boss,心中祈禱不要遷怒於他。
很好,這是你逼我的。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撥通特助的電話。
“一小時內我要看到xx雜誌社的收購合同。”
掛斷了電話,張騰也冷靜了下來。腦中開始整合所有的情報,除了那個人偶外,他從她收到的其他禮物中找到了類似的物件,蝴蝶結、手機掛鏈、背包掛飾、小型玩偶,可以看出那個變態在逐步升級。
這次是入侵住宅,那麽下次,必然是綁架。
所以他才讓她留在房間裏不要出去,再過一段時間,找到那個人,她想去哪裏都可以,為什麽這麽短的時間都忍耐不了?
煩悶的捏了捏眉心,頭隱隱有些疼痛,或許是連日的高強度工作加上睡眠不足。
等事情了了,他一定要好好懲罰她!
“總裁,收購成功,蔣小姐的拍攝已經結束了,半小時前被幾個黑衣大漢護送離開了。”特助小心翼翼的報告。
看來給葉家找的麻煩還不夠大,葉如蝶居然還敢跟他對著幹。
“回去。”睜開眼,淡淡的命令道。
“好的。”蔣欣站在窗前,看著寧靜的街道,明亮的眼有些黯淡,“謝謝導演一直以來的照顧。”
剛收起電話,房門就被猛地打開,她看著明顯處於盛怒中的張騰,隻覺得這個人可憐的很,隻能用金錢和權勢來控製別人。
“我被辭退了。”淡然的一笑,她仰著頭,看著麵前的男人,“這下你高興了?”
“為什麽出去?”不理睬她的問話,他隻想知道,為什麽她不能乖乖的聽他的話,隻要她乖乖的聽從他,他能給她所有想要的。
聳聳肩,她斜倚著窗框,看著外麵,別致的街燈照亮了黑暗的街道,偶爾有住戶散著步走過。
“我不喜歡被關著,我是人,不是寵物,不想被圈養。”不知從哪兒來的一隻貓兒走過黑暗,在路燈下,與她對視一眼,又跳著向遠處跑去。
接連的無視惹惱了他,一把掐住她的臉頰,強迫她看著自己,清亮的眼瞳中倒映著他的影子,比寶石更讓人心醉。
“我是關心你。”
雖然臉頰很痛,可她一點都不想服軟,尤其是對這個男人!
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腕,死命一扯,她的下巴脫離桎梏,幾道紅印在白皙的肌膚上異常的明顯。
“這就是你關心的方式?那抱歉,我不需要。”這個男人有著傲人的容顏,令人傾羨的家世和能力,卻不知道怎麽愛人,該說上帝終究是公平的嗎?
下巴被輕輕挑起,他的雙眸在夜色下更顯深沉,如古井般幽深,蕩漾著一種莫名的情緒。
“是誰讓你如此有恃無恐?葉如蝶?陳風?還是那個墨子非?”邪獰的一笑,他在她耳邊低語,“如果他們都消失了呢?”
驚怒交加的後退一步,她拍掉他的手,不敢相信的看著整理衣袖的他,“你想幹什麽?”
“好好休息。”他走上前,輕柔的捧起她的臉,在他掐紅的痕跡上蜻蜓點水般的吻過後,便離開了房間。
漫長的寂靜後,一聲摻雜著痛苦和悲哀的低喃打破了黑暗,“真是個瘋子。”
等她再次醒來時,她發現她被轉移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似乎是一個由倉庫改裝成的房間,沒有窗戶,完全看不到外麵,連白天黑夜都無法判斷。
床、沙發、書櫃、洗手間等等設施一應俱全,且都是粉嫩的少女風格。
查探過房間後,不論她如何大喊,都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這不像是張騰的作風。
她抱著自己窩在床上,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名為恐懼的種子生根發芽。
是那個送人偶的人,一定是他!
可為什麽不出來見她?隻是把她關在這裏,不管不顧?
原以為她隻要堅持著不睡,就能見到幕後的人,可每天她都會莫名其妙的睡著,醒來後,桌上則會擺著熱騰騰的飯菜。
起初,她不敢吃,可最後被饑餓差點逼瘋的她終究還是輸給了求生欲。
在這裏,時間失去了意義,她不知道外麵過了過久,隻能依靠饑餓的感覺來大致算日子。
從她進來算起,大概過了十天的樣子,她終於承受不住,把屋子裏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掉,歇斯底裏的大喊,怒罵那個藏著不敢見人的人。
然而,直到她哭暈過去,仍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等她醒來後,果然看到屋內煥然一新,而她躺在床上,蓋著被子,衣服也被重新換過。
她有些絕望的想,難道她一輩子都要被關在這裏?
心裏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怨恨,不是對這個囚禁的人,而是對張騰。
他為什麽還不來救她?他不是說會保護她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或許,她想錯了,囚禁她的人就是張騰,所以才不敢出來見她。
可是不對,他不是這種人,那樣驕傲的人,一定會每天來羞辱她,告訴她,她逃不過他的掌心。
抱住頭,她覺得自己就要瘋了,無數的猜測在她的腦海中叫囂著,似乎全都是對的,又似乎全部是錯的。
她又開始絕食,每天隻喝一點點的水,然後在書架上找喜歡看的書,記錄下自己的感想。
翻過一頁書,她淡淡的看著排列有序的文字,寫下一句話,心裏卻想著,如果她快死了,那個人是不是就會出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隻知道自己很虛弱,躺在床上,眼皮都快抬不起來。
微微勾起唇角,瞳孔漸漸渙散,她悲哀的想,或許這次她真的要死了吧。
在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她聽到一聲巨響,影影綽綽的人影衝進來,一個人衝向她,叫著她的名字,可她看不清那個人的樣子,隻覺得很熟悉。
終於有人來救她了嗎?
可是,似乎有些晚了呢。
“我恨你。”
掙紮著說出這句話,她徹底掉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