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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溫暖的早晨

  第三十一章溫暖的早晨

  隔日一清早,丁寧就拎著飯盒跟隨丈夫唐翼一起來醫院給公公送早餐。


  巧合的是,在醫院大門口他們竟然遇見了匆匆趕來上班的展潔。


  今天的她穿著一襲白襯衫和牛仔褲,外面還特意罩了件湖水綠的針織開衫,過肩的長發高束成馬尾,渾身洋溢著青春少女的靈動氣息,遠遠一眼望去讓人覺得是清爽舒心,由其是那雙閃著動人光澤的大眼,總會一不小心就透露出她原本俏皮的性子。


  「怎麼了?」丁寧轉身看著身旁突然止步不前的丈夫疑聲問道。


  「你看到前面那個穿綠衣服的小女孩了嗎?」展翼指了指自己的妹妹回問道。


  「你說的是,那個看著很是秀氣文雅的女孩嗎?」丁寧順著丈夫的目光望去,看到一個年齡不大,長得十分清秀雅緻的女孩。


  「她就是小潔。」


  「你是說,這個看著跟高中生沒兩樣的女孩,就是展家最小的妹妹,那位名動全美,醫術精湛的天才心外科醫生,展潔?」丁寧順著唐翼的視線望去,不敢相信的指著那個嬌小的女生問道。


  昨天晚上她和唐翼翻遍了家中所有的相冊,最後只在二十年前的一張全家福里找到了這個傳說里的小妹妹,只是那照片有些太過老舊了,模樣看得並不清楚,而且那張照片里的的展潔還只是個幼童,所以丁寧想了一個晚上都想像不出現在的展潔究竟是什麼模樣。


  「嗯,沒錯,就是她。」展翼望著漸漸走近的展潔,面帶驕傲的點了點頭。


  如今誰都不能不認,她是展家最大的驕傲。


  「天吶,她的模樣好小,看著比丁容小太多了。」丁容和展潔曾是同班同學,年紀也一般的大,但丁容看著要比實際年齡大了兩三歲,可展潔看著卻是比實際年齡小了四五歲。


  若不是事先知曉了她的年齡,丁寧很容易就能把展潔錯認是正在備考的高中生。


  「說什麼傻話,她本來就很小。」展翼輕笑著糾正了妻子的語病。


  雖然履歷上寫著展潔已經工作了六年,但因為連續跳級的原因,她現在的年齡連二十六周歲都還未到,正是花一般的年紀。


  丁寧哭笑不得的瞪了眼展翼,她只是一時驚嘆而已,他要不要這麼當真。


  展翼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護短,而且完全不論是非,只要是他認定的自己人,即便做的是錯的,他也會認為那是對的,然後將所有的錯誤全歸咎在別人的身上。


  不過難得的是,在他這種不辯是非的極度寵溺之下,家裡的那幾個弟弟妹妹沒有被他慣得無法無天,成了遊手好閒的敗家子,而個個都有一番成就,丁寧不得不由衷的感謝老天的格外庇護,和偏袒。


  從展家走出來的人,真的是一個比一個還要驚才艷絕,也一個比一個讓人自嘆不如。就連向來只知道玩得展博,也能玩出與眾不同的新花樣,還能順手撈一個世界冠軍的頭銜回來炫耀一下。


  想到此處,丁寧不得不感嘆一聲,老天果真是不公的。


  從昨天晚上接到展翼的電話開始,展潔的心就一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她低著頭邊走邊思索著今天自己應該要怎麼去面對那些人,而最關鍵的是,她還不知道展翼找自己究竟是要談些什麼。


  如果他開口讓自己就此脫離展家,與他們斷絕關係,她到是很樂意照辦,但如果他是要求自己搬回展家,非要承認她是展家的女兒該怎麼辦呢?


  又或者根本就是自己想太多了,也許人家只是想諮詢一下父親的病情,完全沒有其他的意思,那她現在想得這些,豈不就是在自做多情了?

  所以展潔現在很苦惱,很煩惱,以至於沒有看見她的大哥正用一種溺死人的眼光,熱切而關懷萬分的凝望著她。


  看見展潔從大門的另一側走進醫院,展翼和丁寧也隨著走進去。


  望著展潔的背影,丁寧微微鬆了一口氣,她的心裡已經有了些底。其實昨天晚上讀著報告上的資料時,她的心裡還不免有些打鼓,擁有這樣非凡經歷的人,在她的印象里一般脾氣都有些乖張不易合群,但第一眼看到展潔時,她就打消了這種想法。


  雖然展潔長得並不像展家的人的那樣個個俊美無儔,是人間絕色,但她自有她自己的味道,清秀無瑕,像一株盛開在牡丹叢中的木芙蓉,嬌羞且動人,惹人憐惜。


  「呀!今天咱們的冰雪女王穿得可真夠平民的啊?」許婧看著帆布鞋牛仔褲一身休閑打扮的展潔,故作驚訝的叫道,立馬吸引了周圍眾人目光。


  展潔無語的瞪了她一眼,她豈會不知道自己苦心塑造的冰冷形象早就不復存在了,因為藺修言的關係他們還偷偷的給她換了另外一個『最佳女友』的稱號。


  因為他們覺得她對藺修言關懷備至,照顧有加,還言聽計從,隨叫隨到,所以一致評選她為最佳女友的典範。


  她還曾不小心聽到幾個男同事私下討論說如果早知道她的冰冷高傲是偽裝出來的,早知道她是這麼可親可愛的人,就應該先下手為強,早點開始追求她。


  聽到這些,展潔也只能紅著臉的躲開,假裝沒聽到。


  她一開始表現的難以親近的確是為了嚇跑那些男人,讓自己可以專心的工作,結果哪知道會遇到藺修言,更沒想到,自己一遇到她就徹底破功了。


  展潔在眾人嘻笑聲中尷尬的走進辦公室,換下針織開衫,套上白大褂,將披長發散下,挽起,戴上了藺修言送她的眼鏡。


  身為醫生,她希望在工作里能讓大家看到自己專業嚴謹的一面,這樣才能讓病人信服,才是對工作負責的職業精神。


  照例巡視完普通病房后,展潔來到藺修言的病房。


  看到她進來,藺修言隨手將一疊紙和本子放進旁邊的柜子里,近來幾天,這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習慣,只要有人走近,他就會把自己寫過的紙和本子收好,一定不讓除他自己以外的任何看到他在寫些什麼。


  展潔嘴一抿,看著那個柜子不說話,她不喜歡他總是有事瞞著自己。


  「怎麼了?」藺修言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一清早的,怎麼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被病人欺負了嗎?」


  「是啊!」展潔瞪他一眼,意有所指的說道。


  藺修言隨即聽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看著她淺笑不語。


  「你又在給方何寫情書了嗎?」她用下巴指了指那個柜子,語氣極為酸溜溜的問他。


  她將他計算出來要交給方何的數據理解為情書,時不時就會說一句自己是阻擋了他們兩人幸福的第三者,一度讓藺修言哭笑不得,而方何聽了更是窘迫不已,在方何的理解下,展潔這句話意思恐怕是在指控自己才是搶人家男朋友的第三者。


  「他下午會派人來取,所以我逞著還有時間再檢查一遍。」藺修言攬著她纖細的腰,將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心滿意足的嘆息了一聲。


  昨天晚上,事後他還真的有點擔心自己做的太過火了,會嚇壞了她,怕她今天早上會躲著自己。


  「那你昨天晚上幾點睡的?」展潔知道只要自己不在醫院盯著他,他十之八九會熬夜到天亮。


  藺修言沒有回答她的話,因為他知道只要自己熬夜了就不論怎麼說都是錯的,說得多了只會讓她更擔心,更生氣而已。


  他低眸,自上而下順著她微開的領口望進去,不意外的看到那片被掩蓋的地方布滿了青紫色的吻痕,不禁有些心疼,卻也更安心。


  那是她屬於自己的標記。


  唉……


  藺修言不自覺的哀嘆一聲,他怎麼覺得得自己現在變得跟色狼一般,越來越像叫獸了。


  看他不說話,展潔就知道他又熬了一整夜,面色頓時不悅,憤恨的瞪了他一眼。


  「坐好,我給你檢查一下。」


  她拍開他環在腰上的手,讓他躺下,隨後拿起掛在脖子上的聽診器仔細檢查了一遍他的心臟。


  「手腳有沒有覺得麻痹,行動不自如?」


  「沒有。」


  「那,心臟有沒有感覺到疼痛?」


  「也沒有,我覺得它很好。」藺修方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它要是很好的話,你就不用躺在在這裡了。」展潔立時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我覺得能躺在這裡也很好,要不然怎麼能遇見你呢。」


  不論是十多年前的第一次相遇,還是如今的重逢,都是因為他的心臟,這一點藺修言卻是很感激的。


  「如果註定會相遇,那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會遇到的,用不著你賠上一顆心臟。」


  其實展潔想說的是,如果和她相遇的代價是他要奉獻出自己的心臟,甚至是生命,那她寧願不遇見他,也希望他能好好的活著。


  「我們就是註定的。」藺修言握著她放在胸口的手,清雋白皙的臉上滿是堅毅。


  既然重新遇到了她,他就不會再像十多年前那樣輕易就放手讓她離開。


  「好,註定的。要不然你這顆心臟豈不是白白付出了。」展潔嬌怨的瞪了他一眼,繼續檢查著。


  確定他情況還算穩定,展潔才鬆了一口氣。


  她現在只等著藺修言忙完手上的工作,就能給他手術了,她有十分的把握自己一定能醫好他。


  「一會我要去十一樓,展翼昨天晚上打電話給我,說今天想跟我談談。」檢查完了,展潔坐在藺修言的身邊,將昨天接到展翼電話的事說給他聽。


  現在她的心很亂,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想跟他談嗎?如果不想就暫時先拒絕他,等你準備好了再談也不遲。」藺修言稍稍坐正,重新將她攬入懷裡。


  「早就做好準備了,只是臨時有些怯場罷了。」


  早在決定回國,回到這座城市的時候她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只是她的那個大哥比傳言里的更可怕,不愧被稱為冷麵閻王,那氣場大到可以嚇死人,可不是她這種上不了檯面的小魚小蝦能應付得了的。


  她昨天是因為氣過了頭,才惡向膽邊生,再者就是忙到大腦失控所以才敢當面跟他叫板,但是現在,當她已經冷靜下來后,氣魄相比昨天立馬減就小了一多半。


  「別怕,再么說他也是你大哥,不會吃了你的。」藺修言事先找人調查過展翼,知道他是一個極為護短的哥哥,不論在商場他的手段有多冷血,對待敵人有多無情,但是他對自家人卻是保護得的死死的,絕不允許有外人傷害他們分毫。


  從昨天他對展潔的態度看,雖然方法或許用錯了,但他依舊是承認認她這個妹妹的。


  「但願吧。」展潔可沒藺修言那麼好的心態,在她的心裡,那不是她的大哥,只是一個認識的陌生人。


  她從小就沒跟他相處過,也沒享受過他的寵愛,對他的印象大多是來自媒體的對他的評論,傳言里的他可是一個極為冷血無情的人。


  記得曾有一個記者寫一篇略帶詆毀展顏的報道,結果他竟然收購了那家報社,將那個記者開除,並對外界放話說,哪果哪家報社再聘用那個記者,他就收購了報社,即使收購不了,他也會用盡一切手段讓報社身敗名列。


  擁有這樣可怕的一個對手,展潔不得不為自己感到悲哀。


  他要是真的是她哥哥就好了,可偏偏,他從來就不曾記得有過自己這樣的一個妹妹。


  「不說了,我先出去了工作了。」越想越覺得鬱悶,展潔索性不想了。


  「不能再我陪我一會嗎?」藺修言抱著她不放手,雖然他們同在一個地方,但這個展醫生忙起來能一整天都看不到她的影子。


  「不、要,我如果再不出去,護士長她們就又該要嘲笑我了。」展潔立刻搖頭拒絕。


  前幾次她以為是自己運氣好,跟他纏綿親熱的時候都沒被人看到,但現在她才發現,原來不是自己運氣好,而是只要她進了藺修言的病房,除非她呼救,否則那些人會很有默契的絕不進來打擾他們,害怕會看到少兒不宜的畫面。


  而且如果呼救的內容不是她們想聽到的,不在工作範圍內的,那麼不管病房裡面正在發生些什麼,他們也會自動關上耳朵,裝作聽不見。


  天知道外面那些人現在腦子裡在亂想些什麼,本來她跟病人談戀愛就已經夠違背職業規範了,她可不想再沒臉出門見人。


  藺修言摸了摸鼻子,他自然是明白她在擔心什麼。


  「那,就吻一下。」他抬頭,用她最不忍拒絕的表情望著她。


  展潔認命的嘆息一聲,自己真的是被他吃得死死的,毫無反抗的餘地。


  她俯身,親吻上他薄涼欣喜的唇,好想用自己的體溫暖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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