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它是我的了
「喂喂，搞什麼飛機呀？不是說好了已經打起來了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回……回.……回少主，真.……真打起來了，只是……只是……」
「只是個蛋，你見到什麼時候，像城主大人那樣的高人，動手的時候不是地動山搖的？」
「這.……」
尊主老人小院外，此時已經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這其中，有的確是接到確鑿消息趕來的，也有跟風湊熱鬧到場的，毫無疑問，此時人群中的比較惹眼的主僕二人，正是屬於後者。
一般現今還能帶著僕人、管家、小弟出門的人，再怎麼落魄也至少能穿件整齊的衣服吧？
但反觀這主僕二人，不但當僕從的小胖墩兒穿著破爛衣服，就連身為主人的矮瘦個兒也不例外，而且看上去也沒晶核找個舒服的地兒看戲，就地便坐在了街道旁的牆角下。
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舊時代「乞丐」這個名詞，不曾想新時代來臨之後，居然還能見著這樣的奇人。
雖說進化獸肆虐，好多人也會有被弄得如此狼狽的時候，但誰會像這主僕二人這樣，穿的心安理得，吆喝的中氣十足，像是害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矮、搓、窮似的。
不過，現在可以說是左右整個中部命運的時刻，就算有那種替天行道為人掃除污穢的衛道士，此時也真沒空去理會他們，反而感覺有這麼一對活寶在場，或許還能緩解緩解氣氛。
「真……真.……真的！」
剛才眾人還以為小胖墩兒是激動了口吃，現在看來還真是個貨真價實的結巴，頓時不經在心裡又一次刷新了一遍兩人的形象。
人長得丑已經夠不幸的了，又矮又沒錢更是雪上加霜，現在還攤上了口吃的毛病，這人生還怎麼活下去？
好些人甚至有衝動上前勸說小胖墩兒去t市與進化獸抗爭得了，因為那樣不但死的光榮、死的快，而且還不用伺候那一看就無良又無能的少爺。
當然，很多事情也就只是想想，萬幸的是想想不花晶核也不傷人。
「放屁，我看你是怕我偷吃了你昨晚藏起來的雞腿，特意將我騙出來的吧？！」
好傢夥，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主人還要偷吃僕人的東西，這世道，怎麼一個亂字了得？
不過，眾人還沒機會跳出來指責矮瘦個兒少主，像是老天都看不過眼矮瘦個兒的卑劣行徑，於是只聞見「咻」的一聲，一道裂縫突兀的便貼著矮瘦個兒少主的鞋底劃過。
矮瘦個兒少主先是楞了兩秒，隨後才後知後覺的跳腳喊道：「媽呀，真的打起來了，真打起來了！」
有人看熱鬧喜歡設身處地的為他人著想，有人看熱鬧純粹的只是為了消遣，但也有人將看熱鬧當成是一種愛好，一種激發興奮點的東西，彷彿看熱鬧已經成了其人生里必不可少的部分。
顯然，見著別人動手干架，喊的跟過節似的的矮瘦個兒少主，就是個標準的第三種人，這種人比純粹的消遣注意者更叫人來氣，因為他會煽風點火，引導氣氛。
就像一根攪屎棍，非讓周圍人都跟著一起開黑不可。
不過，今天矮瘦個兒少主像是並沒有交到好運，不但沒能成功的偷走僕人的雞腿，第二道劍氣余勁卻又不偏不移的切向了他的腦袋。
當然，到了這個層次，普通人是看不見的，不過場中可並不缺乏高手，雖然比不上孫悅琴、趙卜之流，但辨識出幾分劍影刀光，還是能夠辦到的。
可是看清楚狀況的他們，卻不經紛紛瞳孔微縮，只因那個看上去怕是連一階進化獸都難以撂倒的矮瘦個兒，竟然身影一個模糊，便躲過了致命一擊的劍光。
第一次，那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但這第二次，他們可是看的真切。
高手，絕對強大的高手。
幾個剛才強壓下教訓主僕二人強者，此時不經暗自慶幸，只因他們自問，要是那劍光指向的是他們，怕是現在的命已經沒了。
「孫悅琴，我……你大爺！」
能一眼便了解矮瘦個兒強大之人畢竟只是少數，聞見矮瘦個兒此時竟然敢辱罵自家的城主，頓時齊齊朝其偷去殺人般的目光。
幾個與矮瘦個兒年齡相仿的公子哥兒已經開始摩拳擦掌，想要藉機在這乾坤城立個好牌坊了，卻不料見著幾個同伴被及時帶走之後，多少也聞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再加上時機一耽擱，矮瘦個兒竟然奇妙的沒人理會。
不過，(比)裝大了，自然會有人收拾，這不……很快便有道人影從天而降，不是矮瘦個兒剛才口中還喝罵著的孫悅琴，還會是誰？
孫悅琴如同炮彈一般穩穩噹噹的撞擊在地面，與地面始一接觸，頓時無數的蛛網密布開來。這樣的過程或許只停留了零點幾秒不到，隨即，但凡被氣震裂的地面碎塊，「轟」的一聲便被震飛入半空。
矮瘦個兒措不及防之下，不經仰摔在了地上，望見如同天神降臨般的孫悅琴，他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他可算看清楚了，先前的兩劍，加上現在這一次的連人帶腳，全都奔著他來的，這孫悅琴到底是在打趙卜，還是要殺他吳正業啊？
「鐵蛋兒！我的刀呢？！」
「少……少.……少爺，我……我們的刀，忘……忘.……」
口吃鐵蛋兒的缺點很多，但最令吳正業沒脾氣的就是這口吃，而且是越急越痴。
有時候，他都有些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天生就是來存心氣他的。
沒有聽完矮胖墩兒鐵蛋兒的話，他已經起身走向孫悅琴，只因能不說話的時候鐵蛋兒絕不開口，這時候說話，不用想，一定是刀忘帶了。
出門在外不帶刀，這跟找死有區別嗎？
吳正業都不知道自己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管家、加兄弟，吃那麼多的飯，到底都裝哪兒去了。
不過，人在江湖漂，有時也不帶刀，解決個臭癟三，難道還有專門去買把寶刀不成？
咳.……剛才那個什麼什麼城主大人威武蓋世全是屁，砍他他也就忍了，居然還有臉來踩他，真是叔叔能忍嬸嬸都不能忍。
他一手拍住孫悅琴的肩膀，歪著腦袋道：「孫城主，小爺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
圍觀眾人為之絕倒，這傢伙是來賣萌的，還是來賣傻的？
孫悅琴沒有回答吳正業的話，唯有一縷鮮血從他嘴角滑落。
這可把吳正業嚇的不清，趕緊拿開自己的手，一副撇清關係的樣子，道：「雖然我自人有幾分實力，但可絕對還沒到拍你一下就能給拍成重傷的地步，你訛人也要挑個好的對象，好不好？」
本來歡樂的氣氛，此時就算吳正業說出有趣的話，亦無法改變場面的凝重。
誰也不會相信，吳正業能夠傷到孫悅琴，那麼答案只有一個，那便是小院內那個還未曾露面的趙家家主。
孫悅琴望著身旁玩世不恭的吳正業，不經皺眉開口道：「師傅死了，你來晚了。」
「師傅」，說的自然是尊主老人。孫悅琴雖然年歲夠大，上面卻還有個年輕的師兄。
而「你來晚了」，自然是在對吳正業說，一層意思是沒能見著尊主老人最後一面，一層意思則是指，來接受尊主老人的傳承，只因他眼前這個吳正業，便是他那無良師兄。
吳正業面上笑意不減，「這些我都知道啊！所以你為什麼要在這裡找死？」
「我要救一個人。」
孫悅琴可不想說是女人，不然吳正業又該嘮叨了。
「倒是師兄總是將生命可貴掛在嘴邊，到這裡來又是何意？」
「了解、了解，英雄都難過美人關，更何況是想你這樣的傻瓜。」
吳正業擺手笑道，倒是頗有幾分家長的味道，看的一眾乾坤城大佬們都直瞪眼。
他們見著吳正業躲過了孫悅琴的劍，自然知道其身手定然不凡，但卻如何也想不到，其身份會厲害到這樣的程度。
當然，那些剛才還對吳正業心懷不滿的一眾普通的看客，此時更是震驚道無以言表，得了城主大人在其面前都跟個乖寶寶似的。這來頭，不要說是穿著破爛衣服，就真是個乞丐，那也得供著。
那些剛才還摩拳擦掌著的，想要去找吳正業麻煩的公子哥們，這時候也終於醒過神來。想到當時要是在衝動一點點的話,怕今天真要陰溝裡翻船了。
「嘿，那叫『生命誠可貴』吶。」
後面一句吳正業沒有接著說，因為他刻意加了一個字進去，後面的句意卻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更因為對面已經有一把刀子，直直的朝著孫悅琴激射而來。
「叮！」
一聲金戈顫鳴聲響起，震得人像是連耳膜都快要裂開了一樣，待眾人穩定下情緒之後一望，卻見到吳正業手中多了一把短刀，漆黑色的短刀。
那是趙卜的近冥刃，連使徒都能輕易切開的短刀，卻過不去吳正業兩指。
場中唯有幾個知道近冥刃厲害的人，不經駭然起身。
而吳正業此時卻並沒有一絲要繼續開玩笑的意思，只因隨著「吱呀」一聲木門響，三道人影從門后施施然走了出來。
「你的刀很漂亮，它是我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