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陸以朝,你報複成功了,我是挺疼的。”
第100章 “陸以朝,你報複成功了,我是挺疼的。”
陸以朝動了動手指,指尖一直在發抖,身體緊繃僵硬著,腦袋裏被這幾句話塞滿,發懵脹痛。
他緩緩握住祁硯清的手腕,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山頂的風越來越大,路邊的積雪被吹飛,點點雪籽融在風裏,打在皮膚上很涼。
白蘭地信息素又克製不住地向外散去,酒香逐漸濃鬱,被風吹向四周卻沒有勾出一絲一縷的玫瑰香。
祁硯清黑發輕拂,有點亂了,擋住了他的側臉,他忽然偏頭咳了幾聲,“走吧。”
陸以朝不動,攥緊他的手腕,用掌心裹住他冰涼的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
“我當時沒辦法冷靜下來,視頻裏……是我媽媽的屍體,她渾身都是血,我……”
“……我們當時、你、你一直在躲我,我不知道你對我有……有感情。”
陸以朝幾度哽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風越來越大了,在耳邊呼嘯刮過,陽光藏進雲裏,他們周圍暗下來,也更冷了。
陸以朝偏高的體溫是唯一的熱度,他抓緊祁硯清的胳膊,定定地看著他,聲音沙啞發沉,“我經常想和你一起死。”
“我想過咬爛你的腺體讓你懷孕,也想過打斷你的腿綁在我身邊,還想過把你踩在腳下讓你做我的狗。這樣你就能一輩子都困在我身邊。”
祁硯清蒼白著臉看向他,唇角勾出薄笑,“是嗎,看來你是恨死我了。”
“你現在知道了,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陸堯絞得骨頭都不剩了。但我說一句你不信我,那說十句你未必就會信我。”
祁硯清目光泛空無神,他悶咳幾聲,把頭發掩到耳後,“當然,我也沒有那麽偉大,我憑什麽平白無故幫你救你。”
陸以朝抬起他的下巴,兩人眼裏的情緒並不幹淨磊落。
祁硯清就這樣看著他,目光依舊倨傲狂妄,“我想得到你,趁機占為己有。所以我要栓著你,我不許你跟我鬧脾氣。我撿了你,你就是我的。”
他緩慢地揪住陸以朝的衣領,把他拉得很低,鼻尖幾乎碰到一起,眼眸卻漸漸紅了,“我要你就是我一個人的。”
陸以朝呼吸猛滯,身體劇烈顫抖著,眼淚掉在祁硯清臉上。
他一把抱緊祁硯清,用力按住他清瘦的脊背,他瘦了很多,他在自己懷裏微微顫抖。
祁硯清兩手垂在身側,眼底布滿紅血絲,他閉了閉眼睛,冷聲道“你不用愧疚,這件事一開始就是我的決定。”
祁硯清笑了一聲,輕飄飄的聲音傳進陸以朝耳朵裏,“你這樣子像是動了幾分情。”
“這些年一邊恨我,一邊又和我演戲裝愛我。麵對觀眾還不夠,還要單獨演給我看……為了報複我,你也不嫌麵對我惡心。”
陸以朝看著祁硯清,祁硯清的神情並不輕鬆,甚至稱得上痛苦。
他近在咫尺的愛人,隔著一道被自己築起的高牆。
“祁硯清,我……”可那三個字怎麽都說不出口。
祁硯清用力撥開他的手,獨自後退兩步,清瘦的身影站在風裏。
他不恨陸以朝,在他看來,愛可以不擇手段,但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他說:“當初我非要把你搶過來,現在扯平了吧。你報複成功了,我是挺疼的。”
陸以朝腺體在疼,攪著整個後頸和心髒都在劇烈的痙攣抽搐,他唇色越來越白,低著頭硬生生忍著。
祁硯清看著,“走吧,我送你去醫院。”
陸以朝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呼吸急促,視線越來越模糊不清。
他隻記得自己攥緊了祁硯清的手,貼著他的皮膚覺得很舒服,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他再醒來已經在醫院了,他看著四周沒有人。
身邊也不像有人坐過的樣子,祁硯清不在這裏。
【因為我也很愛你。】
【我要你就是我一個人的。】
【你報複成功了,我也挺疼的。】
陸以朝目光茫然失神,從祁硯清口中聽到的這些話,讓他沒有任何真實感。
讓他做夢都不敢想,怎麽會這樣,可祁硯清是從什麽時候喜歡他的?
沒有人見到祁硯清能不被吸引。
他也不例外。
那個走在楚星身邊的哥哥,很特別,一眼就能注意到。
又瘦又高,染著一頭白毛帶著耳釘,校服穿得鬆鬆垮垮,拉鏈散開袖子推高。
長得和楚星一樣,但是不笑,表情很臭,說話聲音也懶散。
年少的陸以朝挑眉繞到前麵,“喲,兩個小楚星。”
祁硯清看了他一眼,張口就來了一句髒話。
“這是我哥,你個大傻子。”祁楚星比劃著,“我矮了三厘米看不到?”
陸以朝不要臉地走在兩人中間,左右搭著肩,美滋滋的,“這感覺……啊!”
祁硯清反勾住他的後頸,彎曲食指和中指,用指關節夾住他腺體的位置,狠狠擰轉著。
陸以朝疼得差點要翻白眼了。
“爽嗎。”祁硯清鬆手。
陸以朝後頸都紅了一大片,虛脫地站在一旁,直衝天靈蓋的疼還沒散。
祁硯清看向祁楚星,“這就是你說的,一起長大的那個朋友?”
“啊……”祁楚星咽了咽口水,兩手捂著自己的腺體,“其、其實也不是什麽朋友,不太熟。”
“祁楚星你特麽的……”陸以朝捂著脖子一直抽氣,看著兩人走遠了,壓根沒等他。
上早自習的時候,祁硯清就先被批評了一通,教導主任在走廊說話聲很大,還有回音。
他們在教室裏聽得清清楚楚。
“校服穿好!頭發必須染回來啊!流裏流氣的,耳釘、項鏈亂七八糟的首飾不能戴!學生學生學習為主!舌釘有沒有?說話我看看!”
“啊。”祁硯清張嘴。
“聽你是好學生才同意轉的!好好珍惜自己的機會!重點高中是可以直接……”
“老師。”祁硯清打斷他的話,很禮貌地說,“要不你讓我退學吧,我其實不怎麽想來,我在哪兒都能考第一。”
“小小年紀如此狂妄!給我立正站好!你多少分數啊!你多少排名啊!你還有多少進步空間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把自己拘泥於小小的圈子!你就沒有大的成就!說了立正站好!”
“祁硯清是吧,重點觀察對象!我還就是看看這兩年能不能把你態度掰過來!你最好能一直保持第一!別讓我抓住把柄!立,正,站,好!”
早自習時間,走廊說個不停,教導主任的話癆模式開啟,硬是教育了一節課!
陸以朝坐在教室裏,忍不住鼓了鼓掌,和旁邊的祁楚星舉了舉大拇指:“你哥真辣,夠野。”
祁楚星在做題,壓低聲音說:“幾乎每個老師都會教育我哥,然後就都特別喜歡我哥,你看著吧。”
陸以朝哦了一聲,右手搭著後頸,現在還一片紅,說不出什麽感覺,又疼又癢的,還總殘留著那個冰涼的觸感。
“你哥是不是不愛笑?拽了吧遖颩喥徦唧的。”
“跟你不熟幹嘛對你笑。”
陸以朝自己笑了一聲,“你說我一會兒當著全班同學的麵,捏他腮幫子……”
祁楚星搬著桌子挪開一些,“你死算你的,咱兩不好了。”
過了好半天,外麵還在慷概激昂地教育。
陸以朝轉著筆,左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腺體,忽然說。
“你哥捏得我還挺疼,手真軟,我都特麽快發情了……”
哐。
教室門被合上,罵聲是忽然停的,這句話是忽然被大家聽到的。
陸以朝不是忽然被打的。
之後差不多有一個星期,陸以朝就逗祁硯清生氣,也是巧了,氣著氣著就能好好說話了。
陸以朝很喜歡招惹祁硯清,但是總對上他的冷臉。
“你哥這個朋友有點難交啊。”陸以朝踢了踢祁楚星。
“你不覺得是你該嗎。”祁楚星看他後頸都紅了,天天這麽被打真沒事嗎。
陸以朝勾了勾手指,兩人腦袋湊到一起,“晚上去網吧,叫你哥一起吧。”
祁硯清來的時候就看兩人抱頭說悄悄話,拉開椅子坐到前麵。
祁楚星推著桌子往前挪,“哥,你來過這兒的網吧嗎?環境可好了,裏麵的泡麵特別好吃,我請你吃。”
祁硯清:“嗯。”
陸以朝說:“兩個omega去網吧多危險啊,還是我請你們吧。”
祁硯清頭也不回:“滾。”
……
病房門忽然被推開的時候,陸以朝還在走神想以前的事,他連忙看過去,欣喜瞬間落空,是護士。
護士給他量了體溫,讓他吃藥,“你來的時候快高燒39°了,今晚要住院,等燒退了再辦出院。”
“送我來的那個人呢。”陸以朝問。
護士猶豫了幾秒,還是沒忍住,忽然壓低聲音小聲問:“陸老師,我是你的粉絲,你和清神還有聯係?”
陸以朝愣了下,營業的笑容也撐不起來了。
護士說:“來的時候也不戴口罩,陸老師你不拍戲啊都空檔一年了。感情哪有事業重要,影帝也不當了?陸老師你以後都不拍戲了嗎?”
陸以朝幹笑著,“會拍,我想休息了,謝謝你。”
護士出去後,陸以朝失神靠坐在床邊,所以祁硯清是從什麽時候喜歡他的。
他按住自己又在刺痛的腺體……他和祁硯清怎麽會成這樣。
從墓園離開後祁硯清去了趟酒吧。
江南眠跟他坐在一起,“我就這兩天才回來,你趕得巧了。”
“嗯。”祁硯清沒什麽精神,“隨便調點什麽喝。”
江南眠摸著他的頭發,“寶貝兒你沒事吧?看著可不對勁。”
祁硯清搖頭,“想喝酒。”
身後有光閃過,有人在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