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被隱藏的真相,相互折磨的三年。
第99章 被隱藏的真相,相互折磨的三年。
陸以朝猛地頓住腳步,不敢相信地看著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祁硯清牽著他的手,“走啊。”
“……去幹什麽。”陸以朝聲音幹啞,用力握緊祁硯清的手。
兩人相握的掌心一片濕涼。
祁硯清眼梢微紅,聲音還是很平靜,“當著你媽媽的麵,說清楚當年的事。”
陸以朝恍然間有種不好的預感,祁硯清的目光太坦然和清冷了。
“走吧,我開車。”祁硯清拉著他出了家門,坐電梯去到地下停車場。
祁硯清的車有段時間沒開了,擋風玻璃灰撲撲的,“算了,你的車鑰匙給我……”
話沒說完,就被陸以朝忽然抱住。
陸以朝把臉埋在他肩頸處,扣緊他的腰身貼著自己,“祁硯清,我不想去了。”
祁硯清沒說話,隔著衣服都感覺到了陸以朝偏高的體溫,這不是正常溫度。
“你發燒了。”
“小感冒,怕傳染給你這幾天才沒去找你。”陸以朝抱緊他,“我輸液的時候跑針了,手背青了一大片。”
祁硯清目光往下垂,“走吧,早點去了你就去醫院。”
陸以朝把人抱得更緊了,下意識去聞他的腺體,但是一點氣味都聞不到。
沒有阻隔貼,沒有受傷,可他聞不到了,但是這個標記明明存在。
“陸以朝。”祁硯清偏了偏頭躲開些,“不是嫌我難聞嗎。”
“沒有。不難聞。”陸以朝動了動嘴,失神地回答,“很好聞。”
他的嘴唇輕輕碰上祁硯清的腺體,“祁硯清,一定要洗嗎。”
周圍太安靜了,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急促。
停車場有點黑,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不遠處有車燈亮起晃過兩人的臉,陸以朝眼角閃過星星點點的光。
祁硯清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我原來不清楚這件事會讓你恨我這麽久,恨意會這麽深,我本來也沒打算再說一次,隻有今天這一次機會,你不去就算了。”
祁硯清輕抿著唇,試圖抽了抽手就被陸以朝握得更緊,他往前走去,陸以朝立刻跟上。
走到車前又停住了,祁硯清動了動手:“鬆手,你要去就上車。”
陸以朝喉嚨滾了兩下,眼皮垂著顯出倦意,臉色很白,看起來比祁硯清病得還嚴重。
他坐到副駕的位置,祁硯清一坐進車裏就聞到嗆人的煙味。
是他之前抽過的煙,他彈了一支煙,點燃慢慢吸著。
陸以朝看著他,不由得看入迷了。
很久沒見祁硯清抽煙了,他手指很漂亮,夾著煙的時候尤其好看,長發都卷在白霧裏,明豔的眼睛微微眯著。
祁硯清一邊抽煙一邊開車,這裏離墓園不遠,半上午這種時間車也很少。
到墓園後,祁硯清在路邊的花店買了菊花。
陸以朝不管不顧地牽住他的手,一起往山頂走去。
陸以朝的掌心很燙,祁硯清幾次抽手沒能成功,也就作罷了。
兩人安靜地走著,陸以朝直到現在才覺得身體舒服了很多,他牽著祁硯清的手不想鬆開。
上山的路有段距離,他們走得很慢。
陸以朝聽到祁硯清呼吸聲有點重,他往前快走兩步,半蹲在祁硯清麵前,“我背你。”
祁硯清繞開,“我怕你把我摔了。”
“我背了你那麽多次,哪次摔過你。”陸以朝又牽住他的手,“沒良心。”
祁硯清沒說什麽,跟他一起慢慢往上走。
雲城的雪還沒消,小路兩邊都是積雪,陽光也是薄薄的,有一點暖意。
陸以朝看著前麵,這條路太短了,要是能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陸以朝。”祁硯清忽然叫了他一聲,“你不是喜歡楚星嗎,離婚了也不去追啊。”
陸以朝站定,拽著他的胳膊讓他也停下來,然後定定地看著他。
祁硯清輕笑,“怎麽了?是不是看出楚星有點喜歡談哥了。”
“你也知道你搶不過談哥啊?所以退而求其次開始找我……”
“我沒有!”陸以朝連忙說,“我沒有喜歡過楚星!我也沒有把你當成他!我就是想對你好,跟誰都沒關係……”
祁硯清沒什麽反應,哦了一聲就繼續往前走了。
陸以朝舔著幹裂的唇,有淡淡的血腥味,他聲音小了點說:“他一直都喜歡談妄,我知道。”
“我……比不過談妄,我也知道。”
“你知道就好。”祁硯清說。
陸以朝:“我從來都不喜歡楚星,我是真的把他當弟弟。一開始……不知道為什麽你會這麽想,後來將錯就錯就、故意跟你說過幾次氣話。”
“但我也解釋過很多次,我說過我不喜歡他。你是因為他才想跟我分開?那你現在能……”陸以朝喉結滾動了幾下,“能信我嗎。”
祁硯清隻是搖頭,“你覺得你還可信嗎。”
走了半個多小時,他們到了墓碑前。
墓碑照片上的人很好看,和陸以朝有些像,但比他要溫柔得多。
祁硯清把花放下,蹲在地上跟照片說:“我不想遵守約定了,帶你兒子來看你。”
聽到這句話後,陸以朝瞬間臉色煞白,下意識退後了兩步,“你們有什麽約定。”
祁硯清見他眼睛很紅,還在發燒人顯得沒什麽精神,現在無措的樣子居然有點可憐。
“陸以朝,你一直恨我關著你,沒讓你見你媽媽最後一麵。”
陸以朝呼吸連帶著心肺胸腔都是疼的,他對上祁硯清的目光,“……是。”
祁硯清說:“當年陸氏瀕臨破產,是因為一種β型精神類噴劑,這東西是鑽了法律的空子,盈利太多,最終導致了陸氏賠不起那些錢。”
“你媽媽是陸氏的研究員,她被陸堯脅迫繼續研究東西,陸堯很貪心,他想得到錢又不想被法律製裁。”
“你猜他當時打算做什麽。”祁硯清問陸以朝。
陸以朝用力咽著口水,嘴唇顫抖著,“讓我頂罪?”
“你看,你多聰明啊。”祁硯清自嘲地笑了。
繼續說:“他要留著你媽媽做研究,他不想去坐牢,但是這種噴劑的權限隻有三個人能碰,他是掌權人,你媽媽的研究員,你的權限是繼承了你爸爸的。我沒說錯吧。”
陸以朝眼神都是木的,動了動嘴,“沒錯。”
“陸堯當時就準備好了責任承擔書,隻要你一出現,他就會逼著你簽字,他會用你媽媽威脅你,你不可能不簽。”
陸以朝掙紮地問:“這些事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就是這麽巧,我聽到的。陸堯從來不防我,他還想拉我合作。”祁硯清從陸以朝口袋裏拿出煙,偏頭點了一支。
他緩慢地吐出一口煙霧,“這件事換作任何一個人聽到,可信度都更高,但偏偏就是我。”
陸以朝:“我不是這個意思!”
祁硯清:“那個時候你媽媽做好了接受一切的準備。她找到我,求我護著你,讓你千萬不要跟陸堯見麵。”
陸以朝痛苦地擰起眉,往後幾步靠著樹幹,身體佝僂彎曲著。
“她不想讓你知道這些事,說你從小吃了太多苦,求我不要說出來。她很愛你,我答應了。”
祁硯清看著他說:“因為我也很愛你。”
陸以朝怔怔地抬頭,眼淚不受控地掉下去,他透過模糊的視線看著祁硯清,心髒的位置急促地疼了起來,他用力喘了幾口。
祁硯清,那個時候就喜歡他……
“可我現在不想遵守約定了。”祁硯清說。
陸以朝神情痛苦,他現在看起來狼狽又脆弱,“為什麽當年不說……”
祁硯清被風吹得咳嗽幾聲,眼睛更紅了,“我說了,你信了嗎?”
陸以朝目光驚愕又茫然。
祁硯清皺著眉,攥緊拳頭克製著自己情緒,“我當時一直在說我是為你好,你信我一次,求你信我一次。”
“你信了嗎?”
他祁硯清不可信,好像成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祁硯清說到這裏都覺得想笑,“你還記得你回我的第一句是什麽嗎?你既然不信我,我為什麽還繼續說。”
陸以朝搖頭,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太對了,腦子裏很懵,他當時也是這樣,他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
風越來越大了,兩人站在山頂被風吹得臉色蒼白,鼻尖微紅,沉默了很久之後。
祁硯清才又開口:“我說完了,信不信隨便你。”
“我信你……對不起。”陸以朝低著頭,他看起來很痛苦。
祁硯清微抿著唇,片刻後又說:“其實我也不明白,為什麽你忽然之間就不信我了,結婚之前我們隻是有矛盾……關係沒有決裂到這種地步。”
“提親那天……我聽到你和陸堯打電話了。”
陸以朝哭了,聲音隱忍都是氣音,說得斷斷續續。
“你說你不喜歡我,說我是你養的狗,說就喜歡看我像狗一樣聞你的信息素……”
祁硯清了然,也真的沒想到,“原來你聽到了啊。”
陸以朝看著他,想伸手抱他,卻發現自己連抬手的勇氣都沒有。
“可我說錯了嗎。”祁硯清反問,“你那個時候不喜歡我的信息素嗎?你不就是被我撿回家的小瘋狗嗎?”
祁硯清走近兩步,微微仰著下巴,“我說你是我的狗,可我也隻有你這一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