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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祁硯清?你想起來了?!”

  第77章 “祁硯清?你想起來了?!”


    食材在廚房放的滿滿當當,他們打算在這裏住一段時間,陸以朝廚藝一直都不錯。


    蘿卜絲蔥花薄餅,用煎鍋煎至兩麵金黃,外殼脆脆的,內裏還是軟甜的。


    這個灶台之前都是爺爺在用,祁硯清很累的時候就會回來待幾天。


    陸以朝起鍋燒油,想到了他們剛結婚的時候回來看爺爺,當初爺爺就站在這裏做飯,身體健朗,喜眉笑眼。


    “以朝,我們清清不會做飯,你可得照顧好他,他不下廚的。”


    “他挑食,喜歡吃脆甜爽口的東西,啊,還有那些垃圾食品,炸的烤的也都喜歡。”


    陸以朝一口應承下來,目光寵溺,“放心吧爺爺,以後都我給他做了,下次見麵肯定胖十斤。”


    祁爺爺笑著,又叮囑著:“我知道你也忙,閑了記得多問幾句他吃了沒。清清臭毛病一堆!沒人管著都懶得吃飯!你說一個人怎麽能敷衍成這樣。”


    “不愛吃飯啊。”陸以朝說著回頭看了眼靠著沙發玩手機的某人,“確實是個臭毛病,該打。”


    “哈哈哈他小時候上學,我就跟一群老夥計們出去旅個遊,回來才知道學校修繕宿舍,一周都得回家住,你猜他吃什麽?”


    陸以朝皺皺眉,“吃什麽?”


    “就吃點水果喝點奶啊豆漿什麽的,還有一兩頓外賣盒子。還不想麻煩鄰居們,在門上貼了條說自己不在,你說這孩子是不是不會照顧自己?哪天指不定得餓死了。”


    “餓不死。”祁硯清清亮的聲音響起,“你兩做飯老說我幹什麽。”


    陸以朝歎了口氣,無奈地笑道:“他就喜歡別人陪著他,是得管著。”


    祁爺爺看了陸以朝一眼,目光複雜,“以朝,清清性格不好相處,但他不壞,有事你跟他好好說,他不是不講道理,都說得通。”


    “我知道,爺爺你放心吧,我肯定照顧好他。”


    祁硯清帶笑的聲音傳來,“得了吧你兩,我就是懶得吃飯,讓你兩在這兒講人生哲理呢。”


    “過來端飯。”


    “過來端飯。”


    兩人異口同聲。


    祁硯清揉了揉頭發,笑了,“行,你們穿一條褲子了,我鬧了啊。”


    最後一張蘿卜薄餅出鍋,陸以朝用力閉了閉泛酸的眼睛,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又做了清淡的玉米菠菜湯。


    關火關了抽油煙機看祁硯清還沒出來,隱約聽到了幾聲咳嗽。


    他往浴室走去,祁硯清正在吹頭發,時不時咳嗽幾聲,嗓子都啞了。


    “怎麽咳嗽了?嗓子疼不疼?”陸以朝拿過吹風機幫他吹。


    祁硯清正好站的有點累,往後一靠靠在陸以朝身上,低頭咳著。


    頭發差不多吹幹之後,陸以朝就把人抱到沙發上,傷口都要上藥包紮好。


    “嗓子疼不疼?”陸以朝測了測他的體溫,沒發燒。


    祁硯清搖頭,軟軟的頭發跟著他的動作晃著,幾縷黑發掉到身前,他又捂著嘴咳起來,“……沒事。”


    陸以朝看他眼底都是紅血絲,抱在懷裏摸了摸後背,然後看他的腺體。


    沒有發炎,溫度也正常,湊得近了才能聞到淡淡的紅玫瑰香氣。


    以前馥鬱香濃,現在淡了很多,像是要枯萎的玫瑰花。


    陸以朝微涼的唇輕輕擦過他的後頸,“說話有鼻音,可能有點感冒了,先吃飯,然後吃藥睡覺。”


    坐在爺爺家的餐桌上,祁硯清的胃口果然好了很多,吃了三張薄餅和一碗湯。


    祁爺爺家的裝修很溫馨,都是老家具,燈光不刺眼很柔和,家裏處處透著暖意,在這裏待著能靜心。


    吃過飯後,陸以朝就給祁硯清包紮傷口,腺體的傷口還沒愈合,抓痕清晰可見皮肉外翻。


    祁硯清疼得厲害死咬著嘴唇,然後被陸以朝掰開,“別咬。”


    他走到祁硯清麵前抱著他,把他的臉按在自己脖子上,胳膊繞到背後繼續給他處理傷口,“怪我,該咬我。”


    祁硯清抖了幾下,陸以朝揉著的後背,“以前不是就喜歡咬我的脖子?咬吧。”


    藥水噴到傷口上,祁硯清渾身一顫,張嘴就咬住他的脖子,身體輕輕抖著。


    處理完腺體的傷口,還有腳上的,有很多道傷口,白玉似的腳上布滿了劃痕碎坑,最嚴重的是腳底。


    “他們都說你跳最後一場舞的時候,地板上都是血,全是被桃花樹枝刺破的,當時是不是疼死了?”


    祁硯清目光茫然,臉上毫無血色,幾秒之後卻搖頭,“不疼,我不怕疼。”


    “撒謊,明明怕疼。”陸以朝吻了一下他的腳背,眼眸濕熱。


    “祁硯清,快點好起來去跳舞,讓我看一場吧。”


    祁硯清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傷口,除了最嚴重的兩處,別的地方都開始結疤了。


    他曾經在這裏跟爺爺保證過會照顧好祁硯清。


    他就是這樣照顧人的。


    陸以朝牽著他的手,輕輕捏他的手指,指腹軟軟的,手指白皙指骨修長,很漂亮的一雙手,但在手腕處有兩道很深的疤,凸起成了白色。


    是那天他被陸堯綁著手,用力將手腕撞在匕首上割破的,繩子割斷了,手腕也割傷了。


    這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割出這麽深的傷口,當時流了很多血,太滑了,他們的手上都是血。


    陸以朝:“談妄說你在我們到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就已經打算放棄自己了……真的嗎?”


    祁硯清傷口被藥水刺激得很痛,一直在皺眉,靠在陸以朝懷裏閉著眼睛。


    “祁硯清,那天在懸崖邊上,你是不是在等陸以朝救你……如果陸以朝救你,你就不走了。”


    “嗯。”


    陸以朝詫異地看著他,心髒猛地緊縮,兩手捧著他的臉,聲音不穩語速很快,“祁硯清?!你想起來了!”


    祁硯清空洞的眼神盯著一個地方看,唇色青白,他聲音又低又慢,“風,特別大,很冷……他來了,不要我。”


    “不是!”陸以朝抱著他,語無倫次,“我沒有不要你!我當時戴著耳機,我在配合救援隊!”


    “陸堯離你們的繩子太近了,他的匕首就在楚星繩子上,割斷的話那個距離我過不去,你會摔下去!沒有不要你!我說錯話了,我不該說那句話……我……”


    陸以朝抱緊他,哽咽著,每個字都無比艱難地說出口:“祁硯清,我跑過去拉住你了……我真的拉住你了。”


    祁硯清卻隻是平靜地搖了搖頭,“他不要我。”


    陸以朝渾身無力,手腳冰涼,呼吸都覺得肺裏全是冰碴,刺痛冷窒。


    他沒有理由再解釋什麽。


    他是拉住人了,可在這之前他已經把祁硯清推到深淵。


    他親口吹滅了祁硯清心頭那一小簇火,親手將他們都帶到了萬劫不複之地。


    他當時沒有衝動,他非常冷靜地說了那句話,甚至還想到了那句話該達到的效果。


    想到了祁硯清該痛了,也終於能體會到他平時的痛苦了。


    那一刻跟誰都沒有關係,是他決定自己要那麽做,現在連一個借口都找不到。


    陸以朝抱緊祁硯清,不敢鬆手。


    他該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他憑什麽被原諒。


    祁硯清還是感冒了。


    吃了飯半個多小時就咳得更厲害了,呼吸聲很重,沒一會兒把吃的晚飯都吐了,整個人看起來虛弱了很多,病殃殃地被陸以朝抱著。


    “咳咳咳……疼。”祁硯清低聲呢喃著。


    陸以朝讓他坐在自己腿上,上半身趴在自己懷裏,心疼地揉著他的胃,釋放出一點白蘭地信息素。


    “不……”


    “對身體好,忍一忍。”陸以朝摸著他的後背,“忍忍,先讓身體好受些。”


    祁硯清現在身體太差了,以前整天整天的跳舞,雖然瘦但也健康,更不至於吹吹風就感冒。


    “頭疼不疼?”陸以朝幹燥溫暖的手指輕輕揉著他的太陽穴。


    祁硯清舒服地應了一聲。


    “剛才是不是就在難受了?一直撐著不說。”陸以朝說,“以後不舒服了就叫我,腳疼了胃疼了不想拿東西了覺得累了,都叫我。”


    陸以朝又捧著他的臉,看著他渙散的眼睛,“記得你是誰嗎?”


    祁硯清閉上眼睛不想說話了,懨懨地靠著他,時不時咳幾聲。


    陸以朝拍哄著他,眼神愣怔在走神。


    祁硯清現在的記憶是混亂的,他隻是先想起了那些最厭惡的事。


    他先想起了自己在懸崖邊上的事。


    慢慢都會想起來。


    陸以朝貼著他的臉頰,“祁硯清,你想起來了是吧。”


    想起我對你有多壞多狠心。


    “你恨我吧祁硯清。”他吻上祁硯清的薄唇,溫軟的帶著一點薄荷香氣,他慢慢吻著,一下下輕啄著。


    “恨透我,再殺了我。”陸以朝的聲音含糊不清,低沉不安,“……別不要我。”


    兩人半夢半醒間,院門被敲了敲,祁硯清忽然驚醒,惺忪的眼神看向門口。


    “我去開門。”陸以朝去外麵開了麽。


    是談妄和楚星。


    “來了。”陸以朝和談妄說,“祁硯清有點感冒,在咳嗽沒發燒,我沒給他吃藥,灌了兩杯水。”


    “沒事,我先看看。”談妄推著祁楚星往進走。


    “哥!”祁楚星一看到沙發上的人,就急不可耐地揮手,哭腔忍不住,說出口的話都變調了,“哥你終於回來了……”


    談妄把人攔住,按住他的肩膀,“別掉下去了。”


    輪椅推到祁硯清麵前,祁楚星立刻撲過去抱住他,聲音悶在衣服裏,眼淚不要錢地往下掉,“哥……哥……”


    有淡淡的白薔薇信息素從眼淚中帶出。


    祁硯清輕咳著,回抱著他拍拍他的後背,揉著他的頭發。


    陸以朝站在一旁沉悶地吐出一口氣。


    所以現在為止,就隻討厭他一個人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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