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是你的alpha!你躲我?”
第71章 “我是你的alpha!你躲我?”
“抓痕?”陸以朝一手撩著祁硯清的頭發,看著紗布下紅腫破損的傷處。
看起來很嚴重,最中間已經血肉模糊,血腥氣混合著淡淡的玫瑰香氣。
酒精棉球一碰上去祁硯清渾身緊繃顫栗不止,他用力咬著下唇臉色煞白,瞬間激出一身冷汗。
陸以朝語氣急切,“輕點!他怕疼。”
談妄戴著口罩,隻餘下一雙眼睛冷漠地掃了陸以朝一眼,“原來你知道他怕疼啊。”
陸以朝微怔,眉頭緊蹙著看著他,黑眸深沉怒意翻滾,“我怎麽不知道?談妄你別話裏有話!”
談妄動作停下來,把染血的棉球扔掉,冷眼看向他,“那過去三年裏每月一次的發情期,你都在嗎。”
“你知道祁硯清對抑製劑過敏,除了你就隻能硬熬,那你為什麽不陪著他。”
談妄冷淡地看著他,鏡片都擋不住銳利的眸光,“你不在他身邊,他猜他怎麽度過發情期的?”
陸以朝淩厲的黑眸徹底愣住,僵硬地抱緊發抖的祁硯清,看著他傷口上數道血淋淋的抓痕。
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這是他……自己抓的?”
“不然呢,你該不會以為這是他第一次摳腺體吧。”談妄語氣淡漠,“我當你不知道他怕疼。”
陸以朝心髒狠狠絞痛起來呼吸不穩,他的眼眸飄忽不定,嗓子眼裏被塞了一團棉花冰冷又窒息,發不出聲音,隻剩啞然。
祁硯清現在滿臉是汗,後頸被噴了藥,他猛地縮了下肩膀要躲開就被談妄扣住,把藥完全噴上去,等著包裹住傷口防止二次感染。
談妄看著失神的陸以朝,語氣嚴肅,不帶絲毫嘲諷。
“你忙,你有事,你不能保證每個月都有時間陪他,那你就不要標記他。”
“既然結婚了,享受著婚姻帶來的利益,那勢必要犧牲一些自己的時間。你用忙來搪塞他,這很低級。”
陸以朝眼睛倏地紅了,其實他每次都在……他想讓祁硯清疼,想讓他跟自己一樣疼。
他在等祁硯清主動找自己。
他以為祁硯清會用人工信息素,或者吃藥……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的。
談妄一眼就看出陸以朝在想什麽,給祁硯清包紮傷口,說:“硯清是什麽人,他不低頭,對別人是這樣,對自己更是。”
“他寧願抓爛腺體,也不會做出這種類似妥協的決定。”
“可你說這種事隻怪你嗎?其實也不是,他就喜歡跟自己較勁折騰自己。”談妄定定地看著陸以朝,反問,“可他不是你的omega嗎。”
陸以朝現在很恍惚,他忽然想到那次在萬謄祁硯清發情期高燒不退。
找來醫生說他對omega太狠了,把脖子咬成那樣。
可那次就是祁硯清自己抓的。
……就因為他想讓祁硯清疼,祁硯清就真的疼了那麽久。
談妄彎腰看著很虛弱的祁硯清,試著他額頭的溫度,很涼,額頭全是冷汗,蹭濕了陸以朝的衣服。
“硯清,想先睡一下嗎?”他輕聲問。
祁硯清微擰著眉頭,急促地呼吸著,不想說話,忍不住地咳嗽。
談妄和陸以朝說:“現在你們的標記還在,你安撫一下他吧。”
陸以朝抱好祁硯清,釋放出一點白蘭地的酒香,沒等他有下一步,祁硯清忽然劇烈掙紮起來。
“祁硯清?!你怎麽了……”陸以朝話沒問完就被推開,踉蹌幾步扶著床尾。
隻見祁硯清皺眉捂住自己的口鼻,後退幾步直到貼住牆麵,身體微微前傾著,很不舒服的樣子。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他們都沒反應過來。
“祁硯清你幹什麽。”陸以朝眼眶泛紅,他上前幾步,“躲我?你躲我幹什麽……”
祁硯清沒放下捂著口鼻的手,看向他的眼神裏全是排斥。
這個眼神刺得陸以朝心口發涼,痛楚從心髒蔓延到四肢末梢,讓他幾乎站不穩,“我是你的alpha!你躲我?你不喜歡我的信息素?”
談妄擋在兩人中間,釋放出一些自己的信息素,是醇厚的茶木香,衝淡白蘭地的酒氣。
“你先出去。”談妄皺眉說。
陸以朝不走,他直勾勾地盯著祁硯清看,黑眸中怒意翻滾,胸腔劇烈起伏著,嗓子眼裏蔓延出血腥氣。
聞到談妄的信息素就不討厭?聞到他的信息素就反應那麽大?
談妄走到祁硯清麵前,溫柔地說:“今天做的檢查有點多,是不是累了?睡一會兒吧,我扶你去床上躺躺。”
陸以朝喉結艱難地動了動,張了張嘴想說他抱祁硯清上床休息。
然後他就看祁硯清順從地靠在談妄懷裏,輕嗅著談妄的信息素,沒有絲毫要反抗的意思。
……他差點忘了祁硯清喜歡談妄。
以前還以為可能沒那麽喜歡,現在看來是他想太多!
祁硯清一躺下就蜷起身體,雙手緊緊環住肩膀,看起來很冷。
談妄去拉被子的時候,陸以朝把自己的外套先蓋到祁硯清身上。
談妄看了眼沒說什麽。
沒多久祁硯清就昏睡過去了,眼下泛著青色,看起來就很疲憊,今天從起床就在做各種檢查了。
談妄和陸以朝一起出去。
談妄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陸以朝,你可真夠厲害的,能讓一個被你標記過的omega,下意識厭惡你的信息素。”
“是他現在情緒太差了,過幾天就好了。”陸以朝幹巴巴地辯解著。
談妄搖頭,問題可能比他想的還棘手。
現在硯清不能做清除標記的手術,身體受不了。
但在有標記的情況下,自己的alpha來安撫無疑是最好的辦法,可現在他對陸以朝的信息素反應太大了。
陸以朝一直看向病房裏麵,他是嘴硬,隔著玻璃看祁硯清,深邃濃沉的眼眸黯淡無光,任何時候都能維持著的笑容早就不見了。
談妄看著所有檢查單,分析了祁硯清的身體狀況。
“目前的情況是腺體損傷嚴重,信息素失衡,這裏也影響到了腦部神經,這可能是他反應遲鈍的原因。”
“懷疑撞擊到腦袋,有血塊。血塊壓迫神經影響到了他的記憶,他現在就像一張白紙,你給他畫什麽,他就是什麽樣子。”
“身上這些傷就更不用說了,腿本來就骨裂過,右腳骨折還沒好多久,以後能不能跳舞都說不好了。”
談妄說的每一句話都讓陸以朝心口發涼,身上汗毛一層又一層,讓他覺得驚心。
談妄收好病例,其中一頁的內容不和陸以朝說。
“都是得慢慢養的毛病,我聯係周簡吧……”
“不用,我照顧他。”陸以朝馬上說,“用不著別人。”
“現在又有時間照顧了?”談妄看他,“我怕你臨時有工作……”
“不會!”陸以朝捏著眉心,按著酸澀的眼皮,“他回家才會舒服,別折騰他了,讓他回家。”
談妄還是叫了周簡過來,讓他先不要叫別人,怕人太多祁硯清會不舒服。
周簡看著坐在床上發呆的祁硯清,本來就哭了一路,現在更收不住了,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清清你怎麽了?”
祁硯清遲緩地看了看他,沒有反應。
周簡哭著坐在床邊抱住祁硯清,“沒事沒事,生病了咱就治病!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下次別那麽傻了,咱不能自己折騰自己……”
周簡絮絮叨叨地說著話,祁硯清一字不吭。
周簡抽噎著,眼睛鼻頭都哭得通紅,他轉頭問談妄,“談哥,他怎麽不說話?是我話太多了還是他傷到嗓子了?”
談妄搖頭:“嗓子沒事兒,是他不想說。”
“是不是因為在醫院啊?待得不舒服。”周簡馬上說,“那跟我回家吧!我家好!”
陸以朝壓著脾氣,“周簡你別胡鬧了,祁硯清的東西都在家裏,他不回家去你那兒合適?家裏什麽都有,我會照顧他……”
周簡:“你腦子有坑吧,那是你家,不是清清的家。你們離婚了你別還想天天同居,做夢呢?沒事吧你!”
周簡拉著祁硯清的手,“就去我家!清清跟我待在一起可比在你眼皮底下安全多了。”
“周簡!”陸以朝忍不住朝他低吼,“他對家裏熟悉,這才有利於他的恢複!你能不能別發瘋說胡話了!”
周簡頓了兩秒,笑了:“行啊,還是陸總想得周到,那你滾出去就行了唄,我跟清清住。”
陸以朝做了幾個深呼吸,走到祁硯清麵前攥緊他的手腕,把人拉到車上。
談妄和周簡也上了車,一起回了家。
祁硯清對他們的爭吵不感興趣,現在坐在中間也隻是看窗外的風景。
周簡一路上都在說話,眼睛紅紅的,說著說著就得吸吸鼻子,然後又笑著開口。
“清清,能記得舟神嗎?明天讓舟神來看你,舟神替你參加文柏的那個綜藝現在火得一塌糊塗,你真是推薦對人了,一點不掉鏈子!”
“還有楚星,他也想你了,你回來之前天天看海上的監控,我都要看的暈海了。”
“對了還有江南眠,我們不怎麽去酒吧了,他都不想工作掙錢了……”
周簡話是真多,語速又快。
祁硯清對著車外慢吞吞打了個哈欠,慵懶地陷在柔軟的靠背上。
陸以朝抬手抹掉他眼角的淚花,聲音很低地問他:“困了?”
祁硯清抬眸看了他一眼,陸以朝深邃又溫和的眼睛映著黃昏的光,聲音低沉沉的像在吹耳朵。
“困了就睡一會兒,挺遠的。”陸以朝跟他說悄悄話,和他十指相扣的手就沒鬆開過。
祁硯清確實有點困了,眼神渙散迷離,眼皮一黏一黏的。
周簡一直在發微信。
陸以朝靠過來,看著昏睡的祁硯清,聲音特別小幾乎聽不到,自言自語一樣,“祁硯清,你討厭白蘭地的信息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