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有一個長頭發很漂亮的人
第64章 有一個長頭發很漂亮的人
祁硯清這個人,看起來對什麽都不在乎,瀟灑快活,狂妄肆意
可他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是拚了命去爭搶。
周簡說:“這是清清放在這裏的,我不拿走,但是這個房子你別給別人住。”
“你再婚之後把這套房子賣給我,或者你現在就賣給我,多少錢你隨便開。”
“總之就是誰都不能住這裏!”周簡盡力控製情緒,定定地看著陸以朝,“就算是楚星也不行。”
陸以朝動了動嘴,被周簡打斷。
“清清占有欲很強,他最煩別人碰他的東西,這個房子他住了三年,雖然回來的比較少,但也算他喜歡的地方,你別弄髒了,給他留點喜歡的東西。”
陸以朝咬著煙,深喘了幾口氣,聲音很冷,“房子不賣,沒誰會住進來。”
“嗤,我管你。”周簡把紙箱子撿起來,拉好紗簾,“反正你別讓我知道有人住進來,別以為祁硯清走了,就沒人管他了。”
陸以朝眉頭緊皺起來,“周簡!你要聽幾次,我說沒人住進來就是沒有,這兒是祁硯清的家!祁楚星過來幹什麽?你是不是有病一直說!”
周簡哈了一聲,一個beta,氣焰囂張的不知道是跟誰學的,“都他媽是混圈的,還有必要演嗎?”
“是,之前我眼瞎,我他媽以為你愛祁硯清愛得不行,我他媽還跟祁硯清說讓他少發脾氣,讓他也愛你!”
“我算是懂了,為什麽清清每次去看楚星的時候都不跟任何人說,嫌你們麻煩不是嗎。”
周簡呼吸有點抖,他想起這種事都想抽自己兩巴掌!
“離婚之後,網上不是總爆出你跟楚星一起吃飯的事嗎?清清那個時候忙著訓練,他不知道,可我知道啊。”
“綁架現場……我也去看了啊,那個木屋地上不是有一堆你跟楚星的照片嗎?!為什麽在這種時候給清清看這種照片……”
周簡用力按了下眼睛,聲音哽塞,“你是不是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啊這都看不出來嗎?你他媽喜歡祁楚星幹嘛跟清清結婚!”
陸以朝整個人很沉,身體僵硬緊繃,過了十幾秒才開口,聲音幹啞:“……我沒有。”
周簡扶著牆大笑起來,眼睛紅了一圈,“怎麽?你又不喜歡楚星了?你又喜歡清清了?你他媽以為自己是皇帝啊,每天晚上翻牌選妃子,你他媽還要不要臉!這兩個人……你配得上誰啊,讓你選來選去的。”
陸以朝臉色煞白,牙關緊咬著說不出話。
周簡咬牙切齒,語氣狠極:“我可求你千萬別說自己後悔了,求你別說喜歡祁硯清!我就當你是愧疚……當你受不了他是從你手裏掉下去的!你說一句後悔,我都替他不值。”
陸以朝喉結滾動著,過了很久才開口,聲音低啞悶沉:“看完了就出去。”
沈譚舟一直沒看兩人,他安靜站在獎杯前,一座一座地看過去,聽到這句的時候,才慢慢開口。
“這個是硯清進舞協後,拿的第一座冠軍獎杯。”
陸以朝和周簡都看過去。
沈譚舟語氣平靜:“他剛進舞協的時候不怎麽說話,會長讓我帶著他,特別狂一孩子,沒禮貌,從來不叫我老師,也不叫哥。”
周簡罵了一句髒話,已經受不了地哭了,“那他叫你什麽。”
沈譚舟自己先笑了,“小譚。”
他目光珍惜地看著獎杯,“比我小的小屁孩,叫我小譚,真不懂事也是真有性格。”
“後來……”沈譚舟目光往過走,站在另一座獎杯前。
“到了這裏,他拿了拉丁舞的冠軍,比賽結束後看到了我現代舞的比賽,我記得他當時在賽場門口等我,見到我的第一麵他說……”
“厲害啊老譚,我一定跟你碰一碰。”
沈譚舟留戀地看著這些獎杯,他還能記得硯清很多場舞蹈的樣子,那個明豔又驕傲的少年,就算是最後一場舞都沒有灰暗。
這一座座獎杯,能連起硯清的一輩子。
沈譚舟看向陸以朝,走到他麵前,“你們在一起是因為他選擇你,沒人能改變他的選擇。”
陸以朝呼吸顫了幾聲,耳邊是沈譚舟平靜又清晰的聲音,每個字都狠狠砸在他心上。
“陸以朝,你得到過祁硯清,可你又扔了他。”
良久,沈譚舟看著陸以朝眼底壓抑的情緒,“你是應該感到難過,世界上隻有一個這麽好的祁硯清。”
說完這句話沈譚舟就跟周簡離開了。
陸以朝一動不動,神情恍惚地看著這麵牆,眼前有了重影,一切都變得很模糊,他想點著煙,右手卻怎麽都抬不起來,一用力就發抖。
他閉上眼,麵前全是祁硯清的樣子。
“我就是不讓你走!你媽媽已經不在了你現在出去能幹什麽!”
“你是我的狗,你一輩子都要聽我的!”
“陸以朝,是我要離婚!是我不要你了!”
……
“陸以朝,我要走,你拉得住我嗎。”
陸以朝的右臂控製不住地抖起來,煙盒打火機握不住的掉在地上。
他麵前是懸崖,他們滿手是血,他看到祁硯清的手一點一點地滑落,他拉不住祁硯清……。
在回村子繼續找人之前,陸以朝去看了一次祁楚星。
祁楚星已經開始工作了,斷斷續續病了一個多月,現在還有點咳嗽,人也瘦了一大圈。
“陸哥,你來了。”祁楚星麵前有很多文件,旁邊還架著平板,上麵顯示著無人機拍攝的畫麵。
注意到陸以朝的目光,祁楚星解釋:“我幫不了什麽忙,隻能看看監控,文柏哥、沈哥、周簡哥還有談妄,都在找人,大家一起找能快一點。”
周簡他們安排的搜救隊是從末尾的村子開始找的,陸以朝是從頭,速度已經很快了。
“嗯。”陸以朝點頭,“可能還有人找你麻煩,你注意安全。”
祁楚星連連點頭,手下意識放在腿上,攥緊褲子,“我現在很注意了,肯定不會再給大家添麻煩。”
陸以朝看著他這張臉微微出神,恍了幾秒才說:“沒人覺得你是麻煩,別這麽想。”
祁楚星隻是搖了搖頭,不想再說這些了,他忽然想到了什麽,疑惑地問。
“對了陸哥,那天在酒吧他們說你喜歡我……為什麽會這麽說?”
陸以朝愣了下,嘴巴動了幾下沒能發出聲音。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祁楚星才又說:“但明明不是這樣啊,你不是喜歡……”
“別說了。”陸以朝猛地起身,“不用說這些了,你照顧好自己,我先走了。”
祁楚星茫然地看著他的背影,愣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始看監控畫麵。
那個懸崖很高,他們被吊在外麵的時候,身體是懸空的,風很大,吹過來的時候身體會晃,完全沒有著力點。
祁楚星回想著當時的畫麵。
他當時真的很害怕。
他的腺體很疼,他的腿沒有知覺。
五年前他和他哥也被綁架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醒過來的時候腺體就壞了,腿也壞了。
這是第二次,他沒有受傷,可他哥掉下去了。
祁楚星眼裏蒙了一層淚,看著監控裏的海麵,沒有東西浮起來,海麵太安靜了,什麽都沒有。
“祁經理,要一起下去吃飯嗎?”秘書敲了敲門笑著問。
祁楚星快速眨了兩下眼睛,“大家今天不訂餐了嗎?”
“嗯,今天食堂有新菜,我們準備一起去,是給您訂餐嗎?”
“不用,我們一起去。”祁楚星說著關了電腦,把平板放在腿上,自己轉著輪椅出去。
秘書笑著說:“祁經理最近很喜歡和大家一起吃飯啊,訂餐一起訂,堂食就一起去。”
“啊,人多熱鬧點。”祁楚星笑了一下。
秘書八卦地問:“晚上總來接您的那個alpha是誰呀?好帥啊。”
“我……我朋友。”祁楚星說。
三個月了。
他們在海上找出過很多具屍體,但是經確認都不是祁硯清。
十月的晚上已經有點冷了,陸以朝穿著短袖站在外麵抽煙,他在想祁硯清會不會是已經去別的地方了。
一個村子能困他多久,還是受了多嚴重的傷,三個月都出不了門。
他給很多人很多地方留過信息,隻要看到長頭發很漂亮的傷者就聯係他。
至今一個電話都沒接到。
他打開微博,進到祁硯清的超話。
這裏也冷清了很多,三個月的時間足夠忘記很多事情了。
也還是有些人在等祁硯清。
發著打卡日常,說點無聊的心事。
【lyzyygmm】:今天是滿月。月亮很圓,院子裏的玫瑰花在發光。
很快就有人給他評論。
【希望祁硯清快樂】:“姐妹,你也每天來打卡啊,見你好多次了。”
【lyzyygmm】:“嗯。”
【希望祁硯清快樂】:“真的好想清神,那場舞好多人罵他,好多粉絲都轉黑抹髒他,他肯定難過了。他是不是出國了啊?不玩手機嗎?”
【lyzyygmm】:“不知道,應該沒出國吧。”
【希望祁硯清快樂】:“姐妹,你別這麽喪,摸頭。”
陸以朝剛退出去就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說著一口不標準的方言。
“喂,您好,您能說慢一點嗎?”
從模糊的字眼中,陸以朝聽到了幾個詞,“長頭發……死、很漂亮、吐血……”
陸以朝馬上給季朗月打電話,“幫我定位這個號碼的位置!快!”
電話位置是在距離現在這個村子一百多公裏外的小村子,那個村子很偏僻,他們差點遺漏,但那裏是漁村。
陸以朝開車趕過去,情緒激動到手腳發麻,汽車在山裏疾馳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