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付閑有點憂愁。
作為謝司行的老同學,他其實是被謝司行派來監視禦寒的。
付閑聽到這個任務的時候驚訝了很久,還問:“你對林寒這麽關心?”
在付閑看來,自己這個老同學心中就沒有什麽特別排的上號的人,現在居然讓自己把某個人的一舉一動都匯報給他,不是關心是什麽?
不過在他說完這句話後,謝司行暗含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他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也對,謝司行這種冷心冷肺的人,怎麽可能會去關心一個人。
其他人也許不太知道內情,可付閑卻清楚謝司行有多討厭被人擺布,所以哪怕謝司行去關心小貓小狗,都比關心禦寒的可能性大。
因此付閑一開始其實並不清楚謝司行為什麽要這麽做,還在心中把各種可能性都排除了一遍。
但看到禦寒的行事作風後,付閑瞬間就明白了。
謝司行是怕禦寒把公司的天花板都給掀了吧。
畢竟這位小少爺的風格……說不拘一格都是小看他了,簡直可以稱的上是胡作非為。
付閑以為把那幅狂傲不羈的字掛在辦公室的牆上,就已經是禦寒全部的高傲了,沒想到更讓他為之一驚的操作還在後麵。
禦寒親手寫了十幾幅字,都讓付閑裱起來,暫時沒說用途。
然後他又嫌棄辦公室太空曠,讓付閑置辦了一個木質的武器架擺在角落。
武器架是付閑從古董市場淘來的,店長還很好心地贈送了他一堆武器,什麽長槍長矛都在裏麵,禦寒一看到就特別喜歡。
付閑做完這些,又收到了禦寒的下一個命令。
禦寒要把公司的所有高層叫到自己的辦公室,聽他們一一匯報工作。
付閑來盛景前做足了功課,知道這家公司曾是謝司行舅舅季溫風的財產,雖然最終被謝司行收購,但其實公司內部的大部分員工都沒有變動,自然也包括這些高層。
這些高層在謝司行舅舅,也就是季溫風的手下十幾年,和季溫風向來都是一條心。
季溫風下崗再就業後,高層們也沒有被輕易籠絡,反而是日複一日地繼續當蛀蟲。
謝司行日理萬機,根本沒空管這個又破又小的公司,便放任他們自生自滅,畢竟看著季溫風一輩子的心血走向滅亡,對於謝司行來說也是美事一樁。
可以說謝司行根本不在意這個公司的死活,畢竟子公司就算破產,也不會波及到謝司行本身。
但付閑不知道為什麽謝司行又突然間改變主意了,居然把禦寒派了過來。
而禦寒又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看上去似乎想把盛景盤活?
可是這些蛀蟲一樣的高層,怎麽可能會聽他一個空降上司的話?
帶著這樣的思慮,付閑將禦寒的命令通知下去。
十幾分鍾後,盛景的所有高層聚集在禦寒的辦公室門口,等待傳召。
他們望著那扇緊閉的辦公室門,小聲地竊竊私語。
“也不知道這小少爺把我們喊到這裏,打的什麽主意。”
“管他打的什麽主意,咱們表麵應承他,麵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就是啊,謝司行都不管,他憑什麽到這來充老大?”
“等著吧,要不了多久他就呆不下去了。”
“噓,先別說了,付秘書來了。”
付閑走到他們麵前,微笑道:“趙部長,禦總請你進去。”
趙部長是個身材臃腫的中年男人,麵相凶狠,看著就很不好惹。
他聞言,回頭對同事使了個得意的眼色,就推開門進去了。
他們的這些小動作並沒有瞞過付閑的眼睛,心中對於禦寒的擔憂更甚了。
付閑甚至在想,謝司行把禦寒派來這裏,不會就是為了折磨禦寒吧?
他越想越覺得很有這個可能性。
但是現在來不及多想,付閑見趙部長進去了,自己也緊隨著走進去,留下門口眾人麵麵相覷,都等著看好戲。
老趙是他們當中脾氣最大的,就看看那個小少爺怎麽應對了。
正如他們所想,趙忠錢確實抱著要殺一殺禦寒威風的目的,憑什麽他們在公司裏幹了十幾年,這個禦寒一來就得什麽都聽他的。
想到曾經一起共事過的老朋友季溫風,趙忠錢決定得讓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少爺好好見識一下社會的險惡。
但趙忠錢一推開辦公室的門,首先看到的不是人,而是碩大的一行字。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白紙黑字,殺氣騰騰。
趙忠錢愣了一下,莫名從那幅字中感受到了巨大的壓迫力。
而在那幅龍飛鳳舞的書法字下麵,是一個容貌精致、寵辱不驚的青年。
禦寒靠在椅背上,姿態悠閑,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仿佛是和那幅殺氣淩厲的字相互映襯,使得他的周身都仿佛縈繞著肅殺之氣。
他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筆,漫不經心地轉動,察覺到來人,才慢悠悠地抬起眼,似乎是在打量他。
付閑站看著這一幕,冷汗都快要流下來了。
這個趙忠錢一看就很不好惹,但禦寒偏偏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並沒有被嚇到。
付閑不禁多看了禦寒一眼,想知道他打算怎麽應對這個趙忠錢。
不止付閑,就連係統也很好奇。
係統此前還從沒有經曆過這種場麵,但根據它的經驗,這個趙忠錢其實並沒有那麽好對付。
哪怕謝司行已經將季溫風現如今擁有的一切剝奪殆盡,但作為季溫風的走狗,趙忠錢在後期劇情中還發揮了莫大的作用。
趙忠錢後來會在季溫風的刻意引導下欠下巨額賭債,為了還清債務,他聽了季溫風的教唆,給公司製造黑料,直接推鍋到了謝司行身上。
這樣一個心術不正的人,係統覺得要籠絡他實在困難,還很容易造成自身的反噬。
係統勸道:【宿主,這種人就留給謝司行解決就好啦,謝司行那麽厲害,咱們完全沒必要趟渾水的】
它還是覺得禦寒隻需要好好感化謝司行就好了,何必給自己自找麻煩。
禦寒冷笑:“留給謝司行解決?你是覺得哥比不上他?”
係統:【……我沒有這個意思!】
禦寒本來想隨便一點,但係統的話激起了他身為一個龍傲天的勝負欲。
當著他的麵去誇讚另一個男人厲害,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他就不信,他會比不上謝司行!
趙忠錢眼睜睜看著原本慵懶的青年突然一個鯉魚打挺,目光如炬地看著自己:“?”
這是怎麽了??
禦寒犀利的目光將趙忠錢掃視了一遍,直接將趙忠錢額頭上的汗都給看出來了,才道:“趙忠錢?”
趙忠錢被他這種態度幹蒙了,又被他用傲慢的眼神從上到下打量過一遍,甚至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所有的小心思在對方麵前都不堪一擊。
在這種極致的壓迫感下,他幾乎已經將自己一開始的目的都忘了個幹淨,連忙擦了擦額前的汗:“是的,禦總。”
禦寒下巴微抬:“開始你的匯報吧。”
趙忠錢明明已經是公司裏的老油條了,哪怕是在季溫風麵前都沒這麽畏縮過,此時在這個年輕人強大的氣場前卻沒來由地緊張。
他甚至不敢直視禦寒的雙眼,硬著頭皮道:“我是市場部的趙忠錢,在職十三年,底下的員工有五十六名……”
禦寒靜靜地聽著他說,目光自始至終都停在他身上。
這道如有實質的目光讓趙忠錢一刻都不敢停,他總感覺要是自己一停下,這位禦總下一秒就會從旁邊的武器架上拔出一根長矛抽自己。
等趙忠錢說完,他已經口幹舌燥。
禦寒淡淡地點了下頭:“嗯,口才還行。”
趙忠錢:“……謝謝。”
怎麽感覺聽著不像誇讚。
禦寒指尖隨手一撥,扔出一個文件:“這個策劃案是誰寫的?”
趙忠錢探頭,看到底下的署名,不禁心中一緊:“是我。”
禦寒頗有幾分嫌棄:“寫的不錯,下次不準再寫了。”
趙忠錢:“……”
他原本想著禦寒肯定看不懂,所以寫這份市場調研策劃案的時候根本沒有太認真,完全是東拚西湊出來的,卻沒想到這麽快就被禦寒發現了。
這個禦寒難道還真懂?
看趙忠錢一副心虛的模樣,禦寒輕輕冷笑:“還不拿走?髒了我的眼睛。”
趙忠錢哪敢說一個不字,趕緊麻溜地把那個策劃案從禦寒的桌麵上拿起來,心如擂鼓,不知道禦寒又會說什麽。
果然,下一秒:“回去重寫,明天早上放到我的桌上。”
“啊?”趙忠錢愣住了,一份完整的市場營銷策劃案少說得一個星期才能完成,禦寒卻隻給他一個晚上的時間,這怎麽可能做得到。
趙忠錢心想這真是欺人太甚,這個年輕人一點都不懂得規矩。
而這個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擰眉正想要反駁:“禦總,你別……”太過分。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哢嚓’一聲,是什麽東西斷裂的聲音。
他聞聲望去,驚恐地發現斷裂的是禦寒手中的筆。
禦寒攤開掌心,斷成兩半的筆被他隨意地丟在桌上,像在丟什麽垃圾一般。
他抬眼,語氣依舊漫不經心:“趙部長,我別什麽?”
趙忠錢看了眼禦寒頭頂的大字:“……你別擔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有那麽一刻,他甚至覺得禦寒擰斷的是自己的脖子。
聽到趙忠錢這麽說,禦寒方才露出一個滿意的笑來。
變臉速度如此之快,饒是旁邊的付閑也歎為觀止。
禦寒對係統得意道:“看到沒,在絕對的壓迫感麵前,沒有人敢對我說一個不字。”
係統:【……】
打擾了。
作者有話要說:
《龍傲天修煉手冊》——by禦寒
4、在絕對的壓迫感麵前,沒有人敢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