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第二天,就是禦寒即將走馬上任的日子。
鄭斯年提前一晚上整理了有關那家公司的地址和資料,用郵件的形式發給了禦寒。
隻不過等禦寒看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他隨意地翻了翻這封郵件,就把手機隨手放到一邊。
——他要出去晨練了。
作為一個對自己嚴格要求的龍傲天,他不允許自己的身體素質一直處於下風。
於是當禦寒早早地起來,繞著謝宅偌大的莊園跑了一圈回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禦寒走進門,迎頭就撞上了謝司行。
謝司行顯然也是剛剛運動完,一身黑色的運動服緊貼合著肌肉的線條,透出優於常人的高大體格,墨發的發尾微微濕透搭在眉骨處,漆黑的眉眼透著比平時更具攻擊性的神采。
他對上了禦寒詫異的雙眼。
禦寒瞪大眼睛:“你也去運動了?我怎麽沒看到你??”
他繞著這麽大個莊園跑了一圈,除了一些在灑掃澆花的工作人員,愣是沒看到謝司行的身影。
這個謝司行,竟還是個精於鍛煉、善於掩藏的強大對手?!
看來他得謹慎一點了。
謝司行嘴角微微翹起,又很快平複,他狀若無意道:“王叔沒告訴你嗎,家裏有健身房。”
禦寒:“……?”
禦寒:“靠。”
“抱歉,應該早一點讓你知道的。”謝司行臉上沒有半分抱歉的意思,說出口的話卻帶著十足的誠意。
禦寒咬牙切齒道:“喝喝,哥就是喜歡呼吸外麵的新鮮空氣。”
謝司行點頭:“原來如此,那看來你是不需要這個健身房的使用權了。”
說罷謝司行就仿佛沒看到禦寒驚怒交加的表情,神色如常地掠過他。
他上樓衝了個澡,換好衣服再次下樓時,禦寒已經走了。
王叔看到謝司行下來,似乎猶豫了很久,才麵色古怪地對他道:“少爺,夫人走之前讓我帶給你一句話……”
謝司行垂眸整理袖口,聞言也麵不改色:“說。”
“少爺,要不還是別聽了吧……”王叔仍在猶豫。
謝司行抬起眼,在他不怒自威的注視下,王叔下定決心,閉上眼,拿出手機中錄好的音。
青年桀驁不馴,像烈火一般濃烈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來,帶著電流特有的質感:
“謝司行,我禦寒隻手橫掃九界,你給我等著!”
謝司行:“……”
王叔:“就是這樣……”
他也不知道夫人為什麽突然要對少爺說這些話,聽上去感覺不是什麽好話的樣子……
謝司行聽到這句話,麵無表情的臉開始出現細微的變化。
看著謝司行不同於往常的神態,王叔小心翼翼地開口:“少爺?”
謝司行扯開嘴角:“……很好。”
他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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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寒讓司機按照郵件上的地址,將他送到了公司樓下。
早已接到命令的付閑正站在公司門口等他。
付閑就是謝司行說的那個,派給禦寒幫助他熟悉公司的人手,也是謝司行讀大學時的同學。
對於這位林家養在鄉下的小少爺的名號,付閑也略有耳聞。
據說這位小少爺因為前十幾年都在鄉下,學習不好,資質也很平庸,一開始甚至連普通話都說的不標準,所以並不受林家人的重視。
還因為曾經醉酒裸著出現在謝司行房間的事,明裏暗裏地遭人恥笑,罵得很難聽,外麵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傳這位小少爺是個不折不扣的鄉巴佬,看到好看的男人就會撲上去。
他一聽說謝司行要派自己去做一個重大的任務,暗暗興奮了一晚上,沒想到是去林寒當秘書。
想到自己即將成為林寒的部下,付閑不禁對自己未來的命運感到擔憂。
不知過了多久,一輛豪車停在公司前。
即使再不願意,付閑也挺直了背,擺出公事公辦的表情,準備迎接。
車門開啟,一名打扮尋常,氣質卻卓爾不凡的青年從車中邁出一條腿,穩穩地踩在地麵。
青年雖然穿著最普通的白色襯衫,但收攏的袖口線條,扣到最上方的一粒紐扣,挺直卓立的身板,無端給人一種強大的氣場。
被他用那雙琥珀色的瞳孔一看,後背竟會莫名地升起一股涼意。
付閑甚至有種眼前的這個人,和謝司行應該是同一種人的錯覺。
“你就是付閑?”青年幾步就走到他的麵前,淡淡的目光似乎已經將他打量了個遍。
付閑在他跟前,氣勢瞬間就矮了一截:“是的,林總。”
“我姓禦。”
付閑有些詫異,但還是從善如流地應了下來:“禦總。”
禦寒點頭:“帶我看看公司。”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去審閱自己的領土了。
付閑趕緊應下。
接下來的時間,付閑便帶領著禦寒將公司上下都逛了一圈。
正如謝司行所言,他交給禦寒的確實不是什麽大公司,隻負責謝家產業的很小一部分,主要經營各種酒類產品,據說下麵還有四五個酒莊。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這個公司的前任主人,是謝司行的舅舅,季溫風。
在車上的時候禦寒就已經把有關這家公司的資料看完了,此刻都已經記在心裏。
這家名為‘盛景’的公司在五年前被謝司行收購之前,每年的收益可謂是節節敗退,連一個上百萬的單子都沒有簽下來,還有充分的數據表明有一段時間裏,他們甚至連員工的工資都要掏不出來了。
而這種現狀最終終結在謝司行的手中。
在被謝司行收購後,這家公司的效益雖然遠遠比不上謝氏的其他企業,卻已經比以前好了千百倍不止。
這其中肯定不乏謝司行的手筆,雖然痕跡不多,但讓禦寒對於謝司行的能力也更有心中有數。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謝司行自那之後就再也沒管過盛景,而是任由其發展。
而禦寒接手這家公司的事情也早就在員工之間傳遍了,包括他曾經事跡一起,無疑成為投入平靜水麵的一顆炸彈。
他經過的地方,員工都在悄悄地小聲交談。
“這就是林家那位小少爺啊,好像不像傳聞中那麽土氣啊?”
“裝樣子吧。”
“剛剛付秘書叫他禦總,他怎麽不姓林?”
“我聽說他和林家關係不好來著……”
“別看他表麵這麽正經,說不定私底下騷著呢,我聽說他專門找長得好看的男人下手……”
那個正準備散播八卦的員工忽然感覺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他顫顫地回頭,發現已經走遠的禦寒不知何時轉過頭,正在看著自己。
不是吧,這小少爺是順風耳嗎,這麽遠都能聽見??
那員工已經設想了自己被辭職的一百種理由,卻沒想到禦寒隻是看了他一眼,隨即便移開了目光。
那道仿佛帶有威壓的目光移開後,他覺得自己仿佛出了一身冷汗。
“禦總,你在看什麽。”付閑見禦寒停頓了一下,出聲問道。
“沒有。”
禦寒回過頭,繼續往前走。
係統好奇地問:【宿主,你不生氣嗎?】
係統跟著禦寒也有一段時間了,它以為以這位龍傲天宿主的脾氣,應該不會允許有人這麽說他。
禦寒卻說道:“為什麽要生氣?他們還不了解真正的我,等我展現了自己的實力,他們自然就會臣服我。”
他語氣輕鬆:“如果每個質疑我的我都要生氣,哥早就已經累死了。”
係統突然明白,為什麽禦寒能當上穿書局的金牌員工了。
禦寒全程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付閑也摸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麽,想到謝司行交給自己的任務,他覺得自己得積極一點。
逛完這個規模並不算特別大的公司,他們回到禦寒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盡頭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站在窗前可以看到外麵林立的高樓大廈,以及下方的車水馬龍。
禦寒很滿意這個位置,站在那看了一會兒,才走向那張屬於他的辦公桌。
隻不過他沒有馬上坐下,而是看著辦公桌後麵空白的牆若有所思。
付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立馬明白:“禦總,你是想在牆上掛東西?”
禦寒點頭:“你去給我準備筆墨紙硯。”
付閑有點驚訝,看這架勢,他居然是要親自寫。
“好。”
應下來後,付閑立馬就下去準備。
付閑走後辦公室頓時隻剩下禦寒一個人,他將擺在桌麵上的,付閑準備的幾份公司相關資料和報表掃了一遍。
等他粗略地看過一遍,付閑也回來了。
謝司行派給他的人確實上道,準備的東西很齊全,尤其是那張兩米長的宣紙。
禦寒非常滿意,問付閑:“會磨墨嗎?”
付閑連忙答道:“會一點。”
說完也不用等禦寒吩咐,自己就開始磨起來。
禦寒拿起毛筆,筆尖蘸了點墨汁,隨意地在紙上寫了兩個字。
付閑不經意一瞥,雙眼瞪大,滿是驚豔。
禦寒寫的是他自己的名字。
‘禦寒’兩字,筆鋒蒼勁有力,字的結構也是方圓兼備、風姿翩翩,該走鋒時鋒芒畢露,該收斂時亦含蓄果決。
奇險率意,不燥不潤。
付閑的太爺爺就極愛寫毛筆字,以前也是有名的書法大家,到現在他的家中都還有他太爺爺的筆墨,還有不少人想要高價買去。
付閑從小耳濡目染,對毛筆字也有自己的一番見解,他覺得禦寒寫的是真的好,是可以拿出去拍賣的程度。
可是傳言不都說林家的小少爺自小在鄉下長大,接受的教育也不高,怎麽能寫的一手好字?
這樣的字,沒有幾十年,怕是練不出來的吧?
付閑還來不及思考,禦寒練完手,展開宣紙,打算開始動筆。
於是付閑趕緊收住心思,想看看禦寒能寫出什麽來。
能寫的這麽一手好字,一定是準備寫一些非常具有古典韻味的詩詞吧。
付閑如此想著,就見禦寒麵色冷凝,大筆一揮,縱橫揮灑,在宣紙上寫下一行力透紙背的字。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禦寒放下毛筆:“裱起來,掛牆上。”
付閑:“…………”
作者有話要說:
付閑:古典韻味的詩詞 X
禦寒: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