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連曄麵對蕭寶姝的詢問, 卻避而不答了,隻道:“這個問題,在陸從風來之後, 我會告訴你。”


    “你還是要拿我來威脅陸從風?”


    連曄撥了下篝火,淡淡道:“並非威脅,隻是要拿你引陸從風過來。”


    蕭寶姝一驚:“你要引他來做什麽?”


    她雖然擔憂,但語氣已經較之前好多了,連曄未說話, 隻是瞧著篝火越燒越旺, 然後道:“等他來之,你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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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連曄所料, 這場西州軍和北戎軍的決戰, 打了整整二十日,北戎軍凶悍,西州軍也不畏死, 雙方死傷無數,隻是北戎終究群龍無首, 各部之間互不服氣, 心懷鬼胎, 更加不想把自己的所有兵力都葬送到這場戰鬥中,隻有北戎大王嫡係部落,如靈鶴公主等人拚死抵抗,但靈鶴公主一部, 哪敵得過四十萬西州軍眾誌成城,雙方勝負, 其實已經分明了。


    二十日中, 陸從風雖然擔憂蕭寶姝安危, 但身為領軍將軍,他自然不可能臨陣脫逃,於是隻能按捺下自己的擔憂,鎮定自若地指揮戰鬥。


    第二十日的時候,北戎大王的嫡係已經全軍覆沒,靈鶴公主戰死,事到如今,她一個女子,倒比很多男子有骨氣。


    陸從風四十萬大軍將北戎王庭圍的水泄不通,北戎人不得不派遣使臣前來求和。


    陸從風對使臣道:“大梁這邊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條件,就是北戎退守漠南,從此不再插手西域的事情。”


    北戎使臣臉色慘白:“退守漠南?可是我們一直在這裏!”


    陸從風道:“一直在這裏?需要我提醒你們嗎?你們一直在的,是漠南,你們腳下的土地,是你們滅了西漠國,屠盡他們臣民,搶過來的,你們搶了這片土地後,不知滿足,還意圖滋擾大梁,但大梁不是西漠,不會被你們滅亡,現在,你們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很公平。”


    使臣無言可辯,半晌,才道:“陸將軍,你並非大梁皇族,趕走我們北戎,對你又有何好處?還不如留我們在這裏,替你牽製大梁皇帝,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陸從風聽後,隻是冷笑:“你想挑撥離間?”


    使臣道:“並不是挑撥離間,陸將軍,你若滅了我們北戎,固然是不世之功,但是你們中原也有句話,叫狡兔死,走狗烹,大梁皇帝對你是否全心信任,你比我更清楚,滅了北戎之後,你覺得你和你的家族真的能平安嗎?”


    陸從風隻道:“若僅因我一人平安與否,就不顧百年來西州軍流的鮮血,放棄這大好的良機,那我陸朗,豈不是千古罪人?你且住口,這滾滾罵名,我陸朗不敢背。”


    使臣見始終說不通陸從風,隻好道:“我佩服陸將軍這舍身為國的情操,事已至此,隻能怪當初裏應外合,但我們的勇士還沒能刺殺陸將軍。”


    陸從風麵色一變,北戎使臣這說的是陸從風在大梁境內,三番四次遇到北戎人的行刺,而且那些人還想抓蕭寶姝來威脅他,他一直懷疑是宮中有人傳出消息,所以北戎人才能精準知道他的行蹤,如今北戎使臣顯然是在暗示他的猜測是真實的,北戎使臣已經麵帶笑容,明顯是想讓他問自己那個泄露他行蹤的人到底是誰。


    陸從風忍了忍,如若他問了,北戎使臣一定會趁機提條件,有可能還會亂攀咬,讓他和皇帝君臣離心,如今大梁大軍壓境,北戎潰敗近在眼前,他不能中計。


    陸從風於是淡淡道:“本將軍對你說的那個內應沒有任何興趣,你們派來刺殺我的北戎勇士,也被我全數誅殺,你休要再多費唇舌,如若不答應本將軍的條件,那北戎亡國滅種,就在今朝。”


    使臣麵色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咬牙拱手道:“陸將軍果然對大梁忠心耿耿,那我等就在漠南,看著陸將軍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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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戎使臣回去和北戎貴族商議,最後結果,還是表示願意退守漠南,從此不踏進西域一步,畢竟就算被趕出西域,北戎人還尚在,可是若亡國滅種,那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隻是經此一役,北戎精銳折損大半,部落內又爭鬥不休,從此再也無法對大梁造成威脅了。


    誰能想到,昔日那個人人都稱浪蕩不堪的紈絝子陸朗,今日,居然能成為立下不世之功的大將軍呢?

    戰報發到京城,皇帝極為高興,據說當場就誇道:“陸朗立下不世之功,異姓王都當得!”


    皇帝高興之下,也讓陸從風回京嘉獎,隻是陸從風一打完仗,便去尋找蕭寶姝了。


    他這些日子心急如焚,安慰自己說連曄是他父親的結拜兄弟,應是不會傷害蕭寶姝的,而且他打北戎的這二十日,連曄也沒有用蕭寶姝來威脅他,這說明連曄抓蕭寶姝,並不是為了這場戰役。


    如今戰役結束,想必連曄應該會顯現意圖了,果然,當日晚上,陸從風就收到連曄書信,讓他獨自前往沙漠綠洲。


    顏鈺勸道:“將軍,連曄讓你獨自前往,定然是不安好心。”


    霍青也道:“是啊,他都做了北戎女婿了,他的妻子靈鶴公主也戰死了,他一定是想找將軍你報仇。”


    陸從風隻道:“他若真是不安好心,這二十日他有無數機會,但是他都沒有,我信他。”


    顏鈺道:“一個叛徒,怎麽值得相信呢?”


    陸從風沉吟:“他和我父親結拜為兄弟,未必是叛徒。”


    “可是……”


    “我就算不信他,也信我父親。”陸從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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