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亂象
第79章 、亂象
唐氏一看到她們二人, 也頓時流下了眼淚:“沒想到竟然勞動你們上門。”
高夫人握著唐氏的手道:“你都病成這樣了,也不知給我捎個信,要是早知道你這樣, 我早就該上門的。”
唐氏聽著這話,隻是流淚,卻一句話都不說。
但是高夫人卻不喜歡看她這樣忍氣吞聲,咬牙道:“你和說,你到底是真病了,還是有人糟踐你?”
唐氏流著淚搖了搖頭:“是我自己命苦,怪不得旁人。”
高夫人氣的咬牙, 滿臉都是怒其不爭:“你倒是越活越糊塗了, 都到了這個境地了,還遮掩什麽,你念著人家, 人家可不一定念著你!”
唐氏依舊流淚,眼中滿是哀慟:“我們老爺以往不是這樣的, 以往他待我極好, 待我的琛哥兒也極好, 他是被那狐狸精給迷了眼了!”
高夫人看她還是執迷不悟,簡直氣的說不出話來,許久才咬著牙道:“他往常待你再好,可是如今不同了, 他變心了, 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他了, 你要為你和孩子考慮, 若是再這麽下去, 這個家遲早被那個妾室掌控, 到時候還有你和你兒子站的地兒嗎?”
一說起孩子,唐氏終於慌了:“那您說,您說該怎麽辦?”
見她對孩子還有些反應,高夫人心裏也鬆了口氣,總算是沒有糊塗透頂,她坐到唐氏榻前,拉著她的手道:“我問你,外頭傳的那些話可都是真的?”
唐氏聽到這話,咬了咬唇,麵上有些為難,許久才勉強點了點頭:“約莫是真的,我如今見不到琛哥兒,他被老爺關進了祠堂,每日隻給些水米,我想去看看他,老爺也不許。”
說到這兒,唐氏又忍不住流淚。
蔣明菀下意識皺起了眉:“怎麽就到這個地步了,若是餓壞了孩子,那可怎麽辦?”
唐氏一聽這話,神色越發悲切了:“老爺如今這般心狠,我,我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高夫人此時卻顯得很淡定:“你先別哭,琛哥兒這事兒既然是真的,那就得先從這件事入手,那女子若是個普通人也就罷了,大不了抬進府裏來,也不過是多一碗飯的事兒,但是她的出身實在是太過不堪,如今看你們老爺這個態度,隻怕這條路是不成了。”
“不過還有一條路,現在就去見琛哥兒,勸他對你家老爺低頭,父子之間哪裏有隔夜仇,他再心狠,也不會想害死自己的兒子。”
唐氏聽了這既有條理的話急忙點頭:“夫人說的很是,可是,可是我如今見不著琛哥兒啊。”
誰知高夫人卻隻是一笑:“你如今見不著,但是我和徐夫人在,難道譚大人也能攔著我們二人不成?”
唐氏一聽這話愣住了,頓時眼中滿是感激:“高夫人,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謝你了。”
高夫人卻隻是淡淡一笑:“不必謝我,此事對我來說,也不過是順手為之,關鍵還是你,日後再不能這樣任人欺淩了!”
唐氏流著淚點頭:“高夫人費心為我籌謀,若是我日後還立不起來,豈不是辜負了夫人的一片苦心。”
高夫人看著唐氏如此,卻忍不住歎了口氣。
人的性子很難改,唐氏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日後如何,隻怕還說不定。
想到這兒,高夫人轉頭看向一邊的蔣明菀:“徐夫人覺得我這個計劃如何?”
蔣明菀想著來之前徐中行對自己說的話,並沒有多嘴,隻是笑著道:“夫人考慮的極周全。”
見著她不反對,高夫人也就放心了,她先是低聲教了唐氏一通說辭,等聽到她記熟了,這才叫了外頭的那個丫鬟進來,給唐氏洗漱穿戴好,然後幾人提了些點心,扶著唐氏往祠堂的方向去了。
剛走到祠堂外頭,便被守在祠堂外的小廝給攔住了。
那小廝一臉的驕橫:“夫人,老爺說了,不許人探望大少爺。”
唐氏咬了咬唇,看向高夫人。
而高夫人冷笑一聲站了出來,道:“我是高巡撫的夫人,今兒過來想探望一下貴府公子,難道布政使大人也不許嗎?”
這些小廝雖然驕橫,但是卻也知道巡撫是比布政使大的,一時間倒是有些猶豫起來。
而高夫人也是幹脆,根本不理會他們,直接拉著唐氏就往裏頭走。
蔣明菀也跟在後頭,而那些小廝根本就不敢攔,隻能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幾人闖了進去。
最後一個小廝咬了咬牙,對另一個道:“我去找老爺稟報,你先在這兒守著。”
另一個立刻點頭:“你快去快回。”
蔣明菀此時自然不知道外頭這兩個小廝的動向,她跟著高夫人和唐氏一路進了祠堂裏頭。
這個祠堂看著格外的陰森,往進一走,便覺得有寒氣往骨頭縫裏鑽,蔣明菀皺了皺眉,就這麽一個環境,還缺衣少食的將人困在這兒,就算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等幾人終於進了祠堂正房,終於看到了確實是丟了半條命的譚家大公子,譚琛。
他看起來也是個俊秀白皙的富家貴公子模樣,但是此時卻有些狼狽,衣衫淩亂,麵色慘白,幾乎是趴跪在地上,看著極為不好。
蔣明菀看他這樣子皺了皺眉,轉頭又看向高夫人和唐氏。
唐氏此時早已經哭著撲了上去,抱著兒子哭的肝腸寸斷。
“你爹怎麽這般心狠,竟然如此待你啊!”
而高夫人也皺著眉,但是眼底卻仿佛閃過一絲輕鬆,她也兩三步走上前去,一手扶住了唐氏的肩膀,對她道:“先別哭了,說正事,時間不多了。”
唐氏此時已經下意識開始跟隨高夫人的思路走了,一聽這話,急忙擦了擦眼淚,拉著琛哥兒的手道:“孩子,如今你父親待我們母子這樣心狠,你可不能再強下去了,和你父親低個頭,認個錯,那個戲子的事兒,母親不攔著你,日後咱們再慢慢籌謀,但是如今你若是不低頭,你父親要是一生氣,遲早是會下狠手的,到時候,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這話自然不是唐氏能想出來的,都是高夫人教的。
一開始唐氏還對這話有些異議,畢竟唐氏也不想自己的兒子將一個戲子抬進門,不過高夫人卻說了,這不過是緩兵之計,少年人,年輕的時候,都會有輕狂的時候,有時候你越是反對他,他反倒越鑽牛角尖,還不如先順著他,等到日子一天天過去,一開始的情愛又能剩幾分呢?
蔣明菀一開始聽到這話時,都覺得高夫人真的將人的心思拿捏的極準,更不必提唐氏了,她更是越發對高夫人信服了。
而此時早就又凍又餓失了半條命的譚琛,也把這番話聽了進去,他一把握住了母親枯瘦的手,手上輕輕一顫,眼睛中卻滿是希望的光:“母親說的可是真的?您真的願意月娘進門?”
這還是蔣明菀第一次聽說餘娘子的名字,也是沒想到這位譚公子還真是個情種,兩人之間的關係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連人家的閨名都知道了。
唐氏心裏自然是萬般不情願的,自己的兒子又聰慧又孝順,也不知是怎麽迷了心竅了,竟為了一個戲子忤逆父母,可是想著高夫人的話,她還是含著淚點了點頭:“娘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娘,不許再和你父親硬頂。”
聽到這話,譚琛有些倔強的別過臉去,也不說話。
一邊的高夫人是看出了這人神情中的鬆動的,隻是礙於麵子,不好說出來。
便適時的打岔道:“好了好了,先吃些東西吧,譚公子被關了幾日,隻怕也沒能吃好。”
說著她對身後的丫鬟招了招手,那丫鬟立刻提著點心籃子上來了。
倒不是他們不想帶些好的,隻是如今唐氏自己都自身難保,要是這個時候再去廚房要吃的,難免打草驚蛇,因此隻是拿了些屋裏本來就有的點心。
雖然有些冷了,卻也能填飽肚子。
譚琛估計也是餓壞了,就著茶水,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點心,那模樣,仿佛餓了七八天似得,狼狽極了。
唐氏心疼的直落淚,而一邊的高夫人卻仿佛是確定什麽似得,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蔣明菀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麵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等剛吃了一半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動靜。
唐氏的麵色頓時一變:“我們老爺來了。”
蔣明菀也是一愣,倒是高夫人顯得十分淡定,她立刻吩咐小丫鬟:“將籃子裏的點心拿出來一些,藏在供台下頭。”
那小丫鬟也反應過來,急忙將點心分出來好幾塊,藏到了供台下,而譚公子此時也停止了進食,拉著唐氏的手道:“母親,您別為了我再去找父親求情了,您還看不出來嗎?他早就不是以前的他了!”
唐氏隻是流淚,一臉哀求的看著高夫人。
而高夫人也並未辜負唐氏的期望,直接對譚琛道:“你還有臉說這個,你母親去求你父親,受這樣的委屈,還不是為了你,這世上又有那個母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受這樣的罪,而無動於衷!你若是還有點良心,就該應下你母親剛剛的話,不要再叫她操心!”
譚琛被高夫人罵的滿臉漲紅,他畢竟是讀過書的,也是接受過忠孝節義的教化的,如今聽著這話,仿佛是有人在他臉上扇了兩個耳光似得,一臉的羞愧難當。
就在這說話的當口,門終於打開了,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這也是蔣明菀第一次見到布政使譚岑。
他麵白有須,長相儒雅,甚有威儀,哪怕是看到此時場景,麵上神色也毫無變化,他先是對高夫人行了一禮:“夫人上門,有失遠迎,失禮了。”
高夫人卻隻是淺淺一笑:“我上門也隻是為了探望譚夫人,布政使大人不必多禮。”
兩人來回說了幾句客氣話,譚岑的目光這才看向自己的兒子。
譚岑的目光一掃過來,譚琛整個人就哆嗦了一下,他低下頭,不敢和父親對視。
而譚岑見兒子這樣,眼中閃過一絲冷漠,淡淡道:“今日高夫人和徐夫人上門來看你,你可謝過了人家?”
譚琛咬了咬牙,到底起身,對蔣明菀和高夫人都行了一禮:“謝過兩位夫人探望,晚輩失禮了。”
高夫人沒吭氣,蔣明菀笑著抬了抬手:“譚公子不必客氣。”
譚岑聽到這話,看了一眼蔣明菀,卻也沒有多言,隻對高夫人道:“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如今讓夫人看到如此家醜,實在是慚愧。”
高夫人卻隻是一笑:“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哪家沒個為難的時候呢,這關鍵還看怎麽處理事情,孩子嘛,有時候雖然執拗不聽話,該訓斥的確要訓斥,隻是卻不能太過了,否則倒是失了一開始的用心了,我看譚公子也是個知道道理的人,想來隻要譚大人細細教導他,他也是能聽得進去的。”
說到這兒,她突然看向譚琛,笑道:“譚公子,你說是不是?”
譚琛此時低著頭,雙手緊握,牙關緊咬,一時並不說話。
一邊的唐氏看著著急,拉住了兒子的手腕,仿佛是感受到了母親的期盼,他到底啞著嗓子開了口:“是,父親大人,兒子知錯了。”
譚岑看著兒子竟然認錯了,忍不住挑了挑眉:“看起來關了幾日祠堂,你確實是知道了些廉恥。”
這話極為刻薄,譚琛整張臉漲得通紅,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發。
唐氏看出了不妥,急忙抱住了兒子,哭著道:“老爺,他已經知道錯了,你就饒了他吧。”
聽到唐氏的哭聲,譚岑像是有些難以忍受似得皺了皺眉,冷聲道:“現在知道錯了,當時在外頭丟人現眼的時候怎麽不知道!”
唐氏滿眼淚的看著譚岑,他自打進門到現在,竟是一眼都未曾看過自己,原本唐氏心中的那點期望,此時也徹底冷了下來,她隻愣愣的流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後還是譚琛忍不住了,道:“此事是我的錯,與母親無關。”
譚岑冷笑一聲:“如今知道護著你母親了,你母親病的時候,也不見你問上半句!”
譚琛一聽這話大驚,轉過頭看向母親:“母親,您病了?”
唐氏流著淚搖了搖頭:“母親沒病,我好好的呢。”
譚琛的眼淚也下來了,抱住了母親瘦弱的身體,一時間滿心悲涼。
一邊的高夫人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許久才終於開了口:“譚大人,如今這孩子明顯已經受了教訓了,若是再罰下去,隻怕他們母子倆的身體都撐不住,我是個外人,管不到譚家家裏的事兒,但是若是鬧出了什麽人命,我便是不想管也不成了。”
譚岑冷冷看了高夫人一眼,許久,終於道:“高夫人這話言重了,我對譚琛,也不過是愛之深責之切,說什麽鬧出人命來卻是可笑,今日之事,多謝夫人上門調解,隻是日後該如何處置,我自會斟酌。”
見著譚岑仿佛是鬆了口,高夫人也沒有和他硬頂,隻笑著道:“譚大人愛子之心我當然不會懷疑,也不敢插手譚家家事,隻是如今看著譚公子和譚夫人都如此虛弱,不如先請個大夫上門看一看,免得辜負了譚大人的一片心意。”
譚岑聽著這話有些惱火,這不就是光明正大的怕他虐待兒子和妻子嗎?
可是這個要求十分合理,再一看老妻和兒子的狀態,譚岑到底還是點了點頭:“夫人顧慮的有理。”
說完他對身後的小廝擺擺手:“去外頭請個大夫來。”
語氣十分輕忽,仿佛這隻是一件極為微不足道的事情。
唐氏聽著這話,再想著往日的恩愛,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啊,到了這個地步,卻隻能靠著旁人的善意才能支撐下去。
而譚岑聽著這悲涼的哭聲,卻仿佛沒有聽到似得,神情十分坦然自若。
譚家的這一出大戲,著實是震撼到了蔣明菀。
等大夫給唐氏母子診完脈,又開了藥,她看著兩母子服完藥歇下,這才和高夫人離開了潭府。
在路上高夫人還和蔣明菀感歎:“譚夫人真是個命苦的,那位譚大人如此薄情,生的兒子也不孝順,母親都瘦成那樣了,竟然也沒發現,還是譚岑說了才知道,如今又為了個戲子要死要活,日後譚夫人這日子還不知怎麽過啊!”
蔣明菀聽著這話也隻是應和:“日後隻能盼著譚公子能想明白,隻要他立起來了,譚夫人也能有些盼頭。”
高夫人卻隻是搖頭:“隻怕是難,我看著今日譚大人對著譚公子的態度,想來父子情分也不剩多少了。”
蔣明菀挑眉,看了高夫人一眼,卻並沒有反駁。
的確,譚岑表現出來的態度,的確仿佛是對譚琛一點父子情分也無了,十分的冷酷。
不過關於這個,蔣明菀就不好多說了,隻笑著轉移了話題,又說起了旁的。
兩人很快就在路上分開了,高夫人回了高家,而蔣明菀則是回了自己家。
等到了家,蔣明菀先讓人準備了洗澡水,洗漱了一番,這才覺得輕鬆了一些,她換了件家常的衣裳從淨房出來,一邊讓海棠幫她絞頭發,一邊回憶今天的事情。
今天的一切事情,都看起來太過理所當然了。
可是正因為這種理所當然,這種仿佛話本子裏寫出來的劇情,才更讓蔣明菀心懷疑慮。
首先第一點,那位薛姨娘,果真就蠢到了這個地步,在她們的上門的時候,正好將正房的人都調開,讓她和高夫人都看到唐氏在譚家的悲慘地位。
第二點 ,不管譚大人心中怎麽想,但是當著外人的麵,竟然對妻子和兒子如此冷漠無情,這簡直有些讓人不可思議,要知道,當官的人,哪個人沒有兩幅麵孔,甚至三四副麵孔也是有的,譚岑也是官場老油條了,竟然在她和高夫人麵前表現出如此不堪的一麵,著實讓人疑慮。
還有其他古怪的地方,不一而足,蔣明菀暫時還沒整理出一個頭緒,但是問題的關鍵就在於,今日發生的一切事情,仿佛都是在引導她們,譚家的後宅很亂,譚大人是個為了美色衝昏頭腦的人。
蔣明菀皺起了眉。
譚岑表現出這一點,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她想不明白。
不過也不想深思這件事,因為她現在總算是隱約明白了之前徐中行的那句話,想來徐中行對這事兒是早有準備的,因此她也就不必憂心了,總歸不是什麽壞事。
反倒是高夫人,她今日的行為才更值得斟酌和推敲。
蔣明菀想著今日高夫人的一言一行,雖然看起來是為了唐氏出頭,但是如此行事,卻也是徹底的將唐氏給收服了,唐氏幾乎對她感恩戴德唯命是從。
而她一言一行雖然看著是在幫唐氏母子,可是後來與譚岑的那番交鋒,又何嚐不是在激怒譚岑,若是譚岑果然是個氣量狹窄的人,等他們走了之後,唐氏和譚琛,隻怕也討不到什麽好。
想到這兒,蔣明菀運了運氣,看起來,這江北雖然看著平靜,其實這裏頭的水還真的不淺呢。
等到晚上徐中行回來,蔣明菀將今日經曆的事兒,一五一十和徐中行說了,徐中行聽了之後,淡淡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不是什麽大事兒,你不必操心。”
蔣明菀聽了忍不住一笑:“在老爺口中,我還從沒聽過什麽事兒才算是大事兒呢。”
徐中行看著她,神色柔和:“有我在,什麽事兒都不算大事兒,你隻需好好的過日子就行了。”
蔣明菀卻搖了搖頭:“我與老爺是夫妻,妻者齊也,夫妻就該共同進退,同甘共苦,若是我永遠躲在老爺身後,又怎麽能稱得上夫妻呢?”
徐中行沒料到她會這麽說,眼中生出些許波瀾,許久,他終於道:“夫人說的不錯,倒是我想岔了。”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隻是此事複雜,如今暫時還不能說破,我自己暫時也沒有理清頭緒,不知該從何說起,不如這樣,過幾日,揚哥兒就該回鄉科考了,正好也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夫人和揚哥兒一起去京城見一見孟家的那位小姐,等婚事定下來了,你回來之後,我再和你細細說這事兒。”
蔣明菀沒想到徐中行竟然還和她講起了條件,不過她也不是什麽好奇的不得了的人,想著反正揚哥兒的婚事都得先處理了,如此行事倒也妥當,便點了點頭:“那好,不過到時候,老爺可不許食言。”
徐中行笑著點了點頭,握住了蔣明菀的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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