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正文完
第151章 正文完(預收《當朝首……
當日長公主和劉彥承合起夥來弄出秦澤禦休妻和相府聯姻的傳言。
以至於趙旖然負氣出走。
秦澤禦火急火燎的追到道觀,又演了一場大戲才把人接回來。
趙旖然回到京城後,王妃又親自去趙家表了態。
之後秦澤禦再沒提公主府的事情。
直到長公主帶劉彥承大鬧雍王的靈堂,秦澤禦也隻是把人趕了出去。
趙旖然還以為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想來小王爺大人有大量,不記仇,她帶著兩個嬤嬤衝到公主府,事後還懷疑是不是自己太小氣了。
今天的趙旖然總算是明白了。
秦澤禦不是不記仇。
是不屑於記仇。
不觸及他的底線,萬事好商量。
可要觸及他的底線,一次就讓你永無翻身之日。
劉彥承就是例子。
劉彥承在將北大營謀反之事很快便被平息了。
秦澤禦收了劉彥承拿走的虎符。
現在一對虎符都落入了秦澤禦的手中。
不光可以號令江北十萬大軍,朝廷百萬大軍關鍵時刻皆可由他轄製。
“李將軍,聽令,”秦澤禦開始發號施令,“大軍原地修整,沒有我的手諭,誰都不可輕動。”
“否則,以謀反罪論。”
李昊:“末將領命。”
處理完江北大營的事,趙旖然和秦澤禦一起離開了。
還以為劉彥承想要接管江北大營就是今晚的重頭戲了。
沒想到宮裏的戲比這裏還熱鬧。
出了江北大營,秦澤禦擔心趙旖然累了,商量道:“我讓人送你回家,好不好?”
趙旖然疑惑道:“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秦澤禦:“宮裏還有些事。”
趙旖然:“宮裏?”
秦澤禦一邊催動寶馬,一邊回答趙旖然:“嗯,宮裏也出事了。”
烈烈風聲響過耳畔,趙旖然心口緊緊的揪了起來:“是劉彥承的人還是秦鑲的人?”
秦澤禦:“都有。”
趙旖然緊緊的抱住了他的手:“會危險麽?”
秦澤禦:“不會,父王已經趕過去了。”
趙旖然莫名鬆了口氣。
可還是擔心:“我和你一起去行嗎?”
她不會武功,關鍵時刻保護不了自己。
如今這亂糟糟的局勢,她徹底看不清楚了。
更幫不上秦澤禦的忙。
擔心自己給他添麻煩,她其實很想跟著進宮,但還是小心問道。
秦澤禦反問道:“你不累麽?”
“跟著我倒沒什麽,我是怕你身體吃不消。”
“吃的消,吃的消。”趙旖然笑道,“隻怕給你添麻煩。”
“怎麽會,”秦澤禦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跟著他來的上百名死士,“哪裏用得著我出手。”
“不過你得時刻跟在我身邊。”
趙旖然欣然應允:“嗯,我肯定寸步不離的跟著你。”
秦澤禦一路快馬加鞭,很快便衝進了皇宮。
趙旖然心裏還惦記虎符的事,但一直沒找到機會問。
宮裏火光衝天,到處都是打鬥之聲。
趙旖然進宮次數少,也分不清楚打鬥聲音到底是哪裏傳來的。
好在有秦澤禦,她隻要安心跟著他就好了。
打鬥聲是從皇上寢宮的方向傳來的。
不知道皇上如何了,趙旖然緊緊的抓著秦澤禦的手臂。
進宮沒下馬,直奔寢宮上央宮而去。
“小王爺,您可來了,”伺候皇上的老太監劉公公,一見到秦澤禦就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牽住了秦澤禦的馬。
秦澤禦一邊下馬一邊詢問:“皇伯伯怎麽樣了?”
劉公公哭道:“剛才昏死過去了。”
趙旖然被秦澤禦扶下來,壓著心裏的緊張詢問:“現在什麽情況了,誰在皇宮打鬥?”
劉公公長歎了一聲,道:“嗨,可別說了。”
“這宮裏就從來沒這麽亂過。”
趙旖然:“到底怎麽回事?”
劉公公:“先是長公主帶著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前臨江王,聯合了幾位公公和大臣,逼著皇上退位。”
“然後皇子帶人製服了長公主,可誰知道李貴妃又聯合王丞相,逼著皇上立儲。”
“這也不知道怎麽的,皇子又不是皇子了,反正老奴也沒弄懂。”
“幸好雍王來了。”
“平息了內亂。”
“可李貴妃也不知道從哪找了兩個武功特別高的殺手,正和王爺纏鬥呢。”
“這皇宮都被拆了,還沒分出勝負。”
……
“帶我過去,”秦澤禦臉色變得有些嚴肅,趙旖然心知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不由得為他擔心起來。
“好,”劉公公前邊帶路,一路小跑,往宮裏去了。
確實很亂,趙旖然光聽了一耳朵就覺得頭皮發麻了。
這前臨江王不知道誰,她連聽都沒聽過。
“臨江王是誰?”趙旖然一邊跟著秦澤禦小跑,一邊想弄清楚宮裏的局勢。
劉公公嗨了一聲:“一個土沒脖頸的老糊塗。”
“以前就和皇上爭過皇位,失敗之後就被發配了。”
“說起來啊,還是皇上的親哥哥呢,不過不是一母同胞。”
“這長公主也不知道是從哪把人找回來的。”
聽到劉公公的描述,趙旖然心裏便明白了幾分。
多半是劉彥承留在宮裏的內應。
他在外邊控製大軍,宮裏則有長公主帶著前臨江王逼皇上退位。
兵分兩路,可以說天衣無縫。
皇上退位之後,劉彥承自然是輔政大臣,等朝政穩定下來,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想辦法做他的皇帝夢了。
這一招棋走的可真好。
要不是秦澤禦在外邊控製了將北大營,宮裏又有雍王掌控宮闈,劉彥承還真要成功了。
幸虧有秦澤禦。
趙旖然忍不住看向身邊的少年。
明明還沒及冠,卻行事果敢,有勇有謀,一出手就製住了劉彥承。
難怪書裏他會成為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怎麽辦,與有榮焉呢!
趙旖然一失控眼裏就冒星星,怎麽看秦澤禦,怎麽心儀。
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哪裏都讓她喜歡。
趙旖然心不在焉的走了一路,直到前邊的人忽然停住腳步,她險些撞上去,手臂被人拉住,才恢複了神智。
“來人,將大鬧宮闈的一杆人等全都給我拿下。”
秦澤禦帶來的人全都是戰鬥力極強的死士。
秦澤禦一聲號令,他們各個奮勇上前,將李貴妃和王丞相一杆人等圍在了中間。
王丞相所帶的人不多,剛才已經被雍王的人斬殺了一部分,現在留下來的不過都在苟延殘喘。
而李貴妃一直身居冷宮,才出來沒多久,忠於她的人極少,到現在也不過是勉強掙紮。
要不是蕭延綜和趙青末武功高強,隻怕早就被王爺拿下了。
一個時辰之前,前臨江王秦鼇在長公主的帶領下,闖進皇上的上央宮。
脅迫皇上學堯舜退位讓賢。
自從“雍王”過世之後,他們早就不把皇上放在眼裏了。
更何況劉彥承已經去控製江北大營。
他們內外夾擊,可以說十拿九穩。
皇上被氣的半死,指著長公主一口鮮血噴出就昏死了過去。
長公主早準備了假詔書,也不擔心皇上昏迷。
隻要找到玉璽蓋上,一切就可以塵埃落定了。
誰知道這個時候王丞相和李貴妃帶人包圍了整個上央宮。
長公主人少,京城裏隻有五城兵馬司的人聽從他們的調動。
可五城兵馬司隻管京城裏的事務,輕易進不了皇宮。
所以長公主身邊的人隻有百十來號人。
長公主和劉彥承早有約定,事態緊急之時放流星花為號。
到時候五城兵馬匯合江北大營一起攻入皇宮。
可長公主放了流星花,卻遲遲沒等來五城兵馬司的人。
而王丞相和李貴妃的人都是皇宮侍衛,各個武藝高強,沒用多久就將長公主等人拿下了。
拿了長公主,李貴妃立刻帶人進宮脅迫皇上立遺詔。
可憐了皇上剛被長公主氣死過去,才剛剛蘇醒,就被李貴妃給堵在了病床上。
皇上氣的一口氣沒上來,又昏死過去了。
李貴妃也不介意,反正她兒子回宮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皇上駕崩,他兒子就是皇位最合理的人選。
被打入冷宮十幾年,她的心性早就變了。
眼看著皇上昏死,她笑得發狂,幾欲瘋癲。
蕭延綜比李貴妃還瘋狂。
他一直陪在李貴妃身邊,眼看著皇上死過去,他激動的不能自已。
“秦驍,你看見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
“秦驍,你的兒子終究還是比不過我的兒子。”
“真是可惜了,你要是不死,就能讓你親眼看見,我的兒子馬上就要登上皇位了。”
“我才是真正的九五之至尊。”
“怡妹,怡妹,你有沒有後悔?”
“你有沒有後悔?”
“我才是你最好的選擇,秦驍何德何能能跟我比!”
“不過就仗著出身高貴,才能將我的怡妹搶走。”
“如今又如何?”
“這整個大秦還不是到了我的手裏!”
他發了一陣狂之後開始尋找玉璽,“婉妹,等兒子登基後,我一定要掘了秦驍的墓,讓他親眼看著我們的兒子怎麽治理這個國家。”
“蕭延綜,你別做夢了,”李清怡忽然出現在皇上的寢宮,這讓蕭延綜大為震撼。
李清婉也被驚到了:“姐?”
“你怎麽來了?”
李清怡不是一個人來的。
她進屋之後,隨後跟進來的人才是今天的重點。
秦驍一襲黑衣,頭戴金冠,翩然卓然的站在李清怡身邊,不急不躁的反問道:“你說呢?”
猶如平地驚雷一般,上央宮裏的所有人都炸了。
蕭延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
“你……”
“你竟然還活著?”
到底是他不夠奸詐,千算萬算也沒算到,秦驍竟然還活著。
李清婉同樣是不敢置信的看著秦驍:“這,這怎麽可能?”
秦驍顧忌皇上安危,隻想速戰速決:“來人,將蕭延綜和李清婉拿下。”
秦驍帶的親兵衛隊,和宮裏的一部分侍衛匯合,很快就占了上風。
蕭延綜慌亂之下,直奔李清怡而去。
事已至此,他絕不會讓秦驍如意的。
無論如何,他今天都要帶李清怡離開。
秦驍顧不上皇上,轉眼就和蕭延綜打在了一起。
皇上這會兒倒是醒過來了。
可他聽見李清婉和蕭延綜的話,又聽說兒子不是自己的,再次昏過去了。
這次他再也沒能醒過來。
“皇上……龍禦……歸天了,”太醫檢查完,跪地哭道。
皇上駕崩,舉國哀痛。
代表天子駕崩的喪鍾很快響了起來。
秦澤禦和趙旖然踏進上央宮的時候,喪鍾正好響起。
秦澤禦伏地痛哭,“皇伯伯,”
趙旖然也跟著一起跪在了地上。
此刻上央宮至少有六股勢力。
一股是長公主的餘孽,打算趁亂救出長公主之後逃走。
一股是李貴妃和蕭延綜的。
王老相爺和李貴妃本來算是一股,可中途產生了分歧,王丞相打算去母留子。
還有一股是皇上的大內侍衛。
雍王進宮時帶的親兵衛隊。
秦澤禦帶來的王府死士。
還不算趙青末這種江湖流亡的編外人員。
這麽多勢力攪在一起,上央宮的情況可想而知。
有人根本不知道對手是誰,就是亂砍一氣。
有人打了半天,發現傷的竟然是自己人。
可大家拿的都是真刀真槍,眼看著上央宮血流成河。
皇上駕崩,有人趁火打劫,那亂勁就更無法描述了。
雍王和蕭延綜從這邊的房頂打到那邊的房頂,黑夜裏隻能看見兩人刀光劍影,到底誰贏了一招,還是輸了半式,哪裏分的清楚。
王丞相眼看著事情敗落,雍親王死而複生,南柯一夢化為泡影,他現在隻有逃出去找他的姑爺,手握二十萬大軍的征西將軍,以清君側的名義殺回來,別無他法。
趙旖然沒想到皇上忽然駕崩。
上央宮又鬧成這樣。
秦澤禦悲痛的不能自已。
而父王又和蕭延綜打在了一起,眼看著皇宮無人主持大局,隻會越來越亂。
就在這時候,她看見了一道火紅的人影,正往宮外移動。
待她仔細看過去,那不是王丞相和他的五小姐嗎?
這人鼓動秦鑲謀害皇上,其心可誅。
肯定不能就這麽放他們離開。
趙旖然拉了拉秦澤禦急道:“王丞相和五小姐要跑了。”
秦澤禦剛才隻顧著悲傷,險些忘了正事。
聽到趙旖然提醒,趕緊站了起來:“來人,將王丞相拿下。”
守在秦澤禦身後的二十幾名死士為了保護秦澤禦的安全一直沒動,聽見秦澤禦的命令,立時衝出去十幾個。
眨眼間王丞相身邊的侍衛全都被殺死,王丞相被俘。
雍親王和蕭延綜還沒結束戰鬥,趙青末擔心師父,也參與了進去。
秦澤禦擔心雍王,一麵命身邊的死士保護趙旖然,一麵端起□□,衝著蕭延綜就是三箭。
隨即,他也進入了廝殺。
雍親王的武功要比蕭延綜高,但他幾個月前為了救王妃受了重傷,到現在都沒好。
今天和蕭延綜幾乎打了個平手。
而趙青末忽然出現,將他逼得步步後退,險些招架不住。
好在秦澤禦及時射出了三箭,給了他緩衝的時間。
秦澤禦的□□殺傷性高,箭法又準,可麵對是蕭延綜和趙青末這種武功高手,隻擦著他們的邊過去了,並沒傷到要害。
近身攻擊,□□無法發揮,他抽出了隨身佩戴的寶劍。
那劍極薄,極軟,是幾年前雍親王用特殊材料給他打造的,平時就纏在腰間。
他不常用劍,幾乎沒有人知道他還隨身帶了一把寶劍。
高手過招,任何的小心大意都會帶來災難,秦澤禦向來冷靜,倒是趙青末走了兩回神。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兩個人就分出了勝負。
自從秦澤禦出手,趙旖然的心就一直懸著。
生怕秦澤禦有什麽閃失。
秦澤禦留在她身邊至少七八名死士。
她心裏著急,命令幾個人:“我不需要保護,你們去幫小王爺。”
那些死士隻聽秦澤禦的,聞言皆是保持著警惕的狀態,卻沒有一個走的。
“屬下誓死保護小王妃。”
趙旖然無奈的跺了下腳,隻能雙手合十不住的祈禱,希望秦澤禦平安無恙。
好在秦澤禦很快打贏了趙青末,長劍橫在了他的胸口。
“綁起來,”秦澤禦吩咐身邊的侍衛。
長劍在他手裏翻了個劍花,既瀟灑又冷酷。
趙旖然眼看著秦澤禦贏了,興衝衝的跑了過去:“夫君,你有沒有受傷?”
看見秦澤禦衝她挑眉,明顯完好無恙,這才放了些心,她不無開心的誇獎道:“你剛才翻的劍花好帥。”
“謝夫人誇獎,”秦澤禦一邊回應趙旖然,一邊尋找蕭延綜的身影。
他順手接過旁邊遞過來的□□,持弓搭箭,衝著蕭延綜又是三箭。
蕭延綜本來就和雍王打個平手,剛才被秦澤禦射了三箭,雖然都躲過了,可到底露出了破綻。
幸好他武功高強,才能疲於應付。
可他一口氣還沒喘過來,秦澤禦的箭羽又射了過來。
聽風辨音,他一邊躲避秦澤禦的箭矢,一邊躲避秦驍的攻擊。
好不容易躲開前兩箭,還是被第三支箭射中了小腿。
秦驍抓住機會,一劍刺中他的左臂。
至此,蕭延綜和李貴妃這一股反勢力也被徹底控製住了。
“蕭大哥,”李清婉著急忙慌的衝過去,扶住了倒在地上的蕭延綜。
黑夜裏,隻見蕭延綜全身都是血,卻不知道傷在了哪裏。
她既擔心蕭延綜,又害怕碰到他的傷口,眼看著兩手都沾上了鮮血,她慌得不知所措。
“來人啊,來人啊,快叫太醫。”
“快叫太醫,”
“快叫太醫啊,”
漫天的火光裏,李清婉的喊聲無比淒厲。
一聲一聲劃破了這本來就不平靜的夜空。
李清怡又心痛又惋惜的看著自己的親妹妹。
這個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可憐蟲。
秦驍伸手擁住了李清怡,夜裏風寒,他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披到了李清怡的身上。
蕭延綜傷了一腿一臂,血流不止,短時間內雖不至於要命,但這麽流下去,痛也能把人痛死。
李清婉喊不來太醫,她努力爬到李清怡腳邊,哭求道:“姐,姐,我錯了。”
“我知道錯了。”
“求你救救蕭大哥吧。”
李清怡目光落在蕭延綜身上,逐漸變冷,聲音卻是淡淡的:“婉兒,這是何苦來的。”
李清婉不停的搖著頭,苦苦的哀求道:“都是我不好。”
“我不該喜歡蕭大哥,不該涉足你們的感情。”
“不該和他苟且,不該生出叛逆之心,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蕭大哥他都是被我逼的。”
“看在他喜歡了你一輩子的份上,你救救他吧。”
李清婉越求越絕望,她忽然從身邊的侍衛手中抽出來一把劍,橫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姐,如果這樣還不能讓你消氣,那我以死謝罪,這樣總可以了吧!”
李清怡轉過臉不看她,隻對秦驍說道:“這兩個人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
秦驍一下便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按理蕭延綜反叛,李貴妃霍亂宮闈,這兩個就算千刀萬剮也不足以彌補他們的罪惡。
可是蕭延綜畢竟是……
秦澤禦看出來父王有所顧忌,父母互相折磨了半生,他不想父母之間再生嫌隙。
搶先說道:“因皇上駕崩,李貴妃哀痛至極導致神誌不清,現送到感業寺淨化。”
“不,我不去,”李貴妃轉身爬到秦澤禦腳邊哭求道:“禦兒,我的好禦兒,求你救救蕭延綜,他怎麽也是你師父,教了你六年武藝。”
“你不能這麽忘恩負義。”
“算了……”蕭延綜忽然拉住了李清婉,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別求了。”
“這都是命。”
“是命。”
蕭延綜長得極其俊美,年過四十依然風流瀟灑。
此刻腿上中了一箭,手臂被刺了一刀,人癱在地上,長發隨風而散,依然留有中年男人那種成熟的魅力。
甚至還添了幾分淒美。
趙旖然今天算是徹底看清了蕭延綜的樣貌。
難怪李清婉對他癡迷了一輩子。
就算受了傷,也是美的。
到現在蕭延綜都不肯求饒,還勸李清婉和他一起放棄。
又招來李清婉一陣心疼。
趙旖然是個旁觀者都要被感染了。
想來秦驍是無法處置蕭延綜的。
畢竟是李清怡的前未婚夫,青蔥年紀的初戀。
秦驍如果處置了他,就算李清怡表示任由他處置,可也怕在她心裏留下疙瘩。
而秦澤禦呢,六年的授業恩師,隻怕也沒那麽容易下決定。
她緊張的看了一眼秦澤禦。
秦澤禦果然深縱眉心,沉默了下來。
蕭延綜從懷裏摸出一顆小拳大的夜明珠,霎時間照亮了整個上央宮。
他托著夜明珠送到李清婉麵前:“這個……”
一口鮮血吐出來,他喘息了半晌才繼續說下去:“本來是打算送給你姐姐的。”
“我現在好後悔,辜負了你的好意。”
“當初如果不是我執意報複,送你進宮。”
“如果不是我執迷不悟,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步天地。”
“這一刻我才知道,我欠了你,隻怕這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這個你留著,以後好好活著。”
“如果有來世,我一定……”
“一定……”
他看了一眼李清怡,眼裏充滿了絕望,忽然搶走李清婉手中的劍,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從喉嚨處劃了過去。
隨後,他的身體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視線注視著李清怡的方向,到最後也沒閉上眼睛。
“蕭大哥,”李清婉眼看著蕭延琮氣絕身亡,撕心裂肺的喊道。
“蕭大哥,”
“蕭大哥,”
“啊,”
人死無法複生,李清婉慢慢拿起蕭延綜手裏的劍,努力向自己的心口刺了進去。
美人落幕,漫天的星光撒了下來。
仿佛在接兩位可憐人去他們向往的世界。
轉眼間,上央宮裏就多了兩縷魂魄。
李清怡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眼淚順著眼角緩緩的流了下來。
妹妹走的太遠了,她想要伸手拉一把都沒辦法。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在麵前。
秦驍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將身邊的女人擁進了懷裏。
“怡妹,都是我不好。”
李清怡搖了搖頭:“這不是你的錯。”
上央宮的事情結束,天已經大亮了。
長公主被捕。
王丞相被捕。
王玉瑩被捕。
李清婉自盡。
蕭延綜自盡。
秦鑲……
莫名消失不見了。
不過他一個小孩子,量也翻不出什麽大浪來,便沒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秦澤禦放了趙青末,讓他帶走了蕭延綜和李清婉的遺體找地方安葬。
趙青末很意外,秦澤禦會揮劍砍斷金絲網放了他。
“我不用你可憐。”趙青末從來不求人,就算被捕,也不會服軟。
秦澤禦心情複雜的看著趙青末:“放你不是因為可憐你。”
“師父他老人家一生被感情困住,至死也沒能解脫。”
“放你,是想讓你以後逢年過節,別忘了給師父上柱香。”
趙旖然一直站在秦澤禦身邊。
趙青末果然是一位翩翩公子,就算被人抓住,氣質依然卓然。
他身穿藍色長袍,頭發因為剛被漁網網過,顯出幾分淩亂來。
臉色有兩道血痕,是和秦澤禦廝殺的時候留下的。
帶了幾分淒苦的美。
趙旖然無聲的看著趙青末,深深的行了一禮:“感謝大師兄當日將我平安送到道觀。”
女子明媚皓齒,一雙眼睛猶如天上的繁星般璀璨。
她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長衫,男裝的打扮讓她顯出幾分無法形容的氣質來。
趙青末目光落在趙旖然身上,心口不受控製的收緊。
半晌也沒能說出一個字。
這大概是他今生最後一次見到女子了。
“咳咳……”夫人被人這麽看著,秦澤禦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李清婉的屍體你一並帶走吧,或許兩個人更願意在一起。”
“師父,”
“大師兄,”
身後忽然傳來柳諾的聲音,他哭哭啼啼的衝到趙青末身邊,不住的追問道:“師父呢?”
“師父呢?”
趙青末看了一眼遠處地上躺著的兩個人,視線再一次落到趙旖然身上,但很快就收了回來:“我們帶師父和師娘回家。”
就這麽趙青末和柳諾將蕭延綜和李清婉一起帶走了。
趙旖然目送幾個人遠去,心裏說不出來的失落。
沒想到偏執了一生的蕭延綜和李清婉就這麽走了。
她到現在也無法理解,蕭延綜到底有多愛李清怡,還隻是因為不甘。
那他和李清婉的感情又怎麽算。
也不知道是一宿沒睡,還是今晚見了太多戰火,忽然覺得頭重腳輕,雙眼逐漸變花,胃裏翻滾著難受。
她不受控製的往旁邊倒去:“夫君,”
“夫人,”秦澤禦嚇得驚慌失措,趕緊把人抱了起來,“太醫,快叫太醫。”
所有的太醫還在上央宮裏跪著,送大行皇帝離開。
秦澤禦的呼救聲哪裏入得了他們的耳朵。
更何況上央宮都廝殺了一夜了,不知道多少人叫過太醫。
他們哪裏忙的過來。
倒是秦驍眼見著兒子擔心,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李清怡病了六年,他經常照料在身側,耳濡目染,醫術不比普通的大夫差。
他抓起趙旖然的手腕,手指搭在她的脈搏上,很快便有了診斷。
可他沒說出口,隻是目光在秦澤禦的臉上來來回回的逡巡。
這不僅令秦澤禦更加擔心,李清怡也變得極其緊張:“到底怎麽回事,你說啊。”
秦驍低聲罵了一句:“孽子,”就轉過了身,再也沒看秦澤禦。
秦澤禦:“……你到底懂不懂,不懂別在這耽誤時間。”
“泥鰍,快去把李太醫請過來。”
泥鰍不敢耽擱,一溜煙的進了宮。
別人不了解秦驍,李清怡可是再了解不過了。
秦驍檢查完,不說病因,肯定不是什麽大病。
但人畢竟暈倒了,她還是有些擔心:“旖然怎麽了?”
秦驍冷冰冰的掃了一眼秦澤禦,轉過身看著李清怡笑了。
李清怡:“……”
秦驍低聲道:“恭喜你,有孫子了。”
李清怡:“……”
“你怎麽就知道是孫子?”
秦驍:“不是孫子,這萬裏江山誰繼承。”
李清怡:“當年我懷孕的時候,你也是這個想法?”
秦驍:“那不一樣,那會我隻是個王爺,這萬裏江上和我什麽關係。”
李清怡懶得理他了。
回身安慰兒子,道:“別聽你爹的,旖然是有喜了。”
秦澤禦:“……娘,你說什麽?”
李清怡:“你要當爹了。”
秦澤禦:“……”
眼看著兒子傻乎乎的站在那,李清怡忍不住嗔道:“看我這個傻兒子。”
“竟然要當爹了。”
秦澤禦:“……”
“可是爹他……”
李清怡:“你也不想想這個孩子什麽時候來的。”
“當時你爹還躺在梓棺裏呢。”
“他能不生氣麽。”
秦澤禦:“……所以,旖然真是有喜了?”
“不是生病了?”
……
帝星隕落,山河動蕩。
幸好有雍親王這個柱國重臣。
很快就穩住了局麵。
群龍不能無首,西秦不能一日無君。
在皇上駕崩的消息證實之後,朝中大臣便開始商量新君上位之事了。
雍親王秦驍無疑是現在最合適的人選。
秦驍再三謙讓之後,便接下了重任。
可是新皇登基這天,雍親王卻消失不見了。
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雍親王妃李清怡。
秦澤禦看完了雍親王留下的信之後,險些沒氣死。
“吾兒,仁孝之人,有經天緯地之才,乾綱獨斷之智,待民如子,恩澤萬民,這西秦萬裏江山交於吾兒,再合適不過。
父王和母妃半生嫌隙,如今終於迎來了新的人生,隻想尋一處世外桃源頤養天年。
順便再尋回你妹妹。
……
最後,祝吾兒登基大典順利舉行。”
秦澤禦:“……”
氣的咬牙切齒。
父王想陪夫人,他就不想陪夫人麽。
誰要當這個勞什子皇帝。
趙旖然眼見著秦澤禦變了臉色,充滿擔憂的看向秦澤禦手裏的信紙:“父王……父皇說了什麽?”
滿殿的文武大臣,也不知道在誰的帶領下,忽然齊刷刷的全都跪了下去。
山呼:“新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澤禦怔了片刻,忽然反應過來,拉著趙旖然就跑:“夫人,跑啊,”
趙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直覺事態嚴重至極,趕緊隨著他一起往外跑去。
很快聽見身後數不清的腳步聲追了上來:“皇上,”
“皇上,”
“皇上的登基大典,”
趙旖然徹底懵了。
到底怎麽回事?
怎麽父皇說不見就不見了,現在滿殿的朝臣追著他們喊皇上什麽意思?
難不成秦驍……跑了?
將這萬裏江山交給了秦澤禦?
秦澤禦是皇上了???!!!
她呢?
皇後麽……
正文完。
小劇場:
秦澤禦上任之後連發三道詔書。
第一道當然頒給天下黎民的。
第二道就是冊封趙旖然為皇後的。
第三道自然是頒給朝中文武大臣了。
隻不過這詔書有些怪異。
趙旖然閑來無事的時候總要回味一番。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後敦厚仁愛,美麗聰慧,朕深愛之。
即日起,凡我西秦上至朝中大臣,下至黎民百姓,凡以充盈後宮、延續子嗣、獨寵禍國等(且不限於)理由上書、勸諫朕納妃者,皆以離間帝後不和論處,罪同謀反,斬立決!
欽此。”
趙旖然乍一聽說皇上給文武大臣下了一道這樣的聖旨,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這也就說,不管誰讓皇上納妃,都一樣罪同謀反了。
也就是說,他這一輩子都不會納妃了。
也就是說,他當了皇上,還是隻娶她一個了。
這偌大的後宮不管皇後還是嬪妃都隻有她一個了。
怎麽辦,她好歹一個宮鬥劇愛好者,竟然連宮鬥都沒辦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