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是不是有解藥?
第130章 是不是有解藥?
雍王服毒,整個太醫院的人都來了。
以李太醫為首的資格最老的十幾名太醫一一給秦驍診了脈。
最後皆是搖頭不語。
秦驍虛弱的躺在床上,李清怡麵無表情的坐在床邊,等太醫都診完了脈,她扯過被子給他了上去。
所有太醫都出去了,隻有李太醫留了下來。
“沒救了麽?”李清怡的聲音淡淡的輕輕的,似乎在呢喃自語,又像是自說自話。
秦驍苦笑道:“沒必要請太醫了,還有一炷香的時間,我還有幾句話想說……”
趙旖然和秦澤禦一樣,怎麽都無法相信,今天認親大典還好好的人,說要走就走了。
秦澤禦激動的拉過李太醫,竭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問道:“當真沒救了嗎?”
“父王他才四十歲,什麽病都沒有,怎麽可能說不行就不行了?”
李太醫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出一副非常遺憾的表情,搖了搖頭,道:“準備後事吧。”
聽到後事兩個字,秦澤禦像忽然被人抽幹了精力一般,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
“當真不行了麽?”
“當真不行了麽?”
“這怎麽可能……”
要說父王對不起他,那也確實對不起他。
畢竟因為誤傷的事,他傻了四年。
而這四年,父王又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任由他被人欺負。
可要說父王的好……
除了娘,他大概是這個世上父王最疼愛的人了。
就算傻了,神誌不清,父王也從沒想過放棄他。
就算再多的人進言請父王換了世子,可父王還是一如既往的支持他。
這個世上,誰都可以不理解父王,誰都可以恨他,怨他,唯獨自己沒有資格。
“夫人……”
秦澤禦淒苦無助的看著趙旖然,啞著嗓子問道:“父王他,真的沒救了麽?”
趙旖然雖然無法接受這件事。
可她不是醫生,那麽多太醫都束手無策了,她能有什麽辦法。
“或者……”
“或者……”
趙旖然握住他的大手安撫道,想給予他最堅實的力量,“或者還有什麽轉機也說不定。”
秦澤禦痛苦的閉了下眼睛,忽然扯過了李太醫,揪住他的脖領。
秦澤禦眼裏冒著凶光,樣子特別可怖。
“李近芳,你給我說實話,這藥是不是你給父王的?”
李太醫被懟的喘不過氣,他使勁推開秦澤禦的手臂,一邊咳嗽一邊道:“快點鬆手。”
秦澤禦怒了,大聲吼道:“快點說,是不是你給的?”
李太醫:“我要喘不過氣來了。”
秦澤禦稍微鬆了一些,但眼裏的凶光卻越來越狠戾,“快點說,藥是不是你給的?”
“是不是有解藥?”
李太醫自然不能承認:“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職責,怎麽會有毒藥!”
“就算有毒藥,又怎麽敢給王爺,我是不想活了嗎?”
“況且我和你父王是至交好友,又怎麽可能會給他這種要命的毒藥。”
李太醫的話毫無漏洞,秦澤禦實在想不明白,李太醫會給父王毒藥的理由。
所以他隻能鬆了手。
咳咳咳……
李太醫按住胸口咳嗽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父王還活著,不信你可以問你父王。”
“我自然會問,”秦澤禦說完這話便走到床邊,詢問這毒藥的來曆去了。
趙旖然眼看著秦澤禦對李太醫動手,阻擋不及,隻能代替秦澤禦表示歉意。
“實在對不起,小王爺他太激動了,還請李太醫不要放在心上。”
李太醫大人有大量般的擺了擺手:“這種小事,我肯定不會放在心上的。”
“父王,”
這邊正說著話,忽然聽見秦澤禦一聲痛呼,趙旖然心裏一驚,下意識的看過去。
就見秦澤禦已經跪到了地上,不停的呼喊著父王。
雍王吐了最後一口血之後徹底閉上了眼睛。
李太醫趕緊走過去,檢查雍王的身體。
片刻之後,他高聲宣布道:“西秦洪武23年,深夜子時,雍親王薨,送雍親王,”
李太醫宣布完之後,整個王府不管主子奴才,全都跪了下去。
一時間,整個王府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年前皇子走了,趙旖然經曆過,但她不過去宮裏走個過場。
現在雍王沒了,她算是切身體會到了家人離開的感覺了。
原世界,父母棄她而去。
她從小和奶奶相依為命,奶奶走的時候,仿佛天塌地陷一般。
她的整個世界都黑了。
穿進書裏,她雖然和雍親王相處不多。
但他畢竟是王府的大家長。
有他在,就總覺得會有人為這個家遮風擋雨。
可他一旦去了,從今以後,這個家的擔子就全部落在秦澤禦的身上了。
王府的未來,家族的前途,個人的前程,就都需要秦澤禦一力擔起來了。
可他才將將20歲,還沒有及冠。
卻要擔起這麽重的擔子了。
一時間各種慌張、恐懼、驚嚇、悲痛、傷心、無措等等複雜的情緒紛至遝來,以至於她癡癡呆呆的跪在地上,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麽。
雍親王閉上眼睛不久,李清怡就因無法承受這巨大的變故兒暈了過去。
雍王過世,王妃昏迷,一時間王府亂糟糟的,毫無章序。
李太醫拿出雍王早就托付給他的遺書,當眾宣布道:“雍王遺願,一切喪事從簡,萬不可鋪張浪費……”
條條框框,雍親王交代的十分詳細。
別人沒聽出問題,秦澤禦卻發現了其中的漏洞。
他從地上爬起來,揪住李太醫的衣領,暴怒道:“還敢說你之前不知道?”
“不知道這遺書又是怎麽來的?”
“既然有遺書,為什麽不告訴我?”
李太醫無辜道:“這你可錯怪我了,王爺隻給了我一封信,說是讓我時機到了再拆,我哪裏敢不聽王爺的命令。”
“這不今晚府裏派人去太醫院,說是王爺出事了,我才想到這封信,就一並帶了過來。”
“我要是知道王爺尋死,我能見死不救嗎?”
這話說的漏洞百出,秦澤禦悲痛之下,也沒詳查,便放了他。
李太醫鬆了口氣。
趁著慌亂之際逃出尚清閣往紫元閣去了。
王爺的喪禮就算簡化,那也需要停靈七七四十九天,秦澤禦作為孝子,必須守靈49天,一時都不能離開。
可秦澤禦不光是王爺的長子,還是王爺的嫡子,這府裏的一切大小事務都要他做主,自然不可能一直守在靈前。
幫著支應的老王爺注意到問題,詢問道:“老二哪去了?”
秦澤崢太小了,不頂用。
守靈這麽大的事,秦澤熙當仁不讓。
可眾人尋了一圈,也沒見到秦澤熙。
趕緊命人去找。
此刻的秦澤熙還不知道父王薨了。
他一直留在南苑給王妃祈福,今天參加完了認親大典,終於找到了機會便溜出去和好兄弟聚了一回。
眼看著太色晚了,他悄悄的從後門潛回王府來到了寧蘭苑。
自從王爺將鄭夫人囚禁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鄭夫人。
不管怎麽說,鄭夫人對他都有生養之恩,他不能不管。
這些天,他一直留在南苑盡心盡力的伺候,就是想什麽時候打動了王妃,能把他娘放出來。
寧蘭苑已經被封了,隻留了一個送飯的窗口。
秦澤熙進不去,隻能趴在窗口衝著裏邊喊人。
擔心自己動靜大了,驚動了看管的侍衛,隻能悄摸摸的進行。
可這就致使他喊了很久,才讓裏邊的人聽見。
最先跑出來的是秦澤悅。
關了半個月,秦澤悅披頭撒發早已沒有了早前王府三小姐的風光。
看見秦澤熙,沒什麽高興的情緒,倒是先罵起了人:“秦澤熙,你個賣辱求榮認賊為母的人渣,竟然還敢跑來,是想看我和娘的笑話嗎?”
秦澤熙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問:“娘呢?”
秦澤悅氣道:“娘不會見你的。”
一股無比酸澀的感覺湧過心口,秦澤熙哽咽道:“娘就這麽恨我麽?”
秦澤悅不屑的淬了一口,罵道:“難道還應該誇你麽?”
“出了事,你比誰跑的都快,真把我和娘當成親人了嗎?”
秦澤熙被罵的慚愧,但他也沒什麽時間解釋,隻道:“三妹妹,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和娘救出去的。”
“既然娘不想見我,那就不見了,但是你一定要告訴娘啊。”
秦澤熙說完跪到地上,對著鄭夫人的臥室,認認真真的磕了三個頭。
就在這時,他聽見尚清閣的方向傳來了王爺薨了的消息。
心裏一抖,不受控製的癱在了地上。
秦澤悅開始沒反應過來。
等她明白喪鍾是為雍親王而敲之後,她忽然仰頭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這都是報應啊!”
“都是報應啊!”
“報應,報應,都是報應啊……”
“哈哈哈哈哈……”
秦澤熙呆愣愣的看著秦澤悅發瘋,忽然意識到父王薨了,他起身就往尚清閣跑。
卻在這時,他被人拉住了手臂。
“二哥哥,跟我來。”
是殷麗蕖忽然出現在了眼前。
秦澤熙忙著去給父王奔喪,哪裏有時間應付殷麗蕖,一邊哭,一邊不耐煩的甩開了她:“你沒聽見喪鍾嗎,我沒時間過去。”
殷麗蕖氣秦澤熙不爭氣,她死死的擋在秦澤熙麵前,問道:“在你心裏到底是王爺重要還是鄭夫人重要?”
這話問的奇怪,秦澤熙沒心情應付:“你到底想說什麽?”
殷麗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王爺已經薨了,你去了也於事無補,不如想辦法救出姨母才是正經。”
聽說能救出母親,秦澤熙還真動心了:“我娘被父王囚禁了,現在除了王妃,還有誰能救出娘?”
殷麗蕖冷笑道:“說你沒腦子,你還真沒腦子。”
“我來找你,自然是因為有了好辦法。”
秦澤熙看了眼尚清閣,又看了一眼寧蘭苑,遲疑了一會,到底還是跟著殷麗蕖走了。
兩個人避開眾人,秦澤熙一把拉住了殷麗蕖:“你老實說,到底什麽辦法?”
“父王沒了,我再不去伺候,會被人懷疑的。”
殷麗蕖意外遇到秦鑲就是她人生的轉折。
秦澤熙腦子笨,又是個牆頭草,很容易被人說服。
殷麗蕖本來不想找他的。
可自從太師和父親先後被問罪,她已經沒什麽門路能進宮了。
這麽多天,她攪破腦筋,想盡了辦法也沒能成功進宮。
這才不得已來找秦澤熙。
不管怎麽說,他都是親王的兒子,皇上的親侄子,進宮的辦法還是有的。
殷麗蕖把找到秦鑲的事情大略的跟秦秦澤熙說了。
秦澤熙驚得目瞪口呆:“你說,你竟然找到了大皇子?”
殷麗蕖不無得意道:“是啊,現在我們手上有了棋子,隻要將他安全的送進宮,立太子還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到時候我們還能少了擁立之功?”
“別說救出姨母,就算取而代之,封王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殷麗蕖說的容易,可秦澤熙還是覺得不太對勁:“可秦鑲不是李昭儀的兒子嗎?”
“也就是母妃的外甥女,大哥的親表弟啊,為什麽孫瑾燁關著他,不肯送他進宮?”
“這不合乎常理啊。”
殷麗蕖無語道:“你還真把王妃當成親娘了是吧?”
“也就隻有個傻子會相信這種親情。”
“你大哥和孫瑾燁一條繩上的螞蚱,不把人送進宮,是自己想當皇帝,這還不懂?”
秦澤熙:“……大哥真要害死皇子?”
……
趙旖然年紀輕,又剛穿書不久,哪裏操辦過這麽大的喪事。
雖然看的小說多一些,也反複讀過王熙鳳協理寧國府,可畢竟是戲說。
她心裏一直空著,可也隻能咬牙擔起重任。
王妃暈過去,她趕緊派人照顧。
又將徐嬤嬤和府裏幾個老嬤嬤叫了過來,每個人專門負責一部分,不至於出現大的紕漏,這才稍微緩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