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求求您可憐可憐小王爺……
第117章 求求您可憐可憐小王爺……
泥鰍不明所以,隻得聽從趙旖然的安排,出去尋找趙青末。
泥鰍走了,趙旖然便順勢坐到了秦澤禦的身邊。
少年的臉色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趙旖然沒見過受內傷的人,覺得他氣色還不錯。
但也不能憑空論斷他受傷不重。
“傷了哪裏?”趙旖然伸出沒被抓著的手,想要解開秦澤禦的衣服檢查一下。
卻不想另一隻手也被秦澤禦抓住了。
“夫人……”秦澤禦的聲音格外虛弱,好像一位瀕死的重傷之人。
趙旖然心口一緊,也顧不得被休妻的委屈了,輕聲哄道:“你別怕,大師兄如果不行,咱們就立刻回京城。”
聽到大師兄這幾個字從趙旖然口中吐出來,秦澤禦真好像受了人一掌。
痛的他心口都要麻了。
但這個時候不能矯情,萬一被大師兄拆穿他裝受傷的事,隻怕夫人翻臉無情,更不肯聽他解釋了。
“夫人……”
秦澤禦死死的拉著她的手,使勁搖了搖頭:“你聽我說……”
趙旖然哪裏敢讓他勞力:“你還是好好休息,保存體力要緊。”
況且這人連夜上山,又這麽著急說出口的事情,不是休妻又是什麽。
秦澤禦:“……”
“夫人,我……”
趙旖然:“有什麽事,等你好了再說,聽話。”
兩個人一個偏要說,一個卻拚了命的阻止,場麵一度特別尷尬。
到最後,趙旖然拗不過秦澤禦,到底還是讓他說了下去:“好,你說吧,我聽著呢。”
不就是想休妻麽,連這麽一會兒都等不了。
當真就這麽厭煩她?
秦澤禦:“……我沒想休妻……”
看他都傷的這麽重了,趙旖然也說不出什麽指責的話來。
隻是難掩心酸的說道:“我知道,都是被人逼迫的,你也是身不由己嘛。”
“我理解,我都理解,你不用說了,好好養傷吧。”
不就是想表現出來自己無辜的一麵嗎?
這麽多年的小說可不是白看的。
沒想到小王爺還挺有綠茶的本質。
以前真小看他了。
秦澤禦:“……”
正常的時候都不一定能說過趙旖然。
何況現在正裝重傷身體虛弱呢。
“我肯定不會休妻的。”
趙旖然心裏喂著火,但她不好對一個重傷的人發。
更何況人家還是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小王爺呢。
萬一把她掛桂花樹上怎麽辦。
“所以你就想貶妻為妾嗎?”
趙旖然苦笑道:“你放心,我也不是那麽不明事理的人,我自己離開王府,絕對不讓你為難。”
秦澤禦:“……我也沒想過貶妻為妾。”
趙旖然:“所以你隻是身不由己,我理解。”
秦澤禦:“……”
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拉住了趙旖然的手。
他死都不放就可以了。
就知道這事三言兩語解釋不清。
如果不是他裝病,怕是早就被人趕出去了。
“什麽休妻,什麽貶妻為妾的事我都不知道。”
秦澤禦垂死掙紮,還是想把事情解釋清楚。
趙旖然卻忽然火了。
她要沒看過休書也便罷了。
明晃晃簽著他的大名的休書,難不成還有的假的?
“我知道,小王爺國事繁忙,日理萬機什麽都不知道,都是下邊的人會錯了意。”
“這些個狗奴才,專回察言觀色,主子爺什麽都不用說,就敢有人將相府的小姐給送床上去。”
秦澤禦:“……”
趙旖然越說越氣,要不是古代女子地位太低了,她不敢輕舉妄動。
真想給他這小白臉使勁拍兩巴掌。
讓他專會勾三搭四。
臭不要臉!
“當了小王爺就是好啊,連休妻都不用自己出麵,隻等妻子自己走了,相府的小姐進門了,再假惺惺的追上去,一邊虛情假意的自責,一邊責罵那些狗奴才:瞧都是你們做的好事,本王可一概不知。”
秦澤禦:“……”
好壞賴話都被趙旖然說完了。
他還有救麽?
趙旖然說到氣憤處,雖然不敢真打秦澤禦的臉,但也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這麽被他抓著算怎麽回事?
現在還要看他上演夫妻情深麽?
可秦澤禦握的緊,無論她怎麽使勁都抽不出來。
“現在這又是做什麽,”趙旖然氣咻咻的看著兩個人握在一處的手。
秦澤禦痛苦的閉了下眼睛,有幾分懇求的說道:“你能不能不說話,讓我把話說完。”
這話簡直捅了馬蜂窩。
趙旖然的小臉刷的就變了:“你什麽意思?”
“想休妻就休妻,想貶妻就貶妻,現在連話都不讓人說了麽?”
“我們趙家門楣是不高,別說高門貴女,我連嫡女都不是,所以這就是你連話都不讓我說的理由?”
秦澤禦:“……”
完全放棄治療了。
他隻要老老實實的抓著夫人的手就好了。
兩個人正爭執間,泥鰍帶著趙青末過來了。
秦澤禦一進道觀,趙青末就察看穿了他在演戲。
趙青末站在房頂上,無語的看著這一切。
本想一走了之,又實在控製不住好奇,想看看秦澤禦到底要做什麽。
直到觀主帶泥鰍找到了他,說是秦澤禦身受重傷,讓他過去療傷。
看秦澤禦的架勢就知道,這場休妻多半是一場烏龍。
他一個外人不方便攙和人家的家事,可一時間又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就這麽跟著泥鰍來到了趙旖然休息的臥室。
“大少爺,小王爺身受重傷,還求您給看看,”泥鰍擦掉因為心虛而出的一腦袋汗。
本來想提前和趙青末交代一聲,可趙青末這人太冷了。
萬一不肯幫小王爺圓謊,這事就麻煩了。
這會隻能硬著頭皮裝下去。
趙旖然看見趙青末來了,真心感激的說道:“有勞大師兄了。”
她一邊說話,一邊起身,打算把位置讓出來。
卻不想秦澤禦拉著她,怎麽都不肯鬆開。
趙旖然隻能掩住心裏的怒火,好聲好氣的哄著秦澤禦:“聽話啊,讓大師兄給你看看。”
秦澤禦看見趙青末就頭疼。
偏生趙旖然不肯聽他解釋,萬一這人趁虛而入……
“不行。”
秦澤禦隻有這兩個字。
趙旖然無奈的解釋道:“他好像有點糊塗了。”
秦澤禦糊塗不糊塗趙青末比誰都清楚。
他略微有些無奈的說道:“無妨,我就這麽看看吧。”
趙青末說完這話便將手指搭在了秦澤禦的脈搏上。
視線卻落在了趙旖然那隻白皙柔荑似得小手上。
已經被秦澤禦粗魯的抓紅了。
秦澤禦眼觀鼻鼻觀心,注意到趙青末的視線,恨不得一拳打過去。
他飛快的鬆開趙旖然的小手,咳嗽了一聲道:“快點吧。”
趙青末沒想到秦澤禦這麽孩子氣。
他無語的彎了下嘴角。
片刻之後就確定了事實和他預想的不差。
秦澤禦裝的。
這人以前裝傻,現在裝受傷,不去唱大戲都可惜了。
秦澤禦知道趙青末什麽都看出來了。
但他這會隻能裝下去。
“咳咳,”他好像很痛苦的樣子開口道,“大師兄,我這傷……還有救麽?”
趙青末:“……”
遲疑間,看了一眼趙旖然。
女子臉色極差,一雙眼睛像是黏在師弟的身上,片刻都不忍移開,到底還是決定幫秦澤禦掩飾下去。
“師父給了我兩顆專治內傷的藥,”他從懷裏摸出一隻小藥瓶來,拿出一顆塞進秦澤禦的嘴裏,“半個時辰就能見效,一個時辰就好了。”
秦澤禦被動的吃了一顆藥。
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萬一大師兄動了殺心,這一顆毒藥下去,他大概就真交代到這裏了。
“你給我吃了……”秦澤禦想吐出來。
可他反應慢了半拍,一切都是徒勞了。
趙青末明白秦澤禦的意思,一手按住他的手腕,壓低聲音道:“毒不死你!”
秦澤禦:“……”
趙青末說完這話就出去了。
他是對趙旖然動心了。
可他不屑於破壞人家的婚姻。
如果秦澤禦真要休妻,他大概會一直守在女子身邊。
可明顯看的出來,秦澤禦是很在乎趙旖然的。
他的人生一直都是蒼白沒有顏色的。
就讓這平凡的生活維持下去就好。
趙青末走了,秦澤禦心裏的大石頭也落下了一些。
趁著趙旖然不注意,他頻頻給泥鰍使眼色。
目前這種情況,他自己是解釋不清了。
泥鰍開始沒明白,直到趙旖然說了句:“既然小王爺沒事,我先去休息”時,才恍然意識到什麽意思。
肯定是這麽長時間,小王爺都沒能解釋明白。
現在讓他一個奴才解釋這事。
這不是要命麽?
“小王妃,”泥鰍忽然走到趙旖然麵前,攔住了去路。
主子有命,他就是豁出去命去也得幫主子的忙。
趙旖然腳步一頓,極不悅的說道:“大師兄說了,小王爺用不了一個時辰就好了。”
“有你們這些奴才照顧著,足夠了。”
泥鰍:“……”
趙旖然執意要走,秦澤禦心裏著急,隻能威脅泥鰍。
他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意思很明顯,如果泥鰍不幫他解釋清楚,就殺了他。
泥鰍嚇得發抖,靈機一動,忽然跪到了趙旖然麵前。
“小王妃,還求您保護小王爺。”
這話說的就奇怪了,趙旖然納悶道:“我怎麽保護小王爺,再說小王爺不有你們呢嗎?”
泥鰍抓耳撓腮的尋找借口。
這怎麽才能說的又合理,又能讓小王妃深信不疑呢。
“是這樣,小王妃,刺殺小王爺的不是別人,正是長公主。”
趙旖然心裏一驚:“長公主?”
“這怎麽可能,她可是小王爺的親姑姑啊。”
泥鰍哭訴道:“那是小王妃您心地善良,長公主可不這麽想。”
“今晚來刺殺小王爺的就是長公主。”
“她一邊拆散您和小王爺,一邊背著小王爺聯絡相府,做出小王爺好像要娶相府小姐的樣子,就是想置小王爺於死地。”
“這小王爺如果答應了婚事,難免會落得個籠絡大臣的嫌疑。”
“皇子剛薨,如果這個時候引起猜忌,小王爺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如果小王爺不同意,那勢必會得罪相府,到時候老相爺肯定要跟咱們小王爺要個公道。”
泥鰍越說越像,磕頭如搗蒜,“如今小王爺真的走投無路了,還求小王妃幫幫小王爺。”
真是這樣?
泥鰍說的入情入理,沒道理懷疑。
可趙旖然還是覺得奇怪。
畢竟休書她可是親眼所見。
泥鰍覺得小王妃多半相信他的話了,繼續哭訴道:“這事奴才不敢撒謊,絕對是真的。”
“否則這麽大的事,王爺沒出麵,王妃也不知道,輪到一個姑姑管事嗎?”
“況且小王爺病了六年,長公主一次都沒去看過小王爺,這事小王妃您比誰都清楚。”
“還有,王府的奴才膽子再大,也不敢跑到趙家去要小王妃帶過去的東西啊。”
“分明就是長公主指使的,為的就是離間您和小王爺的感情。”
“小王妃一向聰明,可千萬別上了長公主的當啊。”
……
泥鰍真假摻半,由不得趙旖然不信。
可趙旖然是看過小說的人。
書裏的秦澤禦可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啊,他殺伐果斷,心狠手辣,陰狠暴戾,這些個牛鬼蛇神在他眼裏根本不夠看的。
可不是會受人威脅的人。
說他威脅別人還差不多。
泥鰍眼見著趙旖然相信了,轉念又陷入了疑慮。
準備再添一把火:“小王妃,真不是泥鰍誇大其詞。”
“您看小王爺傻了這麽多年,王爺從來不管,王妃失蹤這麽多年,才回來,身體又不好。”
“小王爺別看已經被封為郡王了,可皇上身體不好,小王爺還是孤立無援。”
“前有太師咄咄逼人,現有長公主時時算計。”
“小王爺真是……”
“真是……”
“小王妃,求求您可憐可憐小王爺,幫幫他吧。”
……
有了泥鰍這片話,趙旖然覺得這個時候再給秦澤禦臉色看,就有些不識好歹了。
雖然和想象裏叱吒風雲的攝政王有些出入。
可沒準是作者把人物的能力誇大了。
實際上的秦澤禦並沒有那麽強大。
還是個爹不疼娘顧不上的可憐蟲。
一來趙旖然容易同情弱小,再者秦澤禦拉著她的手不肯鬆開,始終用那種可憐巴巴的小眼神看著她,這讓她有些於心不忍。
就這麽,她心煩意亂的擺了擺手:“好了,你們都出去吧。”
泥鰍喜極而泣,給趙旖然使勁磕了個頭,趕緊出去了。
碧羽和珠兒把屋裏收拾過了,也都出去了。
至此,屋裏隻剩下兩個人了。
剛才亂糟糟的道觀,忽然安靜下來了。
尤其被屋裏火爐的熱氣一烤,就顯著格外的別扭。
趙旖然站在床邊,繃著小臉盯著被秦澤禦握住的小手:“還不鬆開。”
秦澤禦使勁搖了搖頭:“我不。”
像隻可憐巴巴的小狗子,趙旖然無語道:“那你到底想幹什麽?”
“話不是都讓泥鰍說完了?”
秦澤禦仔細觀察著趙旖然的臉色,心裏還是沒譜。
雖然泥鰍激靈,把事情大概都描述清楚了。
可趙旖然到底接收了多少,他還是沒把握。
“那你現在……怎麽想?”秦澤禦試探道。
休書的事弄不清楚,趙旖然能怎麽想:“你覺得呢?”
秦澤禦試圖再解釋一遍:“你看啊,休妻的事根本就是個烏龍,我根本就不知道。”
“和相府聯姻的事,都是長公主弄的。”
“別說我,連我父王和母妃都不知道。”
“至於去趙家要禮物的奴才,等我回去肯定會好好收拾他們。”
“咱們王府的東西,隻要你喜歡,想給嶽父嶽母多少就給多少,我絕對沒有半個字。”
秦澤禦這話還算誠心。
趙旖然心軟了。
如果不是她親眼看過那份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