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誤會
第64章 誤會
書裏可沒有秦澤禦喜歡男性的描寫,難不成這人一廂情願?
就在趙旖然胡思亂想的時候,她看見孫瑾燁紅著眼睛帶著哭腔問道:“屋裏那個……是四小姐對不對?”
“四小姐還活著是不是?”
“秀兒還活著是不是?”
秦澤禦大概也被他莫名其妙的舉動驚到了,孫瑾燁問了半晌,他都沒給出回應。
孫瑾燁急了,他死死的抓著秦澤禦,近乎咆哮道:“你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
“你快點說啊!”
這就是個要失控的瘋子,趙旖然擔心孫瑾燁傷到秦澤禦。
雖然秦澤禦也有武功吧,但他怎麽也是從小嬌生慣養的世子爺。
哪像孫瑾燁沙場征戰六年,帶著一千人就敢直闖藩國的王庭。
“孫將軍,”趙旖然想把孫瑾燁扯開,“你鬆開我夫君,你抓他幹什麽!”
“有話能不能好好說。”
趙旖然的小弩沒能派上用場,這麽近的距離,她可不敢大意。
隻能希望孫瑾燁理智一點。
“快點鬆開。”
秦澤禦大概是不知道怎麽應對眼前的局勢,他呆愣愣的看著趙旖然求救:“夫人啊,他好像瘋了。”
趙旖然心裏都快急死了:“世子他身體不好,你這麽逼問什麽都聽不到的。”
身體不好這幾個字倒是點醒了孫瑾燁,抓在秦澤禦衣服上的泛白的指骨,終於慢慢鬆開了。
“剛才那個就是四小姐對不對?
趙旖然趕緊將秦澤禦拉到自己身後,她手裏握著小弩,怒視著孫瑾燁罵道:“你這人怎麽回事?”
“都說了那是我娘家表妹,什麽四小姐五小姐的,你這人好生無禮!”
原來這人不是喜歡男人的變態。
秀兒雖然13歲了,但看起來也就十來歲的樣子。
孫瑾燁這麽追問,八成是個有練童癖的死變態。
秀兒沒了母親,又被父親拋棄,已經夠可憐了,千萬不能讓這個死變態纏上。
她看孫瑾燁像跟木頭似得戳在那,被罵了也沒反應,趕緊趁機拉著秦澤禦進帳篷。
秀兒和秦澤崢回來已經有一會兒了
秦澤崢坐在火爐前玩小廝給他弄得小玩意。
秀兒則坐在床邊發呆。
眼角紅紅的,明顯哭過的樣子,趙旖然悄悄的問了問旁邊伺候的紫瑩:“怎麽了?”
紫瑩背著秀兒說道:“不知道呢,剛回來就哭了一鼻子,這會好點了,但看著還是難過,八成是想王妃了。”
趙旖然可不這麽覺得,想到帳篷外邊的死變態,問道:“剛才抓兔子的時候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紫瑩仔細想了想,回道:“好像沒有,對了,剛才孫將軍喊秀兒,秀兒停住喊了他一聲瑾燁哥哥,隨即又說他認錯人便一路跑回來了。”
“想必和這事有些關係。”
趙旖然:“……”
猛然驚醒,王府和侯府關係一直不錯,孫瑾燁既然認識秦澤禦那自然也是認識秀兒的。
聽說以前侯夫人經常帶著孫瑾燁過來玩,兩個人不但認識,沒準關係還挺好。
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種怪異的想法,這兩人不會是什麽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吧?
可孫瑾燁好像大了秀兒六七歲呢。
不過老夫少妻的都有,七歲也不是什麽問題了。
好像是她誤會了呢。
趙旖然抓了把腦袋。
就算不是她想的那種關係,一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妹妹,忽然變了樣子,大概也會有點失態。
雖然孫瑾燁失態的有點嚴重。
趙旖然還是決定先問問秀兒的想法。
“秀兒,”趙旖然坐到秀兒旁邊,溫聲道:“孫將軍就在帳篷外邊,你要不要見見他?”
秀兒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淚,又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趙旖然默默的歎了口氣。
這是秀兒不願意,可不是她攔著的。
“徐嬤嬤,你把孫將軍打發了吧。”
秦澤悅和殷麗蕖今兒一大早就去看抓兔子了。
不過隨著所有參賽者都進入森林之後,她們也就越來越無聊了。
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把兔子抓回來,她們等下去無益,便商量著先回帳篷吃口東西。
有貴女待著無聊,便拉著大家打起了賭。
“你們猜,今天誰能抓到兔子?”
“這還用說,當然是王府的二少爺了。”
王府的二少爺自然指的秦澤熙。
他是雍親王的親生兒子,外公是當朝太師,姨母又是皇帝最寵愛的貴妃。
這樣顯赫的背景,哪個不想捧一下。
秦澤悅聽到這話,與有榮焉,便又坐了回去。
卻在這時聽見一陣哄笑聲。
“翠姐姐,你好有眼光哦!”
立刻有人打趣道,引得周圍又是一陣笑聲。
分明瞧不起她二哥,秦澤悅暗暗記住了剛才說話的人。
很快有人接道:“要我說,抓到兔子的肯定是侯府的小將軍。”
“對啊,我也覺他勝算最大。”
“聽說他隻帶了一千人就敢直搗藩國的王庭,竟然還抓了兩個藩國的大王。”
“是呢,我也聽說了。”
“皇上甚至還要封他為驃騎將軍,是太師攔住了說他太過年輕,這事才罷了。”
“不過人家小小年紀,已經是車騎將軍了,多少人一輩子都掙不到的功勳呢。”
……
大家紛紛誇起了孫瑾燁,秦澤悅坐在旁邊,就好像誇的是她一般,小臉掛著比陽光還明媚的笑,心花怒放的聽大家繼續誇下去。
“放眼天下,還真沒有比孫將軍武功再好的少年郎了。”
“也不是沒有啊,聽說小時候王府的世子做什麽都壓他一頭呢。”
“你說那個傻子嗎?”
“哈哈哈,今天比賽抓兔子,傻子都沒參加呢,就算以前武功再好,隻怕這兔子也沒他的份。”
“對了,我聽說傻子前一段時間成親了,娶了個可漂亮的小嬌娘了。”
“我知道這事,是趙家的庶女嘛。”
“之前王府還托人去我家提親了,誰想嫁給一個傻子,我爹爹毫不猶豫的幫我拒絕了親事。”
“噓,謹言吧,人家怎麽也是雍王的嫡子。”
“要我說,這二少爺年少有為,各方麵也都不差,不明白王爺為什麽那麽偏愛傻子。”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當年王妃可是咱們這位風流王爺冒著王位不要搶回來的呢。”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可把皇帝氣壞了,這事都當成我們西秦的風流佳話了,你竟然不知道。”
“不過雍王好英俊,年輕的時候更英俊吧,那王妃一定很漂亮了?”
“你看那傻子就知道了。”
“唉,說起傻子,要不是他傻了,我還真想嫁給他呢。”
……
前邊的話還好,後邊的話就不能入耳了。
秦澤悅氣呼呼的站起身,拉著殷麗蕖走了。
兩個人剛下了台子,就看見茗琴過來匯報情況:“三小姐,聽說孫將軍去咱們營地了。”
秦澤悅腳步一頓,心裏燃起絲絲縷縷的小火苗,但嘴上仍然不怎麽待見的說道:“他來幹什麽?”
殷麗蕖為了哄生氣的秦澤悅,睜著眼睛說瞎話:“還能是為什麽,多半是來找三妹道歉的。”
秦澤悅心裏充滿了疑惑:“會嗎?”
殷麗蕖:“這男人啊,有幾個是不識時務的,他孫瑾燁就算憑著戰功混了個車騎將軍,不還是外公一句話的事嗎,難不成他還真能跟自己的前途過不去?”
“再說我們三妹這麽漂亮,我們大秦難得的美人坯子,但凡有點眼光,都不會錯過。”
這麽一說,秦澤悅終於開心了。
“那我們快點走。”
徐嬤嬤剛才出來催過一回了,請孫瑾燁離開。
可徐嬤嬤說破了嘴皮子,孫瑾燁也不肯走。
徐嬤嬤隻得返回了帳篷。
秦澤悅和殷麗蕖走進營地,遠遠的看見孫瑾燁站在世子的帳篷門口,臉色有幾分不悅。
“他怎麽站在那?”
殷麗蕖安撫道:“大概是沒找到你。”
距離孫瑾燁還有十幾米的時候,秦澤悅忽然停住了腳步。
孫瑾燁一身白袍,手握銀槍,姿態挺拔的往那一站,便成為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對象。
秦澤悅紅著小臉,充滿嬌羞的看著不遠處的少年郎。
殷麗蕖眼觀鼻鼻觀心,笑著說道:“我先過去看看。”
殷麗蕖說完這話便來到了孫瑾燁麵前,先行了禮:“孫將軍。”
孫瑾燁正煩心呢,一點都不想理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殷麗蕖默了下,勸服的口吻道:“孫將軍莫要嫌棄小女子話多,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孫將軍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做出點什麽叛逆的舉動都可以理解,但要執意下去,隻怕後果不是小將軍能擔當的呢。”
“況且三妹妹漂亮端莊,是我們大秦少有的美人,孫將軍莫要被偏見糊住了眼睛,從而錯失這段良緣。”
孫瑾燁麵無表情的看著帳篷入口。
好像沒聽見一般,連半點反應都沒有。
殷麗蕖從來沒這麽挫敗過。
他父親是禮部尚書,官位雖然不是多高,但她也是太師的外孫女,貴妃的外甥女。
整個西秦誰不給幾分薄麵。
除了一個傻了的秦澤禦。
今天再加一個不識抬舉的孫瑾燁。
她沉了口氣,又說:“如果孫將軍隻是嫌棄三妹庶女的身份,那大可不必。”
“世子傻了,這世子的位置早晚是二哥哥的,三妹很快也會變成嫡女……”
這話簡直是在戳孫瑾燁的心窩子。
難怪王妃失蹤,世子傻了,秀兒情況不明。
在世子的門口就敢光明正大的說起換世子的事,可見這些人平時是怎麽囂張跋扈,欺負人的。
他怒火中燒,忽然打了個花式,將一柄銀槍直刺向殷麗蕖。
孫瑾燁武功高強,一柄銀槍耍的出神入化。
死在他的銀槍之下的敵軍不知道有多少。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小姐哪裏得擋住。
好在他理智尚存,那明晃晃的銀槍隻刺到殷麗蕖喉頭一寸遠的距離便生生住了手。
這一舉動嚇得殷麗蕖大驚失色:“啊,”
“表姐,”
站在不遠處的秦澤悅被這突變嚇得失聲尖叫,她一邊往殷麗蕖身邊跑,一邊喊:“孫瑾燁你要幹什麽?”
……
外邊發生了這麽大動靜,自然都傳進了屋裏。
秦澤禦反應快,他第一個衝了出去。
趙旖然和眾人緊隨其後。
趙旖然趕到門外的時候,孫瑾燁已經收了銀槍。
殷麗蕖正在指責他暴虐,竟妄想亂殺無辜。
“孫將軍,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懂得善惡,知恩圖報的人。”
“要不是我父親和外公保著,就你們在在王庭做的那些事,隻怕砍十次腦袋都不夠。”
秦澤悅從來沒聽說過這事,但她看殷麗蕖說的信誓旦旦,心裏便也有了底氣,此刻她又怨又忿的瞪著孫瑾燁:“既然你這麽過分,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表姐你說的他在王庭做了什麽事,這就寫成折子遞給皇上,讓皇上朝抄他的家,滅他滿門。”
這就要滿門抄斬了?
趙旖然沒站在風口都覺得這裏寒風刺骨。
古人果然會玩,動不動就滿門抄斬。
別說皇上尚在,雍親王和太師水火不容。
就算兩個人能統一戰線,這朝廷也不是太師說了算。
還想保誰就保誰,想殺誰就殺誰。
隻是不知道孫瑾燁到底做了什麽,怎麽就被殷麗蕖拿住了把柄。
不過猜也知道。
都殺到了藩國王庭了,還能被人抓住把柄,無非也就兩種東西。
財和女人罷了。
如果是貪了財。
倒也不至於死罪。
自古以來,哪個為將的人不貪財,否則他們拿什麽讓那麽多士兵為他們賣命?
就憑朝廷發的那幾兩賞銀嗎?
而且很多古代大將都有自汙的行為,不過是為了皇帝放心而已。
在皇上眼裏,隻要不造反,貪汙些銀兩隻怕還求之不得呢。
可如果是因為女人……
趙旖然的視線落到孫瑾燁身上。
書裏沒提過孫瑾燁,或者作者提過,但也是一筆帶過,她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現在隻能賭他是貪了財。
“夫人啊,他們好可怕,要殺了孫將軍呢,”秦澤禦瑟瑟發抖的躲到趙旖然身後,滿臉驚恐的說道,“好嚇人呢,可別在我們門口殺人,禦禦好怕血的。”
趙旖然發現了,秦澤禦做出這個反應的時候就是在跟她求救,讓他給孫瑾燁解圍的意思。
這個孫瑾燁被殺不殺她不在乎。
但是秦澤禦的態度不能不管。
而且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趙旖然還是懂這個道理的。
隻要和秦澤悅、殷麗蕖站在對立麵,她就有理由拉一把。
“抄家?”趙旖然想及此往前走了兩步,冷笑著說道,“還滿門?”
“三小姐莫不是把自己當成開封府尹了,動不動就判人家大罪?”
秦澤悅不悅的掃向趙旖然:“怎麽什麽事都有你?”
趙旖然嘴角噙起,譏諷道:“這是我家門口,難道我就不怕城門失火?”
“你們要是去皇宮門口吵,你看我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