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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我不能在這裏麽?”……

  第70章 “我不能在這裏麽?”……


    比起發現北湛害怕自己離開這件事, 他的眼淚更令趙曳雪震驚,過了好一會,她才遲疑地轉過頭, 因為角度原因,她看不見北湛的臉, 但是皮膚上傳來的滾燙濕意卻如此真實。


    衝擊過大,以至於趙曳雪的反應都變得都些緩慢, 屋子裏靜悄悄的,微弱的燭光將他們的影子投在牆上,看起來像兩座依偎在一處的山, 就仿佛他們本該如此親密無間。


    一點燭花忽然爆開, 細微的劈啪聲打破了這寂靜, 也驚得趙曳雪回過神來, 她直起身, 沒敢看北湛,而是再次取出那枚金鑰匙,要去開鎖。


    誰知被北湛一把握住她的手製止了, 眸中藏著些許小心, 聲音微啞地問道:“蠻蠻,你還要走嗎?”


    趙曳雪的目光落在那金燦燦的鎖鏈上,片刻後, 撥開他的手,道:“殿下說的哪裏話?我從未說過不走。”


    她說完, 便拿鑰匙準備去開鎖,北湛又將鎖握住了,趙曳雪沒想到他也會有如此幼稚的時候,頓時有些好笑, 道:“太子殿下難道想一直被這樣捆著嗎?”


    北湛抿起薄唇,不發一言,趙曳雪低頭開鎖,忽然聽他道:“我方才吃了那顆藥。”


    趙曳雪怔了一下,不解其意,北湛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聲音艱澀地道:“倘若你要走,就等我毒發死了,屍體涼了再離開。”


    他一本正經地說著這個,表情認真,竟不似開玩笑,趙曳雪頓時愕然,片刻後,一口答應道:“好。”


    她說完便利落地開了鎖,又起身往外走,去了外間,北湛緊隨其後,半步不肯離開,趙曳雪不理會他,兀自在書架上翻找了一會,最後找出一把折扇。


    北湛眼中露出疑惑之色,顯然不明白她的意思,趙曳雪解釋道:“待你毒發身亡,我就用扇子給你扇扇,如此涼得更快一些。”


    北湛:……


    他一臉鬱結,欲言又止的模樣,趙曳雪越看越好笑,那雙桃花眼中含著盈盈的笑意,還特意打開扇子,給他扇了扇,微風吹起散落的額發,北湛緊緊抿著薄唇,眼眶通紅,看起來竟有幾分狼狽和可憐。


    趙曳雪的心中微微一動,不知怎的,忽然就不忍心了,她合上扇子,歎了一口氣,道:“不是毒藥,那是我騙你的。”


    聞言,北湛神色微怔,還未等他開口說話,趙曳雪便繼續道:“正如我之前所說,你對我做過那些事,後來又替我求了藥,算是救我一命,如此兩相抵消,從此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互不相幹,不好麽?”


    北湛張了張口,略深的煙灰色眸中透著一種深切的悲傷,啞聲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蠻蠻,除了離開,你要什麽都可以。”


    “不,”趙曳雪抬起頭直視著他,態度近乎決然地道:“我隻要這一樣。”


    她道:“北湛,我從不欠你什麽。”


    這一句話如同一把尖銳的刀子,刺入北湛的心裏,帶來陣陣撕心裂肺的疼痛,有鮮血汩汩流出來,立即凝結成了冰,徹骨生寒,他的眼眶通紅,呼吸變得粗重,聲音幾近發抖:“是我欠你……”


    “你沒欠我,”趙曳雪打斷他,眸子在燭光下顯得格外清透澄澈,她道:“當初嫁去梁國,本就是我自己心甘情願要去的,我沒告訴你,你也沒求我救你,怎麽樣都怪不到你頭上,可是北湛,腿長在我身上,我是一個自由的人,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我留在你府裏算什麽呢?”


    “姬妾?還是外室?亦或是梁國的戰俘?”


    北湛立即拉住她,急聲解釋道:“蠻蠻,我沒有那樣想過。”


    “既然如此,”趙曳雪反問他:“那為什麽不讓我離開?”


    男人的眼中透出痛苦之色:“我……”


    趙曳雪望著他,輕輕搖首:“北湛,愛一個人不該是這樣的,哪怕後來你給我解了鎖鏈又如何,我仍舊是被囚禁在這裏。”


    北湛俊美的臉倏然變得愈發蒼白,如遭雷擊,幾乎立刻就想起另一個人,在月池宮中的月妃,他的母親,她一生都被囚禁在深宮之中,半步也不能離開。


    當日的話又清晰地回蕩在耳邊:你和北齊雲是一路貨色,真不愧是父子。


    她說得沒錯,如今他也是這樣對待自己深愛的人,如出一轍的卑劣無恥。


    想到這裏,北湛便覺得心中一時痛苦,一時懊悔,煎熬無比,猶如在火上燒似的,氣血翻湧不休,鼻端忽然一熱,有什麽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他伸手一抹,指尖都是殷紅的鮮血。


    在這種關頭流鼻血,一時間兩人都愣住了,趙曳雪想起了什麽,微微移開目光,語氣有些訕訕的:“之前給你吃的不是什麽毒藥,是補藥。”


    沒想到北湛的身體太好,一下子就補過頭了,造成了現在這尷尬的局麵。


    趙曳雪略微心虛,拿出一塊手絹遞給他:“你先捂著,我去叫人來。”


    北湛接過去,卻拉住她的手不放,悶聲道:“不要去。”


    趙曳雪訝異地看著他:“那怎麽辦?”


    北湛捂著鼻子,姿態難得有些許狼狽,他低聲道:“過一會就好了,從前在戰場上,比這嚴重的情況多的是。”


    趙曳雪的老毛病還沒全好,看見他滿手鮮血便覺得有些眼暈,連忙錯開視線,躊躇道:“若是血一直止不住呢?”


    北湛望著她,女子的側臉在燭光下瑩白如玉,她的眼睫很長,半遮著那清澈的眸子,自有一種別樣的動人,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碰,想捉住那眼簾下輕淺的影子。


    他神色有些怔怔的,像是陷入了一種迷思之中,直到血止住了,北湛方才回神,他放下手,將沾了血的手絹緊緊捏在手心,語氣艱難地問道:“離開之後,你要去哪裏?”


    趙曳雪似乎沒想到他會主動問起,略微意外地轉過頭望向他,想了想,道:“還不知道,原本,我準備離開盛京,往南邊去。”


    北湛立即道:“南邊多匪亂,你孤身一人,太危險了。”


    趙曳雪沉吟片刻,道:“昭國這麽大,不可能到處都是匪亂,總有地方能夠立足。”


    北湛分析道:“大昭南邊以漯河為界,漯河以東多水寇亂匪,漯河以西多瘴氣,除非是在那裏土生土長的百姓,否則遷居過去的人,大多都會生病,氣候與莊梁相差甚遠,你必不會習慣的,至於北邊,多是些部落族群,雖然歸附大昭,卻不說大昭話,生性凶悍,且十分好鬥。”


    趙曳雪蹙起眉尖,疑惑道:“如此說來,那不是除了盛京以外,別的地方都不宜居?”


    北湛坦然道:“確實如此。”


    趙曳雪思索片刻,道:“我還可以回莊國,或者梁,或者雍州。”


    北湛劍眉皺了一下,飛快地恢複如常,道:“梁國降了以後,雖然我們接管了原來的州府,但是局勢未定,十分混亂,原來不少的百姓都落草為寇,亂匪四起,至於莊國……”


    趙曳雪眨眨眼,看著他,北湛認真地解釋道:“我們與莊國的關係並不好,自上次大昭兵敗之後,讓了三城,兩國之間早已不互通了,倘若有人私自越境,一律視為細作,就地格殺。”


    趙曳雪:……


    她點點頭:“既然如此,看來隻有盛京這一個地方能待了。”


    北湛麵無異色,道:“恐怕是的。”


    趙曳雪心裏充滿了狐疑,她怎麽就有點不太信呢?

    她又想起一事,道:“我的房契與和離書呢?至少該還給我。”


    事已至此,北湛便知道徹底留不住她了,強忍著心中的隱痛,道:“我明日拿給你。”


    他說的話到底還是作數的,趙曳雪終於放下心,開始盤算著接下來的打算,北湛默不作聲地望著她,許久之後,忍不住問道:“蠻蠻,你會留在盛京嗎?”


    趙曳雪朝他看了一眼,想說什麽,最後歎了一口氣,道:“不一定,盛京好,就在盛京,盛京不好,我就換個地方,天下之大,哪裏都能去。”


    北湛抿起薄唇,那雙深煙灰色的眸子在燭光下顯得沉沉晦暗的,透著些傷心,他忍不住又道:“盛京和莊國的京城差不多大,物價和房價都不算貴,隻是城南靠近皇宮,多是公府衙門,戒備森嚴,城西魚龍混雜,多是下九流之輩……”


    趙曳雪聽了,頓時了然道:“那看來隻有城北是個好地方了。”


    太子府就在城北。


    被道破了意思,北湛也沒有絲毫的心虛,反而從善如流地道:“城北很好,旁邊就是京兆府,治安也極好,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乃是絕佳的居所。”


    趙曳雪好氣又好笑,索性道:“如此說來,我覺得太子府旁邊那個宅子就很好,既華麗又氣派。”


    北湛遲疑片刻,道:“那是武國公府,倘若你喜歡,我可以去和武國公商量一番,請他讓給我。”


    趙曳雪一時間哭笑不得,道:“不必了,我要人家的宅子做什麽?再說了,我要住哪裏,我自己可以挑。”


    北湛麵上露出幾分失望,但還是用很平靜的語氣道:“我隻是在給你一些建議,你若是不喜歡,還是照你自己的意思來。”


    話雖如此,但是趙曳雪怎麽聽著,總有一絲絲委屈的意味?

    她許久沒見過北湛這樣的一麵了,反倒是從前少年時候見得多,如今的她頗有些應付不來,再這麽糾纏下去,趙曳雪覺得自己恐怕不能輕易離開太子府,遂下了逐客令,道:“時候不早,我有些困乏了,殿下請回吧。”


    北湛沒動,看了看她,又看向內室的方向,試探問道:“我不能在這裏麽?”


    趙曳雪立即警惕起來:“不行。”


    北湛躊躇道:“我不會做什麽,你若是擔心,用鎖鏈捆著我也可以。”


    趙曳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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