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chapter,45
第45章 chapter,45
到醫院的時候, 薑黎也差不多處理完了學校的事情。
她性子很野,聽到雲星被夏成蹊帶去醫院之後,鬆了一口氣, 隨即怒火上頭直接一個人衝到六樓程靜怡的宿舍,當著全宿舍的人麵將她一通罵。
這也是後來為什麽程靜怡會帶人追到了醫院,純粹是覺得在宿舍丟了臉, 想帶幾個人去醫院找回氣勢。
大學裏頭看人下菜碟的事情多了去了,大家雖然不是很了解薑黎的家庭背景, 但是平時留心看幾眼,看她吃穿用度,心裏基本都有數,知道薑黎不是他們能招惹的普通家庭。
程靜怡悶聲忍了這口氣,加之臉上也被雲星扇了一巴掌, 心裏更加不好受。
她有點不服氣的說:“不管怎麽樣,論壇上說的總是事實吧?”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好吧, 為什麽你們一個兩個都那麽護著她?她有什麽地方比的上我的?”
“她哪都比你好。”
薑黎冷笑一聲:“什麽叫私生女你懂嗎你,就你爸那個倒插門, 除了你|媽沒人看得上,你怎麽不說是你|媽插足別人結婚呢,回去問問清楚吧你。”
薑黎氣鼓鼓出門,帆布鞋在樓道硬生生踩出了高跟鞋的氣勢。
她剛出門就撞見了沈聽肆, 氣都湧到一處了, 剛想質問他,就見沈聽肆匆匆略過她,衣角帶著風, 臉上的神色很冷。
是從來沒見過的那種冷, 眼角抬起, 隱隱約約還帶著怒氣。
“阿野,幫我查一下這個帖子的ip地址。”
沈聽肆撐著手肘在書桌前,他沒了平時幹什麽都漫不經心的樣子,抿的筆直的唇泄露了他壓抑的怒氣。
拜托顧川野查完ip地址以後,他又著急慌忙要往醫院趕。
“車鑰匙給我。”沈聽肆伸手,向來寡淡的眼睛頭一回顯得有點陰鷙。
薑黎被他這副狀態嚇到了,搶了顧川野遞過來的鑰匙,頂著沈聽肆要嚇死人的眼神開口,“你這副樣子怎麽開車呦……我送你去吧。”
她咽了咽口水,緩解了一下氛圍,“你黎姐飆車可是專業的。”
開車的時候,薑黎注意到沈聽肆一直在低頭發消息,微信提示音叮叮叮一陣一陣的響,吵人得很。
她慢慢吞吞看了一會兒,問道,“幹嘛不直接打電話?”
沈聽肆也是這時候丟下了手機,有點頹地靠在椅背上,煩的抓了兩下頭發,臉上出現點糾結的神色。
“害怕。”
“害怕聽見她哭,害怕……”
“害怕她罵你?”薑黎嘖了一聲,這會兒有點看好戲了,“就今天你這個消失的行為啊,跪十天搓衣板都不為貴,別跟我扯是什麽五百萬的大單,開會手機靜音沒看見,有些東西在你心裏頭就是得分出重量。”
“不是。”沈聽肆鬆了鬆領帶,向後仰著頭歎了一聲,“是怕她太懂事,明明自己受了委屈還跟我說沒事。還在想要怎麽給她出氣,怎麽欺負她的人付出代價。”
薑黎是見到了雲星才知道他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
那時候雲星剛從科室出來,夏成蹊手裏拎著一堆檢查材料,見到沈聽肆,他有點兒意外,隨即又是意料之中的表情。
“你們先聊,我去拿藥。”
沈聽肆道了句謝,接過他手裏的病例,認認真真從頭看到尾,沒說話,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她站在他麵前,還沒說一句話呢,就看見他眼尾悄悄紅了一片。
原來有的那點委屈忽然一下就沒了,雲星走到他身前,輕輕拍了拍他微微垂下的清瘦背脊,溫聲道,“我沒事的,你別擔心。”
“怎麽沒事,都外耳膜破裂了!”
沈聽肆心疼地扯下她臉上的口罩,伸手想碰又不敢,眼睛裏的心疼很快又轉為了怒容。
“真沒事,我也打了她一巴掌呢。”
“你那點勁打了又不疼。”沈聽肆抓住她的手腕,漆黑的眸子裏神色很認真,“星星,這事兒我一定給你個交代。”
雲星微微勾起唇角,還是那句“沒事。”
“你們都是一個部門的,沒必要搞得那麽僵。而且……是我家裏的事情。”雲星牽起他的手,在他手心輕輕畫圈,像是小貓撓癢似的,“不是什麽大事,你不用管。”
“你家裏的事情我不管,但是在我這兒,你不能受委屈。”沈聽肆聲音低了下來,“可我今天還是讓你受了委屈,我應該在的,可是我,”
後麵的解釋太蒼白,沈聽肆發現有時候愛真是難以表達在唇齒間的一個東西。他不知道要怎麽表達現在站在這兒的惱恨和無奈,他隻想讓欺負她的人都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的腦袋蹭了蹭雲星的額頭。
雲星感受到了,她的指尖輕輕點在他的眼下,那一顆很小的痣因為沾了水光而變得炙熱滾燙。
她緊緊擁著他,就像海上浮萍找到了那一塊生根的樹,她一下就覺得未來前路坦蕩,漆黑無光的黑夜被硬生生撕裂開一道口子。
雲星仰頭望那口子望去,從那泄露出來的,是天光。
他就是光。
也正是這時候,顧川野也查到了這個帖子具體的發帖地,以及裏麵一些圖片的泄露初始地。
沈聽肆嗯了一聲,語氣很淡。
“把資料整合一下都發給我。”
他眉骨往上抬了抬,眼睛裏壓著一股狠勁,“查到了,全送上去。”
話音剛落,衣角處傳來一點兒聲響,雲星仰著臉,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慌亂神色裏藏著懇求。
沈聽肆楞了一下,果斷掛斷電話,低頭哄她。
“星星乖,就查一下發帖人,我不看內容好不好。”
“可是不看內容你怎麽知道說的是真的假的呢。”雲星垂眸。
沈聽肆舌尖抵著左腮,神態有點輕狂。
“我信你,這種爆料帖子不都添油加醋瞎說鬼話,名譽權誹謗罪一告一個準。”
雲星哦了一聲,坐在醫院長廊上安靜地等夏成蹊拿藥回來。醫院真的是一個很寂靜的地方,靜到隻有點滴落下的聲音,走廊裏突然幾聲車輪碾過的聲音,氣氛緊張又急迫。
他們卻慢吞吞地坐在這兒,還有點閑得無聊。
“最近在跟兩個實驗項目,是有機化學方麵的。中午開了五個小時會,我以後不會把手機靜音了。”
沈聽肆說了一句,聲音悶,把情緒都藏了起來。
雲星哦了一聲,反倒是對他口中的實驗項目感興趣。
沈聽肆挑挑眉:“你還對化學感興趣?”
他可沒忘記她當初是為了一個人選了化學這件事。
雲星搖搖頭,有點無語看著他,“你不是說你感興趣嗎,我以為你想加入的。”
“沒,家裏不讓搞科研。”沈聽肆唇角勾了勾,醫院的白光筆直打在他俊冷的五官上,他的眼睛在有一刻顯得發亮,“但我想到了一條更好的辦法。”
雲星歪了歪頭,沒說話。
因為有點兒被他這副正經的樣子迷到了。
“用我畢生所學,傾我所有之財,為祖國科研事業添磚加瓦。”
沈聽肆說的後麵有點兒不好意思,於是他微微吊了下眉梢,又恢複了慣常散漫的樣子,自嘲道,“或許,我應該稱自己是‘一個有情懷的資本家’。”
醫院走廊的光永遠不滅,沈聽肆手裏捏著病例袋,指節白皙清瘦,微微別過去的側臉上有股不服輸的傲勁。他是很少會將夢想宣之於口的一類人,大約連顧川野薑黎都不會知道少年時他心裏也曾藏了一個隻許家國的淩雲壯誌。
雲星知道。
她有幸見過他意氣風發的樣子,有幸在他朝氣蓬勃的青春裏走過一程。
“會的,你心裏想的,都會實現的。”
她的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頭,覺得這少年的肩膀是那麽的令人安心,於是她的聲音漸漸輕了下去,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沈聽肆低下頭,突起的喉結擦過她的下巴。
沒遇見她以前,他覺得什麽都無所謂,所謂命運,不過就是出生伊始挑選了一個既定的劇本,像個提線木偶按照一成不變的結局走下去,生活本沒什麽意思,所以蒙著頭閉著眼走下去,對他來說也沒什麽。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開始覺得路邊花香宜人,耳畔鳥語鶯啼也恰似春的信使,播報著新一年的勃勃生機。他開始喜歡攝影,喜歡看書,以前覺得這世界醜惡喧鬧,現在卻處處覺得是美好。還想要帶她走風景秀麗的山川,為她拍下每一張珍藏的相片。
一生所愛執手在側,人生熱愛永遠在路上。
命運,可以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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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星後來在醫院裏迷迷糊糊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人就在紫金別墅裏。
屋子裏安靜的很,落地窗簾拉的緊,她一時不知道是天明還是昏黑。
薑黎和顧川野在隔壁打遊戲呢,聽見她起來的動靜,兩個人齊刷刷頂著個熊貓眼從客廳抬頭。
“醒了?廚房有雞蛋呢,你早上起來敷敷。”薑黎打了個哈欠,仔細端詳了兩秒,“不錯,差不多消腫了,不枉費阿肆昨晚給你揉了一晚上。”
“他昨晚給我揉了一晚上?”
“是啊,廢了不少雞蛋,我都吃吐了我。”顧川野拍了拍胸脯,感覺被雞蛋黃噎著的那股勁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雲星哦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地給他們倒了兩杯溫開水,裝作不經意似的問了句,“那沈聽肆呢?”
顧川野心直口快:“派出所呢。”
“什麽?”倒水的動作一頓,雲星不敢置信地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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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星趕到派出所的時候,裏麵事情差不多都解決了。
沈聽肆坐在一旁,手上纏了一圈紗布,臉上神情倒是倨傲,有股不輸人的氣勢。
他對麵坐了程靜怡和雲力明。
兩個調解員坐在他們一行人中間,手裏拿著呈遞上來的資料,臉上的笑容都快要笑僵了。
雲星來的時候就聽見門口的保安說了,早上來了一個姑娘報案,說是遭受了他人恐嚇。後來又來了一個年輕小夥子,什麽話也沒說,直接給了一張民事訴訟書。
姑娘在後麵哭鬧個不停,後來喊了父母來,不知道怎麽的發生了口角,這小夥子年輕氣盛,直接一拳打了上去。
喏,現在都被拘這了。
雲星坐在沈聽肆旁邊,抬頭就是雲力明深究的目光,心裏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勉勉強強也算是見個家長,誰知道是這幅情景。
雲力明嘴角還帶著血呢,滿臉怒容,臉上神色不大好看,偏偏又要隱忍做出一副笑臉態。
終究還是他圓滑攬下一切。
“就是同學之間小矛盾,我想也都是一家人的私事,也不需要占用警力。”
沈聽肆抬頭瞪了他一眼。
雲力明立刻又道:“當然了,靜怡這孩子也是有錯在先,怎麽能隨便在網上散播個人隱私,也是年紀小,不懂事啊,你們多諒解。”
雲力明說這話,雲星算是聽明白了。
這論壇上的帖子還真是程靜怡發的,所謂“討公道”也不過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罷了。
如果她不發帖,可能永遠不會有人知道雲星和雲家的這層關係。
“不用諒解,打你我認,該進去關幾天就關幾天。她誹謗,她也得認。你們早點回家找好律師吧,居然還有臉來報案說有人毆打她?也不看看是誰先動手的。”
沈聽肆話還沒說話就嘶了一下,雲星拍了拍他手掌,不讚同地看了他一眼。
什麽叫進去關幾天,怎麽這時候還一副混不吝的樣子。
雲力明匆匆掃了一眼那些證據,圈子裏頭什麽消息傳的快的很,這訴訟能不能贏暫且先不說,關鍵當年的事要再被挖出來……
他怎麽跟程家交代?
念此,雲力明臉上神情更加謙恭:“小沈總,您瞧瞧都是一個部門的同學,這樣搞得多僵對吧。再說了,那雲星也的確是我的女兒呀,兩個姐妹吵架,搞到法庭上見麵,這不是貽笑大方嗎?”
“行啊,那我說解決方法,你們看看能不能接受。”
沈聽肆眉骨向下壓了壓,低沉的嗓音天生自有一股威懾力。
多日流連於商場政局,他已然可以像個高明獵手一般從容遊走於各個談判場。
他在桌子底下悄悄捏了一把雲星的手心。
小姑娘呆呆楞楞的,跟沒反應過來似的。
沒辦法,沈聽肆隻能靠在她耳旁,小聲提醒,“想要什麽說啊,哥這不是給你撐腰呢。”
原來他在派出所鬧這麽一出是為了讓她出氣。
雲星微微垂了眼,沈聽肆有點欠揍的聲音再度傳了回來。
“這兒可不興哭啊,要感動回家用點別的感謝我。”
淚水逼到眼眶硬生生收了回來,雲星藏在帽簷下的唇角輕輕勾了起來,覺得他天生就有感知別人情緒的敏銳。
她抬頭看向雲力明,這個在她心裏一直威嚴很重的父親。
此時此刻卻對著他們這一行人點頭哈腰。
雲星微微挺直背脊,摘下頭上的帽子,明亮的眼睛露出來,直直盯著雲力明。
“我沒別的要求,希望程靜怡同學在論壇上澄清並且發布道歉申明。”
程靜怡不樂意了:“你憑什麽讓我道歉?你配嗎你?”
“我不是問你可不可以。”雲星的聲音冷下來,“而且必須。”
“不僅是對我,還有我母親。”
她從手機相冊裏翻出兩張陳年照片,直接舉到雲力明麵前。
“您和我母親當年的訂婚書,您應該不陌生吧?雲先生,我想您大概有必要和您的女兒說清楚當年的情況。”
“如果您不說清楚,那我也不介意用同樣的方式在論壇公開將件事情講清楚,總而言之,不明不白的名頭我和我媽都不會認下。”
雲星從來沒有這麽咄咄逼人的情況。有些氣總是憋在心裏,時間久了也會鬱結。尋個機會吐出來,看著對麵他們灰頭土臉。
這一刻,雲星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裏是痛快的。
出門的時候,沈聽肆還有點意外地依在牆邊盯著她看。
“今天很威風啊。”
沈聽肆替她拎了包,看著包裏準備的十分充分的材料,伸手揉了揉她腦袋。
“還挺機靈。”
“從小沒人護著,摸爬打滾學會的。”
雲星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傷,自個又把包接了過來,語氣很平淡,“沒靠山,就自己做自己的。”
沈聽肆站在原地愣了兩秒。
他很快又跟了上來,一把拎過她包袋子,結結實實將她攬在懷裏。
“以後有我呢。”
雲星嗯了一聲,視線垂在他染血的繃帶上,幾度想要開口,遲疑著望向他。
沈聽肆幹脆將手舉到她麵前,眉頭皺著,唇角的笑意仍然散漫隨性。
“疼死我了。”
雲星想要說他太衝動之類的話,一下子又全都咽了下去。
她領著他去了附近藥店,擦藥的時候看他疼的齜牙咧嘴,手下動作放的愈發輕。
擦藥整個過程她都沒說話,沈聽肆原先還嬉皮笑臉的,後來漸漸心裏也沒了底。
有點猶猶豫豫地問:“你不會因為我打了你爸不高興吧?”
雲星唰的一下抬起眼睛看著他。
這一抬頭,沈聽肆看明白了。
她這是自己給自己委屈哭了,兩顆葡萄珠子似的眼睛哭的發亮,眼尾掃的一片緋紅,配著一拱一拱的鼻頭,模樣可憐緊。
“我是心疼你!”
沈聽肆挑挑眉,這會兒不擔心了,反倒笑出聲。
“那我敢情好啊,這還沒進門,家庭地位就比老丈人高了。”
“誰是你老丈人。”雲星眨眨眼,手裏捏著棉簽怎麽也不方便,想來想去幹脆就蹭著沈聽肆的衣服領擦眼淚。
她拱的跟貓似的,沈聽肆笑眯眯摟著她後脖頸,覺得這小姑娘就是越養越嬌。
越來越愛撒嬌了呢。
“從小到大我跟他見麵都不超過十次,我不覺得他是我爸。”
“我媽媽是未婚先孕生的我,那時候她和雲力明已經訂婚了,就差去民政局扯證了。後來雲力明去江寧上大學,去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就寫了一張退婚書給我媽。我媽收到退婚書的時候,我都被生下來了。”
雲星苦笑一聲:“反正這事我也說不清,我也是聽我媽和我外婆說的。”
沈聽肆牽著她往前走:“隻有沒用的大人,才會讓小孩操心他們的事。”
“他也不配當你爸,瞧瞧他進門跟沒看見你似的,真有眼無珠,放著這麽一個寶貝閨女不要,還是我有眼光。”
沈聽肆手指插著她柔順的長發裏,唇湊在了她臉頰上,輕輕落下來,一點一點跟安撫似的。
他說:“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雲星嗯了一聲,心裏輕鬆了很多,她仰頭看向沈聽肆,問道,“你不介意這事嗎?”
“這是你父母之間的因果,和你有什麽關係。”沈聽肆停下來,捧著她的臉,語氣很認真,“你不要把這件事攬到你的身上,它也不會是你人生的汙點,所以根本不用過問我是否介意。一個人擁有良好的出身、友□□和豐裕的財富,這些隻是他人生的一個加分項。但是如果沒有這些東西,也並不代表他天生就低人一等。人們之間良好的品格是平等的,反而因為你接受了更多的磨練,我會覺得你更加值得被愛。”
雲星微微坐直身體,神色很認真地看著他。她的目光自他眉眼一寸寸往下,隨即像是候鳥找到了歸巢一般,輕輕地低頭環著他手臂,折下的脖頸自然而然流露出親昵的依賴感。
“我知道了,沈聽肆。”
“你對我真好。”她發自內心地感歎一聲,心裏被這種受重視的歡喜一下子充盈滿足,又飄飄然有些不真切感。於是她隻能掌心貼著他指尖,汲取那一點溫熱,吸了吸鼻子,問出戀愛中最傻的一個問題。
她輕聲問:“為什麽呢?”
她其實在心裏是不自信的,覺得沈聽肆對她的愛來的有些太好了,好的讓人慌張,於是這份不安不由自主就會冒出她的心頭。
沈聽肆的吻流連於她脖頸,漸漸蜿蜒而上。聽見這句話,他唇齒間溢出一聲輕笑,漸漸貼上她微張的櫻唇。
“這不顯而易見麽?”
“誰讓你是我星星寶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