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44
第44章 chapter,44
“下來, 在你樓下。”
到宿舍樓下的時候,沈聽肆撥了個電話,小姑娘接了, 但是沒說話。
他說完這句話以後,又被掛了。
沈聽肆"嘶"了一聲,有點無奈地數著宿舍樓上亮著的幾盞燈光。
等他數到第42盞光的時候, 走道裏的感應燈齊刷刷的亮了起來。
耳邊的腳步聲急促,卻在樓道轉角處變得平緩, 雲星拎著裙擺,慢條斯理走過來。
微喘的呼吸聲暴露了她的小心思。
沈聽肆拿了大衣給她蓋著,沒拆穿她的小心思,就是輕輕勾著她的發梢。
“生氣了?”
她沒承認也沒否認。
就是語氣有點悶悶的。
“怎麽總是碰見她。”
“是呀,怎麽總是讓我碰見她。”沈聽肆學著她語調, 幽幽歎了一口氣,“我清清白白的名聲都被毀了。”
“你哪有名聲。”
雲星抿抿唇, 抬起眼看他。
“之前你怎麽樣我管不上,但是至少……”她話說不下去了, 聲音悶悶的,一張臉素淨又淡雅,於是在夜色如墨中就透了點令人疼惜的柔弱來。
沈聽肆輕輕環住她,將她整個人擁進自己的臂彎。
他懂她未曾說出口的話, 也明白她此刻如海上浪潮般不平的心緒。
許久, 雲星再度抬頭看他,聲調明顯有些顫栗,“是不是我要求的太多了, 我就是聽見她喊了一下你的名字……”
在雲星十八年的人生中, 懂事是她第一個學會的道理。
幾乎掛掉沈聽肆電話的那一刻, 懊惱的情緒就立刻湧上她的心頭。
她覺得自己太無理取鬧,也有點恃寵而驕的感覺。明明沈聽肆隻是偶遇,他們也許就是作為昔年朋友不鹹不淡打了個招呼,她卻小肚雞腸地掛斷了電話。
更令人驚恐的是,雲星發現自己總是不由自主的去比較。
她沒有周嘉儀長得好看,也沒有她了解沈聽肆,甚至,她根本談不上是沈聽肆喜歡的那種類型。
愛的深處是多疑和不安,隻有靠近他的體溫,才能感受到靈魂的那點安撫。
沈聽肆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溫聲道,“星星,發脾氣本來就是你的權力,這事兒是我做的不好,也是我以前太混,讓你總是沒安全感。”
她沒流眼淚,就是眼圈暈出了一片紅。
沈聽肆低頭蹭了蹭她的鼻尖,壞心眼地覺得她這副要哭不哭的模樣也很可愛。
“好喜歡你吃醋。”
沈聽肆眼尾一抬,低頭靠在她耳邊輕輕哄著,“這樣才感覺你喜歡我。”
雲星皺了皺眉頭:“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沈聽肆哼笑一聲,長指插入她剛洗完的長發,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毛。
“就這樣啊。”
“你不喜歡麽?”
雲星四處躲著他落下的吻,沈聽肆反扣她的後腦勺,也不親下去,反倒在她耳邊磨著。
“喜歡麽?”
她害羞的不肯說,他便故意在她唇邊流連試探,時不時用牙齒輕輕咬著她的唇。
雲星被他撩的沒法,含糊不清說了句喜歡。
沈聽肆笑了,桃花眼低垂,藏在夜色裏有種蠱惑人的情|欲。
“那星星親親我好不好?”
雲星踮起腳,將唇輕輕地貼了上去。
兩唇相貼近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真是沒救了。
親吻的時候,沈聽肆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半倚在老樹下,路燈垂下的光影隻依稀照出他清冷的輪廓和半張精致的側顏。
他的視線自然垂下,落在努力踮腳的少女身上。
欲念很重。
手卻克製地壓在她的腰背,看著很禁欲。
宿舍樓下人來人往,沈聽肆卻扣著她的腰不許她走,於是一個淺嚐輒止的輕吻硬生生讓他變成了加長的深吻。
雲星羞惱地擦了下唇上的水漬,伸手掐了一把他腰上的肉。
沈聽肆手插在兜裏,笑得很壞的看著她。
他不是很會哄女孩子開心,於是隻能伸手揩去她嘴角的水漬,故意問,“怎麽破了。”
雲星瞪了他一眼:“被狗咬的!”
沈聽肆挨了她一句罵,不惱,反而有點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角。
唇上的小口子不知道為什麽火|辣辣的疼,後來沈聽肆非要帶她去藥店買藥,雲星不好意思出去見人,就呆在車裏等他。
“張嘴。”
她有點不願意張口,眼神飄忽,臉紅通通的。
沈聽肆兩指捏著她下巴,難得帶了點強勢的動作,藥膏不是很刺激,塗在口腔內壁有一股清清涼涼的感覺,跟咬薄荷糖的味道是一樣的。
雲星問沈聽肆為什麽那麽鍾愛那款薄荷糖。
沈聽肆手搭在半開的車窗戶上,迎麵吹來的風將他的頭發吹出一種少年感的淩亂來。
他說:“談不上鍾愛,以前在醫院煙癮犯了的時候,隻能吃這個,吃多了,就養成習慣了。”
沈聽肆神情淡淡的,臉朝著窗外,嘴裏的薄荷糖嚼的嘎吱作響。他半張臉藏在黑暗裏,隱約露出的下頜線條清冷,仿若天生就不善多言似的。
“喏,給你買了晚飯。”
滿滿一大袋,看樣子沈聽肆又是去便利店掃蕩了一番。
雲星大致看了一眼,沒什麽吃飯的心情,心思卻是放在了他剛剛明顯不想多說的那句話。
她是想問下去的,又因為他強裝出若無其事一副樣子不好開口,於是隻能意興闌珊地挑了瓶飲料攥在手裏。
沈聽肆就在這時候靠了過來,手指摩挲著她軟軟的耳垂,有點哄著的語氣。
“還生氣?”
雲星很誠實地搖搖頭。
他笑了,懶洋洋地重新靠在椅背上,燙得要命的手掌不輕不重摁在她的腰上,還有點惋惜。
雲星挪了挪座位,覺得他身上熱氣高的要將人融化。
沈聽肆也是這時候轉過頭,視線與她齊平,桃花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散漫笑意。
“那我再多哄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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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大概是一個很浪漫的季節,脫下厚重的棉服,換上輕薄的碎花小裙子,連學院樓下的老槐樹都散發著一股甜膩膩的香味。
好像曆經了萬物枯朽的冬日,一切嶄新的希望在春日也迎來了開端。
雲星和沈聽肆不知不覺也談了三個多月的戀愛,大家一開始議論紛紛,現在基本上能對著教學樓下等雲星下課的沈聽肆視若無睹了。
隻不過論壇時不時還有人頂出當年的帖子。
赫然是賭他們幾個月會分手的帖子。
雲星對這些帖子倒是不太熱衷,每天三點一線日子過得很是充實。直到有一天她去輔導員辦公室交材料的時候,年輕的女老師頭一回兒喊住了她。
“是化學一班的雲星嗎?你的轉專業申請我看見了,成績不錯,應該沒什麽問題,但是同學關係人際交往方便也不能疏忽啊。”
雲星一開始沒明白這位老師這話的意思,直到晚上回宿舍,薑黎匆匆忙忙打開她的電腦,她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事實上,人憤怒到極致,第一反應居然是發抖。
手抖得打不了字。
薑黎悄悄關上宿舍的門,對著論壇上掛了一天的熱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其實對雲星的家庭情況沒特意了解過,交朋友麽,交的是她這個人,又不是跟他爸媽處朋友。
但是薑黎真沒想到,雲星還跟程靜怡有點關係。
“這群人真無聊,你爸媽的事情關你什麽事,別看了,咱們別管這些人,讓他們自娛自樂去吧。”薑黎輕嗬一聲,上前要把電腦關上。
張靜帆一直都在宿舍,她抱著一摞書準備出去,臨走的時候眼神閃爍,忽然問了一句,“星星,你們家真是論壇裏說的那樣嗎?”
“你和程部長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
雲星扯了扯唇角,聽見這話差點沒站的穩。然而過了好幾秒,她才勉強又沉重地點了點頭,臉上的神色很難堪。
她將視線重新移到電腦頁麵,隻看見一個標題,就感覺謾罵聲鋪天蓋地卷來。
【細扒沈聽肆現女友雲星的私生女身份,心機女加拜金女,這種人真的敗壞寧大校風】
心在一刻變得麻木,雲星滑動鼠標,可能因為提到了沈聽肆的名字,這個帖子發出不到五分鍾就成了整個學校論壇的熱帖,短短半小時已經更貼上千條。
樓下有人Po了一張圖,是雲星新生入學的時候填寫的家庭情況的表。
由於父親一欄必須要寫,所以雲星當時隨手就將雲力明的名字寫了上去,她當時心裏是覺得沒所謂的,林映慈這些年也從來沒有堅定的否認她有一個父親。
【雲力明?那不是程靜怡學姐的爸爸嗎?】
【是巧合吧,樓上?總不會真是狗血豪門私生女劇情吧】
【姐妹爭一男?】
【我聽說雲星沒來寧大的時候,和沈聽肆關係最好的就是學生會的程靜怡,嘖嘖嘖結果某些人一來事情就全都變了。聽說還是年紀第一的好學生呢,花樣挺多啊,不虧是高智商學霸。】
底下的話越來越難聽,雲星也是在這個時候突然感覺甜蜜之下的那份負擔。她一個詞一個詞讀著每個人對她的解讀,使勁搖搖頭,心裏突然就漫上了一點兒委屈。
記憶一下就回到了以前上小學的時候,都是街坊鄰居一起長大的,鄰裏說的多了,幾個小孩也有樣學樣,一上學就罵她是沒爹的小孩,還說她是來路不明的小雜種。
她的座位上被扔滿了垃圾,作業本封皮上被彩色筆圖畫的到處都是。
可是她不敢發火,偷偷擦幹眼淚,把髒東西一股腦塞在課桌裏,就安安靜靜坐在座位上。
從那天以後,她在學校再也沒離開過自己桌子一步。
因為她真的沒有爸爸可以撐腰。
所以可能她天生有點怯懦怕事,遇到事情第一反應就是緊咬下唇逼著自己冷靜,告訴自己不可以衝動,要找一個最妥善的方法解決問題。
雲星推開門走出來的時候,薑黎正在走廊裏打電話,電話那頭一陣忙音。
看見雲星出來,她有點兒擔心地看過來。
雲星唇角輕輕勾了勾:“我出去轉轉。”
薑黎啊了一聲,沒反應過來,雲星就已經消失在她視線中。
她又趕忙扭頭打了個電話,對著顧川野一陣說,“沈聽肆那家夥跑哪去了,這麽大事情怎麽一天了他也不給解決,我剛剛打電話他都沒接!”
“我哪知道,他最近不是忙他爸手底下幾個項目,估計開會沒來得及看手機吧。先別管他,我現在找了幾個玩互聯網的,把這個帖子先刪了再說。”
薑黎嗯了一聲,有點煩,“那你先弄,我出去看看雲星去,她有什麽事情都藏在心裏,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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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又能去哪兒呢,外頭的人好似都坐在峭壁上,臉上閃著譏諷嘲弄的笑意,數不清的手推嚷著,勢必要將她推下無盡深淵似的。
雲星的心口有點悶,走路的時候她幾度解開手機的鎖屏密碼,上麵隻有零星幾條係統消息。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讓自己的心那樣默默地頹喪著。
在流言蜚語紛至遝來的一刻,她倚在寬闊的樹根旁,心裏卻在想他在幹什麽。
他……也看見了嗎?
早上八點發的那條消息還沒有得到回複,雲星的思緒完全沉沒進去了,她有點兒逃避的心態,總覺得躲在沒人的地方,就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
事實上,以前很多次她都是這麽幹的。
被同學欺負,被老師誤會,她就找個沒人的地方使勁哭,等哭累了,擦擦眼淚再沒事人似的坐回去,那群人就會覺得她永遠都不會被打倒。
她覺得自己還挺堅強的,再說這世上有兩種東西沒辦法選擇。
一個是出生,一個是死亡。
雲星在心裏輕輕歎了一口氣,又忽然被自己的自我安慰逗笑了出來。
對麵傳來了輕重不一的腳步聲,雲星下意識抬頭看,一個氣勢很足的人走了過來。
碎花裙,臉上妝容精致優雅,就是臉上的怒氣藏不住。
雲星認出來,是程靜怡。
程靜怡沒說話,走到她麵前,手一揚,意料不及的一個巴掌落下來。
雲星的臉偏向一邊,眼睛裏閃過巨大的錯愕。
下一秒,她立刻也扇了一巴掌回去,
手落下的時候,耳朵裏還有陣陣鳴聲,腦子暈暈乎乎地幾乎看不清前路。
手和臉一樣痛,周圍的閃光燈像是無數個放大鏡,將她的難堪放大到極致。程靜怡領著一幫人大有找她理論的意思在,雲星站在原地,即便半邊臉發麻,也沒動,就這麽筆挺挺看著她。
“有意思麽?”
唇角大概破了,鮮血流在那張白皙過分的臉上,顯得格外驚心動魄。
程靜怡也沒想到自己一巴掌會那麽重,她捂著自己的半張臉,指著她罵,“你他|媽有什麽資格打我?你|媽自己當小三,你還有臉在我麵前狂?”
“我媽媽不是小三,她當時和雲力明是合法戀愛!”雲星目光緊鎖著她,纖細柔弱的背部挺得筆直,“誹謗是犯法的,讀了十二年的書,希望你不要人雲亦雲。”
周圍圍著的人越來越多,程靜怡大概也覺得有點失態。
她狠狠瞪了雲星一眼,還要說什麽的時候被人攔了下來。
原來是他們這兒動靜鬧得太大,顧川野從店裏趕了過來。他人高馬大領著幾個兄弟站在雲星麵前,眉目高挺,氣勢很不好惹。
“幹什麽呢,程部長,欺負我們小嫂子啊?”
“你爸搞的事你去找你爸啊,欺負人小姑娘幹什麽?”
顧川野找人把地方圍了起來,挨個麻煩他們刪視頻。他往後看了一眼,發現雲星半麵臉高高腫起來,整個人搖搖欲墜,狀態很不好。
他暗道一聲不好,伸手要給薑黎撥電話。
結果下一秒,一道身影匆匆來到她身邊,顧川野眯眼瞧了三秒鍾,手底下的電話立馬換成了沈聽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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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醫務室,夏成蹊拿著幾盒活血化瘀的藥膏出來。
他看向雲星,問她,“你要回宿舍嗎?還是我陪你出去走走?”
雲星想了想,說,“去市醫院吧。”
“你還有哪兒不舒服?”夏成蹊緊張了一下,認真端詳了她的臉,又心疼又生氣。
雲星拿了一個口罩戴在臉上,語氣很平靜。
“去驗傷,然後報警。”
“不這樣,她會一直來找我麻煩。我也不知道最後謠言會變成什麽樣子,我在大家眼中會變成什麽樣子。”
她終於還是有點委屈,夏成蹊從口袋裏拿了一包紙遞給她,垂眸的時候發現這姑娘壓根沒哭。
要不是他兩熟悉,他差點都沒聽出她話裏那一絲絲委屈。
“你是什麽樣的人,熟悉你的人自然知道你的為人。那些因為謠言就疏遠或者拒絕你的人,本來就不在你的朋友範圍之內。”
夏成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怕,這次我給你解決了。”
他的語氣口吻跟小時候一模一樣,那時候雲星被同學欺負的沒辦法,明裏暗裏偷著逃學。被上學路上的夏成蹊撞見了幾回,後來他領著她去學校,端著一副高年紀學長的派頭,將幾個小屁孩嚇得不敢再造次。
雲星破涕為笑:“又不是小時候,哪有那麽好解決。”
“那我也比你大幾歲。”
夏成蹊笑了笑,笑容天生有安撫人心的作用。他說話做事顯然也處處透出超脫於同齡人的成熟,金絲鏡框下一雙星眸睿智又成熟。
“先去醫院,保留證據,報警留在最後一步。”
他伸手招了一輛計程車,等車的間隙站在路口打了電話,站得遠,雲星隻聽見了幾句查帖子之類的話。
她在心底微微歎了一口氣,坐上車的時候,有點歉意地看著他。
“不好意思啊,這麽晚還給你添麻煩。”
夏成蹊手撐著車門,唇角勾了勾,敲了敲她的腦門。
“你從小到大給我添的麻煩何止這一件,你小時候喜歡看那言情雜誌,又不敢帶回家怕被你|媽發現,一股腦全塞在我書房抽屜裏,你知道暑假我媽打掃屋子查出來一堆花花綠綠的雜誌時候的眼神嗎?”
氣氛陡然歡樂,雲星癟癟嘴,回道,“你高三那年打遊戲我也沒告訴阿姨啊,還有你早戀的事兒,我一件都沒說。”
“是是是,所以咱兩這麽多年不都互相扶持過來的。”夏成蹊回頭望她,“這也算得上患難友情了吧。”
從他糾結的神情,雲星可以感受到這家夥搜腸刮肚逗她開學。
她給麵子地笑出了聲,將視線輕輕放在窗外更迭的景色,過了一會兒她撫上自己腫的老高的臉頰,沒忍住嘶了一聲。
“我也回了她一巴掌,不過應該沒什麽事。我打的力度輕,而且是她先動手,就算去學校我們也占理。”
夏成蹊沒接話,隻是透過後視鏡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裏藏著心疼,和一些別人沒有的理解。
夏成蹊是單親家庭,從小跟著媽媽過,他太明白這種背後沒人一個人孤苦無依的感覺了。因為感同身受,所以沒辦法置之不理。
下車的時候,夏成蹊注意到她的視線一直落在亮了又熄的手機屏幕,似乎等著某個人的消息似的。
他抿抿唇,領著她去辦掛號。
經過雲星身邊的時候,夏成蹊聽見一句很小聲的自問,在聒噪的晚風裏幾乎要被湮沒。
她問:“他在幹什麽呢……”
不知道是不是心意相通,這句話落下的時候,夏成蹊剛好越過窗外看見樓下一道車影。
沈聽肆徑直朝門診部走來,這回用的是跑的速度。頭發隨風高高揚起,皺起的眉心裏清晰可見的怒氣。
沈聽肆雖然性子冷,但待人還算溫和。
夏成蹊看見程靜怡哭哭啼啼跟在他後麵,沈聽肆停下了腳步,骨節清晰血管明顯的手抵在了程靜怡的車上。
他話裏透著一股狠勁:“我不打女人,但是等驗傷報告出來,我一件一件和你們雲家以及程家算。”
程靜怡這是出來是來找場子的,她特意帶了幾個人,但沒想到會遇見沈聽肆。
她眼神閃了閃,想說些什麽,又被身邊的混混接了話。
那混混是個黃毛,一臉凶煞氣說出來的話像是要挑事,“怎麽的,你想打架嗎?”
沈聽肆冷笑一聲,直接越過半開的車窗,抓起黃毛的衣領,毫不客氣將他的腦袋死死壓在車窗擋板上。
他打人的力道很重,當場就見了血,程靜怡坐在前麵被嚇了一跳,既是被他身上這股駭人的氣勢嚇的,也是被他這副動了怒容的神態所震懾。
沈聽肆擦了擦手,舌尖抵了抵後槽牙,鋒利的眼下閃過冷笑。
“盡管衝我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