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一切都是局
短短瞬間，荒獸首領的態度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說完，荒獸首領四肢著地，轉身往岩漿池走去。
「太不正常了，怎麼可能就因為你一句話，它不但喝退了手下，還讓你進去。」莫皙陽心裡起疑。
但是這正是力支想要的結果。
只要進入到骨城裡面，再找機會放出大將軍那些人，就能成功偷襲。
力支也不多想，反正到這一步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是非要見到生命之源不可。
跟著荒獸首領就往裡面走。
金仁立刻跟在他身後。
那些金屬荒獸，像是被定了身一樣，自從荒獸首領吼聲結束，一動不動。
眼睜睜地看著力支和金仁從它們身邊走過，一直走到岩漿池。
荒獸首領腳步不停，繞過岩漿池，徑直往大山後面的石門走去。
「難道它要帶我去見生命之源？剛才一聲吼退手下，然後又讓我進去，這不是荒獸的行事風格，難道是生命之源在指揮它？」力支腦袋裡閃過一個念頭。
他本身就是找生命之源的，因為只有這個東西，是最明顯跟空間出口有關的存在。
很明顯，無論是從金仁還是大將軍嘴裡，力支得知的生命之源都是個極其神秘的存在。
能夠復活他們這些人類，並且接收它們一些意向。
再加上剛才荒獸首領吼一聲就能控制手下動作這件事，足以說明生命之源不但神秘，而且應該有自己的意識。
難道跟老樹根一樣？
力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過了岩漿池，力支突然感覺到一陣陰嗖嗖的氣息，從不遠處的山腳石門內透了出來。
陰冷中還帶著一絲暴戾，給人一種哀天怨地、深仇大恨的感覺。
力支被這股氣息一激，全身汗毛都倒豎起來。
一個危險的信號在心裡產生。
「這是靈魂之力，但是怎麼會這麼混亂暴戾呢，就好像在哀怨控訴，只有受到極大冤屈的人死時，才會產生這種怨恨的力量。」莫皙陽的感知能力，比力支還要靈敏的多，立刻說道。
「確實是很邪惡的感覺，但是既然來了，不管是什麼東西，都要見識一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力支壓抑住被這股氣息激起來的恐懼的情緒，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選擇。
要麼被困死在煉獄空間，要麼就是盡一切可能找線索。
事情進展的比想象中要順利，只要看到生命之源，有神木空間的經驗，莫皙陽就能分辨得出是不是空間之源。
如果不是急需助力的情況下，力支並不想把大將軍他們放出來。
金屬荒獸們嚴陣以待，準備充足，就算是放出來偷襲，都要吃大虧。
再加上剛才荒獸首領那聲詭異的可以控制手下的吼叫，力支不願意看到金仁的同伴們，無端端的送死。
力支跟在荒獸首領後面，走進那道石門。
一進門，那股陰冷邪惡的氣息更濃，在這個熾熱的世界里，居然讓力支感覺有點發寒。
進了石門后，是一個大廳，大廳是直接從山體里開闢出來。
大廳中間有個祭壇。
除此以外，別無他物。
祭壇上有一個橘紅色的光團，光團一直在閃爍，上面像是有圖案在變幻著。
光團的中心，有一縷醒目的灰色氣息，像水一樣在其中流動。
力支的目光，一接觸到光團立刻就移不開了。
「桀桀桀，是人類，活生生的人類。」
「這麼多年，自從當年指揮我們的那些人類被燒死之後，還沒有見過活人能到這裡來的。」
「我們被人類奴役了幾千年，這個恨永遠都無法消除，所有人類以後都要被我們奴役！」
「你們發現沒有，這個人類不怕火燒，豈不是我們最佳的宿主，只要有了他的身體，就不用再讓那些畜牲幫我們看門，就可以更痛快地玩弄那些被我們復活的生靈，嘎嘎嘎……」
……
就在力支的眼神接觸到橘紅色光團后，各種各樣充滿著怨氣的聲音，在他耳中響起。
神智一陣迷糊，眼皮發重。
腳步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去，一直走到離橘紅色光團不到三米的地方。
「不要被影響了神智，力支醒醒！」莫皙陽發現不對，立刻催動著火英，靈魂之力也跟著如潮水般湧出，護在力支體內。
火英氣息一衝擊，力支的意識猛地清醒過來。
連忙回頭望，卻發現帶他進來的荒獸首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
金仁倒在地上，身體抽搐著。
力支的情緒變的煩躁起來，以前受過的種種委屈，明明被壓制在內心深處，此刻卻被引發出來。
全身的血液都因為煩躁，快速流動。
「你們是什麼東西？對他做了什麼？」力支壓抑著因為這些聲音帶來的煩躁一邊問道，一邊把金仁扶著坐起來。
「咦嘿嘿嘿……我們不是東西，是炎晶之魂，是以前被你們人類當做奴隸驅使的炎晶傀儡的靈魂！」
「人類罪大惡極，把我們當工具利用，現在是我們來統治你們，靈魂要受我們掌控。」
「快點吃掉它的靈魂，利用他的身體，我們就不用困在這該死的地方了。」
「該死的，誰讓你多嘴了，他的身體是我的，我是你們的老大，都要聽我的！」
「誰都不要搶，他的怨念歸我了，有了這些怨念，我的力量能強大很多。」
力支問了一個問題，立刻就有許多不同的聲音爭執著回答他。
「原來是連器靈都算不上的傀儡之靈，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這些腦殘的小鬼們，居然也想要你的身體，真的不把我老莫放在眼裡！」莫皙陽憤憤吼道。
鋪天蓋地的靈魂之力，從力支的神庭散發出去，組成一張淡白色的大網，直接朝光團罩下。
立刻，那些紛亂嘈雜的聲音，不見了。
金仁也停止了抽搐，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哈哈哈……老樹根贈給我的靈魂之力果然強大到極點，這些魑魅魍魎們，根本不是我的對手，看我把它……」莫皙陽見橘紅色的光團被它靈魂之力覆蓋，高興的大笑，但是話沒說完，他的聲音就嘎然而止，然後變成了驚訝：「這種灰色氣息能侵噬我的靈魂之力。」
他話音沒落，那張覆蓋在橘紅色光團上面的靈魂之力大網，開始變的灰黯起來。 莫皙陽怪叫一聲，切斷了散出去的靈魂之力。
隨後，淡白色的靈魂之力被染成了灰色，像水流一樣，被吸進橘紅色光團裡面。
力支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橘紅色光團原本的顏色被裡面流動的灰色氣息給遮蓋，一股股充滿了怨恨的氣息，升騰起來。
「力支小心，這些炎晶之靈不簡單，好濃的怨念，要不是我壯士斷腕，恐怕連神智都要被影響。」莫皙陽的聲音不再那麼高興，擔心地說道。
「桀桀桀，好純正的靈魂，被怨念吞噬以後，能大大增強我們的力量。」原先那些紛亂的聲音不見了，一個聲音響起，像是有無數人在同時說著一樣的話。
所有的炎晶之靈變成了一個，聲音重疊在一起。
那股灰色的氣息，開始在空中聚集，變幻。
在力支面前幻化變形，迅速組成一個不規則的形狀。
上面出現了許多人類的面孔，但都殘缺不全，中間雜夾著荒獸的樣子，密密麻麻的眼晴空洞無神，表情扭曲猙獰。
就像一塊布上打了許多補丁，縫補在一塊。
各種飽含怨氣的嗚咽，從這些補丁一樣的面孔嘴裡發出。
聽的力支全身汗毛倒豎而起。
如果是荒獸或人類，哪怕再強大，以力支的心理素質，都不會緊張成這樣子。
但這聲音，居然能夠調動他心裡的恐懼和怨恨。
剎那間，從小到大受到的種種委屈、欺壓、欺騙統統爆發出來，力支全身肌肉都變的極其緊張，心裡猶如貓爪在撓。
「老莫快催動火英氣息！」努力壓抑著心裡的種種負面情緒，力支爆喝一聲，火英氣息第一時間激活貼身的金屬片。
一道空間產生，伸手拿出放在裡面的蒼木神杖。
轟隆！
火焰從杖上撲出，夾帶著一股濃烈的異香。
一聞到這香味，力支心裡的負面情緒，快速安定下來。
然後想都不想，劈手就是一杖。
蒼木神杖扯動著烈火，呼哧一聲抽在這具還沒有停止幻化的氣息上面。
穿過了這團氣息，將之一分為二。
但是很快，它們又扭動著重合起來，看樣子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不過蒼木神杖上瀰漫的香氣，卻讓原本怨恨極重的嗚咽聲，消失了不少，那些扭曲的人類和荒獸的面孔，也緩和下來，不再那麼猙獰。
「別讓棍子上的火熄滅，這香味對這些飽含冤氣的靈魂之力有安撫作用。」莫皙陽見有效，連忙說道。
力支立刻照作，雙手舉著蒼木神杖尾端，像舉火把一樣，把杖湊到還在幻化的怨靈面前，讓香味儘可能的覆蓋眼前這個無法理解的東西。
果然，蒼木神杖上散發出來的香氣，讓怨靈的幻化速度變慢了。
甚至有一部分連眼晴都閉了起來。
「這是什麼東西，竟然能壓制我們這麼多年辛苦收集起來的怨念，該死……把所有的怨念都釋放出來！」炎晶之靈陰森的聲音又在力支耳邊響起來。
灰色的氣息越來越重，不要命地從已經變灰的光團上噴發出來。
隨著更多灰色氣息的注入，被香氣安撫的扭曲面孔，又再次睜開眼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