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涅槃

  城西竇家後院校場。


  四個人抬來一面測試力量的大鼓。


  竇先站在自己叔叔竇震身邊，躍躍欲試。


  「這面鼓蒙了十層莽牛皮，可以承受一千斤的力量，差不多是勁極境界的極限力量，你試試看。」竇先叔叔指著大鼓說道。


  「破！」


  竇先站穩身形，一拳打出。


  咚！卟！

  大鼓爆發出一聲震人耳膜的巨響，然後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炸裂。


  啪啪啪！

  竇震拍著手，對自己侄子造成的效果十分滿意：「你服用過五竅丹，力量大增，雖然沒能直接突破氣玄境界，但是你現在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勁極巔峰的人，隨便一拳都有千斤之力。你們都出來，陪他練練手。」


  竇震的話結束，立刻就有四個人走上校場。


  「叔叔，這些是什麼人？」竇先問道。


  「家族中養的私兵，用來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你以前實力太弱沒有必要知道。這次為了你跟那小雜種的決鬥，老祖宗可是煞費苦心。」竇震冷笑著：「他們每一個都是勁極巔峰的高手，在戰場上退下的老兵，殺伐無數，開始吧。」


  那四人身上，有一股血煞之氣，往那一站不用說話，就能讓人退避三尺。


  他們也不跟竇先客氣，聽到竇震指示，立刻朝竇先攻擊。


  唰唰唰！

  四人的攻擊配合度非常高，拳頭交織，封死竇先前後左右閃避的路線，只能硬接。


  這四人都是老牌勁極境界高手，在戰場上倖存下來成為竇家私兵，本身就是硬茬，四個人聯手，甚至能跟正宗的氣玄境界初期高手較量。


  出手攻擊竇先，也沒有因為他是竇家的人而留情。


  撲面的殺意把竇先身上的雞皮疙瘩都激起來。


  呯！

  竇先的拳頭，瞬間二化為八，幾乎同一時間對上四個人。


  身體一動不動，狂風以他為中心炸開，那四人連退四五步才穩住。


  四人齊齊變色。


  「剛才我們兄弟配合打出的一拳，將近一千兩百斤的力量，就算是氣玄境初期高手，硬接下來都要受傷。竇少爺居然不但硬接，還紋絲不動打退我們，力量簡直大的可怕。」為首一人終於開口，本來冷峻的臉上，現出一絲懼色。


  「我們在戰場殺伐多年，從來沒見過勁極境界的人可以做到這個地步，竇家的五竅丹果然是不世寶物。」


  「竇少爺雖然還不是氣玄境界，但是足以稱為氣玄境下第一人。」


  「不錯，就目前所知，勁極境界力量最強也不過千斤之力，根本不能跟竇少爺匹敵。」


  ……


  四人依次說道，本來看不起靠吃五竅丹提升力量的竇先，一試之下，立刻改變想法。


  「這還不夠！」


  竇震走過來，臉色陰沉：「為了以防萬一，我要你們四個，在他決鬥的地方埋伏，無論最後結果如何，都要把那小雜種當場擊殺！隱藏身份立刻逃走，絕不許牽連到我們竇家。」


  「是！」四人齊齊答道。


  「退下吧。」竇震滿意地揮手示意。


  等四人走後，竇先不解問道：「叔叔，力支就算是有神助，也肯定不是我現在的對手，為何還要這麼麻煩？」


  「腦子真是個好東西，希望你有一天也能有。」


  竇震冷哼著：「你們這次決鬥，關乎竇家臉面，不能出任何意外。這四個人是族長派來的，如果你贏了，正好把那小雜種幹掉，以絕後患。要是你輸了……連你也會一塊幹掉，挽回家族顏面。」


  竇先不由打了個寒顫。


  他知道，叔叔絕不是在開玩笑，族長為了維護竇家的面子，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


  「叔叔請放心，我要讓力支永世不得翻身，他那個漂亮的妹妹，到時候抓回來讓叔叔先過過癮。」竇先討好著說道。


  「好小子，上道，別讓我失望。」竇震露出一絲淫笑，舔著嘴唇轉身離開。


  力神府的卧房中。


  力支並不知道竇家針對他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淬鍊身體終於結束。


  全身骨骼，都已經浴火重生。


  力支猛地睜開眼晴，兩道精光一閃即逝。


  「哥哥！你終於醒了。」力思撲過來，語氣中滿是擔心。


  力支想要抬手拍拍妹妹的頭，卻發現手好重，用原來的力居然抬不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力支心裡一慌，想要挪動身體，也出現同樣的情況。


  身體重如泰山，想要動一動都必須使盡全力。


  「你傻啊，骨骼被完全改造，密度比原來大了五倍，重量自然也大了五倍，你力量跟不上，駕馭不了。」腦袋裡，出現莫皙陽疲憊的聲音，虛弱不堪。


  催動火英反轉來淬鍊力支的身體，對他的靈魂之力損耗不是一般大。


  居然還有這種事，身體變強了，力量反而支撐不起。


  「思思，我閉關幾天了？」力支放棄了撫摸力思頭髮的意圖，出聲問道。


  「四天半，明天就是哥哥跟那個大壞蛋約好的時間。」力思仰起臉，緊緊盯著力支，生怕再也見不著他了。


  「只有一天時間？」力支暗暗叫糟。


  「來不及了，你要正常適應身體，至少要花一個月。而我的靈魂之力又損耗過度，短時間內再想摧動火英幫你淬鍊肌肉和筋，魂飛魄散都有可能，你自己又指揮不了。」莫皙陽出聲解釋：「剛開始忘了這茬，對不住你。」


  「你太不靠譜了，莫皙陽……你是老天派來逗我的嗎？」力支很想把他從腦袋裡抓出來，狠狠踩在腳下碾碎，如果有可能的話。


  「別急別急，一定有辦法，激發腎上腺素可以短時間裡爆發潛能，大幅度增加力量。我有激發腎上腺素的方法，只是……」莫皙陽思索了一會，想到一個辦法。


  「只是什麼，已經沒有時間考慮太多了。」力支催問著。


  「腎是先天之本，蘊含著一種叫元氣的本源之力，西醫叫做腎上腺素。每一次激發腎上腺素，會使本源之力轉化成超越極限的巨大力量。一般人使用出來，自己身體就先承受不了，但是你骨骼已經堅固的像鋼鐵一樣，應該沒問題。只不過消耗本源之力，就代表著減壽。這個方法，是以前特工組織特訓時的殺招，不到絕境不能用。」莫皙陽很認真地說道。


  說完，力支腦中，就出現了一篇影像。


  還是那個無面人，赤身裸體站立，雙手捏著兩根細長的針狀物，從後背腰眼位置插下。


  立刻無面人體內腎的位置，爆發出大量的紅色線條，瞬間布滿全身。


  莫皙陽是用靈魂烙印把這個影像刻到力支大腦，就像是他自己的領悟一樣，瞬間明白整個方法的含義及作用。


  「好神奇的方法，長這麼大都沒聽說過，我越來越對你從哪裡來感興趣了。」力支驚嘆道。


  這個世界，實力等級還是比較森嚴的。


  比如說煉勁境界的人，很難打過勁極境界的。


  同理，勁極巔峰，也很難越級挑戰氣玄初期的人。


  造成這一現像的原因，大部分都是因為力量，人體能夠容納的力量是很有限的，光靠肉體是沒辦法跟已經產生質變的氣玄境高手爭鬥。


  但是莫皙陽傳給他的這個方法，卻可以打破了這一定律。


  雖然以犧牲壽命為代價，但是能夠在短時間內把力量提升幾倍，直接突破極限，就已經夠了。


  「我的來歷，以後你會慢慢知道，現在你太弱了，知道了對你也沒好處。我現在非常疲勞，要躲進火英休養，你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叫我。」莫皙陽說完，銷聲匿跡。


  力支叫了幾聲，都得不到他的回應，就沒再嘗試。


  「思思，你讓小武替我準備兩根手掌這麼長的針，正常粗細，用銀子做，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弄好。」力支對已經放開自己的妹妹說道，約斗不可能取消，這是唯一的辦法。


  「好的哥哥，我現在就去。」力思問都不問原因，對力支毫無保留地信任。


  力思走開以後，力支嘗試著移動身體。


  非常困難。


  肌肉和皮膜都沒有時間淬鍊，想要牽動比以前重五倍的骨骼，完全力不從心。


  但是力支沒有放棄。


  他不奢求能夠一天適應身體變化，但至少要能自由行走。


  這個鍛煉，比他當初練[罡斗拳]還要困難。


  全身上下每處肌肉，都處於緊繃狀態，酸痛腫脹感不斷傳來，好在這些感覺比起力支浴火重生，是小巫見大巫。


  終於，在力思回來之前，力支把身體從床上挪下來，站在地上。


  完成這些動作，他已經大汗淋漓，肌肉就像不是自己的，完全不聽使喚。


  不過他能夠感覺到，適應度增加了。


  休息一會，力思回來，力支讓她扶自己去演武場。


  天天走的路，變的無比困難，到後來每邁動一步，都要巨大的毅力支撐。


  走到演武場時，連扶著他的力思，都已經滿身是汗，大口喘氣。


  找了個借口把力思打發走以後，力支運起[罡斗拳]，強行鍛煉肌肉和皮膜。


  全身經絡已經打通，骨骼又被淬鍊的十分結實。


  高強度的肌肉運動大量產生真氣，真氣又反饋著肌肉。


  每當實在撐不下去，力支就會歇一會，等真氣溫養好疲勞的肌肉，就接著開始鍛煉。


  一直到天色暗下來，可能是因為體內真氣充足，力支都不覺得餓。


  整整一夜。


  終於，力支可以不用耗費多大力氣行走，但是還有點蹣跚。


  不過也沒有時間再讓他適應，竇家已經派人，到力神府門口守著，催他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