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靈魂共存
寶石停止了旋轉，周圍的真氣旋渦看起來要比之前稀薄不少。
三年來儲存的真氣，突破境界的時候，被消耗掉大部分。
「你終於來了！」突然間，真氣流動幻變，組成一張奇特的臉。
這聲音好熟悉。
分明就是昨天教給他[返真內經]的那個無面人的聲音。
但是這張臉，看起來猙獰可怕，嘴上還飄揚著兩條粗壯的鬍鬚，駝頭鹿角兔眼，莽原上從來沒見過這種形像的荒獸。
「你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能在我心裡發出聲音？」力支頭皮發麻。
這種感覺，跟突破的時候不同。
那時的聲音沒有感情，是客觀的提示，給予的信息也是對他有極大幫助的。
但是剛剛這句話，非常的主觀。
代表著這個東西有自我意識。
自己的腦袋裡，住著一個有智慧的東西，是什麼感覺。
「你別怕啊，我要是想害你，就不會幫你突破境界了。」猙獰的人能夠感受到力支的情緒變化，連忙安慰：「昨天就怕你被我的樣子嚇到，所以不敢把臉露出來，估摸著你已經有心理準備了，才現出本形。我叫莫皙陽……嗯……是一個特工……對了說特工你也不懂，你就當我是個存在你身體內的無害靈魂吧。」
「靈魂……一個人怎麼能夠有兩個靈魂！」力支目瞪口呆，莫皙陽說的話大部分都被他忽略。
「正常人是不可能，但是你有火英啊，這顆火英就是一個棒棒的靈魂容器，要不是它我就形神俱滅了。」莫皙陽解釋道：「其實三年前在你差點被打死的時候，我就進入你身體，迷茫了很久，一直想跟你溝通，都沒辦法激活火英，直到昨天你的真氣滿溢。」
「這顆寶石叫火英，是你帶進我身體的？」這個問題在力支已經憋了兩天，終於有個人可以給他解答。
「不不不，它一直在你身體里，你快要死的時候，它釋放能量救你，才把我從次元臨界區吸引過來。這是個非常神奇的東西，具有恐怖的力量，我一直在研究它，然並卵。別再問我火英的事情，我知道的就這麼多……」莫皙陽不想力支變成好奇寶寶，趕緊打消他追問的念頭。
「我可以不問火英的事，但是你必須消失。」
「為什麼？」
「不放心，萬一你有天想要取我而代之…」
「取個毛啊，我都說過火英是很神奇的東西，我完全被它困住出不來好吧！你哪這麼多事，要不我們談個條件，我幫你變強，你讓我住一段時間，等你強到一定程度，應該能把火英剝離出來。」莫皙陽嚇的龍鬚直顫，趕緊跟力支談條件。
整整三年，他都不能跟任何人溝通，萬一力支要做出什麼過激舉動，封住火英，他又要陷入叫天不靈叫地不應的窘境。
變強。
力支沉默了。
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變強。
就算明知道，這個叫莫皙陽的奇怪靈魂住在他身體內會有隱患，也不如變強重要。
「你打算怎麼幫我？」一番思考後，力支決定談談。
「呼……」莫皙陽鬆了口氣。
力支變強的決心很明顯，只要有需求，就有得談。
「你增強實力需要真氣，但是真氣是很低級的力量，遠遠不如火英產生的本源之力。我們和平共存，我就耗費靈魂之力，像昨天一樣幫你反向推動火英，讓它產生純凈的本源力量，淬鍊身體。再加上我用靈魂烙印刻進你記憶里的[返真內經]，你的修鍊速度會大大增加。」莫皙陽畢竟觀察了力支三年，他想要什麼一清二楚，在這個適應的時機提出來，無疑是雪中送炭。
「昨天火英反轉真氣，和那套詭異功法都是你做的？」
「那當然，不是我耗費靈魂之力，以你現在的實力想調動火英，簡直扯淡。我們現在兩命一體，在一條船上，我不幫你自己也不好過。而且我曾在特工組織受過特訓，懂很多戰鬥技巧跟特工手段，所以在你實力強大起來之前，讓我住下來，怎麼樣？」莫皙陽此刻就像一個引誘孩子的怪叔叔，一條條秀著自己的本事。
「什麼特工組織，什麼特工手段我並不懂，我只需要你讓我變強，暫時成交。」力支決定賭一把。
一個月後，力神府將會失去軍方保護。
就算他再天才，也不可能在一個月內成為軍方統領，到時候力神府不復存在。
他可以加入軍隊，讓各大家族顧忌，但是力思太小了，根本沒有加入軍隊的資格，現在這點實力根本不足以保護她。
不管這個叫莫皙陽的存在，能不能真的讓他變強，至少這是個機會。
「爽快！」
「別激動，我有個條件，除非我主動溝通你，平常不許你探索我的想法。不管在任何時候，只要你觸犯這一條，我必想盡辦法封印火英，讓你永世不見天日。」力支語氣一變，斬釘截鐵。
「你贏了，我照辦。」莫皙陽氣焰頓時被壓下去。
在力支的身體里，還是他說了算。
「那還等什麼，我要你現在就返轉火英，幫我淬鍊身體，只有五天半的時間，我要盡最大可能把力量提升上去，否則的話我死，你也死。」力支有了自己思路，決定朝這個方向做，不想再有任何耽擱。
時間這個東西，永遠是修鍊者的頭號大敵。
「媽蛋……就當我付房租了。」莫皙陽暗罵一聲，龍頭漸漸隱去。
停止不動的火英，開始返向旋轉起來，殘存在它周圍的真氣旋渦被帶動著，一絲絲真氣被拋離出來，順著被打通的經絡進入力支身體。
鍛煉皮肉骨骼是修鍊最初級的手段，也是根基。
煉勁境界是通過鍛煉皮肉骨骼來產生真氣，用真氣打通經絡。
勁極境界的修鍊則相反。
經絡已通，真氣的產生要比煉勁境界快的多，不需要再通過[罡斗拳]那樣的劇烈運動，就能夠自行產生真氣。
真氣再去淬鍊強化骨骼，最後是肌肉皮膜。
使身體能夠承受更強的力量，不至於在發勁的時候，身體崩潰。
每個人的極限都不同，在勁極境界基礎打的越好的人，在突破到氣玄境界時，也就越厲害。
莫皙陽告訴力支的[返真內經]其實是比[罡斗拳]高級不知道多少倍的功法，在勁極境界修鍊起來，事半功倍。
但是自行產生的真氣，對力支來說，還是不夠多，不夠快。
他沒有幾年時間可以等。
火英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真氣旋渦像是被一隻大手攪動，完全散開。
真氣躥入身體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鑽入骨骼。
身上立刻傳來麻麻痒痒的感覺，像是有許多螞蟻在爬。
「更猛烈的來啦！」莫皙陽發出怪叫，火英在他的催動下，更加快速。
力支修鍊了三年的真氣，已經完全被消耗掉，火英周圍的氣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絲火紅色的氣息。
火紅氣息從火英裡面被甩出來，力支的大腦立刻就感覺到劇烈的灼燒感。
火紅氣息的速度，比真氣快了不止十倍，一下沒入四肢百骸。
「啊~~~！」
全身像是被架上火上烤一樣，劇烈的刺痛，席捲著力支大腦，不由自主地痛吼。
可是這聲音只能在腦海里回蕩，現實中卻發散不出來。
喉嚨像是被烤焦，嘴巴大張著卻無聲無息。
骨骼完全被火紅氣息包裹，一絲絲滲透進去，原來螞蟻爬一樣的麻癢，變成了劇齒切割般的撕裂痛。
「有一種神獸叫鳳凰，傳說能夠浴火重生，叫做涅槃。你現在就跟鳳凰一樣，全身都要被重新改造，以便能承受更強的力，痛苦不可避免。而且在這個過程中，你甚至都不會昏過去，一直要體驗這種痛苦。」莫皙陽在力支靈魂嘶吼中，感受到這種痛苦。
改變總是要經歷痛苦的。
骨骼組織被徹底打散，然後在火英本源力量中灼烤，改造，再組合。
這個過程，就是涅槃。
力支能清清楚楚聽到莫皙陽的話，但是不能回答，連話都說不出來，時時刻刻被撕裂、灼燒的感覺包裹，就像有一千把銼刀，在不停地銼著骨頭。
甚至能夠感覺到，骨頭被銼的支離破裂之後，再粘合起來。
痛入骨髓。
說的就是這種感覺，絕望，甚至都有忍不住結束生命的念頭。
但是這股念頭，立馬就被壓下去。
「這是我的路，自己選的路，這點痛算什麼，所有殺不死我的痛苦，都是讓我變的更強大的動力。」力支從無邊的痛苦中，殺出一個異常堅定的念頭，絕不放棄。
既然是必須要經歷的痛苦，為什麼還要排斥它，不如接受它。
瞬間，力支感覺痛苦減弱了不少。
不知道是適應了，還是因為接受了。
總之他不再沉淪其中，有機會觀察自己身體的變化了。
骨頭被火英的本源力量包裹以後，被擊的粉碎，然後再次粘合，變的只有開始的五分之一大小，但是密度也至少增加了五倍。
緊接著，純凈的本源力量，模仿骨骼組織開始複製。
一層一層疊加覆蓋，形成新的骨骼肢體，直到變成最開始一樣大小。
這個過程，不斷地重複，從頭開始，一點點往腳延伸。
力支的精神完全與外界隔絕。
日升月落，晝夜交替，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小武每天送飯到房間，都靠近不了力支身體，被一股駭人的氣息阻擋。
力思這幾天，只要沒事，就站在哥哥門口，眼晴都不眨地盯著他。
離約定好的決鬥還有兩天。
力支仍然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跡像。